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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得这么云淡风轻。”方炎摆手。“叶温柔也喜欢我。我是她的男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不是为家父守墓，说不定我们已经结为夫妻。”
“既然你承认了——那你应该知道，如果叶温柔突破天道，叶家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你们俩人婚事的。是不是？”
“对。我知道。”方炎无比肯定的点头。“各家都是这样，培养一个人才出来不容易。叶温柔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天才——如果她这次突破成功，那至少是数百年难遇的练武天才。她的优秀毋庸置疑。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
方炎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叶家众人，说道：“我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叶家是不可能轻易放手温柔，如果我们俩想要走到一起，一定会遭遇很多很多的阻拦——可是，没办法啊，我已经喜欢上她了。既然喜欢上了，那就没办法随便再找另外一个女人喜欢——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够做到的话，这样的喜欢也就不是喜欢，这样的喜欢也配不上叶温柔。”
“还能怎么样呢？”方炎耸耸肩膀自嘲地笑笑，说道：“只要你们打不死我，废不了我——我就要娶她做我的女人，这是很早就已经决定的事情，三年之前就已经决定的事情。我是不会改变的，她也不会改变的——所以只能你们来做些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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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我舍不得杀他！
第669章、我舍不得杀他！
秋意渐浓，现在的燕子坞已经有了几分寒意。
院子里的槐树树叶仍然茂密，但是呈现出来的却是耀眼的黄色。不算炽烈的太阳光线照射在这些黄叶上面，就让它们变得更加金黄，甚至叶边给人有光芒乍泄的感觉。
屋子里的人大多数都身穿单衫，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些许凉风根本就难以伤人，即便是大冬天来个裸泳也是一桩简单容易的事情。
叶子的身体最弱，也有一些武功底子，这个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出来。
因为自小和姐姐叶温柔关系交好，而且一直视叶温柔为偶像。所以叶温柔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她的立场也是一直随着叶温柔的立场而改变。
在她刚刚得知温柔姐姐和方炎恋爱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排斥的，甚至还当面质疑过温柔姐姐的选择。她觉得方炎配不上温柔姐姐，至于谁能够配上温柔姐姐——她的脑海里面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和轮廓，只是觉得应该是比方炎更加优秀厉害一些的人物吧？
燕京城才子众多，英杰豪雄如如过江之鲤，为何非要在这燕子坞择一夫婿呢？
但是温柔姐姐甘之如饴，她也只能跟着接受。所以，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一直是想要帮方炎说几句话的。虽然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也不会有人听，大抵也起不到什么良好的效果。
在她听到方炎所说的那番话之后，她没有跟着叶家人一样的愤怒，反而有些——有些感动。
一个真挚的男人，一个固执的男人，一个不会轻言放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正是女人们所渴望和追寻的吗？
在微风吹拂的秋日晨光，在虫鸟肆意的叶家后院，那个男人在缓缓地说着些自己的心事。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们不喜欢，甚至会很愤怒。但是，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我也同样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同意让叶温柔嫁给我。以言动人，这样的事情在你们眼里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这个时候你们不会先考虑什么爱不爱的，这对你们来说都是一些无聊小事，你们首先在考虑的就是自己家要丢失一位天道高手——你们会把它想象成莫轻敌，或者击伤莫轻敌的神龙，他们也无非是天道境——如果叶温柔攀登天道成功，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纵横九天，翱翔万里，可以给叶家带来多大的影响力和多大的收益？”
方炎躺在靠近窗户的红木大床上，这是叶风声的床，方炎以前来找叶风声的时候没少在这上面打滚。
“可是，我在乎啊。我喜欢叶温柔，所以我就一定要娶她为妻。你们会反对，你们会反对的很激烈，但是我也会想方设法地得到她。我们有可能会私奔，有可能会在外面摆张台子点一对蜡烛就拜堂——哦，那都是封建社会被逼无奈的情侣才会做的事情。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和叶温柔都是成年人，我们会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去燕京，或者去任何一家名政局——只需要九块九，我们就可以结成合法的夫妻。如果你们敢来拆散，那就是违背法律，我会告你们——”
“大家认识那么久了，你们以前一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不惜去好色一次——花言巧语的哄骗，喝酒或者下药也有可能，总是要想办法把生米做成熟饭。我要让叶温柔成为我的女人，我要让叶温柔生下我们的孩子——我要让叶温柔和我在一起。你们生气，总比我自己生闷气要好。外人骂我无耻，总比自己骂自己无能要好——你看，我也可以和你们一样，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
“你们骂我，我不会还口。想要拐走别人家的女孩子，受一点儿委屈是原本应该的事情。你们打我，我自然是要躲避或者反击的——因为我知道你们真有可能把我给打死。我不想死。如果娶了叶温柔之后就更不想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他会把话给说得如此直接，又如此地**裸。
叶家的男人们或者愤怒，或者嘲讽，或者眼神深沉地盯着他。
看着他讲述自己的内心，也可以算作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宣战。
方炎誓娶叶温柔——大概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我是想告诉你们，我一定会娶叶温柔为妻。”方炎看着床前的众人说道，语气平静，但是话中却有着永不动摇的坚定信念。“但是，我也同样想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让大家心中的怨气少一些——至少，不要让温柔在中间那么为难。”
“温柔虽然外表冷淡，但是心中最重感情。她重视我们之间的恋情，也更重视你们之间的亲情。我们之间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来骂去，你来我往地各使手段，但是让温柔怎么办？她不想放弃我们的感情，她不想辜负你们的亲情，她就只能在中间夹着左右为难——我不想让温柔左右为难。”
方炎看着叶道温和叶道陵两兄弟，说道：“所以，我今天把我的想法讲出来，把我要做的事情说出来——我要娶叶温柔，而你们要我做些什么呢？”
“入赘。”叶道温咬牙说道。
方炎苦笑，说道：“看来现在是我先要左右为难——”
“我们不要被他转移了话题。”有人提醒着说道。“他还没有坦白是不是故意破坏温柔姐突破呢。”
“我要怎么证明我不是故意的呢？”方炎看着那个年轻男人问道。“等到温柔醒来，一切事情不都真相大白了吗？”
“万一温柔姐偏袒——”那人不甘心地反驳。
“你们是想要逼死他吗？”一个清冷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叶温柔站在身后，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屋子里的众人。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无神，就连站立都要依靠小丫鬟给搀扶着——这次突破失败，确实对叶温柔影响极大。
“温柔，你醒了？”叶道温赶紧迎了过去。毕竟是自己家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非常关心的。
叶道陵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叶温柔的手腕，沉声说道：“脉搏无力，气息难寻——可能是过度疲惫所致。你醒了怎么不好好地休息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叶温柔的视线穿过人群，和坐在床上的方炎眼神对视。
叶温柔没事，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方炎没事，叶温柔也跟着抿嘴轻笑。
一个笑得张扬，一个笑得温婉。
这笑容在不少人眼里格外的刺眼。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叶温柔出声说道。
“温柔——”叶道温挑了挑眉，说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等事情——也不着性子胡说。”
叶道温担心叶温柔为了保护方炎，故意说些对方炎有利的话。
“如果他是那种心胸狭窄地屑小之徒——”叶温柔的视线仍然放在方炎的身上，但是嘴里却是在回答父亲的问题，说道：“你觉得，我会喜欢他吗？”
叶道陵看了大哥叶道温一眼，笑着说道：“温柔，你也不要责怪你爸，他也是在担心你。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当时正处于你在闭关的关键时刻，方炎破门而入，我还和他硬拼了一场——你也知道家里人对你闭关的态度，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对你有所影响。所以，方炎就那般大大咧咧地闯进来，我们担心他会扰乱了你的心境——倒也不是说他一定存了什么坏心思。我们是为了守护你，方炎也说是为了守护你，但是结果却是——所以，我们也不过是想把问题搞清楚而已。”
“我在闭关的时候遇到问题，我下不了决心。”叶温柔说道。
“什么？哪方面下不了决心？”叶道陵问道。
“斩情关。”叶温柔说道。
“嘶——”叶道陵轻叹出声。他没想到天道攀登竟然要面临这样一个问题，以他的修为境界，一时半会儿倒是不需要考虑这样的问题——
只是，如果仅仅是斩情关的话，为什么就下不了决心呢？
要知道，天道是人世间唯一大道，一心侍道也是根本。攀登天道之上，还管那些情情爱爱的做什么？
那神出鬼没的黑龙，那一飞冲天的神龙，那才华横溢的青龙——这些天道境高手，他们不也是一心侍道，又哪里受什么凡尘俗事所影响？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终究都是小道。
人的一生有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失去了——怕是想要再次突破就太难太难了。
叶道温表情疑惑地看着叶温柔，说道：“情关？怎么个斩法？”
“那鹤是方炎，那鹿是方炎，那敌将是方炎，那厉鬼也是方炎——”叶温柔眼神灼灼地看向方炎，又有些羞涩地转过视线，说道：“我舍不得杀他。”
第670章、抬头！
第670章、抬头！
那鹤是你，那鹿是你，那敌将是你，那厉鬼也是你——所以，我舍不得杀你。
叶温柔说得轻描淡写，脸上也只不过是有一些淡淡的羞涩，她不太习惯用这样的态度和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方炎却能够听出她话中所蕴涵的凶险以及对自己所表达的浓浓情意。
何谓天道，方炎暂时没有机会窥探真身，所以对此并不了解。
但是，对于正在闯关的叶温柔来说，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每一个念头每一幅场景便是一次机会，那鹤是机会，那鹿是机会，那敌将是机会，那厉鬼也是机会——每一次镜头闪现，对叶温柔来说都是一次突破桎梧，攀登天道的机会。
由此可见，叶温柔的这次突破其实是信心满满的。因为就连上天都愿意给她那么多次的机会——
那个时候，她只需要顺天而行就成了。
然后，燕子坞又将出现一名天道高手，就像是当年的老酒鬼莫轻敌一般——
这是叶家的大喜事，也是整个燕子坞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是，一句‘我舍不得杀他’就错过了那样的大好机会——
习武问道比学生高考过独木桥还难，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不管是努力学习还是混日子，只要熬到一定的时间，学校都是要给你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武道攀登却不是这样。
没有竞争，你只需要给自己竞争。
没有考官，你的实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
普通人等待十年数十年而不得，叶温柔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它给放进去了——
放过了攀登天道的机会。
天道和方炎相比，她选择了方炎。
不得不说，方炎被叶温柔的这句话给感动了。
心里暧暧的，就连眼眶都有些红润。
别人不知道她因此付出了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逆天而行，遭遇天道反噬，最后境界崩溃，劲气乱窜，整个身体燃烧起来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叶温柔有可能就已经死去了。
“因为我没办法杀掉方炎，所以心绪杂乱，气机失控。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心中只有一丝残念——身体温度越来越高，嘴巴越来越渴，呼吸艰难，几乎快要死掉——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已经要死掉——”叶温柔讲述着自己在攀登天道境时所遭遇的事情。这是无比宝贵的经验，对叶道温叶道陵这些有可能攀登天道的强者来说是一个提示，一幅药引，对那些叶家的小辈们也是一个很好的警醒和示范。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攀登天道，就算有人攀登天道，也不会无偿的把自己所遭遇的事情以及感悟讲述给别人听——
只是叶温柔刻意在方炎面前提起这些，自然让叶家人心里有些不忿——这可是我们叶家人用生命危险换来的宝藏。怎么能就这样给了一个外人？
“值得吗？”方炎看着叶温柔问道。“你这么做——错过了一个那么好的机会——”
“你呢？”叶温柔眼神明亮的看着方炎，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也正是这样，所以，当她开始害羞的时候，那一抹红晕就格外的清晰动人。“你为了救我差点儿死掉，值得吗？”
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也不过是一次机会而已——”叶温柔说道：“下次再闯就是了。”
声音淡然，但是态度强硬。于她而言，攀登天道就像是去吃一顿大餐。今天没有吃着，下次再吃就是了——
方炎笑，叶温柔也跟着笑。
两人笑得恣意，也笑得温暖。
“哼哼——”叶道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很是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当着自己这个父亲的面，却和另外一个男人打情骂俏眉目传情，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叶温柔吗？
这样的叶温柔让他觉得陌生，也觉得很不适应。
叶道温看向叶温柔，说道：“当真是方炎救了你？”
“是的。”叶温柔认真回答着说道。她不喜欢说谎，每一句话都老老实实地模样。
叶道温在女儿的脸上审视了好几遍，点头说道：“那就是我们误会方炎了——”
叶道陵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看方炎，又看看叶温柔，说道：“方炎当时跑来说预感到你有可能会出事——难道当真有心有灵犀这样的事情？”
“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是方炎过去的时候——”叶温柔想了想，说道：“我已经神智不清，正饱受心火折磨。”
“温柔那个时候的状态很危险，如果任由那把心火在身体里面燃烧或者在身体里面爆炸的话，可能——”方炎想了想，说道：“非痴即傻。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这也是我情急之下破门而入，擅闯叶家宗祠的原因。所以，请各位多多担待——我也是为了叶家好。”
搞清楚了事情的状况，知道自己误会了方炎之后，叶道温倒也干脆，对着床上的方炎深深鞠躬，说道：“谢谢你救下温柔——”
方炎摆手，说道：“我刚才说过，温柔是我的女朋友，你们让我救，我救，你们不让我救，我也会救——”
“其它的事情再议。”叶道温说道。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方炎这个‘准女婿’的身份。甚至都不太愿意和他在这个话题上面深入洽谈下去。
这是有关叶家的大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其实也不一定能够做主。但是，他是叶温柔的父亲，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面做主。
又转身看向叶温柔，说道：“身体虚弱，回去躺着休息吧。”
说完，甩袖离开。
叶道陵看着方炎，说道：“方炎，我们误会你了——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立场，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叶家颜面需要维护，叶家祠堂需要守护。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你也没有吃亏，反而是我这边在你手上吃了大亏，是不是？”
方炎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我知道。我们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我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那就好。”叶道陵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救下我们家温柔，她是我们家的命#根子，我们可不想她有任何的危险——我代叶家向你说声谢谢。”
叶道陵说话的时候，对着方炎深深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