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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庙禁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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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叔却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他蹲在地下“车老把式”一溜烟的上了他的肩头,钻进了他脖领里,这让我有点浑身发麻,但洛叔却毫不介意。

而躺着的老鼠已经死了,连身体都僵硬了。

洛叔取出小铜人道:“这东西可够邪性的。”说罢将铜人递给我。

我有些犹豫,毕竟是在老鼠身上沾过的,不过为了避免洛叔不痛快,我还是接过了铜人,而洛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色的丝巾,将已经僵硬的老鼠包裹在丝巾里,郑重其事的放入了口袋。

王殿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道:“洛叔,这是我大哥的一点心意,请您……”

“算了,我这边有兄弟丢了一条性命,卖命钱我不能收,你和宁老板说一声,就说过几天我去看他,有点事情要麻烦。”

“好,那就辛苦您了。”

互相客气了几句我们就分别离开,我道:“那两只耗子都被养成精了,可惜啊,死了一只。”

“大哥和我说了,这老头是盗门中相当牛逼的一个角色,贼祖宗啊,行走江湖可千万不能得罪这种人。”

“道门中人和贼祖宗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盗门是贼的意思,不是道士,这才是真正纵横江湖的贼偷,马路上掏人皮夹子的那些不过就是些下三滥的小毛贼,而这位洛叔是真正的大贼、飞盗。”王殿臣故作高深的对我道。

17、强悍的死法

后来在王殿臣的“讲解”下我才逐渐明白“盗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盗”是“三教九流”中下九流的门类之一,这行里共分三大门类,第一是“上盗”,这类指的是入地盗墓的盗墓贼。

之所以把盗墓贼定位“上盗”是因为在三国时期盗墓贼是有专门官职的,贼都成了官,那自然是“上盗”了。

其次是“中盗”,这类盗贼一般指的是有能力、有节气的贼。

历史上曾经出过很多这类堪比侠士的盗贼,比如说燕子李三、陕北侠盗刘志丹等等,这类人虽然栖身江湖,当了贼,但一身铁骨铮铮并未有丝毫改变,且劫富济贫,虽是个贼,但做的却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儿。

最后则是“下盗”,这类人通常都有极强的能力,但一生所为只是自己或是家人亲戚。

但无论是哪一种“盗贼级别”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都身负盗门绝学,各各堪比“盗帅”楚留香,即便是你重兵把守,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他想要的东西来。

而“盗术”中的手段则是千奇百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妙无端,中国神华传说中的穿墙术其实是从“上古盗术”中演化而来的,还有五鬼搬运术、五鼠搬运术,而这位洛叔就是“盗门”中专门训练小动物偷盗的“兽爪”。

“看来这世上还是高人多啊。”我由衷的赞道。

“那是,你也是其中之一啊,不要妄自菲薄,我很看好你。”王殿臣道。

“别扯淡了,我可不要你看好,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

“小同志警惕性很强嘛,不错、不错。”他手叉着腰模仿领导口语拍着我肩膀道。

“去你的蛋吧。”我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此时夜色已深,九十年代初期人的夜生活并不丰富,过了八点一般马路上人就不多了,我们再穿行一条马路时,看见马路对过停着几辆车子,其中两辆是警车,一辆桑塔纳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引擎盖从中分成两半,卡在水泥柱身上,车体变形严重,四面玻璃全碎了,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趴在引擎盖上,左肩抵在水泥石柱上,因为极重的撞击力这人身形都变了,半边身体软塌塌的,估计肩胛骨、肋骨都断了。

而最严重的伤口应该是脖颈,他的脖子也遭受了撞击,脖颈虽然没有伤口,但至少有近二十厘米长,这是被撞击力硬生生拉长的。

面对着一起惨不忍睹的交通事故现场,中国人都有爱看热闹的习惯,我和王殿臣也不能免俗,于是就凑了过去看尸体惨状,看警察如何办案。

虽然马路上人不多,但也围了十几个看热闹的闲人,此时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时间,一辆夏利车风驰电掣驶来,车门打开,只见一个三十七八岁浓妆艳抹的女人冲下来就嚎道:“我的爷们唉,你倒是痛快了,留下我们娘两可怎么活吆。”

随后又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下车来到她身边低声劝慰着,我正在想着死者家属也是真够倒霉的,该如何接受这样惨烈的事实情况?,就见驾驶室门打开,李友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脑子激灵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这个死者是他的大舅子,也就是说宁陵生给他出的选择题,他做出了选择。

人性啊就是如此残忍,自己做错了事情,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将自己应该受到的惩罚转嫁到别人身上。

李友并不知道我们就站在人群中暗中注视着他,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身上,调查现场的警察没有一个发现在他们身后那辆夏利车的主人正双手扶在车顶上微微发抖,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深深的恐惧,而他随后想要抽烟,打火机连点几次都无法打着火,这是因为他手抖得太厉害。

警察做梦也想不到害死这个驾驶员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们身后那个夏利车的车主,当然还有宁陵生,这两个人究竟谁更残忍?我正想的出神,一幕震撼人心的情景上演了。

我和王殿臣正准备离开,就见出事故的车子“咣当”晃了一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车子为什么会“自己动”,正在怀疑是不是幻觉所致,就听车身又发出“咣当”一声,这下动静比较大,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正在处理现场的交警也觉得状况不对,纷纷退后几步。

这时车子有连续晃动了几下,我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死尸在蹬腿。

我看清了,周围所有人也都看清了,还没等人群里发出惊叫,趴在车上的死尸忽然就像睡醒了一般猛然坐了起来。

他左半边身体因为骨头碎裂已经塌了,抻长的脖颈因为颈骨断裂,无法抬起,无力的挂在胸口,那恐怖的一幕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他的脑袋不能动,所以看人的时候只能转动身体,而被他视线所看到的人无不吓的魂飞魄散,转身就逃,李友自然也是吓的不轻,一咕噜钻进了夏利紧紧握着方向盘打摆子,而这人居然艰难的爬下引擎盖站在了地下,只见他左肩和右肩至少有四十五度以上的水平斜度,挂在胸口的脑袋随着每一步的走动无规律的的晃动着,就像装在尼龙袋里的足球。

他就以这样古怪的姿势一步步走到自己老婆面前,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三沓钞票,又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交到老婆手上,随后噗通一声摔倒地下,这会是彻底死亡了。

他成这样了还顶着一口气没死就是为了将人生最后一笔钱亲手交给媳妇,或许他不希望自己的钱被人给坑了。或许他觉得虽然自己已经死了,但还是要为家庭未来的生活尽最后一份力量。总之这个被李友称之为黑社会的男人以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爱人面前。

我几乎很少佩服人,但当时我对这个尚且不知姓名的死者充满了敬佩之感,我认为他就是我心目中男子汉的标准。

我对他有多欣赏,对于李友和宁陵生就有多愤怒,当然这份愤怒我是掩藏在心的,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宁陵生翻脸,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李友打招呼?”并不知道内情的王殿臣问我道。

“死亡的是他的大舅子,这时候打招呼合适吗?”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大舅子?”

“我……”语塞片刻我道:“我也记不得在哪儿见过他了。”

“年纪不大,记性到不咋地。”王殿臣并没有起疑心。

我们是走回去的,到了绿洲宾馆大门前,里面黑洞洞怎么看都让人感觉黑暗中隐匿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恶狠狠盯着我,这让我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走进去。

王殿臣脚都已经踩在布满灰尘的大门框上了,突然他停住脚步转身对我道:“边哥,我怎么觉得这里情况有些不对呢?”

“你看出了什么?”

“咱们工程队里没有女人,怎么这里会有一管口红呢?”说罢他弯腰从门槛后捡起一支金黄色的旋转口红。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道:“殿臣,你赶紧退到外面来,这屋子里面不干净。”

他倒是比我镇定,举起口红接着路灯仔细看了看道:“这上面有一行字你看看。”说罢将口红丢给我。

随后我借着灯光在口红下部转管上看到一行很小但印刻极为清楚的小字“榕城市殡仪馆专用。”

我赶紧将口红丢在地下道:“这是给死人化妆用的唇膏。”

18、鬼门关

小小的一管口红居然是榕城市殡仪馆的专用物品,难道在我们离开后有殡仪馆的人来过?

我和王殿臣都想到了这个问题,面面相觑,两人的脑子都出现了暂时的空白,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做些什么。

在门口僵立了很长时间王殿臣道:“边哥,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要不然你进去吧,这两天我可能招惹了点麻烦,老是遇到邪门的事儿,我还是太平点白天再进去睡觉吧。”

“那不成,我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他斩钉截铁的道。

我颇为欣慰,这小子还是挺讲义气的,于是进一步劝道:“我没事儿,陪着我熬夜也没什么意思,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一再坚持,王殿臣最终进入了漆黑一团陈旧的老式宾馆中。

那年头也没有网吧之类的地儿,我先是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来回逛了几圈,后来实在困的不行了,于是找了一株相对而言比较宽阔的白桦树,蹲坐在树身上闭目休养。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一个人道:“你确定没看错,他人在里面?”

“我敢肯定他没出来,当时豹子他们进去砍人的时候让我守大门,除了那个被砍死的小子,还有一个始终没出来。”

“既然警察已经来过现场,这人他们能不带走?”

“没有,我一直守在这儿,住在楼里的那伙儿人也接受了调查,但是没有把那小子送出来,他指定在里面待着。”

“斌子,你跟我不是一两天了,这种事儿千万不能看走眼,我这进去说不定就会撂倒几个人,如果完事儿我发现你的消息有误,你知道后果?”

“峰哥,你放心吧,我敢肯定那臭小子被住在旅馆里那帮人藏起来了,你想这小子身上有咱的三万多块钱,拿出来买条命还是绰绰有余的,这里面住着的不就是一群苦力吗,为了三万块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难怪旅馆落下了殡仪馆的物品,原来下午真的发生人命官司了,可是这帮人居然贼心不死,甚至想要连施工队的人一锅端了,其心何其毒也。

夜色中我的身体几乎被白桦树身阻挡,所以这些人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可问题是现在我能做什么?

就听峰哥道:“斌子,你还是带两人守在楼梯口,千万别让人跑了,老虎带两个兄弟搜楼梯右边,其余的人跟我搜左边,如果有人抵抗,就砍他妈的,但是切记一点,可不许出人命,都记住了?”

“明白了。”

到这份上我也没有选择余地了,虽然紧张的心脏嘣嘣跳,但还是鼓足勇气趁这些人不注意,弯腰从树后窜了出去,一路冲进旅馆随后拉下门口的卷闸门。

这些人没有想到身边还埋伏了一个人,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把卷闸门彻底关上了,但铁门年久失修,锁舌已经坏了,所以我只能用脚踩住门把手,以防被他们再度踢开,随后对着楼上吼道:“快跑啊,有人要害咱们。”

话音未落就听卷闸门发出哗啦一声大响,外面这些痞子们开始接二连三的踹门,还有用刀在门上乱砍乱劈的。

卷闸门没有铁门那么坚固,被连续狠踹了几脚后门边已经开始变形,估计也顶不了多一会儿,可奇怪的是任凭我喊的山响,楼上居然没有一点动静,就算他们全睡着了也该被这嘈杂的响声给吵醒了。

又被踹了几脚之后,只听“咔嚓”一声卷闸门的左门边被人生生给踹脱落了,一条缝隙露了出来,接着明晃晃的刀刃接二连三的劈在门边上,裂缝越来越大,有人试图从缝隙处钻进来。

这么多人,这么多刀,这要全部招呼在我身上,还不被他们活活剁成肉酱?

我也是无法可想了,只能朝楼梯跑去,有人透过缝隙看到我的动作大声嚷道:“这小子跑了。”

哗啦一声,卷闸门被人抬开五六个手持砍刀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旅馆是在一栋老式房屋的基础上修建成的,木质的楼梯年久失修,虽然正常走动没事儿,可逃命时下脚没轻没重,也不知是第几个台阶一脚上去居然把木板给踩裂了,左脚陷入台阶急切间却又拔不出来。

我心里狂呼“吾命休矣”,就听身边脚步声响,四五个手持砍刀的人把我围住了。

只见一个满头硬发的黑脸大汉拿着一柄开山刀走到我面前道:“你娃是不是活够了?敢坏老子的事情。”

“我……”看着明晃晃的大刀,我浑身都发软。

“我看你是没吃过亏。”其中一人举刀作势要砍我,我下意识的用手阻挡,忽然看到身着红衣,皮肤雪白的“女人”站在他身后,随即她鼻子贴着对方的左耳上,只见一道柔柔的光晕从那人耳朵里飘了出来,随后化成两道气雾般的气体,钻入了她的鼻子里。

举刀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刀停顿在半空中,他摸了摸左耳,接着一翻白眼人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一群人愣了会儿,不知谁道:“这臭小子下了暗招。”他话音刚落就见“红衣女鬼”又在他耳朵边吸出了那口氤氲之气,这人也和之前那人一样,两眼翻白摔下楼去。

痞子们怕了,纷纷退下楼梯,再看摔倒的两人虽然有呼吸,但人以处在了昏厥的状态,面色越来越白,嘴唇颜色发紫。

“你……”那黑脸大汉用刀对着我,抖个不停,他哪里知道我的身前就站着那个多少年来一直阴魂不散的上门阴,她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邪邪的笑意,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我确实很努力的想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怎奈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僵硬的犹如铁板一块,根本连半寸都动不了。

“他妈的,这里简直太邪门了,先撤。”黑大个不敢和我纠缠带着他的手下和伤者离开了,而那个上门阴的鬼魂也也在黑暗中变的越来越清透,最后消失在黑暗的空间里。

我不免有些糊涂,她到底是要害死我还是要帮我?

这时我听到楼上微微传来一丝响动,抬头望去只见宁陵生静静的站在三层楼梯护栏前,面无表情的望着我。

“我刚才嗓子都喊冒烟了,你们没人听见?”几天的不痛快积蓄到这一刻,我借由别的事情爆发了,扯着嗓子对宁陵生吼道。

宁陵生并没有回答,转身隐没在了黑暗中。

我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陷在木板中的脚,直接去了三楼他的房间。

宁陵生似乎知道我要过来,门没关,微微露出一条缝,推门而入只见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的日光灯。

“宁哥,我真不是和你开玩笑,如果不是因为、因为那个女的,大家伙儿今天晚上就要倒大霉了。”

“我认为你高看那帮流氓了,这些人在我眼里不过比垃圾多两条腿而已,他们没有机会伤害到我的人。”宁陵生一如既往淡淡的道。

真是吹牛逼,要能制服这帮凶徒,又怎会发生命案?我嘴里道:“好吧,算我不自量力、多管闲事了。”

“秦边,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你今晚的行为,我并没有否认你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我口气也软下来了道:“宁哥,晚上我们回来时看到李友的大舅子了,他出车祸人已经死亡了。”

“哦,挺可惜的。”宁陵生随口应付道。

“我、我……”

“你想问他是怎么死的对吗?”

“宁哥,难道真的是……”

“他死的没有任何遗憾,还见了家人最后一面,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说这话时宁陵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20、连环伤害案

“你……宁哥,你是有大本领的人,也并非贪图钱财,何必去做这些事情呢?”我大着胆子质问道。

“天色不早了,你去睡觉吧,这两天我们可能就要离开了,养养精神。”宁陵生闭上了眼道。

他既然不愿意回答,我也没辙,只能回去房间一觉睡到了晌午,起床后我看到“值夜班”的大壮子迷迷糊糊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我上去递了支烟道:“起的那么早?”

“昨天晚上睡得早,这时候觉也差不多了。”他打了个哈欠点着烟道。

“我想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儿?”

“那天晚上你驱邪祟怎么拿了一个纳粹党的党徽?”

大壮子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道:“兄弟,你真敢想,那怎么能是纳粹党党徽呢,这是佛教字符,中文发音同万字。我使用的法器名为嘎乌,是密宗教徒随身携带的法坛,里面是供有佛像的,开光后能对阴暗邪祟起到震慑、制伏的作用,可不是纳粹党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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