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6-4-10李敖系列之2李敖对话录-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揭发黑暗,少追踪黑屁
  ● 最近国民党安排二中全会、国民大会、内阁改组、接班人等等,你有何看法?
  ○ 我觉得大家都犯了“追新闻屁”的毛病。“追新闻屁”是当政者制造新闻,让大家去追、去挖、去猜、去透视权力核心、去探讨接班动向……结果把那么多的时力与贯注,都放在国民党那些宫廷内斗上、家族政治上、你来我往上,这多不值得!其实国民党是一丘之貉,谁得宠上台,谁失宠下台,还不他妈的一样?从这方向看,根本早就有了结论,那个结论就是屁。对结论明知是屁,大家又跟着费什么神?做什么跟屁虫?我第一次做政治犯时候,国民党年复一年,不准我看报,可是重大的消息,我一件也没漏掉:尼克松宣布访问中国大陆,是我在浴室边的一块碎报上得知的;国民党被赶出联合国,是一位好心肠的老士官卫兵告诉我的;日本承认中共,是看守所牙医替我看牙时在耳边说的……我年复一年不看报,最后一年,可以看报了。我把几年报纸,找来一翻,以看大事记一般的浏览一过,只花几个小时,就把几年的大事一览无余了,这样岂不也很好?何必花那么多的时间,去按日追踪新闻的流程呢?留下这些时间,做有意义的、读有意义的、写有意义的,岂不更好吗?美国以前的国务卿杜勒斯,就对新闻报章不多花时间,我觉得他真发现了好习惯。我认为党外人士与党外刊物,在国民党的新闻局上,不要花太多时间去追;除非你能追出个名堂,否则千篇一律,人云亦云,跟国民党变成了函数关系,那多没出息啊!所以你问我对最近国民党人事动态有何看法,我的答复就是屁屁屁,不值得花时间的。我们要多揭发黑暗、少追踪黑屁。多揭发案件上的黑暗,少追踪人事上的黑屁。
  尤清辞职?
  ● 最近尤清在监察院难以施展,声言要辞职,二月八日下午和他选举人省议员傅文政协商后,认为目前尚未至“最后关头”,已暂时打消辞意,将“勉为其难” 的继续留在监察院,“以更大的智慧突破当前的困境”了。你有什么看法?
  ○ 去年六月十六日《民主人》第十期上有李宁访问尤清的对话。李宁问:“李敖认为你应该利用监委的声望去做监委以外的事。因为你应该知道你在监案院是无能为力的,你连一个附署提案的人数都凑不足。”当时尤清答复说:“外边的人是很难了解监察院内部细节的,我认为我既然担任了监委这个角色,我就应该在这个位置上尽可能去发挥作用。”我想尤清和我,究竟谁的判断正确,到了今天,完全证实了。尤清实在不该在监察院里摸索这么久才摸清楚,才感到对这个院和院中的老混蛋失望,他早就该虚心接受比他高明的意见。尤清有很好的造型,但我总觉得他辜负了我们对他的期许和寄望。美丽岛律师们是优秀的辩护群,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付出的代价,不是甘地式的(甘地最初是为战士辩护的律师,后来弃律师不做,自己也去做了战士);相对的,在许多方面,他们换得的收获,名实之间与收支之间,难免有不相称之处,结果暴得大名有之、傥来奇利有之,应有的牺牲与回馈,却有待多加努力。我盼望尤清多加努力,给我们像样的成绩。如果太久下来,老是这样,那就不是尤清了(尤清是我的小学弟,又是有雅量的人,我说他几句重话,他不会见怪。尤清的太太曾子勤正义感极为明确,又勇敢、爽快,没有政治人物的习气,我总觉得她比尤清更适合、做监察委员。所以、合理的“玩笑”是:尤清该大干一票后去坐牢,改由太太出来表率,这才是天作之合)。
  言论自由进步了吗?
  ● 看了你和一些党外刊物的大胆言论,是不是可证明国民党的言论自由比以前进步了?有人在这方面给国民党打了较好的分数。
  ○ 非也。别忘了二十多年前的《自由中国》杂志吧!《自由中国》从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二十日出刊,到一九六○年九月一日最后一期,前后连续出版了十一年,一期也没到装订厂抢过、从来也没罚停刊过,今天我们有这种福气吗?今天国民党会允许一个反对它的刊物这样长寿、这样安全上垒吗?一九七九年八月《八十年代》出版《反对党问题》,只是就《自由中国》的老文章,加以选集而已,可是国民党都不放过,要迎头查禁,和二十年前的对比一下,你就知道一九七九年的言论自由,其实赶不上一九五九年的。替国民党打分数,可以,不过得查查事实与证据,否则这好分数,就是假的。至于说我和一些党外刊物为什么言论那样大胆,原因很简单,这是因为我们不要命的缘故。尤其我李敖,有李敖的例子,充分显示了你国民党抓李敖、关李敖、刑求李敖、管训李敖、感化李敖、斗倒李敖、斗臭李敖……忙了一二十年,最后的结果是:李敖还是李敖,你国民党的一套,全都无效,李敖不怕你,李敖还是跟你干!所以,李敖今天的一点点言论自由,绝非国民党宽大的结果,而是李敖不要命的结果。你总不能把一个人的不要命,说成是言论自由吧?
  你们不必奇怪
  ● 为什么一般人以为是怎样怎样的观点,经你一说,就三言两语,说出了另一种新观点,而使一般的观点破碎动摇,你为什么有这种本领?我们很奇怪。
  ○ 因为我午夜梦回,——长考或细查过人间每一个大问题和小问题,我的博学、用功与好头脑,使它们深入;我的文笔、口才与幽默感,使它们浅出。我又独居,不抽烟、不喝酒、不喝咖啡、不喝茶、不打牌、不跳舞、不看电影……我全无嗜好,只有专注的工作、工作、工作,我像一个清教徒似的律己甚严也责人甚严,所以我有是非、有成绩。我的本领非偶然可得,也非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可得。所以,你们不必奇怪。
  一九八四年二月十一日
  
  李敖答问之二
  媚骨症候群
  问:台湾省议会议长高育仁、副议长黄镇岳,在二月十一日早上,带着省议会七十七名省议员的签名册,前往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吁请二中全会顺应“舆情”,提名蒋经国竞选连任。这份签名册中,不但国民党省议员全部上榜,党外省议员十四人也一网兜收,他们的大名是周沧渊、游锡囗、陈金德、林清松、简锦益、苏洪月娇。黄玉娇、傅文政、谢三升、蔡介雄、金玲雅、陈启吉、廖枝源、苏贞昌。二月十六日《台湾年代》社论说:“党外省议员签下此种向国民党表态的文件,真是愚昧失身。犹有进者,党外省议员插足国民党家务事,放弃反对运动者起码的抗议与争衡的原则,更是屈节夫格。”“国民党统治台湾三、四十年以来,多少前辈的民权运动者,为抗衡国民党的高压,不惜流血、坐牢、放逐生涯,如今在广大有志气、不屈挠的台湾选民护卫下,被送进省议会的党外省议员,竞然如此愚昧失身,更屈节夫格!不知他们如何上对先烈前辈,又如何向台湾人民交代?”又在《每周短评》中说:“只可惜这一群“卖身’签名的‘党外’议员,不知他们的‘党’性何在,也难怪许多人比较美丽岛前、后两届省议员,要暗叹本届‘无党外’了。”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答:我上下古今、博极群书,但是从来没有看到一些台湾人玩政治,玩得这么没水准的!一些台湾人玩政治,玩到最后,全不上路。全没规格。这些人的基本特色是“媚骨症候群”,其中包括两派,一派是海外派、一派是岛上派。以海外派为例,自来政治异己,反对当政者而流亡在外,如不能阿基诺式赴难,也要朱舜水式“老死他乡”,这是起码的玩政治的规格。可是我们看到的一些台湾人,却是一个个回来叩头的廖文毅、郑万福、邱永汉、辜宽敏……廖文毅一下飞机就向飞机场中的蒋中正照片打拱作揖,这种高速的前倨后恭,真是古今所无(唯一堪与伦比的,大概只有谢东闵。谢东闵在蒋中正死后,停灵国父纪念馆期间,率同台湾人全体县市长去下跪——外省大员自严家淦以下,虽然也个个无耻,但都不好意思下跪,谢东闵却优为之,其膝功之软,有如此跪!一些台湾人的马屁,在国民党的调教之下,可真青出于蓝呢!)。以岛上派为例,一些以党外人士标榜的台湾人,其对国民党媚骨不绝,我们已屡见不鲜,这次党外省议员的集体大手笔,就是这种媚骨的逻辑发展,我们痛心极了!黄天福说得好:“依照政党政治的原则,党外不应该签署这份提案,蒋经国连任不连任,毕竟是国民党本身的事情,而且这份名册是送到国民党中央党部而不是总统府,更加显得党外签署的不当”。我看这次党外省议员的“媚骨症候群”发作,并非偶然事件,而是一些台湾人所受政治教育不足的缘故。几十年来,台湾人从日本人而国民党,所受的,都不是硬骨头的政治教育,难怪如此不争气。但是,在日本人以前,在清朝西太后“六旬万寿”时候,全国大拍马、大 “报效”,其中考第一的是台湾“板桥林家”林维源,就是国民党财阀林柏寿的爸爸,独捐经费三万两!一些台湾人会拍马屁,原来是有传统的!总之,《台湾年代》上对党外省议员的批评,是有骨气的台湾人的正义之声,我一百分支持这一批评。我觉得这十四位党外省议员,应该集体向选民谢罪!他们犯错犯得太不像话了!(他们之中,有人说签名是别人代办的。即使如此,请读一下《明史》顾宪成传吧!《明史》说:“顾宪成,字叔时,无锡人。万历四年举乡试第一。八年成进士,授户部主事。大学士张居正病,朝士群为之祷,宪成不可。同官代之署名,宪成手削去之。”顾宪成有这种气派拒绝集体拍马屁,不让人强奸他,这件四百年前的小故事,岂不值得大家学学吗?)
  情理之间
  问:你的千秋评论是我最爱看的书,你的胆识学养是我素所敬仰的,可是最近在你的言行中,却颇有令我不解之处。你说过:“我对朋友一向是很宽大的,仅次于女人”,在李筱峰身上,我实在看不到你对朋友的宽大……我与李筱峰素昧平生。此次,他行事或嫌莽撞,求证不够深入,但为求真理,六亲不认的执著,倒十足是你老李的徒弟,对这样一个“灵光偶蔽”(未必是灵光已逝)的晚辈,“挥泪打四十大板”也就够了,但在“雁行折翼”那一段里,行文是如此的优美,寓意却是那样的不“宽大”,到“我们怀念这位小兄弟”戛然而止。让人觉得你是持着真理的棒子,不留余地把他打入友谊的“博物馆”。“让他失落,是明智之举”,你这位党外的“导师”、“祖师爷”,对晚辈未免太严苛了,难怪党外不敢“选修”你的课(纵使是“必修”也只好做一个“跷课”的坏学生了)。以上是我常人的愚见,谨是智者,你一向特立独行,想必有“非常人”的看法,愿闻其详,以启茅塞。
  答:从你熟知我的文章的情形来看,你当然读过我那篇《什么叫“理来情无存”?》(《李敖全集》第六册),你记不记得我说过——
  拉斯基(Laski)下笔为文,议坛雄辩,总是气势凌人;可是笔杆以外,议场以外,其待人接物,温柔敦厚,使“世俗间”觉得他“和他们差不多”,这是很有人味儿的态度!
  沈休文的诗说“理来情无存”,我蛮喜欢这句子。行文公论之时,应当“理来情无存”;行文公论以外,即使政敌,又何妨把酒言欢?
  中国人最大的毛病也许是情理之际分不明白,往往因情断送了理,往往因理 “得罪了人”(情)所以搞得是非难分,其实这根本是两回子事。
  我们该提倡提倡“理来情无存”的态度。
  所以,在“理来”的时候,一切辈分、情谊、面子等等,我都尽量不考虑,我是一个青抓破脸皮的人,我不太怕得罪人,重要的是,在这种“无忌”的心情下,我究竞能够在环境允许的极限下做多少?在“剃刀边缘”做多少?
  以上这些话,是我二十年前写的。二十年过去了,我在文海里兴风作浪,在风浪当时或过后,我检讨起来,如果有真正令我有浮云世变之感的,则莫过于情理之间的冲突,为了维护真理与是非,我乐于据理力争,但是,当你发现,你力争的对象不是敌人,而是你亲近的人的时候,你就争得无乐可言了。虽然如此,你争呢,还是不争呢?这就有两种选择法:照保守一点。乡愿一点的选择法,是不争的;但是真正第一流的真理执著者,却必争无误。故东方的圣人要“当仁不让于师”;西文的圣人要“爱真理过于爱朋友”,我是属于这种执著者,所以我和敌人固然冲突不断,和朋友也争执不绝。按说纯理之争,大家在情上,不该因争而有过节,可是中国人最犯情理不分的毛病,结果一争之下,大家连朋友都好像做不成了。因为我深知中国人这种毛病,所以我总是以黑社会老大似的,把叛帮的小老么屁股狠揍一顿再说,以收棒喝之效。当然我这样一来,就难免有下手过重之失,曾心仪就一再埋怨我对李筱峰打得太重,我觉得曾心仪有理。前些日子,我托曾心仪送了一本书给李筱峰,表示我对他没有过节。这件事,当然过去就过去了,但李筱峰也该为他的错误,对我有以表示才好。东方的圣人说:“某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我很高兴你指出我对李筱峰“未免太严苛了”的过失,我觉得我真犯了圣人的过失。
  谁要他们平反!
  问:赖和在一九五一年为国民党内政部明令表扬,说是抗日民族英雄,入祀忠烈祠。不料到了一九五八年,国民党司法行政部调查局又“据报”,查明赖和“反日思想激烈,属子左派”。于是又下令撤除赖和在忠烈祠的牌位。今年一月二十二日,赖和又要被迎回忠烈词了,为庆贺赖和平反,《中华杂志》、《夏潮论坛》、《文季》、《台湾文艺》、文学界》等杂志,二月十二日在台北耕宰文教院举行演讲会,好热闹一阵,你有何感想?
  答:我感到好滑稽。据我所知,运动给赖和脱下红帽子的人,其实就是十多年前整天给党外人士戴红帽子的人。他们是和国民党情治、政战系统有深厚关系的一些所谓学者、教授、专家。他们如今把赖和搬弄,真的目的在用这一步棋,来统战岛上的统一派和乡土派,给国民党利用。我的朋友陈映真、王晓波他们,都是很天真的书呆子,他们当然不会察出他们连同死人,一起被人利用,所以会一再和那些人扯在一起,真是不够明智。二月十九日《台湾年代》有小风写的一段话,小风说:
  余死后,如果有人忽然“头壳相拍电”,乱发怪想,要为我“平反”,把我送进国民党经营的“忠烈祠”去,这是我期期以为不可的,希望我的亲朋至友们千万不要这样做,尤其更不要因为我的所谓“平反”而到耕莘文教院去开什么演讲会。最近有一些人,忙着为抗日文学前辈赖和先生“平反”,听到赖和被国民党送回 “忠烈词”之后,高兴得“忘了我是谁”,还举办什么演讲会大肆喧腾。这是对赖和的人道精神、自由精神和抗议精神,最大的侮辱。我死后,大家可不要给我耍这一套。
  这是很明智的认识。总之,我们千万要记住:我们的忠奸之判,自有标准,绝不是国民党的标准,我们绝不让国民党来检定志士仁人的忠奸,绝不该也不屑让国民党来介入,而由国民党来侮辱赖和和我们,我们务必要警觉到这一点。
  为什么我不被抓起来?
  问:在台湾批评国民党,论深度、广度、密度,你李敖第一、第一、第一,我们奇怪,为什么国民党对你不动手?不把你抓起来?
  答:奇什么怪?会抓起来的,只是俗话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来到”而已。何况,也不是没抓过,别忘了我已经坐过两次牢了。国民党对我这种人,的确很头痛,因为他们从来没碰到过像李敖这种敌人;别的敌人成群结队,可是李敖独来独往;别的敌人动刀动枪,可是李敖笔胜于枪;别的敌人一关就完,可是李敖关了又来;别的敌人想抢或分他们的政权,可是李敖把他们政权弃如破鞋…… 国民党一开始实在搞不清李敖是不是要在政治上颠覆他们,经过这一二十年的试验——关李敖试验、惹火李敖试验,他们似乎发现李敖不是政治人物,因此他们愿意慢一点动手。国民党是顽固如驴的党,从来迷信枪杆,不怕笔杆(他们只是讨厌笔杆),他们从来不知道笔杆的厉害,因此他们只知道李敖厉害,却不知道李敖多厉害,当他们试验结果,似乎知道李敖这家伙真难缠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李敖已经天下闻名,当他们发现《纽约时报》上李赦的照片不比蒋经国的小的时候,他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