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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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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弄琴闻言,疾声斥道:“怎可轻慢宫主!”

    赤武这方挠头,讪讪道:“赤武一时失言。”稍顿,再道:“恐是那黄巧心假借师名,诱骗弟子。“

    弄柯闻言,稍一哼,侧目看看弄琴,轻道:“大姐,那黄巧心虽与你至交,入宫多得你美言,方可往紫晦丹房执事,然其心巧口媚,恐有大图,溺心于利,何以言义?“

    无忧见弄琴埋首不应,方明了这姐妹二人与黄巧心瓜葛所在。转念细思:虽与黄巧心唯缘一面,然其软语柔肠、寡欲清心,一面既知,若说包藏祸心,不免言过。

    赤武却是关心则乱,急道:“那黄巧心将丹儿诓骗下山究竟为何?现今下落何处?”

    无忧稍上前,轻声慰道:“恐此事仍需宫主出面,你且莫慌。”言罢,回身道:“仅是念着黄巧心,便多番掩护,延误多日?可知性命攸关,时不我与!”

    弄琴更是蹙眉,面现忧怖。

    “此时可是。。。。。。”

    “未为晚矣。”无忧紧扯赤武,眼风一扫,弄家姐妹会意,四人齐往怀橘宫疾走。

    待弄无悯出关,无忧呈禀,一二其详,竟已入夜。

    弄无悯面色如水,未现波澜。

    “若有上令,总需你几人相传,怎会命丹房弟子托信?”

    弄琴闻弄无悯之言,俯首急道:“宫主开恩,此弄琴之过。”

    弄无悯下颔稍抬,朗声应道:“急于领罪,纠错滞迟!“

    弄琴弄柯皆是埋首,不敢稍应。

    “令弟子外出探寻弄墨弄丹及黄巧心三人下落,得之立报;弄琴往紫晦丹房探看,弄柯于敛光居内查索,蛛丝不可轻放。”

    二人闻令,齐声相应。

    弄无悯抬眉,见赤武蠢然,失神半晌,不禁轻叹,道:“男子需得刚肠傲骨,怎这般不经世事,何堪托付?“

    赤武神哀,闻弄无悯再道:“苍文不在,重任俱在尔肩。”

    赤武闻言,陡地一振,深施一揖,应道:“师父点拨,赤武领受。”

    众人再拜,这便急往殿外而去,却闻弄无悯于后轻唤:“弄无忧。”

    无忧背对,浅笑晏晏,待三人皆退,方柔声应道:”无悯。“

    二人相对,眉目传意,互诉倾心,一瞬忘忧。不过须臾,弄无悯面上稍红,轻道:“闭关月余,未想波澜再起。”

    无忧敛眉,这方回神,喃喃道:“曾于追日宫见巧心师姐一面,见其不似奸邪狡诈之辈,不知为何诓骗弄墨弄丹二人?”

    弄无悯亦是不解,接道:“此刻,一需忧心二人安危,二需探得出宫去向,至于黄巧心图谋,且在其后。”

    “弄丹年幼,弄墨刚愎,倒是更易为人所惑。”

    弄无悯闻无忧之言,阖目轻道:“恐长此这般,知日宫不若清白人间。“

    无忧闻言,心下大惊。

第三十一章:紫玉拨丹灰 … 第104话

    几人谨遵弄无悯号令,各司其职,然搜寻多日,仍是无果。

    这日,弄无悯急召众人于知日宫主殿。

    赤武因弄丹行踪未得,忧心如酲,行事更是无措。

    弄无悯见状,缓道:“弟子出宫而遍寻不得;吾亦难感其所在。为今之计,恐需亲往大荒。”

    无忧一愣,倒是弄琴询道:“弄丹虽提及大荒,恐不过黄巧心诳语,未足取信。”

    弄无悯唇角微收,应道:“今往大荒,乃为‘弃沙桥’。若可于那处偶得弄墨弄丹下落,倒是意外之喜。”

    “弃沙桥?”

    “入大荒之边界,乃有一郡,名唤‘关梅’;郡中不得善终者亦寿三百;郡民奉一子为尊,敬为郡首。”稍顿,弄无悯接道:”此子,名唤‘钟满’。“

    众人闻言,不住称奇。

    弄无悯轻咳一声,再道:“弃沙桥为钟满密持。书中有言,此桥通天。用之,欲见之人便可现身桥头,神态言谈无一不真,四下情状无一不实。“

    “故可籍此物得丹儿下落。”赤武已是低声喃喃。

    弄无悯闻言,轻道:“赤武,你可愿前往大荒,借弃沙桥?”

    不待赤武有应,无忧便道:“那钟满是男是女?贸然前往,可会欣然出借?”

    弄无悯浅笑:“不知男女。然那弃沙桥为其至宝,自不会轻许。”

    无忧茫然,侧目瞧瞧赤武,反见其摩拳擦掌。无忧知其心中有懑有哀,弃沙桥或为弄丹下落唯一所依,赤武自是无畏,必赴全力得之。

    “便是得了弃沙桥,如何用得?”

    弄无悯扫一眼弄柯,应道:“携之返宫,吾自通其道。”

    赤武已是不耐,朗声疾道:“师父,赤武愿往一试,无论如何,丹儿下落,尽系于此!”

    弄无悯稍一颔首,轻道:“此行若有所需,直言无妨。”

    赤武长施一揖,应道:“徒儿不欲多带人手,此行更欲独往,成败只在一身。”

    弄无悯嘴角浅抿,褒道:“见志之果毅,知果之否泰。此言,方现我知日宫气概。”

    赤武俯身拱手,恭敬道:“徒儿这便收理行裹,明日一早启程往关梅郡。”

    言罢,众人皆退,唯无忧静立殿中,见弄无悯于殿上主位阖目不语,自己便也不发一言。

    少倾,闻弄无悯轻道:“怎得还在?”

    无忧见其双目未有稍开,应道:“两酉阁中,确见一策,上有记载——关梅郡首尤喜男色,少壮儿郎入之,鲜出。“

    弄无悯这方启睑,目中带笑,轻道:“何书何卷,几页几行?”

    无忧一怔,调笑道:“连失二女,怎不见你这宫主心焦?反倒于此时行此戏?”

    “各安天命,不囿于心。天欲福之,必先祸之。苍文离宫,若不历练赤武等人,何堪大任?“

    无忧闻言,陡道:“一翻一覆,倒似尽在掌中。”

    弄无悯立解无忧之意,轻声缓道:“若难自救,即便万寿,恐不过麻木度日,于我知日宫毫无裨益。”

    无忧心下一动,暗暗道:无悯之言,不似从前,话虽堂皇,然细想来,知日宫弟子便同刍狗无异。无忧转念再道:如此,弄丹行踪,他究竟知是不知?

    弄无悯定定凝视无忧,沉吟半晌,陡道:“不知。”

    无忧大骇,不想弄无悯了然若此,将自己所思看得通透。

    “并非读心。你向来玲珑,博闻强识,听吾之言,定要纠纠绕绕,前后想出旁人三五步去。”弄无悯浅笑,“不过解心尔。”

    无忧轻叹,柔声道:“书简言,弃沙桥因得费长房之缩地符,故可罗方圆,穷海陆,此言可真?”

    “不虚。”

    “那关梅郡首这般钟情男色,想是一丑陋妇人。”无忧一顿,接道:”不然,便是极好男风,同那青丘相类。“

    弄无悯闻言,面上乍红,佯怒道:“又这般放肆不端。”

    无忧浅笑:“无悯亲往,想来较赤武胜算大些。”

    弄无悯知其言下之意,更是羞赧,轻道:“两酉阁书简可曾告知,首位关梅郡首划地自封,明令知日宫弄氏血脉不得擅入。”

    无忧眉眼一挑,心下暗道:这倒未见书中有载,恐是夙世纠葛,是非难论,且古时记载,岂可尽信?念及于此,闻弄无悯再道:“若非如此,必不假手他人。”

    无忧讪讪,半晌,陡道:“无悯,为何两酉阁中不见金乌丹只字片语,连你弄氏一族,亦未多见一笔?”

    弄无悯眉尖愁云一压,应道:“吾亦有此惑。”

    二人对视,皆是无言。

    第二日。

    赤武一早再得弄无悯面授机宜,后便辞别弄琴无忧,一人一马,独往大荒。

    路途遥遥,数日弹指;马不停蹄,餐风饮露。

    赤武未敢懈怠,约莫纵马四五日,这方抵达。

    城郭在前,墙高百丈,朱门紧闭,无匾无额。赤武细思:一路至大荒,此处便是繁华荒僻相交之所,目及之处,仅此一邑,想来,这必是关梅郡无疑。

    赤武原想扣门相询,周全礼数,然此事到底急迫,无暇多候,拍马送缰,须臾便随火龙驹腾空,待得越过城墙,还未落地,赤武已感异常:城外晴空万里,然这关梅郡内,正自飘雪!落雪无根,不见来处。赤武于马背上仰面,见头顶仍是白日青天,心下更奇。

    不过须臾,赤武翻身,牵马向前。见郡内巷陌房屋同阳俞镇并无太多不同,只是街市冷清,不见旁人。

    雪势愈急。

    盏茶功夫,赤武头肩已白,脚步及地,吱吱作响。

    赤武心道:果非俗世,竟有这般异象。正自计较,陡见面前现一高台,其上空落无它,唯一寒梅,傲雪舒枝。赤武目测,恐那树干径长少不过两丈,清癯有品,枝桠稍垂,其状若伞;花叶繁茂,其色粉白交错,五宝照水。

    赤武见状,径自痴了,口目皆开,喃喃道:”此神,不落雪格;此形,举世无双!“

    话音刚落,便感阵阵清风拂面,风携落花,若游龙翩翩,恰落于赤武脚面。风中异香,扑鼻投怀,嗅之则醉。赤武怔楞半晌,埋首再嗅,感那梅香沾衣,瞬间似自身亦化了花去,躯体不存。

    “经霜弥香,可是**?”

    赤武闻言,这方回神,猛地侧身,见一旁立有一女,其容清丽,额心乃一落梅,绯色罗衫,于雪天恐是轻薄了些。

    赤武见状,心下暗道:其来去悄无声息,吾竟无查。思及此处,不禁警惕,打量此女半晌,见其竟是赤足立于雪上,赤武不忍,缓道:“雪地寒冻,怎不着履?“

    女子闻言,抬眉浅笑,却不言语。

    赤武见其姿容,心神一震,轻道:“在下赤武,姑娘芳名?”

    “钟满。“

    赤武闻言,大惊,暗暗计较:见其模样,恐年岁尚不及丹儿,怎会是这关梅郡首?

    “赤武初来乍到,只是听闻此地郡首名唤钟满,姑娘便是郡首?”

    钟满莞尔,梨涡浅露,轻道:“入此关梅郡,人人皆是钟满。此刻起,你亦名钟满。”

    赤武闻言,错愕不及。

第三十一章:紫玉拨丹灰 … 第105话

    赤武一时怔楞,见钟满单手微抬,扶上自己胳臂,又闻其轻道:“唯剩七日。”

    赤武更是狐疑,感钟满轻扯自己袖管,这便随其力向前,却不得不问:“去往何处?”

    钟满侧目,浅笑嫣然,柔声轻道:“天幸加身,郡首候百年,过尽千帆,未得一位;我正自发愁,便见你翩翩而至。“

    赤武胸中云雾益深,心下暗道:照此言,此女非钟满郡首,想来弃沙桥不在她处;我初至关梅,若随其前往,借其援手,弃沙桥有望。念及此处,赤武步伐渐定,徐徐随钟满而去。

    二人约莫行了一刻,到得一处院邸,不过三进。院子虽小,倒是雅致。中各色梅花,无不盛放,傲骨寒香,令人心折。

    赤武驻足,凝神半晌,方一侧身,恰见钟满目不转睛,凝望自己,赤武面上一红,施揖轻道:“钟姑娘,这关梅郡内,何以落雪不停?”

    钟满亦是面颊一烫,红霞陡飞,与那绯色罗衫相得益彰,更是娇媚非常。

    ”郡外并非这般?“钟满反问,见赤武定睛,这便抬手盖上面颊,轻声道:”公子,满儿生于此处,长于此处,生生世世,不得离。故郡外情境,从未得见。“

    赤武闻言,心下大动:”可是郡首禁令?“

    钟满沉吟,少顷轻道一声:“命也。”

    言罢,这便引着赤武入得堂内。赤武打量四下,半晌方道:“钟姑娘,此处仅你一人?“

    钟满捧出吃食茶水,轻道:“仅满儿一人。”稍顿,又道:“公子,试试关梅郡蜜饯,还有这梅子茶。”

    赤武见状,稍一推辞,反道:“怎吾至此,未见郡内旁人?“

    钟满闻言,自行取了颗梅饯,舌尖稍舔,后便吞下,阖目细尝,稍一启睑,正见赤武痴痴望着,钟满浅笑:“公子莫要这般。”

    赤武羞赧,挠头埋首:“钟姑娘这般模样,令赤武念起一位友人。赤武失礼。”

    钟满稍应:“公子此行,倒是凑巧。七日之期,郡内众人皆至‘老无鱼’候着这最后几日。“

    “老无鱼?”赤武喃喃:“此名有趣儿。”

    钟满轻声道:“名虽有趣儿,命却不然。”

    赤武一骇,心下计较半晌,方支吾道:“怎得众人皆往,钟姑娘却独自在此?”

    “老无鱼有一位钟满坐镇,吾去不得。”

    赤武不解,欲要再问,却陡闻钟满先道:“公子,入得关梅,见得满儿,便似有不尽疑问。可曾发觉,满儿从未提及公子来处?”

    赤武面色一红,暗道:师父常言我无大将之风,临机不断,待机不变,喜形于色。赤武稍一埋首,径自计较:恐是我性急,然若无弃沙桥,何年何月可得丹儿下落?

    赤武稍一握拳,陡闻钟满再道:“公子来此,可为‘弃沙桥’?”

    赤武心惊,却不欲遮掩,坦然直言:“钟姑娘,实不相瞒,确是为那宝物。”言罢,赤武抬眉,眼神相询。

    “公子定想,怎得会为满儿所查?”钟满浅笑,缓声道:“天下利器,人皆欲之,故怀璧者危。弃沙桥传闻虽密,然年月久远,总有郡外人马前仆后继。

    “倒是公子,一人一马,胆气可嘉。”

    赤武语塞,一时无言。

    “千百年来,倒也有外人,抑或独身,抑或三两,误入关梅。”

    赤武闻言,方道:“若是误入,总算不得仇敌,其下落何处?”

    钟满掩口,抬手便又取了颗蜜饯,笑道:“满儿于瞻云台前,已然言明——外人入郡,皆化钟满。“

    赤武不明,正自计较,脑内陡现灵光,忽道:“方才那植梅高台,名唤‘瞻云’?”

    钟满稍一颔首,闻赤武喃喃:“瞻云,就日。”

    钟满闻言浅笑:“确为就日。瞻云台乃关梅郡最高,于那处,最为近日。”

    赤武面上一紧,心下暗道:若为就日,难不成跟我知日宫有所瓜葛?

    “公子不欲试试那梅子茶么?”

    赤武闻言,见实不好再三婉拒,这便取了杯盏,初至唇边,便得一缕清香,赤武定睛,见那汤色清亮,登时生唾,浅抿一口,感那梅汁初入时味轻且薄,然不过半刻,渐感厚重,绕舌多时,唇齿皆香。

    “果是上品!”赤武咽下,不由感叹。

    钟满一笑,轻道:“公子对满儿不设防备,满儿安然。”

    赤武挠头轻笑,缓道:“赤武前来,确为弃沙桥,事出有因,急可燃眉,故而不欲遮掩。不知能否恳请钟姑娘相助,用后必定归还,绝不贪占!“

    钟满稍一蹙眉,轻道:“公子若肯陪伴满儿七日,之后自会知晓弃沙桥所在。七日内,必不可出此院,否则行迹败露,弃沙桥不得事小,公子性命堪虞。”

    赤武一脸狐疑,并未相应,闻钟满又道:“满儿手无缚鸡之力,公子何必畏惧?”

    “公子孤身前来,虽为我郡至宝,然言谈皆不失君子之风,应可相交。”

    赤武面上一红,轻道:“师父教导,不可炫之以武,即便出手,亦当有名,伐之以义。”

    “师父?”

    赤武稍一顿,应道:“不过于家中习过几年拳脚功夫,全为防身保家。”

    钟满不再多言,反是定定凝视赤武。赤武见状,更不自在,多吞几口梅子茶,稍待,感堂内异香,赤武凝神稍辨,方知那香气来自钟满,不禁暗道:这般人物,出尘脱俗。

    当天入夜,知日宫敛光居上。

    无忧念着弄丹安危,又想着赤武离宫多日,也不知是否平安抵达关梅郡,思前想后,不由烦乱。

    正欲打坐,耳畔听得外堂卧箜篌之音,心下暗喜:莫不是无悯到了?这便急急起身,径直向外。

    须臾,无忧未得弄无悯踪迹,但见那卧箜篌所置琴床有点点水迹。无忧正自不解,耳畔陡闻怪音:“弄。。。。。。无。。。。。。忧。。。。。。”无忧一急,猛地回身,见面前一股活水,四下散漫,难辨形状。

    无忧怔住,不知因果,手下未敢稍动,脑中急急搜寻,暗道:此音,听来熟悉。之前定于何处听过!

    思量片刻,却是心愈急而愈不得。这方暗暗启唇,欲操控水诀,剑指一起,口诀诵罢,无忧高声喝道:“唯命,退!”

    水柱不见稍动,反是径自向前,绕过无忧,立于那卧箜篌一侧。

    无忧见状大惊,怔楞半晌,陡地抬声:“肥遗江?”

    那水柱竟自上弯曲,全似人身行颔首之举。无忧心道:那时曾为无悯所罚,往贯日崖面壁。当夜奏一曲箜篌,机缘之下,亦是此江助我将卧箜篌寻回。念及此处,无忧反是笑道:“可是那日闻我箜篌之曲,妙音膏肓,这方前来求医问药?”

    江水又再点头,水柱中分出稍细一支,轻往卧箜篌弦上一压,然灵巧不足,拨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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