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你自己腌制的吗?包括用料都是你自己调制的吗?丛碧颌首,却又只嫌这人啰唆。那人又道,煎烤的也是恰到好处,真的入口即化。丛碧心想,估计这人也没吃过什么过硬的东西,要不就是看上了自己没话找话。
不过丛碧觉得这个人没有加入到摇杯大军里去,竟然在这种场合细品牛排,又能狠到哪里去?着实没把他放在眼里。那人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丛碧有些不快道,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很出名的。那人两眼茫然,丛碧觉得他倒也不是装的,就提醒他自己在电视上做饮食节目,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那人才哦了一声,好像是想起来了,其实还是没注意过,因为在电视上也只是看看新闻而已。丛碧心想,你又不知道我是名人,那又何必跟我说那么热闹。
那人递给丛碧一张名片,丛碧看也没看便放进制服口袋,因为纯黑色的舞台突然伸出了一段4字形的场地,在铿锵有力的音乐感召下,清一色的精英男士时装秀正式开场了。
神情超酷的男模,一下子把丛碧的注意力像吸油烟机那样吸走了。
将近12点钟的时候,丛碧才筋疲力尽地从酒会出来。酒会仍在继续,但丛碧已力不能支,便在指定的钟点下班,领了两瓶酒算是酬劳。丛碧走到门口时,但见净墨正在等她。净墨迎了过去,丛碧道,你怎么来了?净墨道,这么晚了,我怕有人劫色。说着接过丛碧手中的两瓶酒,又道,就为了这个,你说值不值?丛碧有气无力道,还以为有什么艳遇,结果当了一晚上的店小二。净墨笑道,不如认命,我肯定就是你的艳遇。丛碧更加气绝道,少放屁,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雄心壮志?净墨终于开怀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赤裸裸的贪婪,却又不肯跟了胡川将就。
丛碧呸道,少提他,提他我有生理反应,说不定今晚就高烧不退。
过了几天,丛碧的妈妈问她,你新认识了一个银行的高官对吗?丛碧不得要领道,哪有这样的好事?丛碧的妈妈便把名片拿给她看,头衔下面写着庄世博三个字,丛碧拼命回忆,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个给珠宝代言的电影明星。丛碧心想,自己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没有跟人家攀谈,也没有给人家留电话号码,现在主动把电话打过去,明摆着是拜金女孩。
十九
一连数日,丛碧的心境都备受煎熬,那张名片就放在她的梳妆台上,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录节目的时候,丛碧不是忘词,就是语无伦次,净墨问道,你怎么了?丛碧小声道,没怎么。净墨道,没怎么这是怎么了?丛碧突然火从天降,直着嗓音道,没怎么就是没怎么,你见过哪个主持人不吃螺丝?我要是说话不打结早就去当女主播了,也不会陷在这里满身的油烟气。净墨愣了一下,欲言又止,转身离去。女编导看不过眼,道,叶丛碧,你把红烧鱼说成红烧驴,我们没怎么着,你还发起火来了?!你要是不怕下岗就还是乱七八糟地说,好多人等着这个烟熏火燎的位置呢。
丛碧不敢顶嘴,翻了一个白眼。
情绪正在胶浊状态,忽然有一天,丛碧出了录像室,刚一打开手机,便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陌生而富有磁性,打电话的人说,我是庄世博。丛碧当即沉默了5秒钟,巨大的兴奋令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忙说,你好你好。庄世博道,你还记得我吗?丛碧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庄世博道,那你说我是谁?丛碧说道,你就是酒会上第一个吃小牛排的人。庄世博笑道,看来还真是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的名片扔了呢。丛碧心想,幸亏妈妈细心,要不就漏掉一条大鱼。
庄世博道,叶小姐,你还真是名人,我看了你的节目,打电话到电视台一打听,就问到了你的电话。丛碧解释道,我那是胡说的,你别当一回事。又说了一些闲话,庄世博才说,我这个星期天想请人到家里吃饭,不知叶小姐有没有空到我家帮忙,做一顿不要太复杂的西餐。
不用说,叶丛碧满嘴答应下来。
星期天的中午,叶丛碧细致入微地化了一个难以觉察的裸妆,皮肤清澈嫩白,没打腮红,眉眼也相当清淡,只是刷了一点睫毛液而已。她穿了一件蓝白海魂衫配背带裤,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洁净。
她先去了超市,按照自己早已拟好的购物单购买食品和用料,一切齐备之后,便搭车去了庄世博的家。
庄世博的家中就他一个人在家,他打开门以后,急忙双手接过丛碧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道,不是说好我跟你一块去买东西的吗?丛碧笑道,我习惯了一个人采购,干净利落,再说你也不必这么客气。庄世博道,给你打过电话以后我才觉得唐突,但你的牛扒做得真是太好了,一直都没办法忘记,今天要请重要的客人,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创意。丛碧忙道,反正我一个在家呆着也没事,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叶丛碧这一回才细细地打量庄世博,觉得他简直就不是酒会上的那个人,在酒会上,她真以为他是一个司机呢。可是当一个男人有了附加值之后,怎么就变得这么顺眼,这么帅,甚至他身上微显出来的一点点霸气也那么让人心动。
丛碧当然极度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心情,又清醒地明白庄世博他不可能单身,但是她无意间早已发现,房间里她可以目击到的地方,并没有女主人的照片,或者全家福之类的东西。而且有没有家庭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根本不介意他的现状,事实上她比庄世博还抢先一步发现了自己的猎物,似乎冥冥之中她一直等待着这场不期而遇。
厨房间很大,用品也十分齐全,有一张长桌子供配餐用。庄世博解释钟点工今天休息,他也就没有叫她来帮忙。叶丛碧表示完全不需人帮忙,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不过庄世博还是坚持留在厨房里帮着开罐头,洗菜什么的,两个人有一句无一句地搭着话,庄世博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菜做得这么好?真有点不可思议。丛碧道,我一直做饮食节目,认识好多大厨,看也看会了。庄世博又道,是不是你妈妈特别会做菜?丛碧笑道,她不会做,都是我做给她吃。庄世博道,那她真是太有福气了。丛碧道,也不见得,她以前拼命培养我,特别想让我成为居里夫人。
庄世博笑起来,丛碧抬起头来看他,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这时门铃响了,庄世博看了看手表,心想客人怎么会这么早来呢?丛碧道,可能是我订的鲜花送来了。
庄世博去开了门,果然是送鲜花的。丛碧道,吃西餐最好有鲜花和香烛,否则情调就不够。世博道,看来请你还请对了,你真心细。两个人找来一尊广口花瓶,注满水,把鲜花插进去放上餐桌,效果的确不错。
丛碧拿出她买好的香烛摆上桌,是两枝粉紫色的睡莲,丛碧道,吃饭前就可以点上,会有一点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比较宜人。
二十
5点多钟的时候,客人来了,丛碧将洗好的茶具递给庄世博,指定他和客人一块喝她带来的茶叶。庄世博道,我家里有上好的铁观音,还有陈年的普耳茶呢。丛碧说道,知道你有好茶叶,但是我带来的是“西施舌”,不仅口感好,犹如衔住了美人的舌尖,更能清口清胃,再吃我做的西餐,别有一番风味。世博简直被她说呆了,丛碧忙道,你赶紧去招待客人吧,我开始做菜了,你不用进来。
其实来的客人就是王行长夫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后,王行长就对世博说道,要不是看到你的检讨书写得深刻,我也不会来吃你的饭。王夫人急忙解围道,来都来了,你还非要人家发窘,哪有你这样的客人?世博一边沏茶一边对王夫人说道,王行长就像我的父亲似的,他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西施舌果然在沸水中伸展,水色绿到深青,初尝入口,甚是香软温润。王行长忍不住赞道,你这是什么茶啊,怎么这么好喝?王夫人也附和道,真的,我最近一直胃口不好,这茶倒是醒胃。因为世博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笑笑。
晚餐时分,世博来到餐厅,只见餐桌上的刀叉闪闪发亮,雪白的餐巾叠得整整齐齐,高脚杯里已经倒好了红酒,餐桌上方只亮着一盏仿古吊灯,桌面上烛光摇曳,空气中暗香浮动,背景音乐是行云流水般的钢琴独奏。庄世博满意极了,他来到厨房,相信菜式也一定会让他惊喜,只是他没有想到,厨房里就如同大变活人那样,忙碌的竟已不是叶丛碧,而是庄芷言。
芷言正准备端菜,前菜是吞拿鱼沙律,主菜是香嫩的小羊排,外加奶油蘑菇汤配蒜蓉切片面包,还有一盆芝士烩时蔬,里面有西兰花,青笋,灯笼椒,西葫芦等,出品都非常精致,色相诱人。
世博奇道,叶小姐呢?芷言道,做完菜她就回去了。世博道,你为什么不留她吃饭呢?芷言无甚表情,却反问道,你觉得她留在这里吃饭合适吗?世博道,本来就是便饭,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人家费时费力。芷言直截了当道,就是做朋友,这人也不合适你,你没看她一脸的欲望。说完这话,她不再理庄世博,端着菜去了餐厅。
世博呆立了一会儿,一时间觉得芷言简直就是父亲的变身,但此时此刻显然是不能理论和吵架的。所以他还是调整好情绪走出厨房。
由于路上塞车,丛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40分,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见到丛碧进屋,随口问道,吃饭了吗?丛碧摇了摇头,母亲便起身去给她下面条。母亲叹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打扮得光光鲜鲜地出门,晚饭都混不到一顿,这是什么世道啊。丛碧着实是乏了,饿了,也就懒得跟她争,只是一声不响地瘫在沙发上。
面条端上来以后,上面是金灿灿的两只煎蛋,香味四溢,丛碧便扑过去,闷头吃起来。母亲坐在她跟前,看着她吃,道,我想通了。丛碧道,你又想通了。可见母亲是常常想通而丛碧又常常不以为意。
母亲道,你说不喜欢胡川,我也觉得胡川不好,那就别再耗着了,不如找个心疼你的男人,没钱也一样过日子。丛碧心想,就这么嫁了,你想通了我还没想通呢。只是嘴上不便说出来。母亲又道,你说过那个肉末对你好,我觉得他人也不错,看着就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丛碧不快道,妈,胡川说要给咱买房子你就说胡川好,现在肉末头上缝了几针你又说肉末好,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原则?母亲道,我倒是想讲原则,可生活里面有什么原则啊,好多东西都是早就配好的,萝卜配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对不上的东西再耗多少年也没人把它们炒在一块。丛碧越发的不悦,道,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吃碗面?!
母亲不再说话,只好起身去看电视了。
看了一会儿电视,母亲突然忧心道,裴勇俊突然爆肥,整个人都走形了,得想想办法才是。丛碧斜着眼睛道,那是你操心的事吗?母亲负气道,我倒是想为你操心,可你又不让。丛碧自觉无趣,便不再说话,不知不觉间把一整碗的面条全都吃下去了。
丛碧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这时记忆才稍稍有些恢复,可见刚才又饿又累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心灰意冷让她的情绪跌入冰点。现在回想起来,她是下午在腌制羊排的时候,厨房的门无声地开了,走进来的一个女人,美得杀气腾腾,不染红尘。照说叶丛碧也是在美人堆里长大的,但是这么超凡脱俗的美人她还真没见过。心想自己可谓有眼无珠,还在做大头梦,想不到庄世博的太太会如此美丽。
应该说芷言还是相当客气的,她说道,我见过你,你是电视台做饮食节目的,是不是庄世博专门请你来做西餐的?丛碧点头称是,第一次体会到美丽也是具有震撼力和杀伤力的,人家并没有说什么,自己就先不自在起来。后来她们都说了哪些话,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因为在气势上已是下风,再说什么又有多么重要呢?
做完了菜,丛碧如释重负道,我该回去了。芷言笑道,叶小姐,本来真该留你在这儿吃饭的,只是家有贵客,你留在这里不太方便,哪天我会登门道谢的。丛碧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庄家,还是芷言冲到电梯口,把她遗漏在配餐桌上的手机送还给她。丛碧不知何故,当即脸就红了,仿佛被人窥探到内心的秘密。幸亏这时电梯的门徐徐关上,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出什么洋相。
二十一
一路上,丛碧的心情灰到了极点,她想,原来是一个钟点工休息,而她是另一个钟点工而已。人家小指一勾,自己就巴巴地跑过去,这哪里是献艺简直就是献丑。
晚上洗澡的时候,丛碧似乎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不完美,莲蓬头下湿淋淋的身体,本来光滑细致的肌肤,天使加魔鬼般的惹火身材,竟然这一处或那一处都不如下午见到的那个女人,但又有些愿赌服输的意味,心甘情愿地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这时再想起母亲的话,每一句都是千真万确的,哪有葱花配燕鲍翅的呢?
想一想,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果然从此以后,庄世博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叶丛碧心想,庄世博无论如何应该给她打个电话致谢才对,这样自己心里也好受些。但就真的没有,隔三差五来电话的还是胡川。
胡川要请丛碧吃饭,丛碧说不吃。胡川说,我又不吃你你怕什么?丛碧说道,我没有胃口总可以吧。胡川说道,那你就叫你男朋友陪你来好了,你胡哥哥我最拿手的就是化敌为友了。丛碧把他的话原装地说给净墨听,净墨说道,胡川这个人心毒手狠,你也犯不着得罪他,再说你还是鱼香肉丝的形象代言人。丛碧道,快别说了,想起这件事就恶心,满了合约,他纵是有天九翅我也不代言了。
丛碧问净墨道,你还敢陪我去吃饭吗?净墨笑道,那有什么不敢的。丛碧道,我的意思是这人不善,他若是能化敌为友的人,又怎么会叫人打你?净墨道,话是这么说,但他能笑话我没钱,总不能笑话我没胆。
定了一天晚上,丛碧和净墨来到胡川酒楼的包间,围着餐桌已经坐了不少人,动静很大地在聊着什么,丛碧一见,眉头就皱起来了,胡川看在眼里,但也并没有起身,只是大声地招呼丛碧和净墨进来坐,净墨坐下之后,他又夸张地说道,哎呀肉末,你额头上的疤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看看破相了没有。净墨笑道,男人有什么破相不破相的,还不是越糙越好。胡川大笑道,你说得怎么这么对呢?!
这时,有服务员推着车走进来,车上应有尽有,鱼、肉、海产品、豆制品,各色的蔬菜和菌类摆满了一桌子。胡川说道,我们今天吃火锅你看怎么样?净墨这才看见桌子中间有一口火锅,由于狂沸,看不清的汤料在里面急速地翻滚,大股的白烟直冲屋顶。
净墨答道,客随主便。
胡川又对丛碧说道,我们最近引进了野生食用菌,生意比原先更加红火,你不如帮我代言灵芝,我找专门的人包装打造,成为人见人爱的灵芝姑娘,保你名利双收。丛碧心想自己是来吃饭的,也不便得罪人,便道,还是鱼香肉丝吧,灵芝那么名贵的东西我也消受不起。胡川大度道,你也不用着急答应我,想想再说。
胡川端起一大盘菌类,解释说,只听说过有老人头的皮鞋,还真没听说过老人头的菌类,但这东西就叫老人头,还真是从深山老林里空运来的,味道是少有的鲜美。他边说边把老人头倒进火锅,煮了好一会儿,亲自捞了两大块给净墨。
想不到的是,净墨只吃了一口,人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憋得通红,张大嘴巴啊了两声,只差一口气上不来,便会倒地气绝身亡。丛碧急忙起身拍他的后背,令他吐出老人头才没有呛死。只见胡川一干人早已笑得人仰马翻,胡川喘着气道,我忘了告诉你这火锅里有七星椒,沾在老人头上吃下去如万箭钻心,部队里一个连的人也只能放半粒,否则就会辣死。丛碧顿时变了脸,杏眼圆瞪道,好你个胡川,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是不是想让他死啊。胡川仍大笑不止道,行走江湖,有的拼就拼,没的拼就闪,不闪还有什么办法,就去死吧!
净墨只能捯气儿,还是不能说话,丛碧拉起净墨道,我们走。
净墨当然不走,他气若游丝地叫服务员去拿两支大炮可乐,不仅要冰镇的,还要上原装的冰块,随叫随上。他对胡川说道,刚才我吃了半口,你也得吃吧?胡川当即愣住了,然而手下和丛碧齐齐地看着他,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