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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的稳定效益和实施独立的货币政策实现内部经济的稳定之间选择其二（trade－off）。
蒙代尔认为，在资本完全流动的情况下，如果一个小国开放经济采用完全固定汇率安排（即追求汇率稳定的目标），则货币政策是完全无效的；如果采用完全浮动汇率安排（即放弃汇率稳定的目标），则货币政策是完全有效的。这就是蒙代尔提出的国际经济学著名论断——“不可能三角”。即货币政策独立性、汇率完全稳定和资本自由流动三个目标不可兼得。如图（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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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4－4中，三边表示三个宏观经济目标，三个顶点表示实现与其相邻两边所表示的两个经济目标的相应的制度安排。例如，若要同时实现资本自由流动和货币政策独立性，则需要采取汇率自由浮动的形式，但需放弃稳定汇率的政策目标；若要同时实现资本自由流动和汇率稳定，则需采取货币联盟或货币局制度安排，就可能丧失货币政策独立性的目标；同样若要同时实现汇率稳定和货币政策独立性，则要对资本流动进行严格管制。
２、克鲁格曼（Krugman，1998）的三难选择
在蒙代尔－弗莱明模型的基础上，克鲁格曼提出了“开放经济的三难选择”（open economy trilemma）；即开放经济存在多种目标，却不能同时实现。主要目标是：一是调节能力。即一国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独立自主地制定货币政策，熨平经济周期波动，达到适当的产出和就业水平。二是信心。即国内外公众对当局稳定汇率能力的信赖程度。三是流动性。即国际资本可以畅通无障碍地流入或流出。三个目标各居一角，就形成克鲁格曼的“永恒的三角”（如图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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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三角”的精妙之处在于三角中两角的组合都代表这一种汇率制度安排。如图（4－5）中，“调节＋信心”的政策含义是，如布雷顿森林体系，因扼制了资本流动，各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汇率的稳定型得以保证。“调节＋流动性”的政策含义是，如浮动汇率制，以牺牲汇率稳定为代价，换取独立行使货币政策自主权和取得资本流动之好处。“信心＋流动性”的政策含义是，钉住汇率制国家开放本币资本项目下的可兑换，就必然牺牲货币政策的独立性。钉住汇率制不是锁住了通货膨胀，而是锁住了货币政策。在钉住汇率制下，既无独立的汇率政策，也无独立的货币政策。
二、内外部均衡的政策协调
通常认为，一国可以利用自动调节机制和政策引导机制，实现国际收支均衡，即外部均衡。但在许多情况下，外部均衡的实现是以牺牲内部均衡作为代价的。以一国出现国际收支逆差为例，实行紧缩性的财政货币政策，虽然可以消除逆差，但也可能会引起失业和经济衰退。因此，面对错综复杂的内外经济问题，任何单一政策都显得捉襟见肘，这在客观上要求政策当局对各项政策要配合使用。
（一）丁伯根（Jan Tinbergen）法则
第一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1969年）荷兰计量经济学家丁伯根在米德研究的基础上，对政策目标和政策工具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于1952年在“经济政策理论”中提出丁伯根法则，即要想实现一个给定目标，就必须有一个有效工具；要想实现多个目标，就必须有数量相同的有效工具。如果目标多于工具，则至少有一个目标不能实现；如果工具多于目标，则有不止一种方法实现目标集。一国通常所需要的相互独立的政策工具的数目，必须与所要达到的独立目标的数目一样多。因此，为了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就必须有两种政策并进行配合运用。丁伯根论证了政策配合方法的存在及其方位，但没有证明怎样选择具体的政策配合之组合。
（二）斯旺（Trever Swan）的政策配合图解
澳大利亚经济学家斯旺为对丁伯根法则做进一步分析，将政策工具分为支出变更政策和支出转换政策两大类，并试图通过两个政策工具的相互配合，以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的目标。支出变更政策是指改变社会总需求或国民经济总支出水平的政策，包括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支出转换政策是指不改变社会总需求或总支出水平，而改变国内外商品和劳务在总需求或总支出中比例的政策，包括汇率调整政策和直接管制政策等。
为直观地说明问题，斯旺运用二维图形（斯旺图，即图4－6）来考察论证米德冲突。通过对斯旺图的解析，可以比较清楚地说明在出现米德冲突的情况下，一国应怎样运用政策配合达到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的目标。
为简便起见，斯旺假定在总支出水平超过充分就业产出之前，一国价格水平保持不变，同时假定国际资本流动对国际收支不产生影响，即没有国际资本流动，国际收支差额等于贸易收支差额。斯旺以下图表示一国经济的内外均衡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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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4－6中，横轴表示支出变更政策，即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纵轴表示支出转换政策，即汇率政策和外汇管制等。YY曲线表示内部均衡曲线，即达到内部均衡所要求的政策组合，斜率为负，意指本币升值，本国出口下降，通过外贸乘数减少国民收入（Y＝C＋I＋G＋（X－M）），失业增加；为保持内部均衡，必须采用扩张的财政与货币政策，以增加收入和就业。在YY曲线右上方的区域，表示在既定的国内支出水平下本币币值偏低，或在既定的汇率水平下国内支出偏高，这都会引起物价上涨。因此，YY曲线的右上方为通货膨胀区域。反之，YY曲线的左下方为失业区域。FF曲线表示外部均衡曲线，即达到外部均衡所要求的政策组合，斜率为正，意指本币贬值，贸易收支出现顺差，为保持外部均衡，就必须增加国内支出（增加进口或减少出口），以消除顺差。在FF曲线左上方的区域，表示国内支出偏低或本币币值偏低，会出现国际收支顺差。因此，FF曲线的左上方为国际收支顺差区域。反之，FF曲线的右下方为国际收支逆差区域。内外均衡在YY曲线和FF曲线的交点处实现。这样，YY曲线和FF曲线将整个经济状况分为四个区域，Ⅰ区是顺差和失业不均衡点的集合；Ⅱ区是顺差和通货膨胀不均衡点的集合；Ⅲ区是逆差和通货膨胀不均衡点的集合；Ⅳ区是逆差和失业不均衡点的集合。
１、只采用支出变更政策
对于斯旺图中不同区域内的不均衡点，如果只采用单一的政策工具，即支出变更政策工具来同时解决经济发展的内外不均衡问题，则会面临米德冲突，陷入政策力度难以协调或政策调节方向不一致的困境（图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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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4－7Ⅰ区的不均衡点A（顺差和失业），只采取扩张性的支出变更政策，如增加政府支出、减少税收，其政策效果会出现两种情况：（1）由于总需求或总支出增加，国内失业状况得以改善，A点右移至YY曲线实现了内部均衡，但仍存在着国际收支顺差。（2）总需求或总支出增加引起进口需求规模扩大，A点右移至FF曲线实现了外部均衡，但却引起国内的通货膨胀。相反，在Ⅲ区的不均衡点B（逆差和通胀），只采取紧缩性的支出变更政策，如减少政府支出，增加税收，B点左移只能分别达到YY曲线、FF曲线，而不能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只采取支出变更政策对在Ⅰ区和Ⅲ区的不均衡点进行调节，其难度在于无法把握政策调节的力度。再例如在Ⅱ区的不均衡点C（顺差和通胀），如果要使C点右移至FF曲线实现外部均衡，就要求采用增加国内吸收，扩大进口的扩张性支出变更政策以消除国际收支存在的顺差；而要使C点左移至YY曲线又要求采用减少国内吸收，增加税收的紧缩性支出变更政策以消除通货膨胀。因此，单一的支出变更政策不可能同时体现扩张性和紧缩性的要求，难以同时解决顺差和通胀的内外不均衡问题，甚至一个问题的解决还会恶化一个问题。同理，对于Ⅳ区内的不均衡点D（逆差和失业），如果只采用单一的支出变更政策工具，也会陷入政策性矛盾的困境。
２、只采用支出转换政策
对于斯旺图中不同区域内的不均衡点，如果只采用单一的政策工具，即支出转换政策工具来同时解决经济发展的内外不均衡问题，也会面临米德冲突，陷入政策力度难以协调或政策调节方向不一致的困境（图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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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4－8中Ⅰ区的不均衡点A（顺差和失业），如果采用本币升值的支出转换政策来消除贸易顺差，A点可下移至FF曲线实现外部均衡，但本币升值会导致出口减少，进口替代行业竞争加剧，使国内失业状况恶化；如采用本币贬值的支出转换政策来改善国内失业状况，A点可上移至YY曲线实现内部均衡，但本币贬值又会进一步扩大贸易顺差。在Ⅲ区的不均衡点B（逆差和通胀），如果采用本币贬值的支出转换政策升值以消除逆差，B点上移至FF曲线实现外部均衡，但这会加剧通货膨胀，恶化内部均衡的问题；如果采用采用本币升值的支出转换政策消除通货膨胀，B点下移至YY曲线实现内部均衡，但这会扩大贸易逆差，恶化外部不均衡问题。不论是在Ⅰ区还是在Ⅲ区的不均衡点上，采用单一的支出转换政策（汇率调整）都会出现政策性的矛盾，不能同时解决内外部失衡问题。在Ⅱ区的不均衡点C（顺差和通胀），实现内、外部均衡都要求采用本币升值的支出转换政策，但在同一政策调整力度下，C点不是下移至FF曲线，就是下移至YY曲线，而不能达到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处，即力度较小，可能达到外部均衡，但要以通货膨胀为代价；而力度较大，则会实现内部均衡，但要以失去外部均衡为代价。与C点的情况相似，在Ⅳ区的不均衡点D（逆差和失业），实现内、外部均衡都要求采用本币贬值的支出转换政策，但政策的实施也不能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的目标。
３、支出变更政策和支出转换政策的配合
斯旺认为，同时解决经济发展中的内外部均衡问题，需要支出变更政策和支出转换政策两大政策工具的相互配合。根据不同的内外部均衡问题，要首先采用效果明显的政策，并以另一种政策需配合，然后两种政策交替使用，最终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
（１）假定FF曲线较YY曲线平缓
图4－9中，FF曲线较YY曲线平缓，其政策含义是：支出转换政策对解决外部均衡问题更加直接有效，而支出变更政策对解决内部均衡问题更加直接有效，建议是采用汇率政策解决外部均衡问题，财政货币政策解决内部均衡问题。
假设不均衡点A出现在Ⅰ区（顺差和失业）的A处，外部均衡问题较内部均衡问题严重，这就要首先利用支出转换政策（本币升值）实现外部均衡，然后再利用支出变更政策（增加国内吸收）实现内部均衡；进而再交替实行相应的支出转换政策和支出变更政策，使经济发展的不均衡问题趋于收敛，最终达到YY曲线和FF曲线的交点，即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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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假定FF曲线较YY曲线陡峭
图4－10中的FF曲线较YY曲线陡峭，其政策含义是：支出变更政策对解决外部均衡问题更加直接有效，而支出转换政策对解决内部均衡问题更加直接有效，建议采用汇率政策解决内部均衡问题，财政货币政策解决外部均衡问题。
假设不均衡点出现在Ⅲ区B处（逆差和通胀），内部均衡问题较外部均衡问题严重，这就应该首先采用支出转换政策（本币升值）实现内部均衡，然后采用支出变更政策（紧缩的财政货币政策）实现内部均衡，进而再交替使用相应的支出转换政策和支出变更政策，以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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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旺图清楚地解释了丁伯根法则，表明为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就必须有一项政策影响总支出，而由另一项政策影响总支出的构成，其中任何一项政策的缺失都会使宏观经济调控在内部均衡或外部均衡两大目标之间作出艰难的选择，甚至还会使宏观经济调控在两大目标之间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一项政策不可能同时达到内部均衡和外部均衡的两大目标。可以认为，斯旺图对于人们认识开放经济条件下政策配合的重要性具有积极意义，而且也为丰富汇率政策与其它经济政策配合方面的研究做出了突出贡献。
但是，斯旺图也有两大局限性。第一，斯旺图假设没有国际资本流动，国际收支差额就等于贸易收支差额，这与现实世界有很大的差距。20世纪60年后，国际资本流动的规模越来越大，对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乃至世界经济的发展都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在为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的政策配合过程中不考虑国际资本流动的影响，这已成为斯旺图的重大缺陷。第二，斯旺图把货币升值与贬值看成是支出转换政策的主要或是唯一的手段，但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国家和地区采用固定汇率制，或钉住汇率制，或不愿意采用货币的升值或贬值来达到国际收支平衡的目的，这就会使斯旺所做的分析陷入一种政策两个目标的困境，没有对丁伯根法则做出更好的解释。
（三）蒙代尔的“政策指派法则”
根据丁伯根法则，内外部均衡至少需要两种政策工具。斯旺将政策工具分为支出变更政策和支出转换政策两大类，在他的眼里，支出转换政策实际上就是汇率政策。米德曾经指出，实行固定汇率制等于放弃了汇率政策工具，政策工具的缺失难以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针对政策配合的这一理论问题，米德的学生、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罗伯特·蒙代尔（Robert Mundell）在研究中发现：在不同的汇率制度和资本流动条件下，同一政策变量对内外部均衡具有不同的作用。他指出：财政货币政策事实上可以拆分为两类政策，根据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在解决内外部均衡中发挥的不同作用，可以用货币政策解决外部均衡问题，用财政政策解决内部均衡问题。这样，即使放弃汇率政策工具，仍然可以满足“两个工具，两种目标”的丁伯根法则，只用支出变更政策也能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目标。
1962年，在向国际货币基金提交的《适当运用财政货币政策以实现内外稳定》报告中，蒙代尔提出了在固定汇率制度下如何运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同时实现内外部均衡的政策搭配学说。他强调：政策工具应该指派给其最具直接影响力的政策目标，如把财政政策指派给内部均衡目标，把货币政策指派给外部均衡目标，这就是蒙代尔的“政策指派法则”。在固定汇率制和资本自由流动的假定条件下，蒙代尔的“政策指派法则”可概括地由表4－2表示：
表4－2： 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配合
经济状况
财政政策
货币政策
通货紧缩/国际收支逆差
扩张性
紧缩性
通货膨胀/国际收支逆差
紧缩性
紧缩性
通货膨胀/国际收支顺差
紧缩性
扩张性
通货紧缩/国际收支顺差
扩张性
扩张性
为从动态角度具体说明蒙代尔的“政策指派法则”，这里对图4－11进行分析。在图中，横轴表示政府支出水平G，代表财政政策，从左向右意味着采取扩张性的财政政策；纵轴表示利率水平r，代表货币政策，从下往上意味着采取紧缩性的货币政策。IB为内部均衡曲线，线上任意一点都代表使内部均衡得以实现的财政政策（政府支出）与货币政策（利率水平）的组合。IB曲线斜率为正，是因为扩张性财政政策将导致国内总需求增加，为保持总需求与总供给的平衡，必须同时实行紧缩性货币政策，即提高利率来抵消需求的增加。IB曲线左上方的任意点都意味着国内存在失业，IB线右下方的任意点都意味着国内出现通货膨胀。EB线为外部均衡曲线，线上任意一点都代表使国际收支达到均衡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组合。EB曲线斜率也为正，是因为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会导致该国贸易收支恶化，为恢复外部均衡，必须同时实行紧缩性货币政策，即提高利率以吸引资本净流入。EB线左上方的任意点都意味着国际收支顺差，EB线右下方的任意点都意味着国际收支逆差。因为蒙代尔假定政府支出对国民收入和就业等国内经济变量的影响较大，而利率则对国际收支的影响较大，所以IB曲线比EB曲线更为陡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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