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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仙阳,银渡水,阳泉马湾出穷鬼。小月又是马湾人,不带他怕小月父母说闲话。
小月的舅舅是个很能干的人,也肯出力,这次下来过鸡公滩差一点出大事!是小月的舅舅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才使老板的排和伙计们的生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排现在己经安全到达县城,往下也没有险滩了!他们偏偏遇到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警察!河堤上一个普通钓鱼者骂:“你个娘卖×的还放排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伞伞伞!散你娘的个×!排散了还有你们这帮杂种的狗命吗?!“
“我们放我们的排,跟你有什么相干!我们放排又没日你的娘?!”排老板首先骂,其他伙计也跟着一拥而上。
“你敢骂老子?!”
“是你王八蛋先骂老子的!老子日你八辈子祖宗!”小月舅舅又骂。
“老子骂你个狗日的是看得起你!”
“那老子骂你了!那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
钓鱼者一共五个人。他们都穿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但他们却是衙门里的警察。这帮本来就是专门欺压百姓、浑水摸鱼的家伙!今天他们却假装在浑水中钓鱼!当地有种说法:下大雨涨水,河里的水全都是上游流来的,这水叫生水。鱼也是随水而来,就如一个人到一个新地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浑水中的鱼视力极差!浑水中鱼好钓!所以,警察王玉如带四个人假装钓鱼。王玉如自己就把今天钓鱼叫“浑水摸鱼!”他们钓鱼是假,趁发大水搞敲诈勒索是真!河里发水,上头下来的船多,排也多,他们看谁不顺眼,就找谁的麻烦!好发笔横财!小月舅舅他们这条鱼,正好撞在王玉如他们的鱼钩上了!王玉如一声命令:“跟老子上!”他首先朝天开了一枪,五个人同时扔掉鱼杆,如野狗般地猛扑过来!一齐亮出五副手铐,将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当劫匪全部投进了大牢。当天下午,王玉如就把那块木排卖了!钱私分了!并让他们六人分别往家里捎信:“弄三百块大洋来放一个人!”
小亮很生气!他想:“你们说好了的三百块大洋,等我弄来三百块,你们又改四百块!你们这帮家伙说话连放屁都不如!等我弄来四百块,你们又该要五百了!这是个什么世道?真是人心似海何时满?你们就等阎王下帖追吧!老子一个大洋都不给你们这帮混蛋!还要把大牢里的人全放出去!”
小亮在县里住了两天,他原先准备花十块大洋,打通看守的关节,先进去看小月舅舅,顺便摸清里面的情况好下手。但看守非要三十块大洋。小亮答应了,当天天刚黑下来,小亮又用大洋作诱饵,但看守开口要六十块小亮连磕巴都没打,给他六十。他们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看守们个个狮子大开口,个个都跟王队长学!他们也要把这帮放排佬当摇钱树!开口就是二百大洋!否则,不准走近看守所的大门一步!口气还特别强硬!但小亮不想现在就在看守所动手!他只好强忍下了这口恶气!他像个有钱没地方放的大老板,一口答应每人二百五!骗他们说马上就回去取钱,而且问:“你们到底有多少人?现在一次说定,不准你们再涨!”
看守们个个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
第 四 章
圣家五滴水的新床已经完工,整酒的一切都在顺利办理中,惟有这个不久要当新郎的人进县城办货却出了点事。
林家所有的嫁妆也都办齐了。八箱六柜上好了最后一道亮漆,几撂大红大红的缎子被,正在缝制中。被面上的图案,一律是鸳鸯戏水。给圣家前辈们做的鞋,也都齐了。虽然鞋不是出自若文之手,但每只鞋底中间的梅花,却针针都是若文亲手所纳。若文是大家闺秀,虽然她不会做鞋,但她会画画。南方的布鞋与北方的布鞋不同,北方布鞋的底是纳满天星,而南方的鞋底中间纳的却是梅花,是南方妇女一种美学天才的大展示。都说若文的梅花针巧!大气!渡水做鞋的高手们,巧妇们,都对若文纳的梅花针佩服得五体投地!关于陪嫁,若文的爸爸林毅夫列出了详细的清单,惟有一件事没有最后敲定,那就是到底让若文带走三斤黄金?还是四斤黄金?姑娘的陪嫁,本来就是展示娘家面子的事,也是有钱人摆谱的时候!给少了,林毅夫怕圣步堂那个老狐狸低看他!往后不把若文当大户人家小姐看!怕女儿在圣家没好日子过。昨日夜里,老祖宗给林毅夫托了个梦,让他往后要多关照女儿,说若文是个命苦的人!林毅夫无论如何圆不了这个梦,不明白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圣步堂是仙阳的大地主,嫁到这样的人家,她怎么会命苦了?难道圣步堂这老东西没把我林毅夫放在眼里,以后不把若文当人?林毅夫决定给若文陪嫁六斤黄金,而且对这一决定严加保密。这是林毅夫的一个计谋,他要给圣步堂这个老东西一个难看!叫他当着众人丢面子!
林家嫁女儿的一切事情,全都准备就绪了,几个月前若文就己经开始哭嫁了。
圣忠义两手空空来到县城,与他随行的家丁、长工仍然紧随不离。他之所以不让二保、伍铁砚提前返回仙阳,是怕他们先回去走漏风声。这次在路上他把办货的钱输光了!圣忠义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不到走投无路,他是决不会找爹再要钱的。
圣忠义首先想到去找他的舅舅。他要把在岩巴渡月亮街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告诉舅舅。圣忠义找舅舅有两个目的:一让舅舅想办法,把整酒的货如数办齐,免得老头子骂他败家子!二是让舅舅帮他出气报仇!
圣忠义的舅舅姓邓,名梅开,乳名梅生,本县皂市人氏。邓梅开祖上四辈都是恶霸地主,四辈都喜欢在院子里种紫竹和腊梅,说这是他们邓家祖祖辈辈人格的象征。邓梅开在没出生前,腊梅的乳名就已经在邓家叫了大半年。他妈怀他时,疯狂地馋辣椒吃。吃辣椒,这本来是南方人的一种生活习惯,一种口味。四川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而湖南人是怕不辣!其实,邓梅开的妈妈当初身怀六甲之时,爱吃辣椒这本很正常,但他娘吃辣椒吃得也太凶!吃得太邪乎!饭桌上没有辣椒,她就不动筷子。就连喝茶她也要往茶碗里放几个红红七姊妹尖辣椒。湘西民间有句俗语:酸儿辣女。因此,邓梅开当初还在娘肚子里,就已经有了腊梅这个名字。可是,十月怀胎,他娘肚子一痛,两腿一劈,生出来的却是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全家个个笑逐颜开!欢天喜地放鞭炮!正巧这天,邓家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自然,他出生前已经叫了大半年的名字不适用了,必须再起一个。从此,他得名梅生和梅开。邓梅开而今是县衙门里头的警察局长。
邓局长听完了外甥的汇报,气得牙都歪了!骂:“他娘卖×的!这还得了!他也不问问老子是哪个?邓梅开起身就让人找来王玉如,他指着圣忠义对王玉如说:”这是我外甥,他到城里来办货,三百块光洋在岩巴渡让人抢了!你领他到街上先去把货办齐,哪个敢不给,就替老子点了他的铺子!把货办齐了。再跟老子把抢钱的狗杂种抓来!老子要剥了他的皮做鼓敲!”
“是。请局长放心!”王玉如是个很会领会上司意图的人。他首先带圣忠义到河边找好上水船,好帮他往仙阳带货。他叫圣忠义列好清单,在船上等着收货,他上街挨家挨户去看,哪家有圣家需要的货,他就下通知,让货主马上亲自把货物送到船上来。不送者,一律抓进班房!果真,一炷香没完,超过圣忠义计划一倍的货全都送上船了!王玉如又马不停蹄,赶紧兵分两路抓抢钱的人。一组搜查县城,他下令抓三种人:身上带光洋的人;身上衣服有油的人:第三种就是带腊肉的人。王玉如亲自带第二组赶往岩巴渡,但他到岩巴渡却是冲着月亮街的妓女去的。妓女城里多的是,他们想玩,随时都行,方便得很!而且不花钱。就因为随时可以玩,他们反而觉得不稀罕!总有种感觉县城的妓女不如月亮街的好!今天有差,他正好如愿。王玉如在岩巴渡没遇到“三种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王玉如一到月亮街,就一头扎进了妓院,他让另三个人上街搜查,那三个人一转眼,却也进了别的妓院不出来。县里抓人小组倒真的抓了二十六个”三种人“,小亮就在其中。小亮是自愿落到他们手里的。他是想趁机摸清那帮恶人的底细。警察大队副大队长曾仨,将抓来的二十六个”三种人“绑在一个院子里,之后,曾仨和另外两个狗警察准备一个一个地打,一个一个的问。他们还没动手,小亮就主动承认岩巴渡的事是他所为,他不准他们乱打无辜!但曾仨就是想打人过过瘾!他根本不相信小亮的话。他认为在抓来的这些人中,最不像劫匪的就是小亮。小亮年纪最小,又像个读书之人,他们不信小亮能干那么野的事。曾仨在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觉得小亮什么地方有点长得像他读书的弟弟。头一遍,他们只打了二十五个人,就是不对小亮动手,连问都不问他一句。但二十五个都不承认,曾仨又指挥动手打第二遍了。小亮忍无可忍!
他实在不愿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受皮肉之苦!他大喊一声:“不准你们乱打无辜!钱的事是老子干的!”小亮握拳浑身一使劲,绑在身上的棕绳断成无数节,飞出去好远!这一招,引起了曾仨的重视。三个打手一齐转过身来用枪指着小亮的脑袋!曾仨两眼冒火,吼:“说!你为什么要抢邓局长外甥的光洋?!”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抢狗屁局长外甥的光洋了?!是他自己打赌输给老子的!”小亮这才知道输钱人是警察局长的亲戚。
“你的同伙在哪里?光洋藏在什么地方?说!不说老子一枪打死你!”曾仨逼问小亮。
“就我一个人!没有同伙!我再告诉你一遍,老子没抢他的光洋!是他自己打赌输给我的!”
曾仨的枪“嘎巴”一响,子弹上了膛,他用枪重新顶了一下小亮的脑袋,骂:“你这个狗娘养的小杂种!再嘴硬,老子崩了你!”
小亮很冷静,瞪曾仨一眼,心里想:你们才是狗娘养的杂种!
小亮假装用嘴朝门口一努嘴,说:“不信,你问他们。!”
曾仨他们三个人同时回头往门口望,刹那问,小亮如闪电一般,往上一提身子,飞起一人高,只见他两腿一分,双脚将曾仨和大老黑分别踢倒在地!此时,他们两个人的枪都脱手了,而且甩出去好远!但张麻子蒙了!当他还没醒过神儿来,只见小亮的右手做出一个眼镜蛇攻击人的姿势,一闪,张麻子的喉咙被小亮二指锁住。张麻子手中的枪咣当落地。小亮一手牵着张麻子,转身一脚踏住大老黑的脑袋,对曾仨喊:“起来!把他们都解开!放他们走!
狗局长外甥的光洋跟他们没关系!你敢不老实,老子马上就叫你死!“
“是,我听你的。”曾仨边说边赶紧爬起来,将绑住的二十五个人一一解开。
“你们没事了,赶快回家吧!”小亮说。
在解开的人中,有一多半不走,几个年纪大的跪在门口对小亮说:“后生,你是大好人啊!菩萨会保佑你……”
小亮稍微侧了一下头,发现曾仨的眼珠子在看那三支枪。小亮有意把脸扭过去,说:“叫你们走你们就快走!”一句话没说完,曾仨猛地站起来,身子使劲往前一扑!右手抓住了枪,但他没有抓住枪把子,而抓住的是枪管,他开枪还要换一次手。曾仨刚要换手,抓枪的手就被小亮一脚死死地踏住了。其实,当曾仨朝前猛扑时,小亮把锁住张麻子喉咙的手一松,同时用双手狠击他的左右太阳穴,张麻子一个狗吃屎倒地,小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一脚踏住大老黑往前一蹬,大老黑往前一出溜,张麻子正好倒在大老黑的身上,两个人码在了一起。小亮问曾仨:“副大队长,你到底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活,我再也不敢了!”
“我问你,上个月几个放排的被人抓去坐牢了!是你干的吗?!”
“不不不,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那是哪个干的?说!”小亮脚一用劲儿,问。
曾仨疼痛难忍,说:“是是,是我们大队长让干的。”
“你参加了没有?跟我说老实话!”
“我参,参加了。”
“你们为什么滥抓无辜?!”小亮在脚下又使劲,问。
“想弄,弄几个钱,钱花。”
“他们现在关在何处?!”
曾仨深怕说慢了小亮脚下再使劲儿,赶紧如实告诉小亮:“在牢里。”
“听说十天前,你在阎家坝开枪打死两名妇女,其中一个还身怀六甲,是真的吗?”
“有,有,有,那么回事。”曾仨低声说。
“老子今天真想弄死你!”小亮脚下一使劲儿,说。
“以后死我都,都不,不敢了!”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我,我说的。日后我保,保证不朝老百姓开,开枪了。”
“好!以后你不朝老百姓开枪了是不是?”
“是。再也不敢了。”
“那好!你这扣扳机的手指就没用了!”小亮说完,脚用力一碾,曾仨“哎哟”一声!当小亮的脚抬起时,曾仨的右手食指已经成了扁的!犹如是谁不小心一脚踏碎了的一个小红萝卜。
十指连心,曾仨钻心地痛,左手紧紧握住右手在地上打滚儿。
小亮过去往他破指头上吐了一口唾沫,曾仨立马感觉凉酥酥的,感觉不痛了。曾仨心里立马对小亮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敬佩感!但这只是一闪而过。
小亮捡来绳子,将大老黑和张麻子捆起来,并扯下张麻子的两只臭袜子,分别堵住他俩的臭嘴,说:“以后不准你们欺压穷人!”
“以后不敢!以后打死我也不敢了!”站在一旁的曾仨,以为下一个该绑他了,赶紧讨好说。
小亮将三支枪捡起来,让他们认,认完了,小亮把张麻子和大老黑的枪子弹上膛后,分别给他俩别在后裤腰上,说:“二位可别乱动,子弹上膛了,万一走火,可别说是我开枪打死了你们!”说完,他把曾仨的枪往自己的裤腰上一别,让曾仨挎着空枪套,并将他拉到门口,说:“请你跟我走一趟,把大牢里的几个人放出来!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
“是是是。我一定照你说的做。”
果然,曾仨很老实,六个人全放了。小亮发给他们一人六块光洋,叫他们赶紧回家,越快越好!
人救出来了,小亮又将曾仨带回原处,但他没有让他享受张麻子和大老黑的待遇,而是对他强行催眠,使曾仨处于深睡眠状态之后,小亮首先将曾仨的枪放在他那如孕妇一般的肚子上,再在曾仨的头顶天门位置,用食指点五下,这是他给曾仨锁定睡眠状态的五个时辰,他怕曾仨醒来之后,去追杀那六个排工。
小亮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他不仅没花钱,反而赚回二百多块光洋。小亮心里很高兴!他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马湾姑姑家。
小月也已经从缸银跑姨妈家回来了。小亮在姑姑家住了两天。在这两天中,小亮是一半欢喜一半愁!姑姑同意小月与他的婚事,但姑父坚决反对!他明确告诉小亮,以后少来他家!姑父不同意把小月嫁给他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父子干的那些事!他并不是说他们父子伤天害理,他是怕万一哪一天他们有个三长两短,那女儿不就守活寡了吗?后来,小月妈妈也动摇成了中间派。真正坚定的只有小亮小月他们自己了。这桩月亮婚姻不知是否能成。
小亮要回家了。在姑父家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动荡感。
跟小月在一起,他既觉得有意思又觉得没意思!小亮想了很久,把这点儿意思弄得没意思的根本原因就是姑父!小亮给姑妈留十块光洋,姑妈不要,小亮知道她们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正。小亮有些生气,说:“这是我靠自己的智慧挣来的。”
“你到底怎么弄来的钱?”姑妈追问小亮。
小亮说:“是人家跟我打赌,我赢的。”
“你们赌什么?跟哪个赌的?”姑父追问。
小亮不想再如实告诉他们了,只好撒谎,“这次涨大水,皂市一个大户人家的船冲走了,船的主人说,谁能游到大水里把船帮他救到岸上来,他就给谁二百块光洋。”
“那你就命都不要了?”姑妈带着责备的口气说。
此时,小月的舅舅来了,小亮根本不认识他。因为当时曾仨放他们六个人出来时,小亮根本就没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更没去问哪个是小月的舅舅。小月舅舅他们当时只想尽快脱离虎口,赶紧逃命!连他们为什么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