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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云在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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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游。你应该不会喜欢云游的,那我们在一个长满草药的山里盖间小房子,你采药也方便,制药也方便。偶尔出去游玩,玩累了就回家。呵呵,肯定过不了多久,人们都会知道世上多了一个神医,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呵呵,这样多好,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翔云的面容渐渐模糊,像是透过水雾,双手抚上疲惫的双眼,才发现,我已是泪流满面,在这个漆黑而寂静的夜晚,我悄无声息的,湿了脸颊。
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回到沈家了。沈常和几位夫人一同在门前迎接。
“恭迎老爷回府。”沈常最先走过来,接下沈流手上的缰绳,交给下人,又掀开车帘。
“嗯,不用大张旗鼓的出来迎接。”我说着,从车上下来。不意外的听到几位夫人低低的抽气声和议论,“翔云?他怎么会跟在老爷身边?”“怎么可能?”
翔云视若无睹的跟在我身后走进沈家大门。
“老爷,”二夫人靠了过来,扶着我,“老爷离家两月有余,妾身好生想念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我笑笑,顺势搂住她的腰身,扑鼻而来的脂粉味让我略微厌恶,但笑容不变的贴近她。
“老爷当时走得急,妾身都没来得及为老爷送行呢。”
“呵呵,当时有事嘛。”
“老爷刚回来,定是累了,先回房休息休息。”三夫人不甘示弱地也凑到我身边,“老爷此次出行怎么没有骑马,以往都是骑马的,只需要一个多月就能回的。”
“嗯,没有骑马。”我心里一震,翔云不会骑马,我怎能抛下他。
“老爷,”二夫人娇嗔道,“老爷这次出门怎么带着翔云少爷,他学习的经商之道还没有翔裕精通呢,也是先带翔裕去的。”话语含着抱怨。
“嗯,”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会带上他,是有些事。”只得含糊带过。
“妾身已经吩咐厨房为老爷备下洗尘宴,老爷休息会,妾身好为老爷接风。”三夫人聪明的转移话题。
二夫人看眼三夫人先开口了,暗暗瞪着她。我对她们的争斗没有兴趣,趁着空当余光瞟向了翔云,他默默的走在最后面,被人群挡住,只能看到隐约的白色身影。
“好了,”她们的眼神瞪视让漂亮的容貌都扭曲变形,我看得心烦,“今晚在饭厅用膳,大家都来吧。”
“是~~”“是。”前后两声回应,一个带着淡淡的不满,一个含着浅浅的得意。女人的争斗真是麻烦。
我加快了步子回到房间休息,刻意没有关门,不一会果然看到翔云走进希霞苑的身影,他脸色苍白,连唇上都失了血色,是累了吧,他中午又没有吃多少。等他走近了,我却忽的关上门,企图阻断我对他的关心。
“小柔,”我换来婢女。
“老爷,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小柔从后室走出来。
“嗯,”我应着,脱下外衫。
她像往常一样服侍我脱衣,我心里却有些烦躁,“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小柔稍愣了会,随即答道,“是,老爷。”
“对了,”我叫住她,“叫厨房准备粥,要熬得稠些,再做个豆腐。还有,去看看有没有给翔云准备热水沐浴。”
“是。”

踏进浴池,热水渐渐舒缓身体的疲惫,在狭小的车厢里,我尽量躲闪着翔云,但是,我躲得开翔云,躲不掉自己。呼,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次的巡查,真是让我身心聚疲。粉碎了苏秋立的阴谋,明确了爱上小云的心情,但也决定放开小云。小云~~~,好想把你抱在怀里,好想再吻上你柔软的双唇~~~~

沐浴过后,精神好多了。晚膳时,几位夫人带着各自的孩子都在场,其余没有名分的姬妾是不可以来的,翔云坐在离我最远的地方,孤零零的,显得与身边几位夫人娇媚的笑容、轻柔的声音格格不入。不敢看他太久,我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开始吃饭。
“小柔,给翔云盛些粥。”我压低了声音,尽量不引起他人注意的吩咐,“端到他面前就好,被说什么,还有,等会把豆腐和那盘鱼都放到他面前,要不着痕迹。”
小柔点点头,随即退下。我看着她端上粥,放好菜,翔云有些疑惑,抬头看向我,我避开他的视线,装作和二夫人说话。
二夫人的巧笑颜娇和侬侬软语,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瞟见翔云的筷子根本没有沾到任何菜汁,他只是默默的喝着粥。怎么不吃菜呢,不舒服么,即使身子不适他也是不会说的吧,更何况~~~~,我心底又传出阵阵钝痛。

晚膳后,我寻了个借口,速速离开几位夫人的围攻,回到房间。“小柔,把脆依叫来。”
“老爷,”脆依对我福了福。
“嗯,”我示意她起身,“晚些时候,到厨房热些粥,和点小菜端去给翔云。”
“是。”脆依有些疑惑,但还是应着。
“记住,什么都别说,别说是我的吩咐。”我叮嘱着。
“是。”
打发走了脆依,我稍稍安心,翔云不多吃点,身子会太虚弱的。

次日一早,虽说不意外起床后就不见了翔云,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脆依,翔云昨晚吃了些没?”
“回老爷,二少爷喝了些粥,没有吃菜。”脆依答道。
“嗯,有吃点就好。”我点点头,“他人呢?”
“奴婢看到二少爷去了扶风苑,要叫他过来么?”
“不用了,让他去吧。”
“那呆会午膳时,要请二少爷回来用膳么?”
呃?我有些犹豫,“不了,”咬咬牙还是说出让我心痛的话,“到时候,你把饭端过去吧。”
“是。”

午膳时,就我一个人,忽然不习惯独自面对满桌的菜,虽然翔云也是不说话的,但没有他在身旁,竟然没有一点食欲。“虾仁豆腐,都端过去,还有鱼,嗯,我来弄。”看不过小柔随意夹起的一块鱼,我细心的挑出鱼肚的部分放到碟子里。看了看桌上的菜,对了,还有汤,小云会喜欢清淡的香菇汤的吧,多舀些香菇给他,主食还是粥,两菜一汤,可以了。
“小心点端过去,还有,要他快些吃了,别凉着。”再三叮嘱,直到再看不见端着托盘的脆依的身影,我才又坐下,随意吃着。
过了许久,脆依才回来。“老爷,”
“他吃了没,”我问着,看看托盘,翔云喝了粥,但没有吃鱼,吃了一点豆腐,汤好像也没有动过,“汤凉了么?”我触到碗壁,还是温的,那他怎么没喝,是不喜欢香菇?嗯,下午换鱼汤好了。

这几日,我都没有唤翔云一同用膳,他通常在扶风苑,偶尔也会在沈汐那用膳。他还是吃的不多,我为他准备的食物,也没怎么吃。我着急,但又想不出个好法子,只能每日叮嘱脆依劝着翔云。
翔云的活动范围很小,再加上我的刻意回避,几天下来,明明是住在一个苑子里,我们却没有碰面。
有时翔云会去花园走走,我从书房出来,可以看到他远远的背影,只有这时我才能近乎贪婪的凝视他。他的身子还是一样单薄,他不再穿我为他准备的白色衣衫,我带着满满的痛惜和怜爱远远的看着。一旦他转身,我就会狼狈的躲开,回到书房。面对许多文件,静不下心,还是想着翔云。我强迫自己看文件,只有我忙碌到忘记抬头时, 我才能不再想到翔云。
由于我突然的勤快,开始在书房用膳,希霞苑白天竟是毫无生气了,连晚上也弥漫着淡淡的清冷。
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翔云了,最近翔云也不来花园,我甚至他的背影也看不到了。
  “老爷,明儿就是除夕了。”沈常向我汇报。
  “才到除夕?”我一怔,那就是说从回府到现在不过十来日。
  “是,除夕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是照往常那样办的。几位夫人、少爷、小姐在大厅一同用膳。这是属下拟定的晚宴节目,请老爷过目。”
   我瞟了眼那张写得满满的纸,了无兴趣,“你决定就好。”
  “是,老爷。”沈常又说,“那,红包方面,几位夫人还是二十两,三位少爷和小姐是十两,一等家丁是五两,普通家丁一律二两。”
   “嗯,”我随口应着,忽然想到什么,“等等,翔云,加到三十两。”
   “是,老爷。”沈常有些疑惑,但没有问。

   沈常和我讨论了会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在书房,宁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我猛然抬头,映入眼底的却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翔云。这是近一个月来,我第一次正面注视他。他瘦了,脸颊都陷下了,脸色白皙到近乎于惨白,清澈的双眸依旧晶亮,但下眼睑有着淡淡的青黑,都没休息好么,在忙什么?苏雪也不在了,又配制些什么药?
   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想知道眼里的那张面容是否一如记忆中的柔滑、细腻。在手指要触上翔云的那一刻,我忽然醒悟,急忙收回手,尴尬的避开翔云的目光。
  “嗯,你,有什么事?”
  翔云不说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凝视着我。我极力忍住回视他的冲动,强迫自己板起面孔,说出疏离的话,“没有人教过你,进门前要敲门么?”我故作生气的说。
  “爹爹。”翔云的声音依旧轻柔,但语调里却是浓浓的伤心和无措。不过两个字,像两把锋利的匕首般刺进心里。
   我压抑着内心的锐痛,用冷漠的声音说着伤人的话,“有事?快点说,我很忙。”
   翔云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的愣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他呼吸的节奏阵阵抽痛。我低着头,没有勇气直视他灼灼的目光。
   “我,让爹爹为难了么?”许久,才听到翔云近乎与呢喃的声音,带着悲伤的颜色打进我的心里。
我一怔,没有说话。心里乱乱的,该怎么跟他说,说我不喜欢他,说我们是父子,~~~,我害怕伤了他。我还没有忘记苏雪离开时,他悲伤的眼神,那种深沉的悲哀看得我心痛,那时我对自己说,我要保护他,不让他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但现在~~~
“我让爹爹为难了吧。”这句,是十足的肯定。
“没有。”在理智之外,我脱口而出,只是不想他胡乱的不安。
“我听到了那晚,你和沈流的谈话。”
那晚?他听到了什么?沈流说,我爱上他?说,我们这是乱伦,是天理不容?我大惊,慌乱的看向翔云黯然的眸子。
“爹爹为什么不杀了我?”他语气淡然,但我在他的眼眉却看见了浓浓的哀伤。
他说什么?我怎么舍得杀他?他听到的是哪次的谈话?是,回府前的那晚?
“在河边,沈流说,我知道爹爹太多的私事。”翔云解释到,顿了顿,“爹爹,该杀了我的。” 
这样的话,他竟然说得轻松!我气结,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刚张开嘴想为自己辩解,忽然想到,让他误会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他断掉对我的爱。
“我不会对爹爹不利的,我不愿看到爹爹为难。”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压抑着什么,“请爹爹允许我出外历练,我保证不泄露任何事情。”
他的话停在耳里,竟像是一根根针扎进心里,每一个字都引起一阵剧痛,可他还在说着,说着让我和他都痛苦的话。
“以后,我不会再回到沈府,爹爹不用担心。”
我忘了呼吸,木然的消化翔云的话。他说了什么?再也不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剧痛袭向全身,我几乎站不住了,扶着桌子,极力稳住身体。他要离开了?离开我的怀抱,离开我的视线!
我该阻止的,我该挽留的,我该把他牢牢锁在怀里,不放他去任何地方的,但,我不可以。他的本领足以闯荡江湖了,若干年后,他会成为世人景仰的神医,他会在江湖上打出响当当的名声。痛苦,留给我就够了!
“去吧。”我的话一出口,翔云的身形一颤,双眼像熄灭的烛火黯淡了光泽。他没有说话,亦没有久留,眨眼间消失在了面前。
那两个字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随着翔云气息的抽离,我瘫倒在了椅子上。小云,我亲手放开了我最爱的人。这样才对,我们本就不应该,我怎么能让自己的私心断送了你光明的未来,小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无神的看着没有了翔云的前方,视界渐渐模糊,心脏传来的疼痛已经麻木,我以为我会停止呼吸的,在说出那两个字的瞬间,但为什么我还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痛。
水滴落地的声音,传到耳里,我奇怪的寻声低头,才发现已经湿了的地面,茫然的摸上自己的脸颊,原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除夕晚宴,翔云没有出席,我没有问脆依为什么。漠然的坐在主位,看着妻妾儿女的欢喜,忽然觉得这些热闹都不是我的。
晚宴的餐点没有味道,吃在嘴里如同嚼蜡。安排的节目亦没有特色,各色的舞姬在眼前晃荡。没有搂着任何姬妾,突然讨厌她们身上的脂粉味道。甚至笑容都变得艰难,嘴角僵硬的无法勾出弧度。
无视众人的目光,我早早退了席,回到希霞苑。路过旁边翔云时,房间里传来的微弱呼吸声竟让我混乱的心稍稍平复。不放心的嘱咐脆依给翔云送去食物,我躺在床上,感觉极度疲惫,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我被欢庆的鞭炮声吵醒。辰时(上午7点)该过了吧,换来小柔,起身梳洗。
“脆依呢?叫她来。”
“是,老爷。”小柔跑出去,不一会,和脆依一同进来。
“翔云昨晚吃了多少?他起身了吧,去了扶风苑?”今天是大年初一,或许他会去找沈汐也不一定,我暗自揣测。
“昨晚,二少爷几乎没吃,就叫奴婢端出来了。今儿一早,奴婢没见二少爷起身,到二少爷房里一看,发现二少爷不在了。奴婢找了扶风苑,没有人,正准备去问问总护卫。”
不在了?我大惊,顾不得什么,急忙冲到翔云房里,床铺收拾得很整齐,衣服也还在柜子里,应该还没走,一口气还没送过来,就看见桌上一块熟悉的玉佩。我麻木的走到桌前,拿起玉佩,那是和我腰间的家主玉佩成对的玉佩,是一块雕刻着凤凰的玉佩。玉佩旁边还有一条发带,镶嵌着翠绿玉块的白色发带。我回身看向柜子,里面的衣服都是我新为他添置的,翔云一件都没有带走,甚至留下了所有和我相关的东西。
一阵疲倦袭上双眼,我跌坐到冰冷的床上,遮住眼睛,“你们出去,把门关上。”打发她们离开,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汲取残留的翔云的气息。

“沈流,派两个人跟上翔云,确保他的安全。”下午,我找来沈流挑出几名武功极高的护卫。
“是,老爷。”沈流应着。
翔云,我放你离开,但我不希望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伤害。派人跟着你,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但是下午的时候,沈流就传来消息说,派出的护卫跟丢了。
“跟丢了?”我心像是陷入无底的深渊。
“是的,属下无能,已经派出夺人四处寻找了。”沈流跪在我面前。
“起来吧,”我的声音无力,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算了。翔云的轻功,你也见识过的,连我都比不上他,更何况他有心甩开。呵,你下去吧。”
沈流退下,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冷人窒息的宁静中。小云,你悄无声息的离开,决绝的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系,却还是也带走了我的心,小云~~~~。你一定要站到顶点,才不辜负我所承受的痛苦。

不知过了几天,我让沈常遣散了所有没有名分的姬妾,给了足够的银子,打发他们离开。又规定,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几位夫人少爷,都不许进入希霞苑。这里,是只属于我和翔云的!即使他已经离开。
独自
   今天是正月十四,我靠在窗前,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还在过年期间,商铺都没有开门,好不容易才在恩州找到一件开业的客栈。其实,不太愿意接这个工作的,我暗自叹气,有些冷了关上窗,坐上床边。
   恩州是个小城,在西部。自从几个月前,我做了呼城的一庄买卖后,被追查了好久,我就尽量避开西部的工作。只是这次,开出的价钱很高呢。
   这次的目标,恩州的王员外,我将以舞姬轻舞的名义在十五晚宴上为他献舞,然后,接近了他,就很好下手了。同样的手法用过很多次,我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只觉得无聊,快些完事的好。只是,完事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血炼前不久洗手不干,退出血堂,我有点羡慕,但转念一想,不在血堂,我又能做什么呢?杀人早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洗手不干,会更无聊吧。难道和血炼一样去经营客栈?
   呵呵,自己都觉得好笑,以我的容貌开青楼更合适些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昏黄的镜面仍旧无法掩饰面容的妩媚,如柳的细眉,上挑的眼角,不需要任何表情就显出淡淡的魅惑。看着心烦,我随手扔掉镜子。儿时痛苦的经历就是因为这张娇媚的脸,但,如果没有这张娇媚的脸,或许我早就死了吧。
房里的寂静让我感到有些窒息,虽然知道街上的冷清,我还是下楼了,独自走走也是好的。
街上几乎没有人,偶尔几个路人也是神色匆匆的。我悠哉的走着,看看两边的门窗紧逼商铺,有的挂着灯笼,有的贴着对联,虽然没有营业,但依旧透出浓郁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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