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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业没有了，还是被矛盾最深的公孙瓒夺去的。
河北豪杰名士，基本上都是浑身发软，颤抖的手嘟点着袁谭，面目表情无法形容，说不出话来了。
“爹！都是我的错！”袁谭抱住昏过去的袁绍，就放声大哭了。
“快救主公！”
众人一拥而上，随后军医就来了。
少顷。
一番针灸推拿，正值壮年的袁绍到底是苏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袁谭，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袁谭立刻跪在了地上。
“来人，拖去出斩了！”一口怒气，支持着袁绍从席塌上一跃而起。
亲卫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袁谭给抓住了。
而此时的袁谭充满了自责，泪流满面，好不抵抗，哭泣道：“儿……，死有余辜。”
郭图动荡，跪了出来，求道：“主公息怒，此事定然是公孙瓒蓄谋已久，图主上基业。后方一无大将，二无重兵，这才被公孙瓒得手。大公子已经力战保全了众人家眷，罪不至死，请主公明察！”
“主公息怒！”
“主公息怒！”
河北文武跪了一地。
这事情的确不能斩了大公子。
而袁绍也是因为一时激怒，这才要杀儿子。虎毒尚不食子，别说最疼儿子的袁老爹了。更何况，郭图说得也是实情。大军和大将都被袁绍带了出来，别说是郭图，换了其他人恐怕也挡不住公孙瓒的进攻。
而袁绍也没有想到，盟书还没有凉下来，身为联盟一分子的公孙瓒就敢这么捅刀子。所以他才带出了大军，也好在和其他诸侯的博弈中，执掌朝纲。
没想到现在朝纲没有执掌，家业尼玛没了。
“滚！”袁绍怒吼一声。
亲卫们也是松了口气，赶紧将袁谭带下去了。
袁绍流泪了，真是到了伤心处。
想他离开南皮的时候，是多么的豪情壮志。本以为能够执掌朝纲，成就历代大将军一般的大业，将四世三公的家族带上新高峰。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朝廷上遭受到了秦野猛烈的炮火攻势。又在追击吕布等人的过程中，又遭受了一轮致命的打击。
还没来得及舔舐伤口，尼玛家也没了。
袁绍能不哭吗。
抱头痛哭。
苍天，为何如此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来到洛阳，一个小小的秦孟杰都没有压制住，家反而没了。来日如何面对那些人，此刻真是心灰意冷，上吊的心都有了。
河北文武处于动荡状态，一时间只有悲戚。
这时，一个小校跑来了。他看到大帐的此情此景，都不敢进帐，直接就在帐门口跪下了，“启禀主公，有公孙瓒的书信送到。”
田丰最先清醒过来，急忙拿过去呈上。
袁绍怒夺过来，定睛一看，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袁绍你要去干啥？
公孙瓒的书信上写道：
黑山军作乱，现在整个冀州中东部一片混乱。公孙瓒作为朝廷大员，不能坐看贼寇肆虐。他出于无奈，只好出兵控制住了渤海郡，以免被黑山军攻破。
如今冀州东部的黑山军已经被平定，但依旧在冀州中部作乱。
所以公孙瓒也不能退兵。
但是，公孙瓒作出了承诺，若是袁绍回来，他会将渤海郡还给袁绍的。
袁绍以及河北文武当时就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尼玛！
扯淡！
借口！
公孙瓒这个盟军成员，肯定不能这么公然的进攻袁绍这位盟主，这份书信上所说，不用细想就知道是借口。
但这个借口，硬是堵住了袁绍任何道义上的路。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公孙瓒肯定不会归还渤海郡了。
虽然公孙瓒有借口，但其实此刻全天下的诸侯都已经知道，这是公然撕破脸了。
可以说此时此刻，天下已经正式进入到了军阀割据的时代。
而公孙瓒动手的时候，是在汉献帝被劫持的消息遍传天下后。
可以想象，汉献帝被劫持去长安，关东诸侯的心理发生了改变。因此在各路诸侯借口退兵后，公孙瓒对袁绍发动了进攻。
其实袁绍也完全可以和关东诸侯一样找借口不来洛阳，但他当时被王允给骗了，他来了后才知道皇帝被劫持了。
随后，若是他能够夺回汉献帝，就可以用无上的气数镇压天下诸侯。
因此，袁绍这才继续进兵。
但是，他败给了贾诩等人。若不是秦野出手，他现在都全军覆没了。
由于这种种原因，导致了袁绍如今的悲催境地。
现在皇帝在贼人手中，汉室已经彻底凋零，真正的乱世已经来临。
这时候有自己的控制区，有自己的基业之地，是最好的。
但此时此刻，袁绍已经无家可归。
怎么办？
袁绍已经成了输掉最后赌注的赌徒，彻底懵逼了。
这时候，急需要有人站出来，给袁绍集团指点迷津。
逢纪站出来了，激动道：“主公，此时并未到绝境。可立刻退兵返回洛阳，掌握朝廷，诏令各路大军讨伐公孙瓒！”
众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洛阳一带的富庶还在渤海之上，虽然皇帝没有了，但朝廷的全部编制还在。掌握住朝廷，如今比掌握皇帝还强一些。因为大汉是有制度的，若是皇帝被贼人控制了，朝廷就可以负责所有的话语权。
“不可！”这时候，田丰站出来反对了。
“为何不可？”袁绍冷道。
众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
冰冷的目光前，田丰依然镇定自若，“没有皇帝的朝廷已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虽然如今可能对主公有利，但在未来，必定会是掣肘。”
“为何如此说？”逢纪不满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田丰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多说了。
因为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名声就不好了。传出去对田丰不利，对袁绍也不利。
要知道虽然现在天下乱了，但汉室正统的地位还没有动摇。
要是换皇帝，别人一定指责你是董卓第二，你就成贼了，别人名正言顺不听你的。你不立新帝，那么别人同样会指责你妄图窃国。
这就是两头不讨好。
沮授随后道：“各地诸侯拥兵自重，若没有这些人，逢纪的策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如今似乎公孙瓒这辈，汹汹在野，现在的朝廷反而是个包袱。”
逢纪冷目连闪，但不得不承认田丰沮授分析的更对，但他还是说道：“若不取洛阳，我方以无立足之地！”
袁绍的目光看向田丰。
田丰从容一笑，“如今吕布全军覆没，李傕郭汜仓皇逃窜。并州以成孤地，而徐荣等人还在壶关和韩馥对峙。若我军突然渡江，席卷司隶北部以及并州易如反掌。这是天赐主公的基业之地，何不去取？”
他的一席话，众人顿开茅塞。
袁绍重新稳重了下来，但还是担忧道：“就怕兵力不足。”
“不要紧，朝廷的兵马，完全可以充实进来。我们去并州继续讨伐余孽，我想袁家二老在朝，百官也不能说什么。”田丰道。
袁绍终于面露喜色，走下去郑重一礼，“若有所成，皆赖元浩所赐。”
“不敢。”田丰急忙还礼，又道：“此事还需立刻进行，以免秦曹刘等人得知消息。”
于是，袁绍连夜开始动兵，并将朝廷残存的一万多人，并入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来，这样他就有了几乎三万兵马。
三万兵马开始行动，粮草物资全部打包，动静极大。
“什么，袁本初在收拾兵马？”秦野眉头一锁，振奋一下未睡醒的意识，“走，去看看。”
当秦野来到袁绍营前，就看到刘备、曹操带着人也来到了这里。
显然这两个人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看眉宇之间的不解，好像也不明白袁绍为什么大半夜这么折腾。
不论是继续进兵，还是不愿意打下去退兵，都不用大半夜就收拾吧？
众人带着疑惑，在大帐中见到了袁绍。
“本初，为何如此匆匆整军？”曹操直言道。
士兵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是一趟，就带走了大帐内一半的东西。眼瞅着席塌都撤了，看起来袁绍都不打算邀请曹操他们坐一下。
袁绍整理了一下铠甲，语重心长道：“我连夜和众人商议，便感到，若要收服长安，必要扫平并州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你们也看到了，进兵颇为不顺，耽误了太多时间。若是徐荣从河内渡过黄河进入洛阳。不但我军危亦，朝廷也是不保。”袁绍说完背起手，担忧的神情望着帐外。
秦野他们对视一眼，便感到袁绍说的不无道理。
“那也不用这么急，连夜这就动兵。也不找我们商量一下。”曹操和袁绍还是很熟悉的朋友，因此这般直接道。
袁绍郑重道：“事情紧急，本说这就是去通知你们的。这事情不能耽误，我这才要马上进兵。你们意见如何？”
秦野没吭声。
刘备也没吭声。
曹操说道：“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召集众人……。”
袁绍立刻打断了曹操的话，“这样吧，你们可以慢慢商议。我先行一步，静候诸位的决定。”
“对了。”袁绍根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了，出帐之前，转身道：“你们的粮草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足够返回洛阳。就这样，我先行一步，告辞。”
袁绍立刻就出帐，消失在了夜色中。
曹操当时就愣住了。
尼玛！你什么意思？
事情急？半个时辰的时间你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启征途
由于袁绍的兵马已经准备多时，因此现在可以抬脚就走。
秦野、曹操、刘备三人，都没能见到袁绍最后一面，只看到那火把长龙，渐渐远去。
而无论秦野他们作何打算，他们的兵马没有收拾，肯定无法说走就走的。
这时，荀攸走到秦野背后，低声道：“主公，不管袁绍是作何打算，主公切不可随他行事。如今天下乱像已成，既然袁绍这般就走了，正是主公离开为自己考虑的时候。”
秦野心里点头，便对曹操和刘备道：“二位，袁本初走的这般匆忙，根本没有跟我们交代任何事情。他作为此行的主帅，这般行事已经违反了军规。末将恐怕难以追随这样的主帅作战，只好返回洛阳了。”
“告辞。”
秦野转身就走，他根本也没必要留下来了。至于和曹操刘备拉关系，此番已经是登上争霸天下的舞台，彼此都是对手，拉毛线的关系。
刘备嘴角抽搐了一下，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是他离开平原时，根本想不到的。
没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也没能在朝廷站住脚跟。
现在看来，袁绍已经有意甩开所有人。若是继续跟着他，除了被他打压外，不会有任何的其他结果。
秦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刘备自问现在还没秦野那般的能力。
既如此，不如先回平原，继续等待时机。
于是刘备也打定了主意，“曹将军，那么，备也告辞了。”
刘备转身而去。
现场就剩下了曹操一波人。
曹操面色阴沉的可怕，袁本初要干什么？
他想起了秦野临走时候说的话，既然袁绍这般不顾大局的形势，正是不跟进的机会。并且曹操手中只剩下了残兵，士气也不高，也是不愿意打下去了。
不过是回洛阳，还是回陈留？
“回陈留。”郭嘉进言道。
“为什么？”
“也不知袁绍为何去并州。袁家在洛阳的背景极大，主公若去洛阳，恐被他压制。不如返回故地，休养生息，静观天下形势。”
“也好。”
于是乎。
到了第二天，秦野、曹操、刘备一起拔营起寨，返回洛阳方向。
三人也就是一万多兵马。
此次征讨曹操损失最惨重，损失一万人左右，刘备只剩下了一千人。
到是秦野，兵马得到补充后，反而没有什么损失。
到了第三天，三方进入了函谷关。
终于有消息从洛阳传来了。
袁绍的渤海郡被公孙瓒给占领了，而袁绍以及河北文武的家眷，来到了洛阳城。
卑鄙。
无耻。
这是秦野、刘备、曹操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
如今已经不用多想了，袁绍前往并州，是去抢地盘去了。至于袁绍为何走的如此匆忙，一来是形势对他十分急迫，二来是让秦野他们措手不及。
随着公孙瓒的行动，随着袁绍的举动，天下已经真正的乱了。虽然汉室还是正统，但已经没人真将汉室当回事了，全在考虑自己的未来。
秦野也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袁本初竟然为一己之私，置大义于不顾！”曹操心中有一团怒火，但无法在人前发泄出来。
想当初，他一己之力推动讨伐董卓联盟的成立，就是为了诛杀国贼，匡扶社稷。
而现在看来，人人自私自利。
而想要平定天下，结束乱世，看起来靠别人是不行的，只能靠自己。
到时眼前这个年轻人，反而为社稷做了许多事情。
曹操的目光望向秦野。
秦野回望过去，双方无形的目光，却是碰撞出了火花。
这一刻，不用多言，以知彼此想法。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曹操留下这句话，带着自己的人马走了。
曹操走的很绝然，他心中理念，随着诸侯的态度，彻底被击成了粉末。但那霸者理念，正在破茧重生。
数日后。
洛阳城外。
“秦将军，后会有期。”刘备抱拳一礼。
二爷眯缝着眼睛，也是抱拳一礼，却是扭头一旁。
张飞抱拳一礼，一双铜铃眼，瞪了过去。
刘备三兄弟没有进城，直接走了。
这时诸葛亮说道：“主公，听说袁绍在并州的战事十分顺利，已经夺取了河东等郡，正在向上党进兵。看起来，是要和邺城的韩馥合力，将董卓残余徐荣部剿灭在壶关一带。”
随后又有消息传来，曹操经过洛阳的时候，百官请求曹操留下来，但曹操以兵马需要整顿，有事过河找本初为理由，离开了。
而曹操的确损失的不轻，百官也没有理由留下他。
秦野进了洛阳城。
皇甫嵩亲自出来迎接的，“秦将军，百官都在大殿等候秦将军。”
秦野也就带着荀攸诸葛亮司马懿三人进了宫。
步入大殿的时候，嘈杂的大殿沉静下来。直观可见，百官焦急的模样。
“秦将军回来了！”
百官大松一口气。
要知道，自从秦野他们走后，洛阳几乎是不设防的都城。百官都是很紧张的，万一有谁带兵来了，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众人寒暄一番后。
王允就拉住秦野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就是传召刘表、刘焉等宗亲，带兵救驾。”
看起来百官并没有另立新君的打算，这是因为，不琢磨着救援陛下，只是另立新君，忠义上肯定是行不通的。二来，如今天下局势很乱，立的新君无法服众的话，会让局势更加的乱。
若说能够服众的新君，那就是刘焉、刘表、刘虞这三位皇叔级别的。但这三位，百官为了自己的前途，真不愿意拥戴他们。
秦野并不知百官这些想法，如今的态势，他也没有知道的兴趣。
他反而已经不愿意和朝廷有任何瓜葛。
“老司徒和诸位大人做主就是了，秦野一介武夫，只知道行军打仗，不懂这些。”
这番话说的很合适。
秦野话音刚落，百官就舍去他，把袁隗和袁逢给围住了。
秦野本以为百官是要攀附袁家，没想到却是在围攻袁家。
原因是袁绍突然改变了军事动作，不符合百官的要求。
袁隗和袁逢看起来已经焦头烂额，这二位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死去，却是陷入到了政治危机中。
“三日内，我们就离开长安，你们回去准备去吧。”
出了宫，秦野就对众人道。
来洛阳的路上，秦野和荀攸他们商量了多日，终于找到了可能建立基业的地方。不过一切也只是可能，并不能现在就确定。但也到了离开洛阳的时候了，毕竟若是裹足不前，一切都没有可能。
其实秦野最初也打算控制汉室，就在洛阳成事。但形势瞬息万变，如今的态势，没有皇帝的朝廷，那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裹，已经不允许在洛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