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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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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虚乌有,不过还是多谢杨大哥关心。”陈恪笑着下阶相迎道:“赶紧进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有御赐酒食,还热乎着呢。”

    “哦?”几人闻言大喜道:“那可有口福了!”“从昨晚到今天,还没正经吃过食呢。”

    “那还等什么?”陈恪笑着,看那虞侯一眼道:“愣着干什么?”

    那虞侯终于觑得台阶,马上点头如捣蒜道:“卑职这就伺候。”说着对手下道:“来两个人,跟我进去侍奉大人吃酒!”

    酒席刚摆上,又有客人到了,这次更大牌了,居然是汝南王府的小王爷赵宗绩,他打着伞,拎着个食盒,出现在门口,见院中满是军汉,微不可察的皱皱眉头。

    陈恪和狄咏他们迎出来,把他进让厅去。见是小王爷,那虞侯下巴都快惊掉了,心中大叫道,这承事郎是哪路神仙啊,怎么连皇上的干儿子,都来他家做客?

    “听闻你昨天大杀四方来着。”赵宗绩笑道:“我过来看看,缺没缺胳膊、少没少腿。”说着看一眼桌上的金杯银盏道:“哟,御膳。”

    “还有御酒呢。”杨怀玉一把拉住他道:“坐下一起喝,我要一雪前耻!”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赵宗绩一脸不屑道:“一百次都是你输。”他原先装疯扮痴,经常和这帮将门之后一起喝酒耍钱。这小、半年来,他确实收敛了,但心痒的不得了,这次正好碰上了,何不趁机喝个痛快……。…;

    于是一群人推杯换盏,愉快的吃喝起来。席间,自然少不了吹嘘昨日的辉煌战果,尤其是杀遍樊楼的杨怀玉,更是连比划带吹,把个剿匪过程,说的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严重脱离了真相。

    当然,他也没忘了吹嘘陈恪兄弟三个:“你别看陈三是个书生,下手比谁都很,刀刀要人命,死在他手底下的匪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告诉你们个秘家”,大龙头就是他杀的。”

    “讹传,讹传!”陈恪给杨怀玉灌酒道:“是你的手下杀的。”

    “嘿,战报上是那么写,可他们吃了狗胆,也不敢瞒我!”杨怀玉得意的笑道:“我那帮骄兵悍将,服你服的不得了。”说着嘿然一笑道:“还有人跟我说起来,你十几岁的时候,就曾经在他们的眼皮下跑掉过,结果害得捧日军丢尽了面子。”

    “大水冲了龙王庙。”陈恪笑道:“我给你端个酒,赔不是了。”

    “应该我给你端酒。”杨怀玉嘿嘿笑道:“不是你闹那一出,捧日军的指挥使,哪能轮到我当啊。”

    众人闻言大笑起来,笑完了,狄咏道:“你那才小打小闹,比得上我俩智取昆仑关的时候么?”

    那虞侯已经彻底麻木了,祖宗唉,这是个啥样的神仙?总之,之总,总之总,是俺们绝对惹不起的……。

    酒席一直喝,雨也一直下,前来慰问的人也一直不断,除了少数亲朋同窗外,多是这衙小那官署、这大户、那王公家的代表,虽然只是前来客套一番,送上些慰问品。但能让他们齐齐另眼相看的,显然不是陈恪昨晚的缉盗之功,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陈恪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直接把曹氏请到前面来招呼……曹氏也是前来探望他的,闻言顿时发窘,这算什么事儿啊,我和你爹还没成亲呢。

    但她又不想拒绝陈恪,一咬牙一跺脚,心说:就当是提前亮相了!,于是以陈家主母的身份,出现在前厅待客……把个曹评惊得直咋舌,小声道:“我姑姑,这就成你们家人了?”

    “那是。”杨怀玉嘿嘿笑道:“以后你俩咋论啊?”

    “叫表哥呗。”曹评怪笑道:“是吧表弟。”

    把陈恪给郁闷坏了……。

    …分割……

    还有一更。。)

第一五三章 宰相的念头

    第一五三章宰相的念头

    大内,政事堂。(《》)

    二位宰相处理完了公务,正坐在富弼的签押房中喝茶谈话。

    嘉佑二年,对两位掌握着国政的宰相来说,绝对称得上霉运横生、无比艰辛。大年初一,正值盛年的官家便突发怪病,好长时间重度昏迷,醒着的时候,还神志不清。两人不仅要料理国政,还得操心皇帝的安危。

    期间老对头贾昌朝,还就六塔河问题不停发难,而老朋友欧阳修,也插一杠子进来,让两人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好容易坚持到皇帝痊愈,国政平稳,六塔河又被两个后生否定了,圣旨下来说,停工……谁知前线的一伙人,竟不甘心失败,强行合龙了商胡口,结果滚滚洪水倒卷回上游,造成了商胡重新决堤的悲剧,当场冲走千人、卷去千万贯的物资,下游五州之民,更是流离失所,损失惨重。

    出了这样的大事,就算贾昌朝一伙政敌不追究,朝野上下也不会放过他们,御史台、知谏院的言官们,交章上疏,要求严惩相关人员!当然,作为力挺六塔河的后台老板,二位宰相也没少挨弹劾。

    两人自然要上书引咎,然而所幸的是,全国都在闹洪灾,无数人流离失所,需要朝廷统筹调配,官家才不许他们撂挑子,要求他们一心一意,率领全**民抗洪抢险,度过难关。

    二位相公自然知道,这是官家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然而当宰相的要想说话管用,还得靠手下帮衬,所以光自己从泥潭里出来不行,还得把那些不听话的下属解救出来。否则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除了尽力为他们推脱责任外,两人以遵循旧例为由,只是将相关人员的降职处分,几乎跟没处罚一样。。。

    然而由于李仲昌等人,从一开始就是通过倚借权势以弹压众议,强行推动开六塔河。舆论显然并不满足于履行惯例,乃至出现‘河朔被水灾,五州之民皆归罪于李仲昌、张怀恩、蔡挺三人,乞斩此三人以谢河北。’的局面。

    群情汹汹,诸多严苛之辞,潮水般涌向二位相公。但这个局面,是文彦博预料之中的,作为智慧的化身,他自然清楚,对李仲昌等人的处罚过轻了。然而这就好比做生意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老对头贾昌朝还没出招,怎么能先自己把价码砍下去呢?

    文相公所料不错,贾昌朝的攻击来得隐蔽而致命,他没有动用常规的言官力量,因为那文富二相的强项。贾昌朝昔日曾是侍讲学士,出入宫掖、久在帝侧,与许多太监关系密切,因此他走的是太监路线。

    他教唆太监刘恢密奏官家说,商胡再次决口后淹死数万人,而且六塔河凿土时涉及禁忌之日、六塔河口地名与赵姓和官家名字有牵连等等……如此罪名已不是原来,所谓的‘治河不利’那样简单,而是明显触犯到了皇权的底线。

    官家果然听信了这些说辞,委派宦官重新审理此案。其后又派殿中侍御史吴中复和邓守恭二人前往澶州,调查开凿六塔河的事实真相……

    ~~~~~~~~~~~~~~~~~~~~~~~~~~~~~

    这段时间,二位相公像坐在火山口一样,各方面的压力极大,甚至有点众叛亲离的意思。急需尽快想办法摆脱不利局面,否则后果堪忧,这也是两人坐在一起喝茶的真实原因。…;

    “如今最能牵动人心的,”富弼一边点茶,一边缓缓道:“莫过于建储一事了。”

    范缜范老夫子是豁出去了,接连上了十道疏要求立储,可惜他的奏章,在官家和宰相们之间来回传递。一会儿交上去,一会儿发下来,永远找不到确切的讨论人,更不要说明确的答复了。

    但他是知谏院的言官,可以面陈!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只要一上朝,他必会谈建储立太子的事。。。折腾得没完没了,最后皇帝和宰相们达成了默契……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弄到地方上去,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这一招没用,范缜吃了秤砣铁了心,他拒不接受任命,坚持留在京城作战。

    有人说他是沽名钓誉,妄取首倡立储之功,他便公然发誓,官家立储之日,便是他辞官返乡之时,此生都绝不会再起复。

    一个人的坚持如果能到范缜这一步,总是能成事的。哪怕最终没有成功,至少过程一定轰轰烈烈。所以许多处于观望态度的官员,开始上书支持范缜——在皇帝和宰相的联手压制下,立储的呼声,非但没有减弱,反倒升高了。

    富弼的意思是,既然拦不住,我们不如顺势为之,将官员们重新团结在身边……

    “我也有这样的打算,”文彦博缓缓道:“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嗅到了不好的气息。”

    “文相何出此言?”富弼给他端一盏茶。

    “今日上朝,包拯汇报昨日剿灭无忧洞,官家突然赞赏起那个叫陈恪的小子,”文彦博沉声道:“怎么说他来着?”

    “说他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为子孙找到了宰相。”富弼微笑道:“说得我都想见见这位小朋友,想看他是否真那么神。”

    “官家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文彦博淡淡道:“但是这些话,显然放在私下说更恰当,官家却放在朝堂上,到底是何用意?”

    富弼是有德君子,素来不喜算计,因此只是一边喝茶,一边听文彦博说。

    “下朝后,又听说官家派去了侍卫,专门保护他,还御赐了酒食,恩遇之隆,一时无两。”文彦博缓缓道:“过了,官家给他的有些过了,让人难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演戏的成分。”

    “演戏?”富弼神情一凝道:“表演给谁看?”

    “给满京城的文武公卿,给你和我看!”文彦博断然道:“官家自然知道,他这一番做作,必然引起效仿,不知多少人会去陈家探视。”

    “就连我们政事堂,不也派了个人去么。”富弼笑道。

    “你知道那人回来,回报说什么?”文彦博压低声音道。

    “什么?”

    “他竟然看到了赵宗绩,在陈恪家里吃酒!”文彦博冷声道:“这不就是官家,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两人的亲密关系么?”顿一下道:“你再联想官家在朝堂上的话……”

    “这个……”富弼一脸惊觉道:“莫非官家,有传位于宗绩的想法?”

    “那倒不至于,”文彦博摇头道:“官家这样做,应该主要还是警告,警告那些望向投机的人,不要太早的下注。”

    “嗯。”富弼颔首道:“应该是这样。”

    “这段时间,我琢磨官家的心态,”文彦博道:“肯定是还想自己来,毕竟官家能生,只是老生丫头片子罢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富弼点点头道。…;

    “所以我们还是得坚持啊,”文彦博笑道:“别人都拿刀子戳官家的心,我们却给他暖心,官家肯定会领情的。”

    “嗯。”富弼点点头,他对文彦博的先知先觉十分信服,点点头道:“有了官家的支持,咱们就算成功了一半。”

    “不错,再把大臣们稳住,贾某人怎么折腾,也甭想掀起风浪了。”文彦博呷一口香浓的茶,赞道:“不愧是极品御茶密云龙。”

    “文相的已经喝完了吧,我这里还有小半块,待会儿捎着。”富弼笑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文彦博摇头道。

    “我是喝什么都一样,龙凤茶团在我这,算是明珠暗投,文相才是真正的懂茶之人,就不要推辞了。”

    “却之不恭了。”文彦博笑笑,眉头一凝道:“其实想要让大臣,停止对我们的攻击,并不难。只要给他们找个新的目标,就好了。”

    “新的目标?”

    “当然,不是什么目标都可以,得名声够响、地位够高、够招人恨,”文彦博淡淡道:“而且不是一个人恨,是全体都恨。这样的目标,可遇不可求,但在我大宋朝,已经存在了四年之久。”

    “你是说,西府那位?”富弼面色不变,心中却翻江倒海,早感觉出文彦博对狄青不爽,想不到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不错。”文彦博点点头道:“这个人,让每一个文人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他是一颗毒瘤,连国家的风气都被他败坏了,自从他当上枢相后,老百姓都说,不一定非得是读书人,只要有能力,干什么都会成功。”

    “还有那些武将军卒,也变得蠢蠢欲动,纷纷上书要求朝廷修武备、伐西夏、复燕云!”文彦博一脸沉痛道:“长此以往,我大宋朝又会回到五代乱世时的景象!”

    其实那时也没什么不好的,国家虽然四分五裂,要啥没啥,可不论是后唐还是后周,都能把契丹揍得跟三孙子似的。

    但是,对于读书人来说,五代十国,是他们最不堪回首的年代,原因很简单——在乱世里,读书人是武人们肆意凌辱杀戮的对象。

    ……分割…

    写了个单章,大家看一下。

    。,

悲剧的八月份(正文已更,请读者入内一观)

    八月是新书月,每个作者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谓一炮而红,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怎么夸张都不为过。

    和尚这本书,公众版的表现一直很好很好,上架后,本想一鼓作气,顺势拿下新书第一,让成绩上一个台阶的。回想月初时的干劲十足,真有些恍若隔世泪两行的感觉……

    和尚打了哑炮、让大家失望,不是因为书本身的质量,只是因为更新突然不给力……本来不想解释什么,可编辑说,你不说明白了,别人还以为你是言而无信呢。

    和尚,实在是经历了,一个悲剧的八月份。

    月初,大概从六号开始,搬家,搬家的时候没用我,但搬过家的都知道,搬只是第一步,距离正式入住之间,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事情还好说,关键是,进来没几天,空调便坏了。

    大家应该记得,我一吹风扇就眼疼,结果在一年最热的时间,又没有了空调,我是从早到晚一身汗,整整持续了七天。

    终于,在快要变成热狗的时候,空调修好了,当夜冷风习习,真爽啊!谁知吹了没两天,便开始打喷嚏,起先没在意,以为是着凉了……奈何打着打着,却打出了鼻炎。严重的时候,头发木发涨、根本无法思考,只好彻底放慢速度,配合治疗。

    现如今,已经大大好转,但是一遇刺激,就会喷嚏不止,不过月关大大已经把他的心得告诉我了,明天就去买药,希望以后不再会困扰。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想说,但还是说了吧……上个星期,我二叔半夜上班,突发脑干出血,医生说,已经无法手术,只能听天由命了……全家人都放下工作了,只有我还在写字,唉……

    本来想说,要几张月票,让我的新书月别太难看来着,但写到这,就觉着不重要了,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吧,愿我二叔能挺过来,若大家都能给他一点祝福,我想,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最后,以后我要十二点前睡觉,大家也一样,都别熬夜了,生命太脆弱了,经不起折腾……

    晚安。

    !#

第一五四章 王爷的野望

    富弼是一位有德君子,君子的第一要则,便是‘志毋虚邪,行必履正’,别说他对狄青并无恶感,就算有,也只会就事论事、正大光明的弹劾,绝不会为了找替死鬼,而去构陷别人的。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

    但富相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国为民热血沸腾、与虎狼之邦交涉不惜性命,为了推行新政不顾自身的热血青年了。在经过仕途和人生的大起大落后,他悄悄得变了,他学会了藏拙、学会了避免被孤立、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你不能因为富弼不显山不露水,风头全被文彦博压住,便觉着富不如文。事实上,在庆历年间,富弼叱诧风云之时,文彦博还只是很普通的官吏。十年过去了,富弼的心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才是他今日甘为绿叶的原因所在。

    说他变得成熟了也好,变得世故了也罢,总之,昔日那个大宋真汉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位举止有度、谦和雅量、完美无瑕的大宋宰相。

    是以尽管对文彦博的阴谋感到不齿,他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反对。恨狄青的人太多了,但不是因为狄青为人嚣张跋扈、经常做些羞辱他们的事,恰恰相反,狄青自从当上这个枢密使后,谨言慎行、循规蹈矩,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绝不给人留半点口实。

    但文官们就是恨他,说白了,一切都源于他脸上的那行金印、他的武人身份……

    不容一个武人,抢走文官们的荣光、不容一个武人,与他们平起平坐,更不容许一个武人,成为他们的领导……这便是文官真实的龌龊心思。

    富弼也是文官,他不能背叛自己的阶层,他只是出于君子的操守,想尽力避免这种丑事发生:“文相,狄汉臣有大功却不自傲,虽是西府大臣,却对我等执弟子礼,其品性无暇,谦让如儒者,何以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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