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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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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两千人中,除了他与荀崧,其余的全是女子,如果换了平时,沿途早被围的水泄不通。然而,这个特殊时期,再无一人驻足停下,行人或是羡慕的匆匆一瞥,又或是拧着脖子边看边走,幸好这年头没有电线杆,倒也不怕惨剧发生。…;

    石头城位于长江与秦淮河的交汇处,城堡东侧约半里的石头津是一个超大型集散码头,由瓦官寺到石头津,只须沿外郭篱内侧一路向西北方向行走,过后渚篱门,再出西篱门便是,而在石头津下游十里,则是石头城水寨,王含水军驻扎于此。

    此时的石头津一派忙碌景象,东一堆,西一片的全是车驾人群,五兵都督府的军士穿梭其间维持着秩序,水面上船只往来不绝,有的向大江下游驶去,有的逆江向上入秦淮河口,看来目的地也是钱塘附近。而泊位只要一有空出,立刻就被外围等候的船只挤了进来,可以说,有能力离开的,都不会留下,而没能力的,如贫民、佃户、婢仆等等,只能听天由命了。

    码头上最显眼的,当是那十艘斗舰,一字排开泊在岸边,足足占据了码头区的三分之一,云峰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权势的好处,要不然跟着后面排队,到明天这些女先生也别想走完。

    “断山兄,这里!”正暗暗感叹着,王羲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入耳中,云峰当即加快脚步,拱手呵呵笑道:“累的仲少来回奔波,本将实是过意不去啊。对了,仲少何时来的?”

    王羲之回礼道:“断山兄客气了,羲之也是刚把船泊好没多久,断山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码头上为何诸多往来船只?怎么这些人像是在逃难?莫非建康有事发生?”

    云峰心想朝庭里可能也就王羲之与谢尚不知道这事了,派人传的信也没说明原因,只是请王羲之领小部分军士亲自随船而来。他觉得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再作隐瞒,于是把王敦即将第二次下都捡要点说了出来。

    王羲之不由得面色大变,好容易待云峰说完,忙不迭的问道:“断山兄,这该如何是好?伯父是何应对,你可知晓?”

    云峰先回头示意女罗刹们组织女先生上船,然后正色道:“大司徒已决定置身事外,无论丞相能否事成,皆不会牵涉到你琅琊王氏,仲少你不必担心。而此事也万勿参与,把女先生们送至钱塘,你立刻出钱塘江北上沿海岸线直接回返海门,一方面练军组织生产,另一方面趁刘遐南下之机,争取扩大海门势力范围,尽量招揽刘遐辖下流民来投,当然了,对流民帅万匆心慈手软。另请转告谢尚,如不出意外,至多两个月的时间就会有人前来协助他组建水军,请勿要心焦。”

    王羲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点点头道:“羲之明白了,当会依断山兄所言。不过,还须小心为妙啊,届时建康附近将聚集十余万大军,而断山兄所众仅四千余人,半点也轻忽不得,若是形势吃紧,请早日回返秦州,你我数人他日终有再度聚首的一天。”

    云峰能听出,王羲之是真的在担心自已,说起来,自穿越至今已有了五年时间,羊明等前辈与家里的女子们不算,能交心的好友却一个也无,这的确挺悲哀的,也令他格外珍惜与王谢袁三人的情谊,一股暖流不由自主的直涌心头,目中亦是射出了感激之色。

    就在这时,石头城方向却凭空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羲之,你怎会与此人在一起?”

    二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半里外的城头昂立一名白须老将,全身披挂,倒也仪表堂堂,第人的第一印象是老当益壮,只是一双三角眼显得极不协调,在他的身边站着钱凤,脸上现出了些许不自然的笑容。…;

    王羲之吐气开声,远远的施礼道:“侄儿见过伯父,伯父恐有所不知,云将军与侄儿乃知交好友。”礼毕又向云峰小声解释起来:“这位是丞相长兄、羲之伯父王含王处弘,被丞相任为征东大将军、都督扬州江西诸军事,目前领水步军三万驻守石头城。”

    云峰不禁诧异的看了眼王羲之,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对这位伯父不大感冒,正待询问,又是一声爆喝传来:“此人无端污蔑丞相,于京中散布谣言,羲之你怎能与这种人来往?还不速速回你的海门?若惹得丞相动怒即便为父为护不了你。”

    如今云峰算是明白到为什么王羲之会不尊重王含了,这人的确不值得尊重,连最起码的修养气度都没有,看来能被拜为征东大将军,也是王敦任用私人的结果啊。

    王羲之现出了些许不悦,正待再度解释,却被云峰示意制止,云峰向上拱了拱手:“原来是征东大将军当面,末将倒是眼拙了,丞相究竟有无下都之意,你我皆心知肚明,当今形势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将军又何必矢口否认?恐怕丞相亲临亦不会如此下作!”

    王含顿时须发直飞,怒道:“云将军倒是好口齿,胆量也令老夫佩服,不过,石头城距你仅半里之遥,莫非不担心老夫将你捉拿至丞相座前领罪?”

    “嗤!“云峰轻笑一声,不屑道:“谅你也不敢!没有丞相手令你敢私自发兵?丞相如今该是未准备妥当,你私自行动,莫非就不怕坏了丞相大事?”接着又话音一转,恍然大悟道:“哦~~末将明白了,丞相无后,你子王应已过继给丞相,难怪有恃无恐。即便私自出兵,石头城被朝庭趁虚而入,丞相亦不会拿你如何,末将可有说错?”

第二九七章 拙劣的离间

    王含一瞬间爆跳如雷,当即咆哮道:“竖子欺人太甚!你欺老夫不敢可是?今日老夫非得把你拿下!”说完,转头大喝一声:“来人,传本将令,速开城门把此人捉拿回来!”

    钱凤连忙拦住:“且慢!大将军,丞相早有吩咐,不得手令不许妄动,请莫要冲动行事!”

    王含冷哼一声:“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寒门庶子也敢来拦阻老夫?石头城究竟谁说了算?记住自已的身份,你钱凤仅是丞相派来老夫身边协助打理石头城军务,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接着,又大声催促道:“还不快去?遣两千军出城捉拿此人!”

    “遵命!”一名将领无奈的看了眼钱凤,匆匆步下了城楼。

    云峰亦是大手一招,随行而来的五百名女罗刹,除了留下一部分仍在引导女先生们上船,其余的四百名均是翻身上马,一阵马蹄轰鸣,快速奔来了云峰身边。

    眼前冲突将生,百姓们顿时慌乱起来,纷纷作了鸟兽散,正在上船的拼了命向船上发足狂奔,还没轮到自已的,则胡乱收拾起行李向着远处奔逃,五兵都督府的军士们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平时管理百姓还算得上称职,真遇上战争,那就蔫了。

    谁都没想到,不过几句口角冲突罢了,竟然发展到了即将刀兵相见的地步。

    张灵芸与荀灌娘有些不解的相视一眼,她们搞不明白云峰为何非得激怒王含?莫非打算引他出来,再趁机攻占石头城?随后立刻就排除了这个不着边的想法。石头城对别人来说是座堡垒,相对云峰而言。却是个牢笼。一旦入了城,骑兵将再无优势,反会被朝庭团团围困,最后粮尽而亡。她们不认为云峰会冲动如斯,不由得双双把疑惑的目光投了过去。

    王羲之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怔怔道:“断山兄,勿怪羲之诽谤尊长,羲之那伯父凶暴贪鄙,睚眦必报,素来为人所不齿。居住在建康的兄弟叔伯很少与他来往,断山兄仓促之下与他发生冲突,恐讨不得好啊,不如把城外驻军招来?如此也可增些胜算。”

    荀崧也走过来劝道:“仲少说的不错,石头城除水军,尚驻有两万甲士,王含行事莽撞。不计后果,还是莫要大意为好。”

    云峰微笑着摆了摆手:“中书令与仲少不必担心,王含虽不堪,钱凤却是个明白人,若所料不差。必会阻止王含出兵,否则也当不得丞相的首席谋主。”

    见云峰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二人均是带着狐疑看向了城头。

    钱凤此时恼火异常,目中寒芒乍隐乍现,这已与涵养无关,王含的责骂的确过份了些。他也认为王含能坐上这个位置,不过是王敦任用私人罢了。王含一无是处却身居要职,自已满腹经纶只能为一浊吏。不禁大叹命运不公!但也毫无办法,社会就是这种状况,与他有同样抱怨的并在不少。相比而言,钱凤还算幸运的,至少能为王敦所器重。

    正暗自不满的时候,“咯吱吱~~!”城门被推开的刺耳嘈杂声传入耳中。钱凤心里一惊,他明白必须得阻止王含出兵。否则将酿下滔天大祸。

    强压下心里的鄙夷,钱凤急忙再劝:“大将军请速关城门,丞相回返故孰前三令五申,严禁大将军您私自出兵,更何况云将军在城东尚驻有四千多骑,转瞬之间便能赶来,届时我方出城迎战的两千军恐无人能生还,若派军增援,纵使最终擒了云将军,我军亦将死伤惨重,而朝庭很可能突出奇兵抢攻石头城!石头城关乎丞相大计,一旦有失,大将军可能担待的起?不但将陷丞相于被动,还会影响到世子地位!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

    钱凤也是豁出去了,言语间不留丝毫情面,他早就受够了王含,他代表王敦进驻石头城,王含也不敢拿他如何。而王含也被呛的一阵阵怒火直冲心顶,勉强克制住才任由钱凤说完。不过,钱凤的最后一句却打动了他,要知道,王敦得了天下,将来王应继位,很可能把王含也追封成皇帝,在他看来,即使庙号不是祖,宗总可以吧?

    王含目中凶光直泛,一会儿瞄着钱凤,一会儿又恨恨的瞪向城下的云峰,好半天才不甘道:“关城!哼!今次饶你一回!下次勿要犯在老夫手上!咱们走!”说着,袖袍重重一甩,正要转身而去。

    “哈哈哈哈~~!”云峰突的爆出一阵大笑,笑声中的轻蔑任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王含不由得停下转身动作,调头看了过去,就在他与众人都以为云峰将反唇相讥,云峰却笑声骤停,向钱凤拱了拱手:“钱将军,那日于东篱门与钱将军畅谈良久,本将获益颇多啊!后来吴姓部曲来犯,以至忘了道谢,实是失礼之极,这里先行谢过。自那日一别,已数月未见,不知钱将军可曾安好?”

    钱凤心里格登一下,偷偷看了眼王含,果然,王含目中闪过一丝猜疑!

    钱凤暗暗头疼,但只得苦笑着回了一礼:“谢过云将军关心,末将倒无大碍。”

    云峰似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石头津距石头城仅半里,而百姓能于此登船不受干扰,想必定是钱将军严束军纪所至,百姓虽暂不明实情,他日如能知晓真相,必会感念钱将军你的恩德。”

    钱凤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前几日刚刚出现难民潮的时候,王含还打算向过往船只征税呢,这么多船,每一艘都满载着百姓的家产,白白放过岂不令人心疼?幸好被自已据理力争谏止,才免得惹来天怒人怨,不禁感叹道:“与云将军相比,凤所为算不得什么,不过尽份绵力罢了。说起来,云将军乃凤少有钦佩的几人之一,只是他日终将对阵沙场,实是令人惋息啊。”说着,摇了摇头,又拱手道:“云将军请保重,末将告辞。”

    云峰神秘的笑了笑,挥手示意道:“对阵沙场?恐怕未必,本将期盼有与钱将军再度把酒言欢的一天,好了,钱将军请慢走,本将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钱凤差不多明白了云峰的意图,凭心而论,他认为这种离间计拙劣之极,稍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中计,可偏偏就能对某些人起到作用,果然,王含不悦道:“你和他罗嗦什么?他又从你处有何获益?莫非你真背着丞相与他所勾结?”

第二九八章 使者再访

    钱凤一阵无奈传来,他并不怨云峰,敌对双方无所不用其及,正常的很,换了自已,也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对方。只是王含也太蠢了吧?他相信,哪怕是普通士卒都能听出内中的意味!可是这人倒好,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丞相雄才大略,怎会有这样的兄长呢?还有那个王应,如今正代镇武昌,也是一庸碌无为之辈,如何是陶侃的对手?纵然侥幸事成,江山传到这种人手里,恐怕也如原匈奴汉国,不过昙花一现罢了,这对父子与大司徒的族人比起来,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啊!’再回想起王含历来的所作所为,莫名的,钱凤首次对王敦的前途生出了些许悲观,而原先他的看法与云峰向张灵芸的分析较为雷同,有东海王冲作为大义,又有兵力上的优势,只须上游坚持个一年半载,必能废黜司马绍另立东海王冲!

    “钱凤,你可是与那人勾结在了一起?哼!老夫看你是无话可说了吧?”

    钱凤抬头一看,只见王含冷冷笑着看向自已,不禁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丞相与云将军交易战马,末将有幸陪坐,因此得以与云将军结识,那日丞相也在场,并不曾有半分怪责。”

    王含不由得火头更大,钱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反而扯出了王敦的大旗,这分明是不把自已放在眼里啊!目中顿时杀机一闪。又似是有所顾忌。一闪即收,但仍是不甘心的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钱凤怔怔看着王含含愤而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向下拱了拱手,怀着满腹心事跟着步下了城楼。

    由于有城跺遮挡,距离又比较远,城头上发生的争执看的并不是太清楚,可是零星传来的对话片段却使荀灌娘等人也能猜出个几分,均是忍不住现出了不可思议之色,王羲之则带上了些许尴尬。怎么说王含也是出自于琅琊王氏,他觉得挺丢人的。

    庾文君的一张小脸早已涨的通红,顾忌到王羲之的面子才强行忍住没笑出声来,好半天才掩嘴问道:“将军。您为何要离间这二人?莫非是打算使他俩心生嫌隙,最后钱凤呆不下去了,只得回返故孰?可是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对您有什么好处?”

    云峰微微笑道:“本将与朝庭虽有嫌隙,王敦却是共敌,必须要灭除,而石头城为王敦最大倚仗,也必须要攻破。可石头城易守难攻,钱凤又足智多谋,心思细腻,本将敢断言。有钱凤驻守在石头城,除非粮尽,否则朝庭再多十倍兵力也休想攻下。最好的法子,当使王含把钱凤排挤走,至不济也要将钱凤投闲置散,单剩下一个王含,朝庭攻取石头城当易如反掌。

    至于一开始为何要激怒王含,很简单,一个人在气愤时往往会把自已的本性给暴露出来,行为言语。都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本将想以此来推测出王含的性格。而离间不过是临时起意,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成了最好,不成也无所谓。另寻他法便是,令本将意外的是。王含却给朝庭送了一份大礼。”

    话说到这个地步,众人算是搞明白了为何云峰与人说话时总不忘记嘲讽上几句,常常使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原以为他就好这一口,不曾想,根本就是故意的啊!不由得,均是警惕的看了他两眼,庾文君更是后怕般的闪到荀灌娘背后,甚至她都在想,这人老是找自已麻烦,是不是对自已也有什么企图呢?…;

    云峰也是一阵无奈传来,实话实说总是让人不舒服,于是自嘲般的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远处。随着石头城城门的关闭,女罗刹们重新回归到原位,高悬于石头津上方的剑拔弩张气氛也渐渐地消散无踪,远远躲着的百姓们开始陆续回返,没多久,石头津又回复了云峰刚来时的忙碌景象。

    一直到天黑下来,满载着女先生的十艘斗舰才缓缓驶离了码头,随行的有荀崧的继室与两名幼子、王羲之与他的军士们,还有两百名女罗刹,每条船二十人。要知道,满船的大老爷们儿实在令人放心不下,或许王羲之的座船不会发生什么,其他九条却难说的很。云峰也给女罗刹下了格杀令,无论是军士还是水手,凡有欲行不轨者,坚决杀!这种时候就是要下狠手,断了个别人的侥幸心思。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女先生们,云峰算是去了心头的一个包袱,而瓦官寺的佃户,他真的无能为力了,好在佃户身无长物,流民武装即使要抢,也不会先舀他们下手,云峰能做的,无非多留个心眼罢了。

    少了两百名女罗刹,又有五十人押送金银回返成都,加上留在海门以及差遣出去送信或是办事的在内,如今云峰身边的兵力仅余四千七百人,不过,算算日子,姚益生的九千羌骑差不多也该到了,这是云峰的杀手锏,必要时,可以给打他主意的任何人带来一个惊喜。

    正觉得浑身一松的时候,庾文君的嚷嚷声响了起来:“师尊,咱们快回去罢,文君肚子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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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文君面色一僵,小声的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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