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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炼丹好了。”
赵元诧异的看向燕赵歌，连赵世烈也有些例外。
燕赵歌径自说道：“不过既然我等恰逢其会，何不给这场比试添点彩头？”
赵世烈微微蹙眉：“哦，不知赵歌要押那一边。”
如果燕赵歌押赵昊，赵世烈心里就要犯嘀咕了，在他看来，这就不仅仅是一场赌局。
而是燕赵歌，乃至于燕赵歌背后的燕狄，在东唐国主的子嗣中，要放弃赵元，转而扶持赵昊的信号！
赵元神色不变，但目光分明在紧张的看着燕赵歌。
“我押赵元世兄。”燕赵歌干脆的说道。
赵元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则更加困惑不解，赵世烈说道：“承王老先生一语道破天机，本王自然更看好赵昊皇侄。”
燕赵歌点头：“那就成了。”
“不知赵歌想赌点什么？”
“我赌谨王殿下，在丹石阁占的份子。”
赵世烈闻言，目光猛然一闪，紧盯着燕赵歌。
丹石阁日进斗金，不仅占据东唐国本国的丹药龙头地位，更是东唐对外最大的贸易进项。
背后最大的东家，正是东唐皇室，最大主导者自然是东唐国主，但赵世烈在其中也占有很大比重的份额。
宝药烟云散现世，更是带来巨额利润，甚至开始挤压整个天东洲同类型丹药的市场。
其他人则是齐齐一惊，小小比试，赌注竟然这么大，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但仔细一想，以燕赵歌的身世背景，赵世烈的东西，又有其他什么是燕赵歌看得上的？
如此想来，众人尽皆释然，只是心中难免感慨。
有个牛逼的老爹，真舒心啊……
“至于我的赌注，想来谨王殿下也会很感兴趣。”说罢，燕赵歌一挥手，下品灵兵辉日轮出现在身前。
赵世烈脱口而出：“萧升的辉日轮？！”
其他人尽皆大惊：“大日圣宗萧升的护身灵兵？怎么会……”
怎么会在燕赵歌手上？！
难道说……
燕赵歌平静的说道：“萧升败给了我，这东西自然成了我的战利品，我就用这个和谨王殿下赌，应该够分量吧？”
赵世烈呼吸变重，就算是对大宗师修为的他来说，灵兵也是极为难得的宝物。
自己在东唐经济命脉中所占份额，其中不仅有经济价值，而关系到日后皇位的长远问题。
两者很难准确对比其中价值。
但那灵兵是萧升之物，此刻却落到燕赵歌手里，对萧升而言无疑是巨大耻辱。
赵世烈若能帮助弄回来，无疑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且不说萧升如何，萧升背后站着的人，乃是大日圣宗的太上长老。
只是，眼见燕赵歌知晓赵昊的炼丹术很高超，却还敢提出如此赌注，赵世烈难免心中打鼓。
这要是多么巨大的信心，才敢这样迎难而上？
理智告诉赵世烈，最好不要跟燕赵歌赌。
其他人也都震惊的看着燕赵歌，没有想到外罡后期修为的萧升，竟然败给燕赵歌。
唯独只有赵昊，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燕赵歌缴获萧升的辉日轮意味着什么，仍然一副淡淡不屑一顾的神情。
或许他明白其中含义，但仍然没有看在眼里……
赵世烈意图利用他的心思，他未必不懂，但他同样不在意，日后自有回报时。
赵昊看看燕赵歌，冷哼一声：“哼，广乘山，广乘山出来的人……嘿嘿！”
“谨王叔，既然他要赌，那就赌好了。”赵昊平静说道，然后一甩袍袖，一个小巧的丹炉直接落在地上。
丹炉中火苗毫无征兆冲起，几许淡淡青烟在空气中升腾，竟然渐渐凝结出山川之象。
看见这一幕，其他人都有些茫然。
王老先生却猛地瞪大眼。
赵世烈则眼前一亮。
“有才，任性，狂傲，不过……”燕赵歌嘴角轻轻一咧：“……不过，也够二的。”
“小子，很不凑巧的是，我也是这种不服就干的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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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烟气生异象？”王老先生盯着地上的小丹炉，瞪大了眼睛：“这是炼丹造诣炉火纯青才能生出的景象啊。”
他炼丹术在东唐国稳居前三，平时炼丹也是偶然的巧合下，才能催生出这样的异象。
好半晌之后，他才忽的抬头看向赵昊：“之前在丹石阁，你并没有拿出全部技艺？”
赵昊傲然一笑：“现在，也未必是全部啊。”
王老先生噎了一下，追问道：“上次问十六皇子师承，十六皇子一直不肯说，不知现在可否见告？”
“老朽别无他意，只希望能见那高人一面。”
赵昊淡淡说道：“我之前说过，没有别人教我炼丹，我自己琢磨的，信不信随你。”
王老先生被顶撞，也不生气，只是连连摇头叹息：“十六皇子不肯说，老朽也难以勉强。”
他转头看向赵元和赵晟，叹息一声：“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炼丹术，老朽亲自点拨过，水平高下，老朽心中也有数。”
“同龄人中也算难得，只是……哎！”
王老先生话没说完，但话里未尽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他有意无意看了燕赵歌一眼。
在老者看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对燕赵歌也已经是很明显的提示了。
赵元和赵昊比炼丹，有输没赢，燕赵歌要是执意打赌，辉日轮简直如同白送给赵世烈。
甚至在王老先生想来，别说赵元了，就算燕赵歌亲自下场，比炼丹也是肯定比不过赵昊的。
毕竟此前从未听说过燕赵歌精于炼丹之术。
广乘山作为当世几大圣地之一，自然不乏炼丹圣手。
燕赵歌传承渊源，或许有几手也不一定，但要胜过赵昊，希望太渺茫了。
因为按照王老先生的推测，除了一些因为武道修为太低而暂时无法施展的手法以外，赵昊在炼丹技巧上，已经足以和当世任何一个炼丹圣手相提并论。
燕赵歌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果然犹豫起来，抬头看向赵世烈：“谨王殿下的意思呢？”
赵世烈眯了眯眼睛，徐徐说道：“有助兴的彩头，这场比试自然更有意义，如果赵歌执意要赌的话，本王便奉陪好了。”
燕赵歌盯着他，突然展颜一笑：“好，那就赌了。”
赵世烈看着燕赵歌的笑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他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比的是炼丹技艺手法，而不是谁珍藏有独到珍贵的丹药，或者丹方。”
“大家就一起炼制同一种简单丹药即可。”
“从速度，丹药品质，药渣残余多少来综合评价，首先是品质，然后速度，最后看耗费多少药材。”
燕赵歌一哂，知道赵世烈这是怕自己提供广乘山某种秘传丹药给赵元撑场面。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燕赵歌不需要让广乘山丹药外流。
自己从神宫典藏中阅览的丹方众多，其中上乘灵丹妙药多得是。
但燕赵歌从一开始，也没打算使用这种方法。
赵昊则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无妨，便是比谁最终炼出来的丹药品级更高更好，我也奉陪。”
赵世烈闻言看了赵昊一眼。
这小子现在让他也渐渐生出威胁感，但也更像一头肥羊。
燕赵歌斜睨赵昊一眼，心道：“烟云散果然是你弄出来的。”
虽然有些离奇，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燕赵歌越看，这赵昊的身影，隐隐与一个已经湮没在历史中，成为传说的人重合。
狂傲，不甘居人下，肆无忌惮，锋芒毕露。
昔年武圣，丹道剑道双绝，丹火神剑高哲。
无疑，现在突然在东唐市面上出现的烟云散，就是源自赵昊。
因为和丹石阁打过交道，赵世烈与王老先生才知道其身怀高超炼丹之术。
想来东唐国主肯定也知情。
只不过在他看来，膝下再出一个成材的儿子，是好事，自然乐见其成。
他们此刻，或许只以为赵昊有奇遇，又或者此前一直深藏不露。
却不曾想到，这个昔日平凡无奇的十六皇子，此刻躯壳里很可能换了另外一个灵魂。
一个重生的圣境强者。
“……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二啊？”燕赵歌有些无语，很是好奇。
因为昔年习惯高高在上，所以无法调整先后身份变化带来的差别，还没有适应当前的情况？
又或者压根不想适应？
反正有够二的……
丹火神剑高哲当年狂归狂，但能走到那样的高度，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二吧？
不过，对我来说，你越二越好。
高哲重生与否，燕赵歌其实并不关心。
但传闻中，他对广乘山并不友好。
观赵昊之前的言行，燕赵歌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一点。
此刻和赵世烈站到一边叫板，便是这个原因。
虽然不明白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但对方既然敢叫板，燕赵歌就毫不在意的一巴掌抽回去！
“之前便有言，比的就是双方炼丹技艺，自然不涉及丹药层次高下和丹方一类的问题了。”燕赵歌淡淡一笑：“直接开始吧。”
赵昊毫不客气，当先开炉。
那仿佛山川般的烟云汇聚，如同真实世界，盛了药材，缓缓收归炉中，一切看上去有如梦幻。
赵昊开始炼丹，烟气不断升腾，再次在丹炉上显化山川景象。
众人只见山海变迁，仿佛瞬间沧海变桑田。
不等大家回过神来，赵昊手掌凌空一拍，烟气便全部再次收回丹炉里。
下一刻，炉火便即熄灭。
所有人都是一愣：“结束了？！”
赵昊目光扫向燕赵歌、赵世烈和王老先生，随意的说道：“你们检查吧，识货才好。”
他的视线在燕赵歌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目光深处，嘲讽之色更浓。
赵昊炼制的丹药，是市面上再普通不过的疗伤丹，在烟云散出现后，已经快要被挤得没有市场了。
但赵世烈和王老先生检查后，却齐齐一惊，赵昊炼制的疗伤丹，功效竟然都快要追上一般的烟云散！
王老先生叹息一声，丹石阁现在贩卖的烟云散，也是有品质划分的。
最上层的，始终都是赵昊定期炼制的一批。
现在赵昊炼制疗伤丹，品质功效快要赶上别人炼制的烟云散了，这让老者只能再次叹服。
而赵元和赵晟，则都神色阴沉。
就这么直接认输，他们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可要是下场比试，结果只会更加丢人。
赵元下意识看向燕赵歌，却仍然感到绝望。
先不说燕赵歌炼丹术能否胜过赵昊，就算能胜，也不可能燕赵歌下场替他比试。
而炼丹术，又不是言语指点几句，就能瞬间提升几个档次。
怎么看这场比试都胜利无望……
燕赵歌微微一笑，罡气传音，赵元听后，眼睛渐渐开始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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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元向丹炉走去，再看赵昊，燕赵歌摸着自己的下巴：“今天我要是不在这里，赵元、赵晟兄弟俩注定要被人打脸了。”
“而且是打完右脸，再打左脸。”
“后面说不定更会因为各种千奇百怪的原因，一步步成为这赵昊的垫脚石。”
燕赵歌撇撇嘴：“炼丹术需要天分也需要积累，便是我，也确实没办法让人速成。”
“我更不可能亲自下场，赤膊上阵去跟这赵昊较真。”
“要是那么做了，不论输赢，都反而更给这赵昊长脸了。”
“不过，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
在燕赵歌的指导下，赵元没有取自己的丹炉，也没有走向赵昊的丹炉，而是径自来到王老先生面前。
“王老，可否将十六弟的疗伤丹给我？”
王老先生微微皱眉，怫然不悦：“大皇子可是信不过老夫，认为老夫偏帮十六皇子？”
赵元微笑摇头：“自然不是，王老莫要误会，我只是很单纯的想看看十六弟炼制的丹药。”
王老先生看看燕赵歌和赵世烈，最终将疗伤丹递给赵元。
他叹息一声：“用时短，药效好不说，你看看他的丹炉底子吧，一点药渣都没有，所有药材完美利用，没有丝毫浪费。”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赵昊三个方面都做到完美了，赵元哪怕超水平大爆发，也顶多是个平手，除非他炼制疗伤丹药效能比赵昊更好。
但那还是疗伤丹？
赵元神色不变，手里捏着疗伤丹掂量掂量，转头看向赵昊：“十六弟的炼丹术，确实高超。”
赵昊淡淡说道：“大哥想说什么？”
赵元不紧不慢的说道：“十六弟炼丹术超卓，甚至能令丹炉烟气生异象，大哥也要道一声佩服。”
“但是，炼丹大道深奥广博，种种法门浩如烟海……”
赵昊直接打断他：“炼丹手法确实繁多，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直接入正题吧。”
被他打断，赵元也不着恼，仍然慢悠悠的说道：“十六弟好气魄，既然如此，大哥我今天献丑了。”
“我无意间学得一门炼丹奇术的皮毛，今天姑且一试。”
“至于十六弟你，不需要比我更强，只要能和大哥我做的一样，大哥今日便俯首认输。”
“不知十六弟意下如何？”
赵昊闻言，目光略带讥讽的看了看赵元，然后又看了看燕赵歌。
“奇术？呵呵，老子当初花了半辈子时间，把整个八极大世界，大破灭留下的遗迹，又或者破灭后丹道大家的法门都收集干净了。”
“除了几大圣地的独门丹方与手法，这天下凡是跟炼丹有关的东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广乘山的炼丹术确实有几分独到之处，但没一种是赵元的底子可以掌握的。”
“其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偏门手法？嘿，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
赵昊不在意的笑道：“哪怕平手，也算我输！”
赵元微笑点头，突然取出一根金针，然后刺入那疗伤丹。
众人见状，齐齐一愣，不明白赵元到底在干什么。
唯有赵昊和王老先生，眼睛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就见赵元运针如飞，在疗伤丹上连续刺了九下，疗伤丹中竟然有淡淡雾气自针孔涌出。
所有人都看愣了神，他们自然知道这些雾气涌出是因为赵元的动作，但丹药又不是气球，里面怎么会有气体冒出？
做完这一切，赵元将丹药交还王老先生之手：“请王老重新品鉴一下。”
王老先生深吸一口气，检查之后，反而陷入沉默，似乎在用心回忆思索。
他一言不发将丹药交给旁边的谨王赵世烈，赵世烈看过后，顿时眉毛直跳。
“丹中残存炉火烟气尽数消失，药效更上一层楼，真正触及疗伤丹理论上可以达到的极限？！”
“可是，怎么做到的？！”
王老先生吐出一口浊气，身体竟然微微颤抖，看向赵元：“恕老朽老眼昏花，大皇子的手法，可是金针渡丹之法？”
赵元微笑点头：“王老好眼力，正是金针渡丹。”
王老先生身体这下不颤抖了，仰天长叹，心满意足至极：“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竟然得见大破灭之前的炼丹妙手法门，这辈子没有白活！”
赵世烈、赵晟等人都为之愕然：“王老……”
王老先生稳定了情绪之后，说道：“金针渡丹之法，可以彻底排尽丹药中残存的炉火烟气，从而大大提高成品丹药的药效品质。”
“这在大破灭之前，也是顶尖的炼丹法门之一，大破灭后早已失传，如今只剩下只言片字的简单记载，如同传说一般了。”
赵元看向赵昊，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只会一点皮毛罢了，让大家见笑。”
赵昊双目中爆发出惊人神采，却不是看向赵元，而是紧盯着燕赵歌。
燕赵歌看着赵昊，看似平和，其实很无良的笑起来：“性格决定命运，我最喜欢对付和我一样的**青年了。”
赵晟的目光也落在燕赵歌身上，低声吩咐身边侍卫，也取来一枚疗伤丹，找来一枚金针。
他观察赵元那枚疗伤丹，然后摸索着方位，也是九针刺下，但自己手头的疗伤丹，没半点反应。
“果然是有特殊手法，并非偶然！”赵晟怅然叹息。
赵元看着赵晟一笑，取出一枚全新的疗伤丹，依法炮制。
就见雾气再次升腾而出。
赵世烈目光也在燕赵歌和赵元之间来回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