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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答应-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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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嫔不由面上一颤:“封妃?!”

    苏帘笑着点头:“是皇上的意思,还不曾与人说呢。德姐姐自己晓得就好,切勿与旁人说。”

    德嫔一瞬间更是激动万分,她急忙一把拉住苏帘的手:“妹妹!当初封嫔,我已是不敢相信,如今——封妃……我、我简直像活在梦中一般!!这番——我又欠了妹妹一个大恩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妹妹!”

    苏帘微笑着道:“都是皇上的意思,我只不过提前告诉姐姐一声罢了。”乌雅氏到底还是极为在乎尊荣位份的,她忍住寂寞、忍住母子分离之苦,图的可不就是荣华吗?她固然可怜,可也怪不得旁人。人这辈子的路,是自己选的,既选了,便不要后悔……

    “对了——”乌雅氏面上带着不寻常的殷勤之色,“我记得你的兄长今年都二十有三了,却还未曾娶妻。”

    乌雅氏突然问及这个,心怀何意,苏帘也能揣度得出来,便呵呵敷衍道:“我兄长的婚事,日后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不必我来操心。”这话是敷衍乌雅氏,其实年初的时候,阿林已经派人私底下递了好机会信,就是关于阿克敦的婚事,因同住在西华胡同的一个包衣人家打算把小选落选的女儿许给阿克敦,达山看上人家陪嫁丰厚,很是意动,苏帘得知之后,立刻派小凌子去狠狠训了达山一通,还警告了他,不许他插手阿克敦的婚事。

    那户人家,的确颇有些银钱,但苏帘私底下叫人打听过了,那家的女儿长得不中意倒罢了,更是个连德行都欠佳之辈,苏帘焉能肯?若是允了,便是害了大哥一辈子!这个达山,吃了一通亏,居然还不学点乖!!

    乌雅氏笑眯眯地道:“我娘家族中倒是有两个不错的姑娘……不如改日叫妹妹见见?”

    苏帘只咧嘴笑着,却不应话。她实在不想和乌雅氏家有什么姻亲,固然乌雅氏是为了巩固盟友关系,可惜苏帘对这种联姻很是反感。

    “妹妹不必担心,我说的不是同一支的,而是身在镶蓝旗旗下的几个姑娘,模样品性都过得去,只不过家世不够,故而之前的选秀初选已经落下了,因足了岁,故而可以自行婚配了。”乌雅氏笑眼款款地道。

    镶蓝旗?乌雅氏说的应该是满军镶蓝旗吧?她这一支父兄都在包衣,但是同姓家族往往多支,分数不同旗也是常有的事儿!就像是苏帘的乌苏里氏家族,在包衣旗一支有十几口子人,但是在满军镶红旗也有一支,但是已经两代没有联系了,形同陌路罢了。

    苏帘不好一口回绝,便婉言道:“在旗的人家,如何攀得起呢?”

    乌雅氏忙道:“不过是寻常旗人!只混了个没品级的小吏,算什么高攀,且你那兄长争气,都入了皇上的眼,以后还不知道谁高攀谁呢!”

    乌雅氏这是在押宝赌一赌了……反正只是个没落的亲戚,没什么大不了的。苏帘想明白了这通,便更不敢答允了,只好道:“且等我跟家中阿玛通个气儿吧!”

    乌雅氏忙点头:“应该的!我等着妹妹的好消息!”

    反正马上就要回园子了,先拖着再说吧!毕竟阿克敦还没回来,乌苏里氏也没有抬旗,婚事的确缓缓最好,虽然苏帘不觉得包衣旗的女子比人第一等,可是这是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里,若是家世不匹配,如何家和呢?虽然迂腐,确也是事实。内心深层,苏帘也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娶更好一些的姑娘。

    寻了个借口,便辞了乌雅氏,径直回养心殿去,在东六宫高高的巷道前行着,夕阳已经西斜了。

第十三章、福晋难为(上)

    还是畅春园的日子过得轻松舒坦,不必费心思虑旁人,不必苦心孤诣,每日看着小猴子哭哭笑笑,岁月静好,格外温馨了人心。

    穿一身甜橙色高腰襦裙,系着豆绿丝绦,衣袂翩翩,松散而舒缓。夏日的宫扇提前上了手,虽不热,只做玩物之用,偶尔拿着戳一戳小猴子豆腐一般嫩生生的小屁股,也好玩得紧。

    人生总是喜忧参半:能远离是非之地,是一喜;而小猴子在今年夏天不能抱着父亲的大腿撒娇,是一忧。

    前朝、内宫之事接踵而来,让玄烨今年没有时间来畅春园避暑了。其实,他本就不可能年年都来园子……罢了罢了,反正有小猴子,总不至于寂寞了去。

    支窗下,坐榻上,一碗半温的碧粳米粥,小猴子双手捧着,整张脸都埋进去,吸溜吸溜喝着。苏帘不厌其烦地擦着他满嘴满下巴黏糊糊的粥汁,顺手又夹了一块柔软的佛手酥递给小猴子。

    已经断了奶的孩子,过了不适应期之后,胃口便是大开,他格外喜欢吃碧粳米,喜欢香喷喷软绵绵的点心。毕竟牙齿还没长全,吃不了硬食物,苏帘也不敢给他吃难以消化的东西,肉食也格外控制着,就算吃也只叫膳房弄成肉末或者肉丝,熬煮烂糊了加进粥汤之中,为的就是好消化。

    小孩子的欲求总是简单的,玩、吃、喝、睡四样,足矣。如今一岁多了,腿脚愈发爬跑利索,故而跟着他的乳母、保姆、太监便辛苦了,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精力,就爱跟人玩躲猫猫,不到肚子饿的时候不消停。吃喝上,少不得软软的粥:或是碧粳米粥,或是荷叶粥,小猴子似乎喜欢那澄碧的颜色。这会子,小猴子吃饱喝足,便幸福地打着饱嗝,在苏帘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打哈欠了。

    且叫乳母抱了小猴子去木炕上睡着,苏帘这才开始动筷子用晚膳,桌上摆着大半都还未动,日子溽热,苏帘也不喜欢吃太油腻的食物,不过是金菇掐菜、清炒大叶芹、莲蓬豆腐之类清淡的食物,配素日爱吃的长春卷、合意饼之类精致的饽饽,和一盏奶茶也就是了。

    日落西山,天色渐昏的时辰,小凌子掐着行宫落钥前二刻钟,方才回来:“……林二爷争气,说势要考出个武举给您添光呢!”

    小凌子嘴巴里的“林二爷”便是苏帘的弟弟乌苏里阿林,前二年苏帘安排他去读了书,本不指望他有什么出息,不过约束约束举止,再能识字也就够了,没想到去年阿林竟然考出了个武秀才出来……苏帘笑了笑道:“那武秀才,是他运气好才考上的,武举人可是有经义策论考呢,他那点子墨水,是不必指望了。”

    武秀才的文试稍简单,死背几本书也便差不离了,可那再上一层的武举人若是考中了,可是有资格做官了,想也知道难度不是一个档次的。小凌子嘴巴甜,笑嘻嘻道:“娘娘没瞧见,二爷可用功了!白天习武、晚上苦读,是真真要为娘娘争气呢!”

    苏帘一笑置之,不再多言。

    小凌子又道:“听老大人说,五日前,昌平县驿丞乌雅伊泰为长女来给大爷提亲了,老大人记得娘娘的吩咐,不敢答允,只说了过几日给回复,还叫奴才问问您的意思。”老大人当然是达山,好歹他还在内务府挂着个主簿衔,虽然是闲职,可到底是九品的官儿,唤作“老大人”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小凌子都是七品了,倒是恭敬的很;而大爷,自然就是尚在西南,随主帅围困了云南昆明府的先锋官阿克敦了。

    苏帘暗叹一声,德嫔的手脚倒是够快的,便道:“改日传信给我阿玛,只说等大哥回来再说,先拖着。”

    小凌子忙不迭地点头:“大爷战功卓著,回来至少得是四五品,娶个不入流驿丞的女儿,未免太亏了,他们不过是在旗罢了!奴才还查到,乌雅伊泰是镶蓝旗乌雅氏庶出的一支,嫡出那支都做到了从六品赞善呢!摆明了不拿好姑娘给大爷,娘娘也不必理会这等人!!”

    这话听在耳中,苏帘倒是不以为怒,反正她也没有要和乌雅氏联姻的意思。人家嫡系的格格舍不得,便抛一个庶支的赌一赌运气,无可厚非。毕竟乌苏里氏如今是包衣旗的,哪儿有像样旗人家的格格愿意嫁过来,非得是落魄的才肯搏一搏,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大哥阿克敦已经二十三岁了,在这个早婚的年代里已经是个“剩男”了!若非他去战场上拼命挣功勋,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娶个像样的媳妇呢!只不过当然了,如今他大有发迹的模样,自然少不了上门提亲的人!

    苏帘问道:“我那阿玛,最近没闯什么祸吧?”

    小凌子笑了笑:“您言重了,老大人顶多爱喝点小酒儿、耍耍牌罢了!按您说的若是管不住赌,便不许他玩十个铜子以上的赌局!奴才已经私底下通告了街面上的大小赌场,不许老大人进去!如今老大人只能在巷子里跟个闲人玩二把叶子戏过过手瘾,一天下来虽然输多赢少,可也败不了家!”

    苏帘笑着睨了小凌子一眼,这个猴崽子,办事倒是愈发利索了!苏帘侧了身子,笑问:“我那兄弟,只怕没少给你谢银吧?”阿林虽小,不过人情世故还是很通的,小凌子来回跑腿,也决计亏不得。

    小凌子舔着脸笑道:“娘娘英明,二爷这回赏了奴才十两金子呢!”

    苏帘喝一口茶道:“看样子我娘家手头的确宽裕了不少……”

    小凌子忙不迭地点头:“可不是么!那一年您一下子给出去二十顷良田,单单这个收益可不是个小数目呢!”他得东西可不止十两金子,还有乌苏里阿林私底下给的百亩的良田,不愧是娘娘的兄弟,出手就是阔绰!

    日子松缓,西鲁特福晋开始常常带着她快满周岁的儿子保泰来,小猴子平日里没有玩伴自然稀罕得紧,两个胖乎乎的娃娃扭黏成一团,如两个贴在一起的小肉山,动辄笑得咯咯作响,亲昵得不行。

    西鲁特氏眉眼也笑绽开来,忍不住抿嘴道:“我这孩儿平日里呆愣得紧,没想到来了娘娘这儿,倒是皮实了!可见是与娘娘有缘呢!”

    苏帘斜坐在在软榻上,纨扇扑着香风,两腮染着笑意道:“是这两个孩子有缘,本就是堂兄弟,又年岁相当,正可作玩伴,可盼着福晋多带保泰阿哥来,免得我这冒失的猴儿整日胡乱跑出殿玩。”

    西鲁特氏忙点头:“我正有此意呢,娘娘倒是先一步说出来了!保泰他哥哥詹升,去年冬又殁了,府里头也便没了兄弟,庶福晋索尔托氏生的二格格天生静默,瓜尔佳氏庶福晋的四格格又是个孱弱的,都玩不到一块,倒是生生把保泰给憋得不机灵了!”

    苏帘听着暗自咋舌,福全的妾侍看样子也不少呢,单单是庶福晋她就听说了三个了,夭折了的小阿哥詹升的生母杨氏前二年升了庶福晋,还有生了格格的索尔托氏和瓜尔佳氏也是庶福晋,至于那些个侍妾只怕就更多了!唉,福全还是个看着嫡妻的,就少不得这些成群的妾侍,更遑论玄烨了……今年选秀,佟贵妃主持,一下子就留宫十二人,先后按照家世高低奉了贵人、常在、答应不等的位份,他在宫中左拥右抱,怪不得没空闲来了!苏帘想到此,忍不住便酸溜溜的。

    “我听说,四格格是今年春才落地的?”苏帘问道,也就是庶福晋瓜尔佳氏所生的福全第四女。

    西鲁特福晋笑着点头:“正是呢,正月十二的子时出生,人人都说生在子时福气大呢!”

    瞧着西鲁特氏毫无半点吃醋的样子,苏帘忍不住佩服她,做女人难,做个贤惠的女人更难!做皇家贤惠的女人更更难!苏帘总觉得像纳喇福晋那样,才正常!

    西鲁特氏吃着茶,脸上笑容忽的有些苦涩,嘴巴上却道:“我们爷就是子嗣太稀薄了,原还想着瓜尔佳氏若是争气,给我们裕亲王府添个阿哥,我便给她求个侧福晋位份呢!唉,到底福气不足!”

    苏帘咂了咂舌,的确以福全对嫡妻和尊重和她生有一个健康的嫡子,是不许担忧侧福晋什么的,可是为人妻子,当真西鲁特福晋一点就不发酸嫉妒吗?还是古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西鲁特氏絮絮叨叨地道:“今年皇上也给我们爷赐了两个侍妾,一个满军正白旗的图塞礼氏,另一个是汉军旗镶红旗的刘氏,瞧着模样周正,都是好生养的模样呢!”

    “福晋!”苏帘终于忍不住打断西鲁特氏的话,“我素来是知道福晋贤惠,可也没必要如此吧?如今裕王爷膝下有了健健康康的嫡子,也就够了吧?”rs

第十四章、福晋难为(下)

    西鲁特氏一愣,随即长长叹气道:“我也是没法子呀!”

    苏帘瞧着她苦闷的样子,不禁犯了疑惑:“福晋莫非还有什么为难之处?”

    西鲁特氏搁下手中捧着的茶碗,拭了唇角,才踌躇地道:“原本想着詹升略大些,健康些,就给她生母杨氏抬个位份,没成想二阿哥福薄;后来我看着瓜尔佳氏肚子尖尖,满以为会是个阿哥,却是个格格……唉——如今,唯独我生了爷的嫡子,二阿哥没了,旁人更是没生出阿哥来,私底下已经有不少人说我的闲话了!”

    苏帘听明白了,若是西鲁特氏没生保泰便罢了,如今生了保泰,保泰的哥哥詹升更是夭了,只怕不少人要怀疑西鲁特氏不贤惠,或者从中动了什么不干净的手脚了!!西鲁特氏也被逼不得不贤惠啊!!唉,皇家的福晋不好当啊!像纳喇福晋那样破罐子破摔的毕竟是极少数!

    苏帘无奈地跟着她叹气,嘴里安稳道:“好歹裕王爷是相信福晋的!旁人嘴碎爱闲话,就随她们去吧!”

    西鲁特氏勉强笑了笑:“爷……大约是信我的吧。”

    苏帘一怔,她分明听说西鲁特福晋话中满是说不清的愁绪,难道福全……疑心了与他相伴十数载的嫡妻吗?苏帘的印象中,福全是品正厚重的,是最爱重嫡妻之人,怎么会竟然疑心西鲁特氏?

    苏帘喃喃道:“二阿哥就算健在,到底是庶出,生母更是汉军旗,根本威胁不到保泰阿哥将来的世子之位,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福晋你根本就没必要伤害二阿哥呀!”反而二阿哥一没了,对西鲁特氏只有坏处!

    西鲁特氏露出几缕苦涩的笑容:“我自然是盼着詹升健健康康长大,他虽不是我生的,却也是我看着长到三岁的,我如何忍心害他分毫呢?!去年冬天,詹升发了高热,偏生我去了五弟府给五弟妹庆生,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詹升殁了!匆匆赶去杨氏园子,就看见爷抱着那孩子哭得不成样子,我看着也心痛!!”

    苏帘心偏向西鲁特氏,自然免不了为她不平:“詹升阿哥生下来就病弱,如今夭折,又其能怪得了旁人?王爷伤心是自然的,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冷落了福晋啊!”

    西鲁特氏连连拭泪,自责道:“说来,也是我这个做嫡母的疏忽,爷与我置气,也是应该的。”

    苏帘听得纠结,便道:“福晋不妨多带保泰阿哥与王爷亲近亲近,也找个机会解释一二!福晋自己也是夭了一双儿女的人,王爷想必会想通的!”

    西鲁特氏面容苦涩,低啜道:“我也大阿哥和大格格……都是在我怀中没了的!现在想想,我心里还是像缺了一块肉!佛祖怜惜,给了我保泰,我原以为这辈子算是足够了!我念了一辈子佛,没做一件对不起爷的事儿,他怪我疏忽、不够上心都没什么,可他、他半年多都冷着我、疑心我……我、我——若不是还有保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说着,又是泪落如珍珠,滴滴打在人心头。

    “那宁悫太妃也不管管吗?”苏帘有些坐不住了,急忙问道。

    “幸好还有额娘护着我几分——”西鲁特氏啜泣着道,“额娘喜爱保泰,自然也看重我,自然该劝的都劝了,爷他……还是只去瓜尔佳氏的院子,我想见他一面儿竟都难了!”

    “瓜尔佳氏?……”苏帘嘴里喃喃着,便问:“可是她进了谗言了?”原本西鲁特福晋许诺了,若生阿哥便晋她侧福晋,如今她只生了个格格,那位份自然就不作数了。

    西鲁特福晋只苦笑了笑:“瓜尔佳氏年轻好颜色,爷以前就宠着几分,如今她有了小格格,自然更盛从前。只是以前没有小格格的时候,她一直都安安分分,如今……”西鲁特氏没继续说下去,苏帘却明白了意思。

    “打早府里就有流言蜚语,也是从她嘴巴里传出来的,我原本想着爷不会信那些不着调的话,哪里想到原来是我错了……”西鲁特氏沉沉摇着头,“爷不信我……”

    苏帘忍不住问:“福晋可有好好跟王爷解释?”

    西鲁特氏一脸哀沉:“他不信我,我还徒劳解释什么?”

    苏帘心头暗暗一沉,曾经他们夫妻何等琴瑟,自然是心意互知,说是心有灵犀也不为过,如今出了这种大事儿,西鲁特氏想的是福全会信她,不需解释,而一旦福全竟不信她,她更心灰意冷,不愿去多费唇舌了。

    苏帘筹措了一下腹稿道:“福晋以为解释是徒劳,说不定落在王爷眼中,正是因为你没有早早解释,他才愈发疑心了的!”

    西鲁特氏当即便愣在了那里,苏帘又细细道:“没的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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