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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娇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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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喜喜低沉地应了声,心情极其恶劣,他这都一个多月没上胡香玉家了,手里没钱没粮根本就没脸去,去了也办不来事。

    也不知道胡香玉腊八的麦仁饭有没有做?要是没做的话,朱富贵他妈还不得天天拿话刺香玉!

    还有年货,那些他本打算给胡香玉送去的粮食全让马红旗这臭小子给坏事了,这小犊子,蔫坏蔫坏的!

    至于娶媳妇,他想娶的女人是胡香玉,尝过胡香玉这等鲍鱼鱼翅后,他哪里还吃得下似煨茄子一样的女人?

    谁知道是啥模样哩?

    他不用瞧都能知道准保比不上香玉白嫩,比不上香玉**!

    除了香玉他啥女人都不想娶!

    可这事他一点都没话语权,稍一反对老爷子就脱鞋扔他,还有老太太,眼泪汪汪地瞅着他,哭得他这心里抽抽地难受,再有他爹妈,上手就大棒子削过来,要不是杏花拽着,半拉脑袋都得削没了!

    唉!

    马喜喜这头长吁短叹的,沈娇看得挺心烦,趴在马杏花耳朵边小声问道:“你们没同喜喜大哥说那事?”

    马杏花懊恼地小小声回道:“我同爷奶说了,我爷说这事不让我和红旗管,他们自有主张,谁知道他有啥主张哩!”

    要依她的意思,直接就同大哥说清楚这事,还有啥好瞒着的,就得让大哥早日认清狐狸精的真面目。

    沈娇一听马家大人都知道这事了,便不再提起这等腌攒事,转而说起了当地过年的风俗习惯等。

    上午十点不到他们就到了三里堡,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三里堡也热闹起来,街上人来人往,多了好些衣衫破旧的当地老乡,拖家带口地上供销社买生活必需品,每个人面上都带着笑,尽管这些笑容里搀杂着些许苦涩。

    饭店门口的烧饼摊围了不少人,大都是带孩子来的父母们,一年到头都难得上一次街,年关好不容易来赶一次集,就算是再苦再难,咬牙也得给孩子们买点吃食呀!

    很多父母都是只买一个烧饼,自己是一口都不吃的,而是仔细将烧饼按家里孩子人头均分,每个孩子弄一小块尝尝味道。

    这样孩子们正月里也能和同伴吹嘘自己个在镇里吃过烧饼啦!

    至于白面包子摊前围的人却很少,一只白面包子抵两个半烧饼,只有败家子才会去买那一口不禁吃的肉呢!

    沈娇这回没有买肉包子,而是掏钱和粮票买了三个烧饼,正好三人一人一个,马杏花姐弟也没同她客气,接过烧饼就啃了起来。

    “杏花姐,咱们先去哪里?”沈娇问道。

    “先去后街吧,我去看看有没有肉,我奶说今年要多包些饺子,到时我给你送些过来,我奶包的饺子可好吃了。”马杏花说道。

    “嗯,过年我和爷爷也要包饺子,到时咱们换着吃。”沈娇点着毛茸茸的脑袋。

    后街的集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许多,路两旁排了两道长长的队,好些老乡都将家里多余的粮食拿了出来,准备换些钱过年。

    还有几位老乡面前摆着血淋淋的猪羊肉,牛肉是绝不会有的,猪肉也很少,农民家里口粮少,顶多也就养一头猪,到了年终时,便将养得肥壮的猪卖给收购站换钱,一口猪换的钱可是一户农民家庭一年到头最大的收入了。

    家里孩子上学,走人情,买油盐酱醋布等生活用品的钱都得从这头猪身上挤出来,是以,养猪的农民是不会舍得杀了猪吃的,基本上都是整头卖给了生猪收购站。

    羊肉却是比较多的,因为羊吃草,不吃粮食,只要勤快点,一家养上几头羊是没问题的,到过年时不仅可以卖钱,自家还能吃上几口。

    沈娇注意到有个摊前的老人不同于其他摊主的喜气洋洋,哭丧着脸,不住地唉声叹气,面前摆着的羊肉也要比其他摊位少好些,且还瘦得很,都是骨头。

    “叔,你那丢的三头羊还没找着呢?”旁边一位中年汉子关心问道。

    沈娇认识这位中年汉子,正是那位卖米给她的摊主,后来沈娇又上他那买了几回,同这位摊主也熟了,知道他的村子离农场并不远,十几里的路,姓刘,沈娇称他刘大叔。

    苦着脸的老汉叹了口气,抹把眼泪道:“没哩,我起早贪黑地伺弄了五头羊,本想着过年多换些钱好带我家柱子去城里看病,哪知道……”

    老汉眼泪漱漱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全身上下都笼罩着悲伤。

    “呜,我可怜的柱子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一年?呜!”老汉似是想到了伤心事,抱头痛哭起来。

    刘大叔恨恨地啐了口:“呸,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在咱村偷东西,非得削死他!”

    沈娇被老汉的悲伤弄得眼睛也酸酸的,不由走过去问道:“刘大叔,这位大爷是出啥事了?”

083生蛔

    刘大叔一见她,挤出几丝笑意,叹息道:“他孙子总是肚子疼,镇里的卫生所说是肚子里有虫,只是卫生所没药,得上城里的大医院去才能有药,可等带了孩子上城里,医院里的大夫都去扫厕所了,也没个大夫看病,有人就出主意说得去省会,那里的医院还能有大夫看病!”

    柱子爷抹了把眼泪,哑声道:“去城里的钱都是借的,全花完了,我就寻思等这几头羊卖了钱,带我家柱子上大城市看病,可现在五头羊最肥的三头让人给偷了,只剩下两头瘦羊,这小偷是要绝我孙子的命啊!”

    柱子爷说完又开始痛哭起来,旁边的其他摊贩俱都听得义愤填膺,有人嚷道:“这小偷也在咱村偷了粮食,我二叔家就丢了十斤白面,才从磨坊磨回来的白面,当天晚上就让人给偷了,我二婶心疼得满嘴是火炮,饭都咽不下去!”

    “我们村子也有人丢了高粱玉米。”

    “还有我婆娘新买的二斤糖,路上就让人摸了。”

    “这小偷可真可恨,要让逮着,定要扒了他的皮!”

    ……

    这些摊贩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村子里遭贼的事,时间大都是腊八前几天,也有人是这几天丢的,沈娇心中一动,与马红旗交换了眼神。

    沈娇知道马红旗定同她想到一块了,孙毛蛋家里的那些来历不明的肉和粮食。

    马红旗用眼神示意沈娇不要在这里提这事,沈娇暗暗点头,她看了眼还在痛哭的柱子爷,叹了口气,冲他说道:“大爷,我换您的肉吧。”

    柱子爷的羊肉其实并没有旁边刘大叔的羊肉肥美,瘦得很,大都是骨头,可沈娇还是决定在他这儿买了,就当是帮帮这位可怜的大爷吧。

    “我的肉不肥,丫头你给八角一斤,成不?”柱子爷有些难为情,他觉得八角也贵了,可为了孙子,他也只得昧一回良心了。

    沈娇毫不犹豫点头:“成,我换五斤。”

    她很想将柱子爷所有的羊肉都买了,可还是狠下了心,爷爷说过,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不可以把自己置于险境。

    柱子爷感激地给沈娇割了一大块羊排,明显比五斤多了些,沈娇给了他五元钱,没让他找零了。

    “没事,您再把这几根骨头搭给我吧。”沈娇挑了三根没肉的羊骨头。

    柱子爷感动地擦了擦眼睛,不住嘴地嘟嚷:“好人哩!”

    马杏花也很想买柱子爷的肉,可这肉实在是太瘦了,买回去只能炖汤吃,她咬了咬牙,用她自己的私房钱买了二斤。

    旁边的刘大叔笑道:“柱子爷你可是遇上善心人哩,柱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柱子爷哽咽道:“借你吉言,只要我家柱子能好起来,我就是短十年寿也情愿呀!”

    沈娇忍不住问道:“大爷,您孙子得的是什么病?”

    刚才刘大叔说话太快,沈娇听得半懂不懂,那句肚子里有虫就没听见。

    柱子爷叹了口气,道:“是肚子里虫,柱子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哩!”

    沈娇这下听明白了,柱子这是肚子里生了蛔虫,要是不趁早将虫打出来,肚子里的蛔虫便会到处乱窜,引起腹痛,严重的还会导致死亡。

    以前她在流放途中,一位小孩便是生了蛔虫,肚大如斗,面黄肌瘦,腹痛难耐,还是她赠了乌梅丸才将这孩子肚里的蛔虫打了出来。

    蛔虫得酸则伏,故乌梅治疗小儿肠道蛔虫病,尤以虫积腹痛疗效甚佳,前世沈家的儿孙自小便会服食沈家自行调配的乌梅丸,是以沈家人都很少生蛔。

    只是她此刻手头并没有乌梅丸,也没有乌梅,若不然倒是可以自制乌梅丸,沈娇沉吟半晌,脑海里闪过前世看过的一则药方,也是驱蛔的,只是她并未实验过,不知药效如何。

    见柱子爷悲伤绝望的模样,沈娇似是想到了前世的爷爷,心中难受得紧,暗咬了咬牙,冲柱子爷说道:“大爷,我这里有个驱虫的方子,不过我自己并未试过,您回去不妨试试,就算无效对身体也不会有害的。”

    柱子爷半信半疑地看着沈娇,不敢相信这么个黄毛丫头会懂看病?

    就连卫生所的大夫都瞧不好哩!

    马杏花见不得别人怀疑沈娇,她对沈娇的医术可是有着百分百信心的,自家娘亲可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嘛!

    “大爷您别看我妹妹年纪小,医术却是很高明的,我妹她爷可是大城市药铺的坐堂大夫,我妈在床上躲了五年,吃了我妹她爷配的几个药丸子就能下床了哩!”马杏花脆生生地说着,把柱子爷说得一愣一愣的。

    柱子爷年纪大了反应慢,刘大叔却反应过来了,惊喜地冲柱子爷嚷道:“叔,您这是遇上贵人哩!”

    刘大叔常在镇上转悠,自是知道农场来了不少大城市下放来的能人,以前在大城市里可都是大官大老板这些人上人呢!

    看来这个俊丫头也是大城市下放来的了,难怪这通身的气派一看就同旁人不一样哩!

    柱子爷这才反应过来,弯腰就要拜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姑娘,只要你能治好我孙子,我给姑娘磕头啦!”

    沈娇唬得忙也拜了下去:“大爷可使不得,您这是折我的寿呢,快请起来!”

    马红旗和刘大叔一道将柱子爷给扶了起来,这位绝望的老人眼巴巴地看着沈娇,似是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她的身上。

    沈娇艰涩地咽了咽口水,喉咙眼干得很,嘴唇也有些干,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说的方子没有效果,让这位老人家空欢喜一场。

    “大爷,这方子我是真没试过,您就试一试,别抱太大的希望啊!”沈娇再次给柱子爷打预防针。

    柱子爷苦笑道:“姑娘别担心,能好是我家柱子的福气,不能好我就带他去大城市看,总能把我孙子治好的。”

    沈娇这才舒了口气,将驱蛔的方子说了出来:“您回去拿一钱花椒研成细末,再取一把大米煮粥,粥快煮好后,就洒下花椒粉,待粥再滚二滚后,就让您孙子喝下,分两次喝下,若是有效果的话,喝下一刻钟后就不会肚子疼了,然后便会排出肚里的蛔虫,若是蛔虫数量较多,您隔三日再煮花椒粥给您孙子喝,直到打不出虫为止。”

084生煎馒头

    柱子爷对沈娇的话还是半信半疑,自言自语道:“花椒就能杀虫?有这灵?”

    刘大叔忙道:“这丫头刚不也说了让试一试嘛,你现在就回去照这法子煮粥给柱子喝了,灵不灵不就知道哩!”

    “对对对,我这就回去。”柱子爷这才回过神来,抢身就要走,连地上的羊肉都顾不上了。

    刘大叔见了六神无主的柱子爷,忙嘱咐道:“大米我家还有些,你让我媳妇给你抓几把,这些羊肉我替你照看着,你就放心地回吧!”

    柱子爷感激地点了点头,也顾不上说啥了,迈开大步走了,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刘大叔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把柱子爷的羊肉往自己摊前拢了拢,很快便有人过来买羊肉了,大都是问的刘大叔自己的肥羊肉,可他却极力向来人摊销柱子爷的瘦羊肉。

    沈娇拉着马杏花去看其他的摊位,马杏花小声问道:“娇娇,花椒真能打虫哩?”

    “书上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没试过。”沈娇答道。

    马杏花一听是书上说的便松了口气:“那就错不了了,娇娇你看的书可真多。”

    她的语气有着羡慕,马家人对于读书人都有着异乎寻常的尊重,也所以马杏花才能够读到小学毕业,不像农场的其他女孩,一天学都没上过。

    像马杏花这种小学毕业学历的女孩,在当地可以说是女状元了,一百人里也出不了一人,凤毛麟角了都是。

    但是马杏花却觉得自己的还是学得太少了,因为她以前听三哥信里说起过,说城里的姑娘都是读过初中高中,甚至还要上大学,还说丫头不比小子差,一定要让家里供她和兰花上学,别学村里的其他女孩那样,十四五岁就嫁人生娃了!

    马红兵的话在家里还是有相当重的分量的,也因此马杏花才得以学到小学毕业,若不是因为学校停课,她甚至还有可能上初中高中的。

    也所以马杏花对沈娇读了那么多书特别羡慕,也愿意同沈娇亲近,在她看来,文化人就是好人,是文明人!

    沈娇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定会非常严肃认真地纠正她,文化人坏起来可比没文化的人更可怕,心眼多着呢!

    三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逛了过去,相继买了些白面玉米面等粮食,东西也置办得差不多了,马杏花就说要去供销社买糖和油盐等,三人便往回走。

    沈娇突然顿下了脚步,往其中一个摊位走了过去,这个摊位的位置十分偏,摊前也很冷清,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且还都是问几句就走了,买的人很少。

    吸引沈娇眼光的是摊位卖的东西,是海市弄堂里常见的一种点心,名叫生煎馒头,小巧玲珑的馒头煎得金黄酥脆,馅则是由猪皮冻调的,待煎熟生馒头后,猪肉冻化了,一口咬下去别提有多香了,是沈娇最喜欢吃的一种海市小吃。

    只不过北方这种小吃很少有看见,即算有也没有海市的地道,味道差了十万八千里,完全就吃不出海市馒头的那种香、鲜、酥、脆。

    更别提三里堡镇了,这里只有粗犷实在的羊肉大包子,一个包子能让沈娇吃个半饱,生煎馒头连影儿都瞧不见。

    突然在这么个西北小镇出现了江南的小吃,也难怪沈娇会被吸引了。

    卖生煎馒头的是一个衣着朴素干净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扮与当地女人没什么不同,也是缀满补丁的对襟袄,红头巾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尽管打扮得无比磕碜,可沈娇还是能够看出这个女人的不同,最不一样的就是她的气质,完全不同于周围似烧茄子一般的女人,干干净净的,全身上下都透着利落,还有她面前的摊位,也同样十分清爽,一个个白嫩的面脐子躺在面板上,旁边还有一盆拌好的馅,还有两个小碗。

    一个碗里是碧绿的葱花,另一碗是炒熟的芝麻,女人面前有个小炉灶,灶上则架了块铁板,滋滋地煎着十来个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待馒头煎好后,便铲到一边,洒上葱花和芝麻,香味瞬间便又升级了,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围观,大都是带着孩子来的父母。

    “这是啥哩?瞧着怪好看的。”有人看着稀奇得不行。

    中年女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比,便又低头包馒头了。

    “原来是哑巴,做的吃食还挺讲究,就是贵了点,这小的一只就要二分钱,一只都塞不满我嘴哩!”

    “就是,二分钱都能买一大烧饼了,买这干啥?”

    ……

    大多数人都被女人报的价钱吓走了,只有极少的几个实在是耐不住孩子的恳求,掏出二分钱买了一只给孩子尝尝鲜。

    孩子一口咬破生煎馒头的皮,露出里面鲜亮的猪肉冻馅,香味就连旁边的大人都受不了了,不住地咽口水。

    “走走走,这香味勾死人哩!”

    大人骂骂咧咧地拉着孩子走了,就怕呆下去会再也忍不住败家呀!

    沈娇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哪里还忍得住,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女人面前。

    “大婶给我来十个生煎。”沈娇脆生生地说着,递过去二角钱。

    中年女人手顿了顿,一直低着的头迅速抬了起来,极快地瞅了沈娇一眼,眼里有着打量和探究,不过她很快就又低下了头,取出一张干净的纸,装了十只生煎递给沈娇,一大一小两只手碰了一下。

    女人的手有些凉,可沈娇还是感受到了这只手的绵软和细嫩,不由自主地朝女人包馒头的手看了过去。

    指甲修得很漂亮,指甲面也磨得很光,旁边一点死皮都没有,手指修长白嫩,没有一点当地女人因为干农活导致的指节粗大变形,很明显,这双手的主人十分呵护她的手,保养得非常好。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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