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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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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兄弟和小妹起床盥洗之后,便到正厅中向父母请安。

    与四年前相比,程夫人眼角的细纹多了起来,眉宇间亦有若有若无的愁云。但在孩子们面前,她还是尽量若无其事道:“快用早点吧。”

    “是。”孩子们各自坐下,刚要开动,门口响起脚步声。一看,是陈家的仆妇张婶。她笑眯眯道:“苏家官人娘子,我家三哥儿让我这个过来。”

    “是奶。”苏轼接过来,好奇的揭开瓷瓶盖子,不由奇怪道:“怎么又送一份过来?”陈家兄弟每天早晨是喝牛奶的,自然也少不了苏家一份。

    “是羊奶。”张婶笑道。

    “羊奶?”程夫人和苏小妹下意识去捂鼻子,却听那婆娘接着道:“三哥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半天才弄回来的。”

    “呃……”母女俩赶紧放下手。

    “三哥儿说,你们母女喝羊奶,不会像喝牛奶那样难受。”…;

    因为乳糖不耐受的缘故,有些人不宜喝牛奶,但喝羊奶就没这个问题,而且羊奶的营养价值,比牛奶还要高不少,也更易于吸收。

    唯一的困扰在于,羊奶太膻了,程夫人和苏小妹只喝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碰第二口。

    不过,就算为了不辜负陈恪的一片心意,捏着鼻子也得喝下去。

    于是母女俩各盛一碗热腾腾的羊奶,做好被膻得七荤八素的准备,大义凛然的……呷了一小口。大出意外的是,竟只感觉入口香浓,并无任何腥膻味道。

    “这是羊奶么?”小妹嘴唇上白白的一小片。

    “这不是羊奶么?”张婶反问道。

    “那为何不腥?”

    “三哥儿在煮奶的时候,加了杏仁,装瓶的时候,又全撇出来。”张婶感慨道:“这些年,可从没见他心这么细过。”说着暧昧的朝小妹笑笑,告退。

    待那张氏离去,苏洵奇怪道:“三郎这是干啥?”

    “我知道。”苏轼朝小妹挤眉弄眼道:“这是给编字典的补身子。”

    “……”小妹登时红了脸,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他。

    “原来如此。”苏洵点点头,望着女儿娇俏可人的面容半晌,才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

    待孩子们上学去了,程夫人收拾完碗筷,将一壶热茶端到书桌边,见苏洵正对着书发呆。遂轻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娘子……”苏洵握住夫人的手,轻叹一声道:“我在想我们的小女儿,眼看就要十五岁了。”

    “哦……”程夫人稍一错愕,旋即方感慨道:“总觉着她还是小孩子,不知不觉竟年已及笄。”这年代的女子,满十五岁即可许嫁,许嫁后则束发戴上簪子,称为‘及笄’。

    “该是为小妹定门亲事了。”苏洵缓缓道:“那雅州雷太守有一子雷方,年方十六,一表人才,太守曾几次提过,两家结秦晋之好,只是我以小女年幼,一直没松口。”

    “还是先问问小妹吧。”程夫人轻声道:“说不定,她已有心上人了呢。”

    “婚姻大事,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小孩子懂什么。”苏洵大摇其头道:“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要太宠溺孩子。”

    “夫君,你又不是不知,小妹和陈家三郎格外亲近。”程夫人叹口气道。

    “我就气这个!”苏洵登时露馅了,绷着脸道:“小时候厮混在一起,算是兄妹之情,可两人眼看就男当婚、女当嫁,还整天腻在一块,算怎么回事儿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声点,”程夫人赶紧扯一把老公道:“张婶她们扫院子呢。”

    “我就是让她听见!”苏洵板着脸道:“把话传给陈家三小子,猴精猴精的一个人,整天在我闺女这儿装傻充愣。”说着一脸无奈道:“我闺女呢,精灵鬼怪的女娃娃,到了他面前就成傻丫头了!怎么就看不透这小子的花肠子呢!”

    “许是三郎情窦未开吧。”程夫人掩口笑道:“我们刚成婚那阵儿,你不也是跟个大马猴似的,光知道玩鸟遛狗,就不看我一眼啊!”

    “嘿,扯我身上干啥子……”苏洵老脸一红,旋即又气愤道:“就算他不懂事,他老子也不懂?我看就是他当官之后眼皮子高了,看不起咱们这小门小户的,一心想攀高枝儿去了!”毋庸讳言,各种不如意加在一起,这二年,苏洵变得有些偏激。…;

    “唉,夫君定是错怪了陈家叔叔,”程夫人坚决否定道:“他不是势利之人。只是皇佑元年出仕后,陈家叔叔再也没有回川,哪知道小儿女们的新情?”

    “你不用老替他说话。”苏洵尤气不过道:“不就是个芝麻绿豆官么,人家知州都求着娶我闺女为媳,他摆什么臭架子!”

    “夫君既然如此生气,不妨给叔叔写封信,含蓄告知此事。”程夫人轻声道。

    “我写信?”苏洵瞪大眼睛,一脸‘你真可笑’道:“休想!我女儿嫁的出去,不上杆子求他!”

    “唉……”程夫人摇摇头,无言以对。

    见她半天不说话,苏洵才闪闪烁烁道:“你找个合适的机会,点一下那小子,别让他整天懵懵懂懂的。那小子早慧的很,他知道该怎么办。”

    “这才是正理。”程夫人莞尔道:“快喝茶吧,都凉了。”

    “嗯……”苏洵端起茶盏,轻呷一口,长叹一声道:“小妹要是跟了三郎,我倒不用再像对八娘那样牵肠挂肚……”

    “……”听丈夫提起大女儿,程夫人刚舒展开的眉宇,顿时又凝出阴云道:“这都成婚一年半了,她还没有身子。上次省亲,我问她什么原因也不说。”说着忍不住眼圈通红道:“虽然她一直强颜欢笑,可当娘的能看不出,她心里的苦么……”

    “唉,叫你这一说,我更不放心了……”苏洵阴下脸道:“等清明节我眉州祭祖的时候,也不打招呼,就直去程家一趟,看看八娘到底怎样!”说着重重一锤书桌道:“他们要是敢薄待八娘,我跟他们没完!”

    “……”一面是娘家,一面是自己的家,每当丈夫发这种飙时,程夫人都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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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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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数日,午课后。

    陈恪带着誊抄出来的半部《字典》稿,找到了王方。

    王方数年前就听说,他们在捣鼓劳什子‘字典’。何谓‘典’,大册者!可以作为标准的书籍也!

    即使大儒名家,也不敢轻易用这个‘典’字,几个半大小子居然大言不惭,说要做什么《字典》,这让他哭笑不得,真是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但几个娃娃能坚持数年不辍,王方倒很欣赏这份毅力。此刻见他们终于成稿,心里已打好算盘,就算其内容再可笑,也要以表扬为主。谁知将来几十年后,这些孩子中的一个,会不会编出一本真正的《字典》呢?

    王方带着优雅的微笑,先简单翻了翻,词条都是老调重弹、没什么稀奇的,不过用声部排列的顺序,倒是第一次看到;那部首检字表亦是首见……看着那工整细致的分类,令人眼花缭乱的编号,王方暗暗咋舌,得下多少年苦功夫,才能把这些字理出来?

    就冲着这份认真持久,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问道:“你在凡例中所说的,汉字注音符号,就是这些古字么?”

    “是的。”陈恪没采用拉丁字母做拼音,而是用‘ㄕㄘㄨㄜㄛㄗㄐ’之类的注音符号……这才是后世沿用时间最久的汉语拼音,两者只是换了个长相,本质上无甚区别。

    且注音符号都是来源于古字,也比较容易糊弄读书人。

    于是,陈恪从最基础的发音开始,为王方解说拼音注音法。起先王老夫子只是觉着有趣,但听着听着,面色就郑重起来,课也不让他去上了……这位饱学宿儒,很快就明白陈恪的方法,原理上还是传统的‘声、韵、调’,只是将反切法大大的删繁就简……却使学习声韵的难度大大的降低。这法子完全行得通,但就是从来没人想到过。

    从此声韵学不再是一门让人抓狂的高深学问,而会变成学生入门的基础知识了……他甚至想到,也许整个世界,都会被这本小小《字典》改变!

    “大道至简!”良久良久,王方感慨无限道:“可以谓之典!”说罢,他整整衣襟,竟俯身朝陈恪郑重一拜:“老夫代天下的读书人,代天下的黎庶拜谢三郎了!”

    “老师,”陈恪赶紧俯身道:“折杀学生了……”

    “这一拜一点不过,将来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来拜谢你。”直起身后,王方笑得胡子直翘道:“我早就知你不是凡品,可几年来一直不显山露水,原来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陈恪不禁汗颜,心说,那都是小妹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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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字典你编完了么?”王方慢慢的翻页道。

    “编完了。”陈恪道:“后半部还没誊抄出来。”其实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他一直敬佩的王老夫子,也不能一下给他所有书稿。

    “嗯,”王方点点头,又看了小半个时辰,缓缓道:“这本字典,从使用上说,已臻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释义……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大都是从韵书上扒下来的。”

    “老师说的是。”陈恪虚心受教道:“别的方面,只要耐心细致,就能做好。唯独释义这一块……学生们实在是才疏浅薄,力有不及,只能依葫芦画瓢了。”

    “我见你们也认真做过考证,按说已经很不错了。”王方沉吟道:“但还是会令这本巨典失色不少。”…;

    “请老师代为斧正。”陈恪恭请道。

    “我是不能插笔的。”王方捻须笑道:“老夫虽是野人,但也算稍有名气,要是我参与了修订,你小子哭都来不及。”

    “怎么会呢,我不介意的……”陈恪讪讪道,其实他刚才一直在担心,老头子会强插一杠子。甚至早想好了对策。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王方哈哈笑道:“你不介意,老夫还介意呢!”他又神色一正道:“如果你不嫌老夫学识浅薄,就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把这本字典重新修订一遍吧。”

    “多谢老师厚恩!”陈恪大喜过望,恨不得抱着王方亲上两口。

    跟弟兄们知会一声,陈恪当天就留在了山上,开始了日以继夜的修订工作。

    说是他修订,但其实主要的工作,都是王方在做。王老夫子将修订好字条口述出来,他只不过执笔落在之上罢了。

    按老先生的建议,陈恪只修订了七千多常用字。至于那近两万生僻字,依然沿用《广韵》上的解释便足矣。王老夫子教学数十年,学问极为扎实,修订起字条来,有时比陈恪写字的速度还快。

    老先生靠在躺椅上,一手拿着字典,一手端着茶水,看似轻松惬意,实则耗费心力无穷……就这样直到清明节才宣告竣工。一个月下来,老先生头上的白发、面上的皱纹,明显有所增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一个月,对陈恪也是极大的煎熬。他实指望,小妹能来帮自己顶一阵子,谁知她竟一面都没露,这叫他好生奇怪。

    但无论如何,在完工一刻,师徒二人都很兴奋。恰逢佳节,陈恪下厨烧了几个拿手菜,又开一瓶上好的剑南春,爷俩便就着斜风细雨,惬意的对酌起来。

    这是王方头一次尝到陈恪的手艺,自然赞不绝口,见老头子兴致很高,陈恪趁机提出,想请他为字典写个序。

    这自然是莫大的荣誉,王方却断然拒绝道:“要让这本字典大行于世,我的分量还不够。”

    “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傻小子!”王方呵呵笑道:“《字典》编出来,只是第一步而已,究竟何时能大行于世,到底谁成了享尽殊荣的那一个?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请老师赐教。”陈恪给王方斟酒道。

    “若是在小地方出版,由老夫这种小人物作序,定然一时难得世人的知晓、认可。明珠蒙尘的时间越久,你的字典就越有可能被人仿冒……仿冒并不难,改头换面而已。”王方谑笑道:“到时候你这小鼻子小眼小模样,就只能眼看着别人欺世盗名了。”

    “那如何才能避免呢?”陈恪倒吸一口冷气道。

    “要做很多事情,比如你得去大地方出版,比如得有名人力推,若能一下成为官方指定的书刊,就更好了。”王方笑眯眯道:“但又可以归结为一句,请一位名人作序,马上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得什么档次的名人?”陈恪瞪大眼睛问道。

    “当然越大越好了,”王方伸出一个巴掌,收回两根手指道:“最好最好,能是那三位中的一位。”

    “哪三位?”

    “官家、范公、欧阳永叔。”王方一本正经道。

    “噗……”陈恪差点趴在桌子上,苦笑连连道:“老师,你还真敢想。”

    “连想都不敢想,人跟咸鱼有何区别?”王方微微敞开领口,显出狂儒本色道:“你的书已念得足够,再窝在青神这小地方,也没什么进益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敢不敢出川去,拜见那些大人物?!”…;

    “老师,你真能让我见到官家?”陈恪简直要崇拜死这老头了。

    “呃……见官家的话,确实有些不现实,”王方讪讪一笑,又嘿然道:“但范公和欧阳永叔,现在都是谪守地方,想见到他们,并非难事。”

    “我想起来了,”陈恪恍然道:“老师和欧阳公是同科好友!”

    “嘿……”王方面色怪异的一笑,讪讪道:“同科是真的,好友称不上。”

    “你们不是经常书信往来么?”陈恪瞪大眼道。

    “只往来了一回,还是他谪守之后,我写信慰问,他回信表示感谢。”王方大为尴尬,声音小小道:“办学不易,不往脸上贴金,这书院早就被官学给顶了。”

    “老师不易啊……”陈恪重重点头,丝毫不觉王方虚伪,反而更加钦佩老先生的坦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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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我再写封信,你拿着去找他,怎么也会见你一面的。”王方望着陈恪道:“但有个麻烦你得知晓,范公也好、欧阳永叔也罢,皆被视为君子党的首脑,你请哪位作序,都会被划为他们一党。谁也不敢说,这对你的前途是好是坏。”说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陈恪也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用手背擦擦嘴,咧嘴笑道:“能见到范仲淹和欧阳修,想想就让人激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真是个洒脱的小子!”王方拊掌激赏道:“拿笔墨来,我这就给你写荐信!”

    “是……”陈恪刚应一声,却听院门被急促的敲响,接着是一个惶急的声音:“山长,学生陈忱求见。”

    “我哥……”陈恪登时一惊。

    “进来,门没关。”王方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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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八娘

    (感恩的一章,感谢亲们。)

    陈二郎推门进院。他浑身湿透,也不知是汗还是雨。再一看,手和膝盖都磕破了,衣袍上染着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陈恪一下跳起来,查看他的伤势道:“谁欺负你了?”

    “没事儿,我上山着急,自己磕的。”二郎拍拍他,在院子里朝王方道声罪,低声说:“家里有重病人,急待三郎回去看病。”

    “哦?”王方微感讶异,心说,这小子还会看病?但事有轻重,他不便多问,颔首温声道:“快去吧。”

    “多谢山长。”陈恪只来得及背上沉重的书箱,就被二郎拖下了半山腰。雨虽然不大,但台阶湿滑,险些坐了滑梯。

    “到底谁病了?”陈恪甩开他的手,拭去额头的雨水,取出油布,把书箱蒙上,里面有他视若珍宝的书稿:“还有,你不是出去参加文会了么,怎么跑回来了?”

    “是你八娘姐姐……”陈忱给陈恪一个凄凉的背影道:“至于我……”

    “靠,你不早说……”话刚出口,便听陈恪骂一声,如一阵旋风卷过,已经冲下山好远了。

    “这家伙……”憋了一肚子苦情的男子,摇摇头,赶紧追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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