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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佳偶5·新新坏男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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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哲是在我们公司昏倒的?」钱家声不禁皱眉,责怪地瞪了前妻一眼,「为什麽不直接来找我?」

    「我……我当时太紧张了……」她微弱地想辩解。

    可他却无心听她解释,挥了挥手便直接大踏步跨进病房。

    小哲一望见他,眼眸立即一亮,「爹地!」

    「小哲。」他快步奔向他,在病床旁蹲下,「你还好吗?现在觉得怎样?」一面问,他一面关切地抚著儿子苍白的脸庞。

    「我没事,爹地,已经好多了。」小哲微笑。

    「怎麽会突然晕倒呢?」

    「可能是因为我没吃早餐吧。」

    「为什麽不吃?」他拢起眉。

    「我……我没胃口。」小哲讷讷地说,「想到要离开,我就吃不下——」

    钱家声心脏重重一扯,「傻瓜。」他心疼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对不起,都是爹地不好。」

    「不,不是的。」小哲握住他的手,眼光莹莹,「我知道爹地是为我好。」

    儿子体贴的回应令他更加心疼,胸膛**,好半晌,才扬起头,望向一直微笑注视这一幕的纪礼哲。

    「谢谢你,纪总,多亏你送他到医院。」

    「没什麽,举手之劳而已。」纪礼哲微笑,「你儿子很可爱,挺讨人喜欢的。」说著,他对小哲眨了眨眼。

    後者回了他一抹甜甜的笑。

    「好啦,我也该走了。」说著,纪礼哲站起身。

    钱家声也跟著站起,「我送你吧,纪总。」

    「不用了,你照顾小哲吧,我来送学长。」程馨插口。

    「学长?」钱家声一愣,眸光在前妻与大老板身上愕然来回。

    纪礼哲笑了,「你还不知道吧?家声,其实我也念UCLA,比你们大一届。」

    「真的?」

    「我念建筑。」

    「建筑?」大企业集团的继承人居然跑去学建筑?

    「那才是我的兴趣。」仿佛看出他的疑惑,纪礼哲主动解释,他语气淡然,眸底却隐隐掠过一丝沧桑。

    看来每个人都有些事不由自主,即使是衔著金汤匙出世的豪门公子也一样。

    领会到这点,钱家声没再多问什麽,只再度道谢。

    待纪礼哲与程馨离开後,他转向柴晶晶,「晶晶,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哲,刚刚急著出来忘了跟柴老请假,我得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OK,没问题。」

    「谢谢。」他对她微笑,接著走出病房,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取出手机。还来不及拨号,手机钤声先一步响起。

    瞥见萤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他神色蓦地一变,迅速按下通话键。

    「Jacky,是不是找到了?」

    「我查遍所有资料库,总算找到一个符合的。」

    「真的?」他忍不住激动,「是谁?他在哪儿?」

    「家声,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他心一沉,从朋友严肃的口吻听出事情并非如他想像的顺利,「怎麽了?」

    「我刚刚跟那个人接触,提了下你的要求,他说原则上他可以同意,但有个条件。」

    「什麽条件?没关系,无论什麽我都答应!」他急切地说。

    「他说要……」

    结束通话後,钱家声缓缓垂落握著手机的手臂。有片刻时间,他只是静静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然後,他抬起眸,望向玻璃窗外。

    窗外,天色蔚蓝,阳光明媚。可他迎向蓝天的眸,却反照著某种难以形容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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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离开我女儿。」

    劈头砍来的命令惊怔了钱家声,他愕然扬首,「柴老?」

    「离我女儿远一点。」柴玉明重复,这一次,语气更加严厉。

    钱家声蹙眉,合上文件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柴老。」

    「我的意思是,前天晚上是不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才让晶晶跟谭昱的约会不欢而散的?」柴玉明问,眸光清冷。

    「我作梗?柴老,我想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谭昱亲口对我说的。昨天下午我赶在他上飞机前打电话给他,他什麽也没说,就丢下一句话。」

    「什麽话?」

    「他说,要我的特别助理别碍他的事。」

    要他别碍事?钱家声一愣,可不及数秒,他立即领悟谭昱话中含意。他是针对荆晓晨,可不是柴晶晶。

    「柴老,你真的误会了。」他禁不住好笑,「谭昱会那麽说不是因为晶晶,而是……」

    柴玉明没给他解释清楚的机会,锐利的鹰眸直逼他,「我不希望你影响晶晶的前途。没错,她是喜欢你,是看上了你,可你凭什麽配她?凭晶晶的家世跟才貌,她多得是选择的机会。」

    微笑一敛,湛眸点亮自嘲,「所以没钱没势的我配不上你女儿,对吧?」

    「没错!我现在真後悔当初答应她跟你交往,否则她也不会白白错失谭昱。」

    「也许谭昱根本不喜欢她?」

    「就算他真的不喜欢晶晶好了,也输不到你。」

    钱家声没有回答。

    事情很明显了,就算老板再怎麽赏识他,就算他平日再怎麽称赞他是不可多得的助手,就算他忠心耿耿得像一条狗,在老板心中他依然只是个微眇如草芥的小人物,根本不配高攀他高贵的掌上明珠。

    对一个老板而言,员工就只是员工,存在的价值就是供他驱使利用而已。

    这看来残酷却真实的职场伦理他早了解的,不是吗?

    可为什麽他的心仍然微微抽疼呢?为什麽早已练就厚厚一层的脸皮依然有被刮伤的感觉呢?

    「……告诉晶晶,说你要跟她分手。」柴玉明命令他。

    「我不会这麽对她说的。」他淡淡回应。

    毕竟他们从来不曾名正言口顺地交往,又何来分手之说呢?

    可上司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气得睑色泛青,「你……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女儿?」

    「钱?」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多少?一百?两百?」柴玉明随口开价。

    侮辱性的言词刺伤了钱家声,他冷冷一哂,「两千如何?」

    「两千!」柴玉明倒抽一口气,眼眸瞪得大如铜铃,「你……简直狮子大开口!竟然」开口就跟我要两千万?」

    「难道令千金不值吗?」

    「你……钱家声!我早该料到你是这种人了!我早该知道像你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怎麽可能放过平步青云的机会!虽然我柴家家产不多,可娶我柴玉明的女儿至少也能少奋斗二十年。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著这个主意?」

    「如果我说从来没有,你相信吗?」

    「我才不信!」柴玉明气急败坏,「该死!我简直是引狼入室!当初早该要你离晶晶远一点的!!我告诉你,你休想敲诈我,我自有办法让晶晶跟你分手。你被炒鱿鱼了!

    钱家声,现在立刻收拾包袱给我滚!」

    钱家声闻言一惊,「你不能无故解雇我。」

    「我不能吗?」柴玉明冷笑,「我高兴怎麽做就怎麽做!你还不懂吗?在这间办公室里我是老板,一切我说了算!」

    「你不该无故解雇我。」钱家声深吸一口气,眸光逐渐沉冷,「事实上,我认为你最好不要。」

    「你没听懂吗?一切我说了算!」

    「没错,一切你说了算,可你别忘了,我曾经是你的得力助手,帮你做过许多事。」钱家声紧盯老板,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事我不仅记在脑子里,也记在电脑里,你认为凭你一句话就可以抹去电脑跟我的记忆吗?」

    「我——」柴玉明一窒,睑色忽青忽白,他握紧双拳,拚命想克制因极度愤怒与懊恼颤抖不停的身子,「钱家声,原来你一直背著我偷偷搜集存证,你……你真够狠!!」

    俊容毫无表情,「无毒不丈夫,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正文 第九章

    流言再度以烈火燎原之势在翔鹰集团大楼热闹传开,这一回,是有关集团财务副总裁的得力助手钱家声。

    「喂,你听说了吗?」整洁的洗手间里,一个女同事一面对镜梳理头发,一面说道。

    「听说什麽?」另一个女人伸手抢过她的口红,「这是新款的吧?借我一下。」

    「你没听说钱家声的事吗?柴副总炒了他了!」

    「什麽?柴老炒他?」口红意外超出唇线,「不可能吧,他那麽一个懂得逢迎拍马的人,柴老不是一向很欣赏他吗?」

    「这我就不知了。财务部的人告诉我刚才柴副总在办公室里把钱家声骂了一顿,之後他就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了。」

    「怎麽回事啊?会不会是因为柴晶晶?」擦口红的女人忙著找卫生纸。

    「柴副总的千金?你的意思是」

    「八成钱家声玩弄人家感情,惹恼了柴老吧。」她说,专心地对镜拭去唇畔的红渍。

    「不会吧?他玩弄人力资源部那个刘玉婷也就罢了,连柴副总的宝贝女儿都敢得罪?」

    「谁知道?」擦完口红的女人对镜嘟了嘟嘴,忽地,双眸愕然圆睁。

    一张严厉冷淡的脸孔与她在镜中对望。

    刘玉婷?

    她心跳一乱,双颊立刻泛起尴尬的红潮。「呃,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喃喃道歉。

    可刘玉婷根本不理,冷冷挤开她,打开水龙头,使劲清洗双手。洗完後,她用力甩动双手,清凉的水滴溅得两个女同事上衣都湿了。

    然後,她转过身,带著苍白的脸色与充满恨意的眼神忿忿离去。

    ***

    「家声,我听说了。」女人娉婷的倩影如一阵风般卷进钱家声的私人办公室,「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正收拾著东西的钱家声听闻清脆的质问,缓缓抬头,「晶晶。」他低声唤,嗓音紧绷。

    柴晶晶心一紧,「到底怎麽回事?」她双手撑住办公桌面,仰起清秀睑庞,「爸爸告诉我……他告诉我——」

    湛眸一沉,「告诉你什麽?」

    「他说……你收了张支票。」明眸凝定他,忽亮忽暗,「是真的吗?」

    他没有回答。

    「他说,因为他要求你离开我,所以你跟他敲诈了两千万——」她咬牙,「算是分手费。」

    他依然不语,静静继续收拾东西。

    她蓦地伸手扯住他的手臂,「你回答我!钱家声,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收了那张支票?」

    「……我是收了。」

    「什麽?」柴晶晶愕然,半晌,只是僵立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他真的收了支票?真的跟她父亲敲诈了两千万?不!她不信!怎麽可能?

    「家声……家声,你别……别开我玩笑,你说实话。」她瞪著他,嗓音发颤,容色发白,「我爸他……是胡说八道的吧?」

    他默默望著她,「我是跟他要了两千万。」

    「为什麽?」

    「因为我需要。」

    「你为什麽需要?这麽大一笔钱啊!你就这麽缺钱吗?」

    「我是缺钱。」

    「那也不能用敲诈这种手段!」她几乎歇斯底里,「拿出来!家声,把那张支票给我!」

    「晶晶,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不听!你拿出来就是了!」一面尖声喊著,她一面动手摸索他全身上下,「在哪里?你把支票藏在哪里?」

    「晶晶,住手。」他试图阻止她狂乱的举动。

    她不听,依然固执地搜身,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抚探,让他既尴尬,又不禁莫名发热。

    这太荒唐了……

    「拿出来!你拿出来啊!」玉手伸进了他的裤袋。

    他连忙把它抓出来,紧紧定在他胸前,「晶晶,你别胡闹了!」

    她仰头,泪光莹莹,「支票到底在哪里?」

    他一阵心软,松开她的手,伸手探入西装内袋,取出柴玉明刚刚落款签名的支票。

    她一见,立刻就要伸手抢过来,他连忙退後一步。

    「家声!给我,我撕掉它!」她气急败坏地喊。

    他摇头,神态凝肃,「不行。」

    「为什麽?」她用力跺脚,「我不要你收这种钱!不要你跟我父亲要什麽分手费!你……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居然用这种手段要钱?你怎麽能这麽做?简直太无耻了!」

    一连串的斥骂激得钱家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凝望她,湛黑的眸愈加沉黯,「这不是分手费。我们两个根本不算正式交往,又何必分什麽手?」他顿了顿,唇角牵起自嘲,「可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卑鄙;这笔钱的确是我向你父亲敲诈的。」

    「你……为什麽要敲诈他?」

    「因为他利用我完了之後便想一脚把我踢开,因为我确实需要一大笔钱,因为他有不少把柄落在我手上。」他冷静地解释,一句比一句更锐利,一句比一句更撕扯著她疼痛的心。

    她眨著酸涩的泪眼,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把……把支票撕掉——」她颤著嗓音再度恳求。

    他闭眸,深吸一口气,「我不能。」

    心碎了,泪水纷纷坠落。「我瞧不起你,钱家声,你如果是男人的话就不会做这种事……不,任何有骨气的人都不会这麽做。你简直……你太令我失望。」

    「很抱歉令你失望。」他紧紧咬牙,伸出拇指缓缓替她拭去颊畔泪水。「我真的很抱歉,但我,就是这麽一个男人。」他哑声说道,幽邃的眼眸掠过复杂暗影——彷佛带著几分柔情,几分歉意,几分自嘲,还有几分藏得极深的压抑与痛苦。

    她没看见,悻悻然展袖抹去眼泪。

    「再见!算我看错人了。」

    他默然,怔怔望著她倔强离去的背影。

    「……好啦,这下我可总算摆脱这个小麻烦了。」他自言自语,语声似乎轻快,可紧紧交握的指尖却狠狠刺痛了掌心。

    ***

    夜逐渐深了,苍黯的夜幕缓缓罩落城市。

    可总是五彩缤纷的台北市,并没有因为黑夜的来临而稍稍褪去颜色,相反的,她仰起抹上淡淡胭脂的容颜,微笑接受夜的披风。

    夜晚的台北,是美丽的、自信的,可绚丽的容姿後,掩著不为人知的寂寞。

    城市是寂寞的,因为住在城市里的许多人,许多心,是寂寞的,因为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总要戴上刚毅坚强的面具,纵使他的心有多麽脆弱……

    想著,钱家声的嘴角不禁自嘲一扯。

    什麽时候他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只因为失业了便让他忽然成了个诗人?又或者,是因为下午被柴晶晶痛骂了一顿?

    她瞧不起他,她对他失望,她认为他没骨气。

    是的,他是没骨气,事实上,他也鄙夷所谓的骨气。

    人为五斗米折腰,这不就是社会的现实?生活在这个世界,生活在这座精明冷厉的城市,他一向懂得游戏规则,不是吗?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就是这个社会信奉的真理!

    他没有错,跟柴老要来的支票是他该得的补偿,就算敲诈也好,他拿定了,因为他的确需要……

    「我没有错。」他坚定地对自已宣称,透过车窗往前方直视的眸光忽地冷冽。

    他没有错,他只是照游戏规则玩而已。

    一念及此,他忽地用力踩下油门,宝蓝色的Cetiro往阳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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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小哲是我的儿子?」听闻爆炸性的宣言,纪礼哲只觉脑子一阵晕眩,扣在指间的咖啡杯一晃,差点落下。

    他瞪著将他邀来谭昱阳明山别墅叙旧的学妹,眸光又是震惊,又是不信,还有微微的茫然。

    程馨心一扯,胸口为他莫名的眼神发疼,「我就知道学长完全忘了。」

    「忘了?我究竟……忘了什麽?」他完全不记得了,不记得他曾经与她缠绵欢爱,甚至令她怀了孕——这个学妹对他而言,一向就只是个学妹啊。

    「学长,你记不记得你毕业那年生日?那天,你在酒吧喝得烂醉——」

    纪礼哲脸色一白。

    是的,他想起来了,那天,他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命令他马上回台湾进翔鹰集团工作。父亲不许他留在美国,不顾他成为建筑师的梦想,硬要他回国继承家业。

    他拿自己患上胃病的身体威胁他,他这个做儿子的只得乖乖听命。

    梦想被剥夺的不甘心让他自暴自弃地喝了一整天酒,试图麻醉自己……

    「那天晚上,当我看著你醉醺醺地从酒吧里出来时,我很心疼,又好高兴,因为自己终於有跟你单独相处的机会。」程馨幽幽地说,「我赶上前扶你,将你带到附近一家汽车旅馆。」

    「你……为什麽这麽做?」

    朦胧的眼眸凝定他,「因为我爱你,学长,当时的我其实暗恋著你。」

    「什麽?」他一震。

    「我一直喜欢著你,可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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