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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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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忌惮?“

    弄无悯闻声,吃吃轻笑,稍隔半刻,方回眸应道:“门主孤身遁离,关吾何事?不过心有不忍,念及忠仆临终遗愿,总需亲来,得见门主无恙,方可心安。”

    青丘一怔,疾走上前,一扯弄无悯袖口,哑声喝道:“遗愿?何人遗愿?”

    “莫非门主尚有旁人可信可用?”

    青丘眼目立时黯然,眨眉数回,身世浑忘,唯不过喃喃轻唤玄英不止。

    弄无悯闻细琐声响,知其涕零,长纳口气,再将右掌轻抬,徐徐掸扫左袖方为青丘触及之处,待毕,这便负手,阖目静候。

    “其。。。。。。可是为弄宫主轻取性命?”青丘眼目一冷,愤恨上眉。

    “玄英乃是门主所害。”

    “此言何意?”青丘心下一紧,颤声疾道。

    “若非门主俱告以实,玄英怎会独往知日宫寻药?若非以门主性命为要,玄英岂会擅入宫内禁地,撞得金乌丹所在?若非慕而失智、急于星火,玄英岂会擅夺妖丹,反为妖丹所害?“弄无悯反诘数回,稍顿半刻,徐徐摇眉,沉声接道:”恐青丘门主见玄英无踪,自认其不甘随行,弃尔不顾,心下少不得怨恨言语,多有摧挫玄英之名。“

    话音未落,弄无悯徐徐回身,见青丘淡影微颤,方柔声缓道:“如此这般,英魂何安?”

    青丘陡地抬臂,欲止弄无悯说话,然自知无力,摇眉苦笑,悲悔哀恨,刮心裂身,情若涌潮,脑内得桥玄英一身一影、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应潮情如景响。青丘气不得出入,稍一呼吸,尤似吞针,口唇开张,却未敢吐纳,不过半刻,目前一黑,仆地俯卧。

    弄无悯见状,啧啧数声,缓自袖内取了一物,二指往复摩挲,口内轻道:“玄英一世,虽自万斛楼而出,倒戈暗拜愚城,然其于门主,想是忠仆挚友,世不得其二。惜其衰祸不绝,穷厄以终;即便丧命,身不得全,当真可悲可叹。“

    话音方落,便见青丘伏拜多回,投地有声。

    “乞弄宫主告知,玄英亡身前后,其可有寄言遗物?”

    “徒惹悔疚,又是何必?”

    青丘却未有应,唯不过叩首不止。弄无悯沉声,止其动作,又再轻道:”青丘门主,可还记得愚城旧主曾有重托,令五门主各司其职,探寻金乌丹下落?“

    青丘稍一颔首,闻弄无悯接道:“惜得无悯难得玄英这般赤诚忠肝,若青丘门主沾得玄英半分报主忠主之义,吾岂会隔了恁久,方得金乌丹所在?”

    青丘闻声,初时不解,然细思其言,立时作色,仰面惊道:“知日宫主,便是。。。。。。便是。。。。。。”

    “兀不言。”弄无悯摇眉浅笑,“吾这愚城城主,自是不比知日宫主来得显赫。“

    “怎会。。。。。。怎会如此?”

    “肩山左右,不过吾之左右膀臂。明暗并行,方可事半功倍。”

    “弄。。。。。。无悯。。。。。。”青丘切齿,抬臂指点,思及前因后果,心下登时通彻,“如此虎狼之心,吾竟不查;多得倾慕,自甘犬马!”话音未落,喘汗不暇,稍一提气,反是抬声讥笑,难再多言一语。

    弄无悯冷哼一声,垂眉轻声:“此时倒不似以往那般愚钝。”

    “无怪卸甲初一动念夺城,便为人所害,万斛楼反中请君入瓮之计,死伤惨重。”

    “这便是了。青丘既欲知晓玄英身故前后,吾便提及愚城,其因便在于此。”弄无悯唇角一抬,反见雀跃,“虽于那时那刻,吾不得已,早早取了卸甲性命;然其志在愚城,心存二念,吾心早知,为何仍令其多番探寻金乌丹下落?”

    青丘目珠一转,心下计较:若弄无悯早知卸甲叛意,怎还安心命其寻访妖丹?定是那妖丹有异,如若卸甲私心一起,恐为。。。。。。青丘尚未言语,已闻弄无悯叹道:”同尔等言来语往,总要耗费辰光;论及解意,无人堪比无忧!“

    青丘不睬弄无悯之言,抬声缓道:“莫非。。。。。。若卸甲动念独占妖丹,便会自食恶果?”

    弄无悯这方拊掌,轻声赞许:“孺子尚可调教。”稍顿,正色朗声:“金乌丹可助万妖修习,增其功法;然世上妖修,无有所知——金乌丹之力,唯可借用,不可直纳。若按寻常丹药之法服食。。。。。。”弄无悯踱了两步,待近青丘,探身而下,浅笑接道:“若金乌丹直接入体,无论妖修功法高低,必得脏腑俱焚、血脉尽断,爆体而亡!”

    青丘立时瞠目,裂眦哀嚎:“玄英。。。。。。玄英可是,可是俱化轻尘?”

    弄无悯知其当有此问,抬臂一晃掌内之物,轻声抚慰:“想是玄英得积阴鸷,尚有一物,留于青丘。”

    青丘见状,扑身而上,直将那物自弄无悯掌内强夺而下。

    弄无悯唇角再抬,起身后退,甩袖之间,便见青丘身侧衰草如炬,明火陡起,四下通明。

    青丘借那华光,低眉凝视,见掌上之物,外为一玉色轻容裹覆,青丘颤手,徐徐将那轻容褪去,方见内里乾坤——掌心之上,乃为一棕黄牛角,长逾二尺,尖端锐利,细细摩挲,尚可感其纹路。

    “玄英,青丘。。。。。。知错!”青丘自语不迭,徐徐将额心贴于牛角之上,疚恨之情,摧心折肝。

    “吾当早知,玄英岂会弃吾不顾?今晨未见玄英,吾怎未往知日宫寻你?若吾身至,玄英又怎会为凶邪所害,丧了性命?“

    弄无悯闻声,不由攒眉,轻声接道:“事到如今,吾一不取青丘性命,二不断青丘喉舌,吾且直言——无悯乃为帝孙天魔,绝非青丘口内一般凶邪。”

    青丘不应,泪若雨倾。

    弄无悯面上反是讪讪,唇角浅抿,侧目垂眉。

    约莫半柱香后,青丘这方起身,徐徐将那牛角置于怀内,一掌攥行裹,一掌拊膺,瞧亦不瞧弄无悯,返身便走。

    弄无悯冷哼一声,心下自道:回旆之毒性,岂止令尔面目全非?思及此处,轻笑一声,袖口一张,单足稍一点地,立时腾身火凤之上。

    眨眉功夫,郊野尽暗,晦盲若沉心入海。(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交颈高颉颃 … 第205话

    青丘脚下未歇,莫敢回眸,疾走约莫半个时辰,终是不耐,侧依独树,咳喘数回;回身偷眼,见其后影影绰绰,想是弄无悯并未跟随而上,青丘这方阖了眼目,两臂交错一紧,将那牛角环于身前,轻声叹道:“正邪对错,吾不欲深究;然城主宫主,皆高高在上,视吾若草菅。”

    稍顿,青丘启睑,缓将那牛角自怀内取了,不想其上勾连一物,细细辨来,乃是一方锦帕,月白颜色,上绣得远山丘壑、流水瘦桥。青丘一掌托帕,一掌抚摩,端详半刻,泪随声出:“一丘。。。。。。一桥,一丘。。。。。。一桥!”话音未落,心哀手悼,惨澹之气,自五指出。

    “伶俜如斯,方知得一人在侧,实乃大幸;现九泉相隔,两道废绝,天涯踏破,难望契阔,吾。。。。。。“话音未落,五内俱崩。

    “吾并非不知弄无悯言辞虚实,亦非仅为自全抑或慕其容姿,这便视宿雠如无物;吾解玄英之意——汝既舍身,吾必得千方百策,苟延性命;如此,方不悖玄英冀望!“青丘惨笑自语,半晌,将那锦帕近了眼目,本欲拭泪,无奈肝液早蒸,摩挲一刻,不知归处。

    “玄英,”青丘将那牛角愈往胸前一拢,“虽说并肩恒难,然天恩不薄,吾尚有所托,可尽哀思。”

    “若得转生,下世便允吾为牛作马,为尔踵呼。”青丘浅笑,软心酸鼻,跌撞向前。

    夜走日叠,夕去朝来。青丘步步放脚,倒似走过百岁炎凉。待晨光熹微,晨风稍作,青丘远眺,见二里之外,得一镇。青丘环顾,见林边四下无人,这方撤了面纱,就着寒溪,漱齿濯面,半柱香后,收理仪容;将那锦帕持了一刻,青丘阖目而喟,忽而浅笑,将那锦帕一近远山,稍一使力,得浅淡眉印。青丘莞尔,然唇角初时上提,不过迅指,无奈下耷,脑内胸前,波澜无定。又再半刻,青丘方回神,缓将那牛角锦帕皆敛入行裹,这方起身,直往城郭。

    待得城下,仰面见字,赤笔草就:“孤牰镇”。

    青丘苦笑,心下暗道:此一名,倒是应景。话音未落,收臂将那薄纱紧了紧,这便抬脚直入。

    城内无多大院,多是瓦屋;街边陈设,虽不奢靡,也算丰盛。青丘见时辰尚早,街上往来,不过**,倒是卖浆贩夫,早早于街边布置起来。

    青丘见一茶铺,自感口唇稍燥,这便上前,自怀内掏的二三平钱,轻掷过去,买了一壶碎茶。

    店家见来人装扮,这便轻道:“客官想是日夜兼程,满面风尘。正巧在这摊上歇歇腿脚。”言罢,指了青丘边上一座,自引上前,将那瓷壶彩碗安置妥帖,径自返归,埋头收理其一干营生物件。

    青丘念着容貌已丧,生怕为人所查,两指紧捻薄纱一角,一掌执茶,自下而上,顺面纱内侧,徐徐递至唇边。

    一碗饮罢,青丘长纳口气,自觉百脉顺畅,倒也顾不得口内残茶碎渣,轻按行裹内牛角,径自喃喃:“若停于此地,购一宅院,依吾所存钱帛,尚可衣食无虞。玄英,此镇以牰为名,想来与尔有缘,汝可愿长居此地?”话音初落,青丘莞尔,又再接道:“吾定要寻一处雅致居所,门树庭花,葱郁馨芳。到时,便可同玄英把臂共赏——迎春见柳,度腊观梅,岂不惬意?”

    思及此处,青丘解颐尤甚,抬眉见赤轮耀目,悬帜依风;然不过一刻,阳乌尽现,恍惚偷将清旭换火鞭,眨眉功夫,青丘目前陡地一黑,心下反是一紧,尤感燥热,茶汤不解;身上百处,陡似蚁噬,既酸且麻,痒痛难耐。青丘初时强忍,一掌扶桌,五指蜷曲,然不过半刻,实是不耐,急喘之间,玉甲搔挠掌背、脖颈;半柱香后,便感隔衫搔痒,不得消解,挽袖细观,惊见臂上俱布火灼之伤,深浅不一,大小相异,脓血溃肉处处;即便如此,青丘仍要附掌其上,抓挠不止。

    茶摊之外,行人渐多。来去经过,见青丘情状,无不瞠目,掩鼻疾走。

    店家闻声,疾步而外,惊见青丘衣衫半褪,见肘坦胸,除却面上薄纱所遮,暴露之处,无可入目。

    “这。。。。。。这。。。。。。“店家无措,支吾半刻,终是持一籊竿,直指青丘,抬声喝道:”速去!速去!“

    青丘惨然,搔挠不停,疾卷了行裹,软脚踉跄。

    然不过步出三五步,脚底一滑,更感虚乏,只得席地而跪,埋首胸前。

    与此同时,知日怀橘宫院内。

    弄无悯负手直身,静立花间。阖目仰面,两耳一抖,细辨叶落蕊张,其内夹杂者,多有呼嚎窃语、唾咒叹惋。

    弄无悯缓开目睑,眨眉数回,轻道:“时辰已至。“言罢,长吁抿唇。

    青丘狠咬下唇,闻身畔杂声,想是镇民积聚,指点聒噪。青丘沉气,使力起身,将那行裹紧拢,正待遁逃,鼻下却得焦灼之味,不及反应,两目骤黑,面上痛极过后,已是丧了知觉,耳内闻镇民惊诧抬声:“此人!此人面上带火!”

    “其容。。。。。。其容。。。。。。此乃妖魔!必是妖魔!”

    青丘闻声,已知薄纱为那明火焚去,现下陋容为诸人所查,实难自处,这便两掌相合,欲就面相遮,孰料稍一近前,掌心亦为明火所灼,痛楚之甚,钻心碾骨尚有不若!

    “弄。。。。。。无。。。。。。悯!”青丘跪地仰身,哑声长啸,“青丘以魂魄加诅——汝同弄无忧,千秋万岁,生则异室,死难共穴!相残相轧,生离死别!“话音未落,青丘感左臂焚落,疼痛虽巨,已难自顾,唯使力右掌,自断食指,得新血汩汩,两目虽盲,却仍急急仆身,以血留书。

    “乡野小人,愚而善畏!”青丘心下暗道:“吾。。。。。。吾心不甘!吾心。。。。。。不甘!”

    半柱香后。

    孤牰镇民群聚,自成一圈,莫敢近前。

    ”此。。。。。。此妖物,可是去了?”

    “已成了这般情状,岂可再生?“

    “陋容形秽,必非善类!这般死法,或是天罚。”

    “却不知那行裹之内,究竟何物?”

    。。。。。。

    镇人讥嘲群议,自有二三惦念青丘那行裹物什,然俱悼慑,无一敢上前一探。

    磨蹭少时,方得一人,拨散包围,挺身入内,其后诸人多是急唤:“乔生,莫要近前!”

    此一男子,粗布荆袍,面上倒显自矜神色,昂藏魁伟,身子未转,朝后摇手缓道:“不知因果,怎要这般污其名声?”

    镇民反是未见讪讪,群口驳斥:“你这乔生,若要自寻死路,吾等何需拦阻!”

    乔生冷哼,踱步上前,垂眉长叹,见足边行裹无恙,然其一侧,焦骨青烟,脓血四散。

    “其或为畸士,当可登天;汝等以貌取人,岂是善意?”乔生边道,边上前,捡了那行裹,后退两步,缓手一开,见其内不过衣物二三,锦帕一条,牛角一只,再无其它。

    镇人见状,不由轻嗤。

    “想这牛角,或可换些资银。”

    “莫要糊涂!不过寻常牛角,有何用处?此妖若此,尔可敢将其所遗卖入药堂?若是镇人吃出好歹,你可担待?“

    议论多番,早有三两镇人不耐,疾步上前,捡了那衣袍便走。余人见无利可图,唯不过朝青丘骸骨唾哕不迭,放脚便去。

    乔生见状,心下亦生鄙弃,将那牛角锦帕一收,又再近前,不顾污脏,将青丘骸骨一一捡拾,收入行裹,这方见骨下血书一行。乔生俯身细辨,轻声诵念:“一抷之土,同穴归祔。桥无名,丘无姓;生虽阿此浊世,亡则无翼自飞。”

    乔生见字,心下激荡,忙细细将那行裹收了,暗自喃喃:既存手泽,吾当偿其夙愿,送归厚土。思忖半刻,不多犹疑,引身而起,放脚便往城外。

    疾行一刻,乔生携那行裹,已至郊野。此时几近巳时,野上微风,引得哀草沙沙作响。乔生择一树下,口内轻道:“吾见此处多得阴翳,便为阁下在此立碑筑墓,乔生身无长物,恐只得草草而就,万望勿怪。”话音方落,乔生缓将那行裹置于一处,这便卷袖,断木开掘。

    两个时辰后。

    乔生灰头土面,涕汗俱下;起身凝眉,见身前得一墓,新土上翻,长宽各约一丈,支一木牌,长形窄身,高逾三尺,上书不过八字:无名之桥,待名之丘。边数小字,不甚清晰,细细辨来,乃为:孤牰镇乔生恭立。

    乔生直身正色,立于碑前,四跪十二拜,待毕,恭声敬道:“虽不知阁下名姓,然既于此处相逢,便是因缘。乔生不才,唯知黑白爱恶,不讳则忘;生前身后,万事皆休。无论前尘,乞阁下莫同孤牰镇民多加计较,万毋恚恨。“稍顿,乔生长叹起身,再施一揖,喟然轻道:“乔生,拜谢!”

    话音初落,放脚徐行。

    身后树下,偶得异香;倒见双飞蝶,往复相从,后静驻碑上,浓翅御风。

    一月之后,某夜,乔生柴门有客,扣扉之声不绝。乔生合衣,疾往门外,却未得只影,唯不过一秋色行裹停于足边。乔生讶异,掩门入室,待将那行裹开了,方见其内金银元宝、珍珠美玉,资价难估。乔生心空若竹,久持那秋色行裹,见其上一角,绣二小字,一则为“桥”,一则为“丘”。

    隔日,乔生闻邻人碎语,称其入夜见狐。其立往镇外无名墓,叩拜再三;又费重资,将那墓碑修葺一新。

    然,此皆后话。(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饮罢持红烛 … 第206话

    青丘遁城后四日。

    愚城,卸甲府邸。

    这日入夜,月满宝蟾。院上得一美人榻,长逾三尺,宽约半丈,高则一尺,通身翠碧,竟是整玉雕镂而成;单翘头,马蹄腿,镂刻句芒鞭春图。其上半卧,正是无忧。

    自那日闻弄无悯结缡之辞,无忧便辗转难眠;虽过多日,心下仍是忐忑,实难入梦,这方令仆妇小厮将美人榻置于院内,又暖了半壶桂花酿,连杯盏亦是不用,操个驭水诀,壶开酒自来。

    无忧阖了眼目,单肘支腮,暖酒入喉,周身毛孔开张,反纳了夜凉,直引得身子一栗,又再出个酒嗝,倒将自己逗得一乐,徐徐抬了唇角。

    “桂酒椒浆,却要拊腹安嗝,成何体统!”

    无忧闻声,已知来人,反手收肘,两臂交叠,仰面而枕。

    “腹劲如鼓,嗝啭类莺,怎不使得?”

    弄无悯闻声,立时解颐,甩袖之间,眨眉功夫,已是安坐榻上;再观无忧,身子初时悬空,须臾稳落弄无悯膝上。二人对视,俱是莞尔。

    “怎得对月把酒?可是借之消愁?”

    无忧见弄无悯将那桂花酿轻巧一提,就鼻浅嗅,稍一阖目,也不多言语。

    无忧轻哼一声,将藕臂一揽弄无悯脖颈,懒散应道:“愁乃强说,却也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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