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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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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熊武能够当他们的帮主,是因为展熊武比他们更聪明,所以展熊武一看五人冲向马车,便暗叫一声坏了,脸色大变中吼道:“回来!”

    可惜展熊武的吼叫声已经迟了。即使那五人中有四人在第一时间便停步,转身。可是还是迟了。

    五个人转身,十一个人的联手阵势便将近破了一半。所以,在五人转身的瞬间,那妇人又化成一道白影,向他们冲了过来。之前二十多人联手,需要这位妇人费尽心机破去联手攻击,如今六个人的联手攻势,以妇人的实力已经用不着了,她需要注意的,只是不要正面与展熊武对攻就行。

    有展熊武这样一个比李思烟还要强上一筹的高手拼命,其他五个人也不是弱手,又配合默契,联手拼命一击之下,至少能够挡得住妇人一击而不溃散,只要挡下这一击,正转身的四个人便会加入到里面,至少能够维持平手。然后就等另一人将祥符伯救到手,旁边林子里面又有他们拴着的好马,当场骑马带着祥符伯逃走。而到那个时候,妇人肯定会去追马,想将祥符伯抢回来。他们十一人只要将妇人缠住刹那,让骑马之人跑到千步外,与官府设的关卡上那数百军士和捕快汇合在一起,就大事已定。

    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预料。

    叶尘从那妇人窜出马车开始,便充满了期待,充满了被救出去的期待。但听着马车外面一系列的动静,这种期待越来越绝望。直到一只手撩起马车门帘向他抓来时,他彻底绝望了。

    早在三天前,他便知道自己的衣服被动了手脚,上面有着不知名的剧毒。他很想提醒这个人不要抓碰他的衣服,抓自己的头发或者脖子都行,可惜他不能说话。

    这位江淮帮的高手双手很干净,看得出一身功夫都在这双手上。他的手的确很快,叶尘甚至都没有看清,便感觉自己胸口衣服被抓住了,然后自己便被拉出了马车,被这个人夹在了腋下。

    此人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好手中的好手,不用展熊武提醒,他便做出了最明智的举动,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旁边拴着的马。

    过程很顺利,但叶尘已经彻底绝望。

    此人跃上马,一夹马腹,从旁边林子中冲出,绕过大路上的战斗圈,便要向来路冲去。

    可惜,就在这个时候,马上的人和马同时发出惨叫声。叶尘也从马上掉到了地上。紧接着马连同上面的人都斜着倒了下去,砸向战斗圈。

    掉在地上,幸运的没有被马砸着的叶尘看得很清楚,马身体上刚才他身上衣服碰过的地方已经溃烂,而马上那名江淮帮的高手半个身子早已溃烂的可以看见身体里面的骨头。

    马和人砸向战斗圈,本身就破坏了战斗,更不用如此突变,对江淮帮一众高手的心神冲击,相反这一切早在妇人预料之中,甚至针对此种情况提前又有所准备,所以乱的只是展熊武带领的十一名江淮帮高手。

    这一乱,就又要了他们的命,妇人鬼魅一般的身法再次展开。

    马上面的人在砸落在地时已经死了,但马的生命力很强,它在地上翻腾,想站起来,叶尘偏着头,流着口水,看向那边的视线也被挡住了,但等马停止翻腾,彻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叶尘能够彻底看清那边战斗时,战斗将要结束。

    只剩下三人,展熊武和两名属下。

    “帮主快走!”两人低着头,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这样冲过去咽喉处不会被切断,可头顶、额头上全部是不知多深的血线,但两人终归是冲到了妇人身边,挡了妇人刹那间。

    两位属下拼死争取的这一刹那时间,展熊武没有走,而是全力一击打向妇人。

    叶尘看得清楚,展熊武全身每一个骨节忽然全都爆竹般响起,一连串响个不停。

    叶尘不知道这正是外功中登峰造极的“一串鞭”,能练成这种功夫的,整个天下不超过三个人。骨节响过,展熊武魁伟的身材彷佛又变得高大了些,拳头在刹那间更是变粗变大了一倍,好似充满了极大的力量,并且速度极快。再加上妇人被两名江淮帮高手拼死相阻,所以已经来不及展开身法躲闪,手指上缠着丝线的手握了半拳迎了上去。

    笔直的丝线先碰到了展熊武的拳头,叶尘眼睁睁着看着丝钱犹如一根钢针一般,扎进了展熊武的拳头,但展熊武拳头的速度没有丝毫变慢,也与妇人的拳头碰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闷响,妇人踉跄间跌了出去,一连退了七八步。展熊武没有趁势追上去,因为他知道追上去也没有用,两人拉开了距离,妇人完全来得及展开自己的身份,然后将他玩死。所以,他做出了最准确的选择————冲向了叶尘。

第一百一十六章 血拼(下)

    叶尘看着妇人被展熊武击退,心想这妇人内功修为应该还不到玉道香、司洛意这个水准,厉害的是她那鬼魅一般的身法,以及手中那丝线的诡异和刚才那种剧毒的恐怖,特别是从最初让青年变成瞎子又没将其杀死开始,整个拼杀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让人心寒的心机和算计。

    叶尘听觉远超常人,他从这三天中路人口中知道了当日掳走自己的那个和尚是弥勒教小明王上官冰云,刚才也听到了那妇人和这些人的对话,如果这妇人真的就是上官冰云,那她最让人恐怖的手段恐怕就不是上面所说的那些,而是犹如集体催眠术一般,让那些普照王寺和尚变成傀儡木偶的惊人手段。

    “或许那就是集体催眠。”叶尘心中如是想到。然后他的衣服便被展熊武手中的剑瞬间搅成粉碎,赤身**的被展熊武随手抓起,从大路旁边的陡坡跳了下去。显然展熊武虽然不知道叶尘为什么没有中毒,但也看出了叶尘的衣服上有剧毒。

    妇人一声娇叱,化为一道残影,向两人冲来,但还是慢了那一刹那,眼看着展熊武抱着叶尘落入了陡坡下的河水中。

    河水很是湍急,所以妇人没有丝毫迟疑,也跳入了河水中。

    半炷香之后,展熊武和妇人脸色难看的几乎同时从一里外河面上露出头,两人距离三四丈,各自猛的吸一口气,然后又钻入水中。

    如此这般,两人接连钻出三次,距离最开始下水之处越来越远。但两人始终在一起,且身上各有伤势。

    “臭娘门,我不管你是不是弥勒教的小明王,但你进入了水中,还想杀老子,就没那么容易了。你的身法不是很快吗,有本事在水中还是那样快啊!”展熊武吐出一口血,喝骂道。

    妇人阴沉着脸说道:“你就这样放了他,任其被河水冲走,然后死死的缠着我,就不怕他淹死在这河里面。”

    展熊武冷哼一声,说道:“你我心里面都很清楚祥符伯绝对淹不死。而今天只要是在这水中,你就带不走他,更何况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飘到那去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上岸离开的好。”

    妇人沉默半响,深深的看着展熊武说道:“有朝一日,我们弥勒教会让江淮帮鸡犬不留。”

    话音一落,她从水中陡然窜出,踩着水面,向展熊武激射而来,展熊武脸色一变,赶紧沉到了水下。

    妇人骂了一声胆小鬼,蜻蜓点水般上了岸。

    展熊武见此,长松了口气,然后不敢耽搁,顺着河水,向下游游了足足半天时间,寻找叶尘,可是直到他实在坚持不住上了岸,都没有找到叶尘。

    ………

    ………

    让胡正一和泗州知府窦士海即刻上京面见天子的旨意,虽然用的是八百里加急,但送到泗州也要至少三天时间。而这三天时间却已经足以让胡正一和王鑫做好多事情。

    胡正一派人将楚州大粮绅大管家连夜押送到楚州,交给了王鑫同时。他亲自带人就在普照王寺地窖内审问泗州王家大管家。

    泗州大粮绅王家大管家终是没有熬过开封府的十大酷刑,全部供了出来。只是他全程参与了粮食的囤积之事,也知道此事有知府大人在背后支持,可他却没有泗州知府窦士海参与此事的直接证据。

    窦士海自然也不会闲着,他连夜派人以王洪涛私自囤积粮食的名义,将王洪涛抓进了知府大牢。

    胡正一派去的人到王家扑了一个空,然后他亲自赶到知府衙门和窦士海要人,结果被告知王洪涛在大牢中畏罪自杀了,自杀时人证、物证都确凿。胡正一一气之下,带人围了王家,大肆搜查,结果从王洪涛卧室的一处暗格中搜查出了一个账簿。

    知府衙门后院,窦士海忐忑不发,正后悔自己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派人搜查王家的时候,泗州通判李曾雷带着观察衙门的皂隶来了。各地知府与通判的关系一向比较紧张,因为通判负有监督知府的责任,尽管这只是通判的职责,但是却也造成了知府与通判的隔阂。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楚州,知府与通判就是一丘之貉。

    眼见是通判来了,窦士海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窦士海故作平静的忙起身道:“李通判,何故到衙,怎也不让人通禀一声?来来来,快给李通判看座。”

    李通判板着一张脸向他施礼道:“下官参见知府大人,下官有公务待办,就不坐了。”

    窦士海一呆,问道:“甚么公务?”

    陈通判面无表情地道:“开封府胡大人手持钦差大使魏王殿下腰牌,给下官下达了命令,所以下官是奉钦差之命,来请知府大人前去问话!”

    窦士海变色道:“李通判………这是何意?”

    李曾雷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下官也是听命行事,还请知府大人恕罪,最好不要反抗!”

    窦士海脸色惨白一片,被李曾雷带来的皂隶押送着带走了。

    两天后,天子旨意到来,胡正一请示了魏王赵德昭之后,带着泗州囤积粮食一案所有资料证据,直接押送着窦士海前往京师,面见天子。

    ………

    …………

    胡正一派人将楚州大粮绅黄东明的大掌柜押送到楚州,交给王鑫之后。王鑫便带人开始审理。

    这位黄家的大掌柜和泗州王家大管家一样,也没有熬过开封府的十大酷刑,全部供了出来。黄东明得到消息正准备带人逃跑,但却被提前派人盯哨的开封府捕头给抓捕归案。

    随着黄东明落网,楚州官府上下终于坐不住了,不同于泗州,楚州几乎整个官场可是都有参与,包括观察使和通判。

    而这个情况即使是王鑫也没有预料到,更不用说魏王赵德昭压根想都没有想过。

    说起魏王赵德昭,这些时日可是颇有些乐不思蜀。

    赵德昭与楚州知府女儿郑兰儿在某一天,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无意之中,在后院中巧遇了。

    当时,赵德昭在后花园中看见郑兰儿翩然回首,赵德昭脚下如踩云朵,魂儿飘飘荡荡,登时就呆在那儿。

    好一个美人儿,白素为下裙,月下为上襦,把个人儿衬得美玉雕琢一般,窄袖短襦、曳地长裙,联珠对孔雀纹锦纹锦的紧身半臂衣,两个联珠恰在娇美的前胸贲起处,在她肩上还披着一件绣着鹧鸪的绿色缦衫,仿佛才从外面回来。

    她的容貌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貌,但是很有江南女子的风韵,月眉细细长长,鼻儿小巧,红唇薄薄。俏生生立在那儿,仿佛便是书架上一卷犹自散发着墨香的书卷。

    而郑兰儿回首一看,只见一个盘髻簪发,戴宝珠金冠,穿一袭滚银边的葱白色长袍,袍上绣四爪蟒龙的英俊青年微笑着站在厅口,俏脸顿时一红。

    刹那对视,男女双方都有一种心惊魂飞的感觉。

    在郑成效夫妻有意纵容之下,再加赵德昭在男女之事上面也是一个胆大主儿。而郑兰儿也是倾心于赵德昭。从此,这一对男女便不顾世俗礼仪,偷偷在郑府后院幽会。没过几日功夫便已经如胶似漆。

    所以,当赵德昭看过王鑫从黄东明口中得来的证据之后,大吃一惊同时,心中开始为难起来。因为泗州知府勾结当地大粮绅王洪涛囤积粮食之事,已经证据确凿,达到了杀一儆百的目的。而出于赵普和郑兰儿的原因,他在心底深处是真心不愿意再处置楚州的官员了。

    不过,在陈东阳劝阻之下,赵德昭最终还是匆匆带着陈东阳、皇甫同、李佑等一干人回到了钦差大官船上。

    就在赵德昭正在想着如何替楚州官员开脱,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时。变故终于发生了。

    先是被王鑫派人关在官船上,严密看守的大粮绅黄东明和其大掌柜双双莫名死去,紧接着王鑫带人去寻找囤积粮食的秘密仓库,结果扑了个空,粮食已经被人运走。

    这一下,人证、物证俱失,单凭王鑫之前所拿到的口供远不足以成事,且在皇甫同和李佑背后谋算下,楚州知府终于忍无可忍,联名楚州上下所有官员上书朝廷,弹劾状告开封府王鑫在楚州飞扬跋扈,欺压百姓,肆意严刑逼供,另致一名百姓和一名从九品官绅身死。

    钦差赵德昭大怒,派人将王鑫押送开封,交由朝廷处理。

    至此,表面上看,赵普与赵光义两党之争,在江淮这‘一战’,看似打了个平手。

    而这个时候,从叶尘离开开封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

    ………

    这一天,官船之上,赵德昭、陈东阳、皇甫同、李佑五人正在集议,商议后续之事。

    “江淮各地粮绅和官吏为利所诱,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法勾当。泗州知府窦士海和泗州、楚州两大粮绅此次被绳之以法,肯定是将那些人都震住了,如今只要开封因为缺粮而不禁止提价,他们要么有办法自己运粮去京师大赚一笔,要么只得平价把粮售于官府,仍然控制粮市与朝廷作对的人恐已寥寥无几。”陈东阳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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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听说楚州暗中囤积粮食的奸商也已经将粮食售卖给了官府,这几日时间,楚州所筹集够的粮食也已经由原本四成变成了八成。想来,过不了几天,楚州粮食应该也能够筹集到规定的数额。”皇甫同欣喜的笑道。

    陈东阳闻言,却是暗自冷笑,默然半晌,说道:“此次筹集粮食关键,一是在于筹集粮食,二是在于运送粮食。如今已经以杀一儆百的手段震慑各地不法奸商贪官,迫使他们乖乖合作,筹集足够粮食。另外,罗司使这些天来回奔波江淮各地,亲自督促各地筑造堰坝水闸修建,这几日各州派人来报,都已经修建妥当,能够保证运河畅通。这样一来,在一个月内当能够将粮食运到开封。”

    赵德昭闻言,心情大畅,说道:“此次筹粮之事,祥符伯和罗司使还有………开封府胡推官居功至伟,本王回到开封,一定会如实禀报父皇。唉………可惜祥符伯被贼人掳走,至今杳无音信,这些贼人真是该死。”

    ………

    ………

    皇甫同、李佑走后,赵德昭欲要前往楚州城里知府郑成效的府邸,陈东阳思考再三,实在是忍不住,劝说道:“殿下刚刚晋升王爵,初次代天巡狩,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殿下,就连官家也在看,看殿下的为人处事,看殿下是否干练机事,绸缪枢极,看殿下是否心怀家国,大公无私。如今楚州事情虽然全部算在了王鑫身上,可是黄东明二人死的时候,殿下也在船上,而船上禁军士兵都听王爷调遣,世人肯定会怀疑黄东明二人的死与王爷有关。且王爷与那郑府小姐这些时日频频交往,此事传出去,定会让世人生出各种不利于殿下的联想。此事传到朝堂之上,不知官家会怎么看?文武百官又会怎么看?而这个时候,殿下还要去郑府见那郑家女儿,实在不合时宜。”

    赵德昭闻言,脸色微变,这些事情他的确是没有想到。

    “陈伯说的是,本王不再去郑府就是了。”

    “殿下啊,如今你虽是已经成年的唯一皇子,可官家春秋正盛,这储君一时不急着立,皇位未必就一定落在你的头上啊!二皇子德芳聪颖过人,最受陛下家宠爱,皇后也最是偏爱二皇子。况且,皇后正当妙龄,以后也未必

    没有子嗣。另外,陛下的弟弟,你二叔晋王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野心甚大。殿下若还是如此任性胡为,以致失去了官家的青睐和信任,虑及自唐以来乱世纷纭、朝代更迭之忧,你道官家不会另择贤明储君么?”陈东阳话说的很直白,很大胆,但自有语重心长意味在其中。

    赵德昭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对于陈东阳说的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此时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陈东阳说的太夸张了。但他向来视陈东阳为亲伯长辈,面上依然垂首道:“陈伯说的是。”

    陈东阳从小看着赵德昭长大,那能不知道后者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只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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