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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行之深表赞同,接过来若有所思道:“假若云将军真是五百年一兴的王者,那其间的名世者又将花落谁家?如今云将军软禁父亲,正是存了招揽之意,不如,咱们明日再去求见于他,去帮忙劝说父亲,我谯氏一门学问精深,或许能成为名世者亦非没有可能,若能辅助其建立新朝,岂不是光大我谯氏门楣的最佳时机?”
读书人读书图个什么?或许有少部分抱着穷轻皓首,钻研学问的目的,可大多数还是意指庙堂之上,只是这一部分中有的人毫无气节,是个政权来请就屈身事之。有些却择主而伺,非是自已心目中的明主现世绝不出山!
谯敏之也有了片刻意动,但随后便摇摇头道:“父亲性情倔强,绝不会妥协屈服,况且云将军与我谯氏义理不同,我若举族依附,岂不是得放弃掉谯氏传下五代的经学义理?此事万万不可!”
谯行之仍不死心的劝道:“大兄,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义理不同又有何妨?咱们谯氏尽心辅佐于他,将来封候拜相,锦衣玉食岂不强于死抱着书本不放?更何况先祖阳城亭侯(谯周)不也事身汉、魏、晋三朝?族叔祖中烈将军(谯登)亦是事身于晋!当年先祖随安乐公北上洛阳,咱们这一系旁支留于蜀地,如今壮大之机就在眼前,至不济也可为家中子侄谋个出身,大兄,可莫要错过了啊!”
“住口!”谯敏之顿时面色一沉,喝斥道:“先祖之事又岂是你我后辈所能议论?再有下次,定当请出家法!况且我辈读书人自有正气长存,父亲平日又是如何教导于你?怎可为锦衣玉食屈身以事权贵?此事休要再提!”
“大兄,请三思啊!”谯献之也出言相劝,他供职于益州州牙,却只是个中低级官吏,又怎会不想借这个机会再进一步?
谯敏之被这兄弟二人气的面色通红,伸手指着他俩,怒道:“你二人简直是利益熏心,不知廉耻!何况真要屈身以事,也得父亲点头首肯。好了,此事暂且放于一旁,时辰已晚,都去用膳罢。”说着,大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向膳堂走去。
剩下的兄弟俩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丝热切之意,相互略一点头,也跟着离开了堂屋。
而《成都议记》于当天晚上被送到了谯秀手里,这个老家伙看的倒是挺细心的,起先脸上还挂着一幅不屑之色,并时不时的冷哼两声,但到后来,表情渐渐地由不屑转变为了思索,可惜的是,看守的亲卫们并未发现这一细微变化,以致于没能汇报给云峰知晓。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天过去了,被“请”来做客的第七天,一名女罗刹正声情并茂的控诉着在氐人处为奴时所受到的悲惨待遇,直到遇上云峰被其解救才脱离了苦海。
正当这名女罗刹自已被自已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时候,谯秀的面色一阵剧变,变得焦燥不安,大声吼道:“住口,住口,老夫让你住口!来人!老夫要见你们将军!”…;
守在门外王桂顿时大喜,连忙走进去掏出贴子道:“将军委托你依此要求著书一部,届时自会还你自由!”
谯秀看也不看道:“你家将军何在,快唤他进来!”
王桂嘿嘿一笑,把手中贴子晃了晃,诱惑道:“将军已亲往汉嘉郡释放原住民,须过些时日方能回返,如何?谯老先生是否考虑一下,只须按此要求编撰一部书册,便可重见天日,而将军将会大量刊印散布,传为不世巨著,您老亦能千古留名啊!”
谯秀嘴角抽了抽,冷笑道:“千古留名?依老夫看当是遗臭万年才是!哼!休得花言巧语诱老夫入罄!”
王桂仰天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好半天才惋惜道:“谯老先生这般执着,本将虽是钦佩其品格,却有上命在身,唉!既如此,还请继续享受下去,本将且先告辞!”说着,离开了小黑屋。
王桂并没有搪塞谯秀,云峰于前一天就匆匆启程去了汉嘉郡,亲率一万骑,经一日一夜奔驰,于八月十四抵达左司隶校尉部。
司隶校尉职权大略相当于明代锦衣卫及东西厂,但权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曹操于掌权后曾亲领司隶校尉,是两汉至魏晋监督京师及其周边的秘密监察机构。
李雄在汉嘉境内置左右司隶校尉,与前代不同的是,他设置的司隶校尉职权与刺史相近,但地位要高于刺史,其辖区称为司隶校尉部。左右二部各管辖被强制迁徙而来的蜀地原住民二十余万,原住民专门从事农业生产,除分配给勉强维生的口粮、布帛以外,余数皆需上交,与他们在流民入蜀前的生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已得到消息的官员们早已恭候在外,见云峰率骑来到,连忙上前施礼:“我等见过将军。”
云峰也不下马,在每人脸上扫视了一番,只见均有些彷徨与不知所措,略一思索也就明白过来,不禁回礼笑道:“本将先行谢过诸位坚守职责,维持稳定之功。然原住民释放已成定局,司隶校尉部也失了存在必要,不过你等放心便是,本将绝不会过河拆桥,必会妥善安置,此番事了,就职于汉嘉郡或随本将回返成都,皆由你等自行选择。”
虽说如此安排职权没有原来大了,但能得到安置已是意外之喜,官员们顿时齐声感激道:“多谢将军怜恤!”
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将时间有限,还请把挑选出的一万名代表集中于校场之上。”
“遵命!”左司隶校尉带着众官领命而去。
立于一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云峰看着下方尚未得到任何消息的原住民们在军卒押送下向广场走来,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带着些惶恐不安,很显然,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将面对怎样的命运。
校场四周围满了披盔带甲的骑兵,均是刀枪出鞘,杀气腾腾,云峰也是不得不防患于未然,这么多集中在一起的原住民一旦情绪失控,所造成的破坏绝不亚于一次流民暴动。
第一二一章 圆满解决
校场一片肃杀气息,原住民鸦雀无声,严阵以待的凉州铁骑起到了有效的震慑作用,在杀气弥漫中,云峰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在向四周发散,十几年来的奴役生活,令他们把仇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_&书&吧)
这些人可怜吗?的确!然而,可怜者自有可恨之处,李雄除了耽于享乐之外,并非残暴之主,当年圈禁原住民,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云峰暗自摇了摇头,收拾起对原住民的同情,目中锐芒一闪,大喝道:“乡亲们,本将乃凉州牧,平西将军!现在本将宣布:我凉州大军日前击垮成主李雄,此人及当年的流民首领均已被遣送回原籍上邽,成国已不复存在,而诸位,自今日起,自由了!”
台下没有出现云峰想像中的欢呼雷动,依然静默如初,只是原住民们都或多或少的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均是怔怔的望着云峰。
云峰再次喝道:“本将再说一遍,成国已不复存在,自即日起,你们自由了!”
众人这才确定自已的耳朵没有听错,这个消息有如一枚巨石掷入平湖,瞬间就激荡起了无数水花!场中迅速骚动起来,有些人开始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着,也有些人歇斯底里般的胡乱咒骂着,更有人竟然大声狂叫着向外跑去,场面有趋于失控的倾向。
云峰兀的一声暴喝:“全体将士听令,但有敢乱跑乱窜者,格杀匆论!”骑兵们整齐一致的擎出弓箭,搭上箭矢,黑漆漆的箭头指向了骚动不安的人群。云峰绝不是在虚言恐吓,假如真的场面失控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一儆百!
原住民全都被吓傻了,哭泣声与咒骂声如潮水般的退去以至于最终恢复了平静,有些已经跑到场边的也站立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云峰暗感满意,面色带上了几分和蔼。接着说道:“诸位,请不要误会,本将非是想杀害你等。瞧。如今这样多好?咱们也能好好的说上几句,你们以为跑出去就万事大吉?田地还要不要了?于何处安置你等可有想过?与流民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等等诸如此类,咱们都得立个规矩。现在,你们自已推选一百位代表上台与本将说话!本将会尽量兼顾到大家。但是,规矩一旦定下,则不可更改!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未能推举出来,说不得。就由本将替你们做主了。”
时间紧迫,又事关到自身利益,原住民们也顾不得感恩戴德,就近推选起了代表,很快的,一百名颇有声望的代表在军士们的引领下依次来到高台上方。
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代表们一上台,就扑通一声全体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失声痛哭着。一名领头的老人哀求道:“将军,您来拯救大伙儿,大伙儿都感激不尽,可是,您也得为咱们做主啊!二十多年前,流民入蜀。咱们蜀中百姓生性淳厚,见他们可怜。便留着收在自已家里做些杂役,也不曾有过亏待。反倒给吃给穿让他们能生活下去,以待将来秦州灾荒结束后再回返家乡。
可将军,他们都是贼啊,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没有咱们蜀中百姓的接济,那些流民又如何能活的下来?可他们不旦不感恩,反而与李特李雄那一窝子贼首勾结,抢占咱们田地财货,奸污咱们家中女子,又把百姓们驱赶到这里,象条狗一样的养着,将军,咱们蜀地百姓可真惨啊,求您为咱们报仇啊!嚎嚎嚎!”…;
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台上的其他代表与台下的原住民们也是哭的说不出话来!
这名老人的控诉声情并茂,遍布场中的哭声也是悲伤感人,假如云峰不了解实际情况的话,还真的会被他们蒙骗,当即目中寒光一闪,冷哼道:“闭嘴!莫非以为本将好欺?不错,你等确是收容过流民,这点不容置疑,可是你们有过把流民当人吗?别以为本将不知情,流民给你们干活,替你们耕种田地,而他们得到了什么?
每日均是吃糠喝稀,食不裹腹,寒冬腊月仅身着单衣,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合盖一条被褥!稍有不趁心意,便是殴打责骂,死在你们手中的流民不胜其数!你们责怪流民奸污家中女子,可流民女子为你们做奴做婢,又能好的到哪去?只怕更有甚之而无不及!”
接着,云峰向后喝道:“念!”
亲卫捧出一本书册,大声诵读起来:“元康七年(公元297年)三月,蜀郡德阳县富户张氏奸污致死来投流民婢女五人;同年同月,当地村民以王氏为首围杀流民二十六人;次月。。。。。。”
亲卫足足念了小半个时辰,就这还是被云峰挥手制止住的结果,否则,一天一夜也念不完。原来,这都是云峰通过情报系统与其他渠道搜集到的一些资料,整整一大本上全是流民遭受迫害的悲惨事例,说成罄竹难书也毫不为过。
云峰看着这些人,不屑道:“你等还有何话可说?蜀地那么大的地方,又如何容不下数十万流民?假若你等当初心存一丁点善念,帮助流民重建家园,两方和睦相处,恐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正所谓已所不欲,莫施于人,追本溯源,这都是你们自已种下的祸根!罗尚败逃,你等失了依靠,若流民不趁机报复,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云峰毫不留情,直斥其非,把这一百名代表给讲的哑口无言,都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台下的原住民也多少不等的现出了一丝羞愧与懊悔之色。
过了一小会儿,云峰挥挥手道:“好了,都起来说话罢,冤冤相报何时了?归根结底,还是你等有过在先。”
代表们纷纷称谢起身,领头老人拭了拭眼角,迟疑道:“不知将军准备如何安置于民?”
云峰沉吟道:“本将于成都准备了些田地,可安置五万人左右,其余人等就地安置,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议论了一阵子,还是由老人出头,老人犹犹豫豫的问道:“请问将军,我等被流民侵夺的田地财产该当如何处置?将军可否令其归还原主?这些皆是祖上经数代劳作才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啊!”
云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尽管原住民的要求的确合情合理,可是把财产归还,蜀中非大乱不可,更何况如何鉴定甄别也是个大麻烦,当即严辞拒绝道:“不许!”
“啊?将军,这个。。。。。。”老人大惊失色。
云峰打断道:“此事休要再提,若诸位不满,本将另有安排,为永绝后患,可将你等全部迁往秦凉二州,是留在益州还是选择迁走,诸位速做决定。”
这根本就没得选,留在益州哪怕一穷二白,怎么着也比迁往西北蛮荒之地要强,老人回头与代表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又看了看台下满是失望之色的同伴们,不情不愿的答道:“即然将军如此安排,我等。。。我等愿留在益州。”…;
云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本将知诸位心怀不满,然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益州乃天府之国,物产丰饶,今日大家既已重得自由,只须手脚勤快些,重获万贯家财并非难事。
或许有人会认为,虽说如今的局面起因于当初苛待流民,可根源还在于流民入蜀,若是流民未能入蜀,这所有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本将可有说错?”
代表们喃喃不语,台下众人也是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都是这么想的。
云峰叹口气道:“诸位,你们可曾想过,若有一天蜀地遭灾,大家出逃于别处乞食,也受到这般待遇又该如何是好?是认命接受,还是心怀怨恨奋起反抗?恐怕不用本将多说,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本将承认,流民报复手段确是过激了些,然而,他们大多数与你们一样,皆为善良淳朴的百姓们,只是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野心份子如李特、李雄之辈加以煽动利用而已。
但是,李雄僭越帝位,流民们的生活并未有多少改善,依然困苦不堪,而本将自入蜀地以来,减租免税,整肃吏治,百姓俱欢欣鼓舞,这也是本将能轻易擒捉李雄的原因所在。明日本将将开仓放粮,各位按家庭领取一年口粮,另免税三年,有这三年时间,大家也能积蓄下一定的家财。
今次本将便厚着脸皮替诸位做个主,此事从此揭过不提,自今日往后,你等不要向流民寻恤滋事,流民也不会有过激行为,你们两方和平共处,相互扶持,诸位可给本将这个面子?”
云峰的和颜悦色,令代表们感动不已,眼角又重新有泪光闪现,领头老人施礼道:“将军与民有大恩大德,又淳淳劝诱,诸多恩惠,民怎敢不从?请将军放心便是,只要流民不来寻恤滋事,自今往后我等亦将尽去怨恨,定当遵将军吩咐重建家园!”
云峰欣慰的呵呵笑道:“好,本将此生最大心愿便是百姓富足,人人安居乐业,家家仓禀充实,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国富民强啊!三年后本将再来拜访各位,届时上门讨碗水酒,诸位可莫要小气才是!”
“将军!嚎嚎嚎”
老人在眼眶打转了许久的浊泪终于忍不住的滑落脸庞,台上台下也再一次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可是这一次,却只有感激,而没有怨气!(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烫手的益州刺史
第一二二章烫手的益州刺史
云峰在左司隶校尉部足足呆了三天时间,一系列问题的处理令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其中有数百名成国官员的安排,还有二十余万原住民的安置分配,好在有了那先前被集中到校场一万人来帮忙做着工作,虽然仍有小部分原住民心怀不满,可大多数人经劝说后都能接受这个结果,倒也没生出什么乱子来。小;说;网;首;发;更;新;
八月十七日,左司隶校尉部已无大碍,后续安置交给当地官员处理就可以了,云峰立刻带上部分较有名望的原住民,又匆匆赶向了右司隶校尉部。
与此同时,建康宫城里正在召开着推迟了两天的朔望朝会,所谓朔望朝会,即每月初一及十五召开。两天前,云峰攻陷益州的消息被安排在成都的细作飞速传回建康,顿时朝野震动,引发了轩然大波,为此还专门把朝会推迟了两天!
本昊宫是晋国召开朝会的专用宫殿,此时,所有有资格参加朝会的臣僚们均已肃做在两旁,主座自然是头戴冲天冠,身着黑色冕服的大晋天子司马睿,在他的下首,则是太子司马绍。
司马睿今年四十有八,却须发斑白、皱纹满面、双目无神,老态尽现,而与他同龄的王导以及大上十岁的王敦则荣光焕发、皮肤细嫩、目蕴神彩、精力充沛。很显然,大权旁落与王敦的乱政令他忧心忡忡,以至于严重影响到了身体健康。
下方左首第一人即为大司徒王导,右首则是王敦为尊,与其他官员都不同的是,别人都是脱了鞋子,而王敦则及履佩剑。
在王敦年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