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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床板中匕首吓得睡意全无,当他扭过脑袋看到靠在门板上把玩着时刻不离身的匕首的贝尔时才恍然大悟——
今天是上学的日子。
“要是所有的杀手都和你一样没有警惕性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杀手早就被赶尽杀绝了。”
贝尔径直走进房间将范思辙从层层叠叠的被褥中挖出,出乎意料,被范思辙判定为S的少年并没有追究先前范思辙妄图对其不利的行为,相反,他隐隐约约从贝尔被浓密的刘海中看到了类似兴奋与雀跃的感情。
……呃,错觉……吧?
范思辙很快打消了自己荒诞的想法。
借着贝尔心情不错,况且自己又即将与这位S少年结为同窗,这使得范思辙对贝尔的戒心略有降低,也许他可以从贝尔得口中挖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请问,是您来担任我的暗杀老师吗?”
“你是白痴吗?XANXUS自己输掉的赌约为什么要其他人来偿还代价?”有些粗鲁地将范思辙拽下床,倒提着衣领拖着范思辙走进自己的房间,厚重的刘海下眉角似乎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来,“你也不用称呼王子我为您,这可是我给你的特权啊小狗,嘶嘶嘶嘶。”
小狗,范思辙的新绰号。
看来究竟是谁来指导范思辙已经显而意见,这对他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组合。事实上他原本期望鲁斯里亚来担任他的指导者,似乎在整个暗杀队中只有这位姿态有些娘娘腔的男人看上去稍稍人畜无害,并且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明显的抵触行为。
这时贝尔扔过来的一套衣服却打断了范思辙的忧虑。
范思辙接过来一看,是一套质地绵软剪裁精良的校服。白色的衬衫,黑白条纹领带,黑色羊毛背心,黑色西装和黑色西裤。
颜色没有丝毫跳跃感和活泼感,这种遵循着朴素严谨风格的校服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范思辙这样想着,手上却是麻利地将校服往身上套,在贝尔的虎视眈眈下范思辙的穿衣效率比往日提高了起码百分之五十,手脚笨拙地打好领带——范思这是第一次戴这种正儿八经的玩意儿——他不适地松了松领口,最后还是果断地扯去了领带,这种冠冕堂皇的东西从来不适合自己。
范思辙松开衬衫的最上面的三粒扣子,将在套在外面的黑色西装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白皙的胸膛敞开在初春凛冽的寒风中,他对着贝尔房间中有着金漆雕框的落地镜子照了照,不期然看到了西装左胸上有一排极其隐晦的字样,如果不仔细看它们也许就会淹没在那一片浓烈的黑色之中。
蛤蜊联盟学院。
这个名字昨天晚上便听贝尔口述过,然而今天看到了它的拼写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Vongola。
一串连等在范思辙脑海内成形:Vongola=蛤蜊联盟学院=指环上的字样=指挥巴利安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家族。
哈,用家族的名字为一所在外界看来人才辈出口碑极好的学校命名真是再嚣张不过了,尽管那所学校很可能是培养黑手党的学校。
嘴角抽了抽,范思辙心想这下自己真的是和黑手党扯不断理还乱了,但是作为一个赝品专家,他本就该属于黑暗世界,他终究不可能永远游离在黑手党的边缘隔岸观火,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被彻底卷进这个是非圈子,他的热爱已经决定了他的道路。
“你还在臭什么美!快走了小狗!”
贝尔没有再给范思辙臭美的时间,扔给范思辙一只装了台笔记本的黑色书包便拉着范思辙跑出了巴利安的城堡,将从后面不断飘来的我还没刷牙还没洗脸眼屎也没有擦早饭还没有吃的抗议声隔绝在空气里。
这个时候,范思辙可以无比坚定地对所有围观的同志们说:贝尔,这个S少年,今天心情很好。
就此,已经踏上反人类(什么)反社会(不对)反九年制义务教育(不要问我意大利有没有这种东西)的范思辙小朋友在隶属于黑手党的暗杀部队的帮助下再一次走上了人生的正轨。(听起来为什么这么怪)
蛤蜊联盟学院巴利安的城堡很近,跑步过去只要十分钟左右,现在已经八点三十分,穿着黑色校服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往宏伟的大门里赶。
看着黑压压的校服大军,范思辙这才感叹自从逃学后再也没有看见的壮观景象居然在这一天还能重现眼前,这就是缘分啊同志们!校服大军不愧是黑手党学校培养出的黑手党人才,除了坑蒙拐骗玩人于股掌之间他们还具备极强的危机感,这一点从他们集体战战兢兢地扭头并在预料之内看到了面无表情牵着范思辙的贝尔后,便默默无语地分开了一条宽阔的康庄大道就可以看出。
摩西分红海也不过如此啊。
范思辙如是感叹着,却听见走在前面的贝尔扯了扯嘴角从牙缝中挤出个“切”音节。
“贝尔……是贝尔……”
“离他远一点……倒霉被他抓住的人可是会被当作飞镖靶子的……!”
“人命在他眼里是什么啊……”
“不要惹他……!”
小声议论的声音压得极低,殊不知小小的声音汇聚起来发出的嗡嗡的声响更加让人烦躁。
贝尔忽然奔跑起来,范思辙被他突如其来的加速带了个趔趄,他抬头看向金发少年,金色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中高高地扬起,耀眼得似乎要将阳光融化在细细密密的金丝中,黑色的校服敞开包容所有迎面吹来的冷风,在空气中扬起的衣摆很像蝙蝠的羽翼,范思辙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贝尔站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央显得异常的孤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校服,又看看贝尔,忽然有些明白贝尔兴致高涨的原因。
事实上,范思辙也很惧怕贝尔。
但是这一点,范思辙突然不再想对贝尔说出口,永远。
因为他想,这个时候的贝尔的眼睛里应该倒映着苍穹的颜色——通透的蓝色,纯净的,无暇的,广袤的。
不得不再一次夸奖彭格列的办事效率,贝尔带着范思辙来到教导处后,坐在老板椅上的地中海(不要问我为什么教导主任一定是地中海)表示范思辙一切入学事宜早已经办妥,然后他递过来一张选课表让范思辙选定想要学习的课程,可惜表单刚刚被范思辙拿起便被贝尔抢去,独断专行的S少年二话不说在表单上勾下了自己选修的课程。
顺带一说,一旦表单生效,一年之内不得更改。
最后范思辙拿过表单,他也没有仔细看贝尔帮他勾选的课程,因为他知道这些课程就算自己不想上也得在淫威之下出席,最后他只是在贝尔玩味的目光下额外选择了位于表单末尾的一门课程——艺术鉴赏与加工科。
抬手看了看表,第一节课的时间马上要到了,蛤蜊联盟的教学制度是完全的宽松化,贝尔第一节并没有课,而范思辙在这所学校中的第一堂课竟然便是艺术鉴赏与加工,于是他作别了依然在桀桀怪笑的贝尔,向位于学校西南角那栋高高的角楼顶部,也就是艺术鉴赏与加工课的教室走去。
教室中空无一人,桌椅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灰,范思辙没有想到艺术类的科目在这里居然是这么的不受欢迎,他找了张稍显干净的椅子就坐后不久教室的门再度打开。
出乎范思辙意料,进来的是一个有着绿色头发、戴着粗框眼镜、穿着白大褂并且眼睛奇小的小婴儿。在范思辙得目瞪口呆中小婴儿跳上了垫在讲台后面的空地上的一块木头,婴儿镜片后的绿豆眼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教室,在看到范思辙后他的心情显然变糟了:“今年居然有学生?你这家伙,你知道由于你的报名我将浪费多少研究的时间在你身上吗?”
绿豆眼老师挫败地甩了甩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本课本扔给范思辙:“好了好了,把书本翻到第一页,我们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嗯……没错,就是鸦片的起源与种植。”
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鸦片的起源与种植(够了不要凑字数你这混蛋)……
范思辙呆呆地看着站在讲台后面的婴儿,他好像看到这几个字突然变成了一块块石头从婴儿的嘴里捧喷出,砸上了他的脑袋后又马上弹起,越过了高塔的窗户朝楼下冲去——
什……什么?!
注意到了范思辙迷惑又懊恼的表情,婴儿想了想,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他眯起绿豆眼幸灾乐祸地笑着对已经听不进任何一个字眼的范思辙说:“忘了说了,我叫威尔帝。”
范思辙面色难堪地翻开书本,书本内侧的彩页上有一株漂亮的红罂粟在冲他张牙舞爪。
他显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这里是黑手党的学校。
第六章
范思辙很倒霉,真的。
制作了不曾耳闻的艺术品的赝品导致他走上了半职业刺客的生涯;上个学一时兴起选个课导致他至今还陷在毒品的沼泽里无法脱身;学个暗杀课程导致他天天被大魔头XANXUS随意地搓圆捏扁,范思辙自忖传说中拿囚禁和S'哔'当饭吃的神受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就不可以拿出你那天晚上企图谋杀我们的那种魄力吗,嗯?”坚硬的皮靴狠狠踹上范思辙柔软的肚子,蜷缩在地下室墙角的范思辙感到五章六腑一阵剧烈的震荡,顿时感到内脏似乎已经被完全搅乱了,他张了张嘴,却已经没有鲜红的血液吐出,“看到你这垃圾的蠢样我就无法相信我那批新式武器居然是被你这货色搅和没的……混蛋。”
什么新式武器……
范思辙又张了张嘴,骨头之间的振动并没有能够成功带出他的声音,他半睁着眼睛勉强盯着将一只脚踩在他额头上一只手拿着皮鞭……啊不对,拿着黑洞洞的枪管的男人盛怒的脸,此刻心中竟已然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惶恐不安,他扯了扯嘴角,干涩的喉咙里只崩出简单而冷冽的单音节。
“……哼。”
“呵,你小子……”眼眸火红的男人挑了挑眉,蹲下身,还没有彻底冷却下来的枪管陡然塞进范思辙的嘴巴。
范思辙抬起疲惫的眼皮,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口腔的不适,仅属于少年的通透的眼神望入XANXUS幽深的血红,男人突然邪肆地笑起来:“你的勇敢好像只会在小命马上玩完儿的时候才会使出来是吗?你他妈下次再这样我这扳机就这么扣下去弄死你。”
语气淡然而放肆,似乎人命对男人来说与蝼蚁并无差别。
范思辙依旧沉默地望着男人,对他而言,XANXUS是负责教导他暗杀技巧的老师,仅此而已。自己流血受伤换来的将会是后半生无忧无虑的安全保障,这笔交易无疑很划算。范思辙知道无论如何XANXUS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命,他的训练折磨人却不会伤及自己的根本,言出必行应该算是那位性格糟糕的男人唯一的优点。
比起曾经,范思辙的思维越发的客观而冷漠,若是换了从前,他应该会对XANXUS咬牙切齿并且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某些感性的东西好像离自己越发遥远,有时候,他甚至可以对自己比对待任何人都狠。
范思辙此刻依然没有意识到,整个巴利安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悄悄深入骨髓,刺客之间的共鸣在范思辙与巴利安之间越来越多。
而此时,范思辙已经在巴利安的城堡里定居一个星期了。
XANXUS走后,今天的暗杀课程算是结束了,范思辙在原地又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他原本从自家楼上一跃而下所造成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幸的是XANXUS给予他的训练所造成的伤口很快就将那道浅浅的伤痕所掩盖,范思辙毫不怀疑等一切结束后,他的身上将会有很多被誉为男人的勋章的伤疤。
看了一眼布满地下室墙壁的深深浅浅的新弹痕,范思辙发现已经找不到当初自己第一次受训时XANXUS在这里留下的黑色弹痕了,无奈而又感慨着自己生活的巨变,范思辙并没有太过关注身上的伤势——这些对他来说已是小菜一碟,不得不说范思辙的适应能力出类拔萃,这一点甚至还受到了XANXUS的认同。
他步伐稳重而缓慢地走出地下室,繁重的训练已经将他打磨成具有强烈危机感的少年,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走路的姿态在短短一星期内都有或多或少的改变,每经过一个墙角范思辙都会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和良好的听觉去感受是否有人迎面走来。这样谨慎地回到卧房,范思辙反手锁上房门——事实上这一举动在巴利安根本没有必要,所有巴利安正式成员都是高明的锁匠。虽然明知这样,范思辙依然会去锁门,习惯这种东西很难去改变,这就像他如今明知道五分钟后,贝尔会雷打不动地撬开锁头来到他的房间但是依然要去洗澡一样极难改变。
于是范思辙一边想着贝尔究竟会在几分钟内破解新装的密码锁,一边随手将衣服脱在床上便进了浴室,他有太多的杀戮欲望和鲜血要洗去,和XANXUS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感受到的压抑着的鲜血的欲望和杀戮的欲望就越多。
当范思辙裹着蓬松的浴巾,哼着家乡的小调子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贝尔果然已经盘腿坐在范思辙书桌前的椅子上,范思辙稍稍看了看贝尔放在书桌上的一摞资料便已知晓那是贝尔正要完成的暗杀课程的理论作业,这一次的作业要求学生谈论自己的武器究竟攻击对手哪个部位最为有效。
范思辙半路出家,尚且没有称手的武器,所以没有被硬性要求完成这一项作业,这使范思辙的同窗贝尔颇有怨言。
不过范思辙也有自己的作业要做,他从书包里抽出一沓资料,又随手从床边拖来一条椅子,待走近书桌,他才发现今天的不速之客竟然还有毒蛇玛蒙,这位一身紫衣包裹、甚至连性别也不甚明了的小婴儿正一边自得其乐地把玩着手里两个银色的小匣子,一边计算着自己的颇为可观流动资金。
看到拖着椅子走过来的少年,玛蒙停下念念有词地计算,他瞥了一眼范思辙扔在桌上的那叠资料,有些诧异道:“艺术鉴赏与加工?那不是威尔帝执教的科目吗?他这个学期居然会收到学生?”
一连串的问号接二连三地砸下来,范思辙有些头晕,玛蒙显然也并不指望范思辙的回答,他咂咂嘴,又掂了掂手里的银色匣子,意味深长地抬起头:“难怪这家伙最近出货的效率这么低……因为你乱搅和,威尔帝那家伙的研究心情绝对打了对折。”
“这样的话威尔帝老师不来教书不就可以了吗?”
“你真是个笨蛋啊范思辙,没有固定的收入只靠研究成果赚来的钱进行研究的话,威尔帝现在也就是一个穷光蛋了,要知道蛤蜊联盟的待遇相当不错,就算威尔帝在那里挂个名,他的工资和福利还是异常优渥。”玛蒙鄙夷地扫了范思辙一眼,这才问道,“BOSS去哪里了?办公室里也没有人影,我这里有消息要带给他。”
“哦……?什么消息,王子也要知道。”贝尔显然一直注意着两个人的对话,他停下手里的作业转向玛蒙,顺便也打断了玛蒙条件反射的台词,“消息费之类的不要指望王子给你,把消息报告给王子是你的荣幸。”
“不行,消息费8000美金。”
“嘶嘶嘶嘶不行。”
如是一婴儿一王子原地拉锯十来个回合,在范思辙操着饱蘸墨水的钢笔龙飞凤舞抓耳挠腮地写到一张论文纸一半的地方王子才占了上风。
玛蒙无奈地一摊手,这才将消息敷衍道来。
总的归纳很简单,无非是几个字。
彭格列十代目将携部下前来庆贺彭格列成立200周年。
范思辙并没有任何感触,他只是抱着好奇听了这一句后又继续埋首奋笔疾书,贝尔沉默许久,最后才有些兴致阑珊地将玛蒙轰走。
“啊,王子刚刚好像看到BOSS去上厕所……似乎肚子不太舒服的样子呢嘶嘶嘶嘶。”贝尔的情绪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幸灾乐祸的属性又暴露无遗。
范思辙眨眨眼,忽然又想起自己刚来时修复的那个马桶的天使像底座。
那个底座……水管好像也支撑不住了……快断了吧……?
如是战战兢兢地想着,但是旋又思及巴利安总部厕所众多,依照XANXUS如斯英明神武应该不至于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再退一步说那个底座该断的话早就断了——不过按着范思辙小小的私心,他倒是有点希望想象中的场景能够实现。
正这么遗憾又侥幸地想着,走廊一侧轰隆轰隆的声音忽然响起,与范思辙一同奋笔疾书的贝尔抬首凝神,终于陶醉又缅怀地欣喜地叫道:“终于打起来了嘶嘶嘶嘶我先去干一场!”
遂贝尔如一只素了好几百年的鸡奔出了范思辙的卧室,范思辙注意到卧室大门的密码锁完好无损——看来巴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