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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并不后悔。”
御剑冥夜的声音，清晰地从通讯频道中，传达到我的耳鼓。
相信这个时候，名为煌武院悠阳的姐姐，也同样听着御剑冥夜的话语吧？在此之前，我明明答应了那个女孩子，要保证御剑冥夜不会在这场战斗中死去的。
现在看来……我果然是要食言了呢，从一开始就把局面考虑得太过轻松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能够为姐姐大人，为这所白陵柊学园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就是在下最终的归宿，所以……无论如何，在下也会在这最后一战中全力以赴！”
“……”
“吾人……明白了。”
我无法在这个时候说出任何一句劝阻的话语，而煌武院悠阳的声音当中，除了哽咽之外，还有作为这所学园的大将军，因为属下甘愿赴死效忠而产生的欣慰之情。
“那么……御剑冥夜，吾人的妹妹，就暂且作为吾人手中的剑，将这最后的，阻挡于吾人道路前的阻碍，一口气地斩断吧！”
第217章
第217章
越是重要的战斗，就越需要从一开始就做出“甘愿牺牲”的觉悟。
这样的牺牲或许有时候毫无意义，对于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可是，至少在对于调动同仇敌忾的情绪这一点上，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所以，但凡是大战，当中也必然会“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可歌可泣么……或许，被歌颂的，是以活着的姿态获得了胜利的那些家伙，而哭泣着的，却是挂念着死去的“英雄们”的亲人和同伴们吧？
可是……就算明知道是这样又如何呢？
“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的吧？”
身边的战力少女们，都以问询的目光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决定，我知道，只要我有“冲进地底将两名隶属于我的女孩子营救出来”这样的打算，那么，这些个战力少女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可是……那样子做的话，最后的结果就只会是全军覆没吧？
“真的……要放弃么？”
从这次战斗开始到现在，知弦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如此地慎重。
啊，这样的决定，在做出后就彻底地无可挽回了，而且，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两名被预定为战力的少女会因此而毫无挽回地死去，哪怕是完成了这一次的战斗也无法复活，因为，现在的彩峰慧和御剑冥夜，还没有正式成为我的战力。
而且，这样的决定虽然能够让少女们理解，可是……毕竟是放弃了我所喜欢着的女孩子吧？所以，少女们的好感度也绝对会因此而出现大幅度的全面下降，乃至于或许……会有更加令人不安的后果。
“啊，放弃吧，以大家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那种事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无法达成的目标，从一开始定下就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哪怕再多的牺牲都无法达成，那么，就从一开始放弃比较好。
“怎么……怎么可以……”
已经从机体当中离开到地面上的虚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没办法的吧，这种事情……”
将和指挥部连通的通讯完全切断的我，一边同样地把另外一名少女，乖巧的女仆c。c从驱动铠里驱逐出来，一边检查着自身的学力状况。
之前的轨道炮定位器虽然是由夏露所使用，但是，少女本身并不是我的战力，所以学力的扣除还是要从我的头上计算，除去这部分学力消耗外，驱动铠本身也消耗了部分学力，所以，目前还剩余的学力大概有一半左右。
“应该……足够了吧？关键时刻的话……”
手上还有着少数可以派上用场的道具，而且，有着一次特殊save机会的我，也不会吝惜这种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的东西。
“……所以，现在大家就回到指挥室去，然后安静地等待着战斗结束吧。”
重新爬进了驱动铠的我，毫不犹豫地关闭了机体驾驶舱。
“诚君？”
因为我之前的宣言而灰心丧气的少女们大多并没有意识到我这句话当中所包含的意义，唯一一个及时反应过来的，就只有跟随我经历了最多战斗的知弦，以及最最依赖着我的天使少女奏。
“……一起去。”
“不行啊，带着奏去的话，反而会变得更加麻烦的。”
驱动铠的引擎重新启动，我透过光屏看了一眼在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夏露，稍微活动了一下两条金属手臂，将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奏的话，就负责帮我照顾好大家，让大家回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待着这一次该死的樱花作战结束就好了。”
那颗被我以为是“幸运的兆头”的樱花树，早在凄乃皇的地面突入中就已经无法继续支撑，树干彻底地折断下来，连带着一树的花瓣也化为了和地面的尘土，以及零散分布着的烂肉，混淆不清的一团。
这样的结果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像是樱花一样，虽然开放得无比绚丽，但是，只要遭逢到暴风骤雨，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摧残凋零。
啊，没错，那已经是被大家所放弃的希望了吧？无论战斗胜利还是失败，那些仿佛樱花一般凋零了的少女们也再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那么……现在的话，去看一看有没有机会在最后关头，和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们见上最后一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嗡……”
驱动铠的体型，和巨大到让武御雷和eva那种怪物都显得微不足道的巨大深坑比起来，就仿佛是一粒飘落的尘埃一般，不过，这样子的话，我的安全性似乎也更容易确保了？毕竟，像是地下那种环境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beta注意。
没错，这就是我所作出的决定了，以一个人的力量，深入地下，尽可能地……试着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前，做些什么。
救人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空想，我唯一希望的，是自己赶得及在少女们选择使用机体本身附带的s…11机关自爆前，和少女们缔结正式的战力契约，藉此来挽救战局。
而且啊，事实上，我也有着不得不深入地下的理由吧？毕竟，有关于四校机体击坠的任务，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个目标，而且……实玖瑠那边的任务，更是给了我最好的借口呢。
如果是依照我自身的判断，那么，这样的选择从一开始就绝对是错误的，所以，也只能以“尽可能地尝试完成任务”来安慰自己矛盾的内心了。
战力少女们在那种环境下完全无法对我有所帮助，所以，选择把少女们全部留在地面等候结果，无疑是最好的决定，至于少女们之前的怀疑……
“这种仿佛是孤胆英雄一般的行为，应该能够大大地提升好感度的吧？”
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操控机体，在无比宽阔的地下通道，沿着有战斗痕迹残留的方向前行着，地下的黑暗程度自然是超乎想象，不过，有着军备目镜的我倒是不太担心这一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
“这个地方的环境……好奇怪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地下，分布着的烂肉组织比起地面以上却要多出不少，而且，越是深入这个地底巢穴，烂肉和内脏的密集度就越高，到最后，甚至整个洞穴的墙壁完全被整片整片的，仿佛是密集滋生物的组织所占据。
这种反常的情况，我自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不过，现在的我也完全没有时间仔细地侦察，驱动铠的动力系统被开放到了极限，甚至连p。t。s。d称号的冲刺技能也再度被我启用，好尽可能快地赶到现场。
“唔……那个是……”
高速冲刺的机体突兀地在半空中悬停，以这种畅通无阻的高速侵入地底相当深的距离后，我也终于贴近了最核心的战场。
明明已经是最深处的地面，环境却意外地开始由黑暗转为昏暗，又逐渐地变成肉眼可以勉强看清楚的微光。
在这一部分洞窟内的地面上，零零落落地呈一线向前，密集分布着beta的残肢，以及某些和beta完全不同的组织。
那个的话……虽然只见过几次，我也不会完全地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虽然完全地被beta的酸液和血液所浸染，但是，至少……局部的形状并没有完全遭到破坏。
那个……是武御雷的零散残骸。
距离我最近的，似乎是机体的某部分外装甲，再向前行，分布着的则是更多残破的装甲，乃至于被抛弃的，弹药耗尽的武器。
当小心翼翼地向前继续飞行了数千米后，在一处转折的山壁旁，武器和弹药全部耗尽，机体大破的巨大武御雷残骸，也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整个机体几乎完全被beta啃噬肢解，机体上半身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驾驶舱的位置，更是被直接侵入，在微光的照耀下，空洞洞地敞开在空气当中。
这一台……应该是铠衣美琴的机体吧？
下意识地让自己不再靠近那惨不忍睹的机体，以免因为更加接近而看到什么让我无法面对的场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这条由铠衣美琴所扼守着的通路，继续向前，向更加深入的母巢核心前进。
距离第一台武御雷的残骸并没有多深入，当那道作为母巢最后的关卡而存在着的，仿佛是巨大的隔膜一般，将这如同肠道一般分布着恶心烂肉组织的洞穴通道自当中分成两半的“门”出现在我面前时，榊千鹤最后的战场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以武御雷的残骸为核心呈放射状分布开来的，直径超过百米的大片beta残肢，这就是榊千鹤在最后所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许也正是因此，我才能够安然到达这里而没有遭遇任何的beta。
而且，榊千鹤这最后的自爆，也同样为我创造出了难得的机会——或许是因为之前曾经被破坏过一次的缘故，在经受了这样的冲击后，看似粘稠而难以破开的隔壁，正缓缓地蠕动着，试图修复在第二次的冲击中再次破损的部位。
“从那里通过后……就是少女们所在的，beta的巢穴核心了吧？”
向地面上那残余下来的，包括头部和躯体的武御雷残骸最后地望了一眼，接下来，我毫不犹豫地操控着驱动铠，冲进了这道将胜利和生存的希望一起封闭的，最后的“门”。
或许啊，从一开始……有一件事情就被错误地判断了也说不定。
第十一使徒的来袭，到最后是以“完全没有发现使徒的踪迹”为结果而告终，虽然情况有些蹊跷，不过，按照某个女人的分析，“在进化上出错而自我毁灭”这一说法，看上去倒是还算可信。
可是……无论如何，从那时候开始蔓延在四所学园的孢子感染，一直到现在还在持续着，而且，已经开始脱离了掌控，开始向着最后的幸存者们，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最初被感染的人们大多被消灭，可是周围的环境和食物的腐败以及变异的趋势变得无法逆转，到现在，甚至连没有被感染的人群中，也开始出现了肢体腐化的现象。
“……从一开始，那名使徒就根本没有被消灭过吧？”
当突入了“门”的障碍，进入到母巢的最核心区域后，所看到的，这仿佛是活体一般存在着的整个空间，让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空间仿佛是活着一般，微弱地，却又坚定不移地蠕动着，无论是洞穴的顶部，地面，石笋石柱，任何可能被附着的地方，都被蠕动着的烂肉所填满，仿佛是茂盛的植物一般，欣欣向荣地在这个从来没有被人探索过的地下成长着。
“那家伙……从一开始就是类似于孢子的个体么……”
当在眼前出现了这样的，孢子完全增殖后才会出现的可怕环境后，我怎么还会不清楚，所谓的“孢子感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一开始，第十一使徒的形态……就是那些个跟随着花粉一起，到处飘散在空气当中的孢子！
所以，才会出现确认了使徒的踪迹却无法确认使徒存在的状况，所以，当使徒发育成熟并且散播到四校，将四所学园内大多数人感染成了类似肉团子的怪物后，仍然没有人意识到这种状况的成因……
因为啊，那名一直没有被消灭的“第十一使徒们”，就在这个白陵柊学园的地下，茁壮地，不为人知地继续成长着，分裂着，等候着自己的任务完成的那一天。
将这四所学园，化作由血肉所构成的腐烂世界，就是这一使徒的任务吧？只要继续地以这样的姿态增殖下去，那么，迟早所有人都会被感染而变成和那些个肉团子一样面目可憎的怪物……不，或者……
现在，大多数人……已经被感染了也说不定？
想起了曾经因为“花粉过敏”而喷嚏不止的音无，我下意识地拉开衣袖，试图确认自己手臂上曾经出现过的，无比瘙痒却又原因不明的部位……
什么都没有。
我稍微松了口气，看起来，所谓的孢子感染，并没有那么容易地降临到我这么健康的人头上呢。
继续地，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驱动铠，沿着这让人作呕不已的烂肉洞穴中所留下的，被巨大而沉重的机体所经过而留下的痕迹，向前继续突进，既然已经猜测出这片区域，是由使徒和beta所共同占据的区域，那么，现在的a…01小队所面对的敌人……恐怕也不止是所谓的“脑”而已。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作为使徒敌人的eva，同样有一台突入了地下，不过，仅仅拥有五分钟的行动时间，又因为要协助突破之前的“门”而消耗了不少的绫波丽，真的可以在战斗中起到什么作用么？
这一问题的答案，在我终于沿着这一条通道，深入到了最后的，也是作为“脑”的巢穴之后，已经亲眼地……确认了。
整个巢穴……仿佛是活着的珊瑚一般，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无数在空气中轻轻摇曳的，由赤红的血肉和腐烂的组织所组成的，无数的触手。
或者应该说……这个巢穴本身，就是那个怪物，已经完全增殖和生长成功的第十一使徒的“身体”吧？
在这些血红色的触手当中，位于巢穴的最深处，不是传来炮击的轰鸣以及闪光，似乎是依靠着“凄乃皇”的力量强行开辟出一条道路的，最后的a…01小队成员，正拼死地战斗着。
而作为援军协助突入进这片触手海洋的，在上一次的霞天使战斗中被击坠，又侥幸修复了的零号机，这一次，永远也不可能再修复了吧。
机体头部的独眼早已经丧失了象征着能量的光芒，圆柱形的驾驶舱似乎在此之前已经脱出，只不过……
“该死！还是……来迟了么？！”
当机体的光屏上，被无数触手将浑身上下包裹，双眸翻白，已经丧失了生命体征的凌波丽出现在我的眼前时，迟来的懊恼，终于无可抑制地充满了我的内心。
“可恶……可恶！”
在因为这样的一幕而呆滞的同时，洞穴边缘的触手同样试探着向我的驱动铠缠绕而来，惊觉到这一状况的我，奋力地发动了可翔翼的全部功率的同时，再次启用了一次ptsd的突进技能，这才勉力从数条缠绕过来的触手中挣脱。
“来不及了！要……要赶快……”
从这样密集的触手之海中突入，危险性是显而易见的，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被无数条缠绕上来的触手彻底困住前，一口气突进到正在这个“母巢”中战斗着的，a…01小队剩余的大家身边。
“希望……冥夜和慧不会有事，如果……”
一想到绫波丽的惨状，我的神经完全紧绷起来，拼命地将机体的性能发挥到极致，试图从这样的死地中，突出一条血路来。
能量匕首早已经被我拿在了手里，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这把武器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帮助我切割开缠绕住机体脚踝的触手。
可是，虽然学力的消耗因为ptsd称号的存在而忽略不计，但是机体本身和可翔翼所消耗着的能量，也已经逐渐将我逼迫到了死亡的边缘。
“还是……太自信了么？”
作为备用能源的道具，还剩下最后一瓶在上一次学园都市任务当中意外获得的“御坂汁”，虽然不清楚会附带有怎样的特殊功效，不过回复学力的作用是肯定存在的。
问题是……就算消耗了这一瓶道具，我也已经无法及时地……突破到凄乃皇的身边了吧？
系统提示：驱动铠遭到攻击，目前耐久度56％。
当两条机械腿完全被触手缠住，而能量匕首也被触手在之前的纠缠中击落，我只能拼命试图用机械手去解开这样的缠绕，可是接下来，被缠绕住的部位也越来越多，直至连眼前的光屏都被蠕动的血肉所遮掩。
没办法了……啊。
哪怕是带着少女们一起前来也无济于事，虽然在最初有着本质上的判断失误，正如香月夕呼所说，从一开始，突入这个母巢的行动就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而现在，最后的希望，就只能是看凄乃皇能否将这无边无际的触手海洋中，作为beta的母巢和大脑的那最后的存在找到并且……
“嗡……”
哎？
突如其来的灼热，让机体周围的触手仿佛是碰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拼命地收缩回拢。
在瞬间得到自由的我还来得及有所反应，下一秒，突如其来的，炽热而庞大的能量，仿佛是席卷整个母巢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