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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座……第四座……第五座……
雪山巍然，新生屹立，如此反复，终于九立！
灵气九转，九倍真元！
凝聚成星！九星聚元！
楚天箫睁开了眼睛，手中须弥戒一闪，一柄质地朴素的长剑便浮现其手。
“秦云，来战！”
当这声落下，场间人方才从楚天箫晋级的震惊中醒悟过来……
“牲口……”
这是这伙从小被家族，宗门寄予厚望，冠以‘天才’之名的少年们的第一念头……
“有谁能在数息内从炼真四重直追大圆满？”
“有谁能前脚刚到十二重大圆满后脚就要明元丹？”
“有谁能连吞十二颗明元丹不被撑爆反而筑起三座雪山，才刚入明元下境就有了媲美中境的雄厚真元？”
一众天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诸如‘牲口’，‘怪物’之类的词在他们脑中挥之不去……当然，若他们知道楚天箫真正立起的是九座雪山，那真不知他们还能作何感想……
所以此刻，他们看向秦云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对了，却又不似之前看向楚天箫那般，而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幸灾乐祸’，‘看好戏’，‘你活该’之类的隐义……
只此一项，今晚秦楚二人，高下立判！
甚至，当楚天箫高举长剑，直指秦云说出‘来战’二字时，一些天才竟感到一阵热血沸腾，身子不由得前倾，有的甚至离了坐席，尽量凑近了观看。
他们太想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秦云被击败的样子了，而这，显然已经成为定局……
“眼前这局面不用打了吧……”
“打个屁！立了三座雪山，迈入‘京都一流天才’之列，以明元下境打炼真八重……这怎么看都是碾压吧！”
“毫无悬念……”
“我颇想看看秦云是如何惨败的，嘿……”
“就是，叫他先前嚣张！这下傻了吧？呵呵，十九连胜？好威风哦，还不是阴沟里翻了船！”
“……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从前楚天箫都是藏拙吗？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此话落下，场间沉默了片刻，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因为他是大周第一神侯的儿子，是紫衣侯的独子，是第一神侯世家的二少爷……所以，没什么不可能的。”
“需知少时不显，突然名声鹊起者，在这神州浩土，本就不少见……既然他是紫衣侯之子，那么，凭什么认定他做不到这点？”
这声落下，场间人顿觉有理，纷纷对着那提出此话之人表示赞服，而那人也微微昂首，很是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当然，这句也不过是个插曲，众人很快收回心绪，带着各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秦云。
此刻，秦云已是咬紧牙关，他只觉方才自己所言就像是个笑话，脸颊生疼，盯着楚天箫的眸子里，无数复杂情绪混合。
“老师！我……我还能怎么办？”
戒指里一阵沉默，许久，方才传来一阵波动……
“小徒儿……”
“老师！”秦云充满希冀，眸子一亮，然而下一刻，传来的话语却是让他如坠冰窖！
“……认输吧。”
第四十四章 嗯，此酒尚温
“认输吧……”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秦云简直不敢相信，顿了一顿，方才歇斯底里地吼道：“老师！你……你说什么？你要我向那个败家子认输？怎么可能！不！我绝不……”
“小徒儿……你听为师说……”那声音中仿佛也带了一丝沉重和疲惫，“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为师却知道，那个败家子的雪山绝对不止三座，很可能是四座！甚至……更多！若是炼真境，为师一只手就打发了，若是普通的明元境，为师也能附身于你帮你解决，可这样的明元境……为师还远未恢复，且你……心魔丛生，实难承受过猛的外力，为师若是出手，纵然能赢，也必会暴露！”
秦云瞪大了眼睛：“不！怎可以……老师，暴露了又如何？”
“愚蠢！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你想想看，你什么身份？那个败家子什么身份？他不怕露底，难道你就可以不怕？”
这句话落下，纵然无意，可秦云仍觉无比刺耳，死死咬着牙，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诸如“难道我真的什么都比不上这个败家子？”这类的语句……
楚天箫戏谑地看着一脸纠结的秦云，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老爷爷……纠结的恐怕不是他，而是你吧。”
“如何？我押下的筹码已够了吧，你还敢鬼上身帮真命爆种么？”
楚天箫看着他，笑意渐浓。
“不，你不敢。”
“我以晋级明元，逼得七皇子召出潜伏强者，让你亲眼见到，如此……你怎敢当场现身？需知你这个背景的‘老爷爷’，一旦露脸，那等于是过街老鼠，嫌形神俱灭得不够快？”
“一切都在我算计之中……先前你或许还觉得以实力压制我很爽？如今反过来感觉如何呢？呵呵……”
楚天箫眸子里饱含深意。
“等着瞧吧老爷爷……这才，只是个开始。”
“咱们，还有得玩！”
心念一动，楚天箫便是一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打不打？”
一旁的秦家人闻言，看着秦云的面色都殊为不善，在他们想来，这秦云太嚣张了，本来好好赢下二十场连胜多好，非要报什么私仇……现在好了？阴沟里翻了船，还死赖着干什么？乖乖认输吧，嫌丢脸丢得不够么？
能站到秦用这样的‘小反派’身边的，自然也都是些极端自私之徒，他们现在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尤其是秦用，更是带伤嘶吼道：“秦云！认输！你要是再给秦家丢脸，回去之后，家规处置！”
楚天箫看着这个色厉内荏，欺善怕恶的家伙——显然他是欺负秦云习惯了，竟忘了这真命已经发力……只不过，这一幕本就是楚天箫最想看到的。
“多谢了炮灰，虽然这真命回去之后，你肯定是要挂了，但你还是为我抗击真命天子的伟大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嘛……人民会记得你的。”
楚天箫这样恶趣味地想着，就见全场都看向秦云，秦用的话更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秦云面色挣扎无比，终于缓缓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我……认输。”
此话一出，他就像失去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一样，整个人怅然若失。双目之间，一片迷茫，砰地一声就半跪在了地面。
楚天箫没有看他，亦懒得理会他的‘败者英姿’，而是环顾场间，高声说道：“在下懒，还有什么人待会儿想挑战我的，一并打了吧。”
全场鸦雀无声，无人敢应战——开什么玩笑？没见凶残秦云都不敢打，乖乖拱手认输了吗？他们还下场？是打人呢还是被打呢！
“这牲口……不好端端去京都秋夜宴，偏要来这欺负我们，这什么道理！”
“就是……咱们一群炼真境，打明元？打个屁啊！”
一群人不住腹诽，却无人敢说一句。与先前对待秦云不同，这些人尽管骂了很多句牲口，可对楚天箫却并无多少恶感，反而有种钦佩的感觉——当旁人比他们高出太多时，剩下的自然就不是妒忌，而是钦佩了。
显然，楚天箫今晚的表现，已经足够当得起这份钦佩。
一众名门贵女更是秋波暗送，意味深长……
不过楚天箫没有理会这些，只是淡笑道：“这么说……是没人再和我打喽？我可事先声明，我还没学武技，你们是有越境战斗成功的可能的……”
全场依旧无声，坚决不上当。
楚天箫见状不由得好笑，转过头，望向七皇子，抱拳道：“七殿下，我先前与你说的……境界该提升时自提升……以及，不战一场，不发一招，自令一众俯首，不战而屈人之兵……”
顿了顿，他微微一笑：“现今，两者皆已做到。”
陆仙渊喉咙一阵堵，想说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眼神示意——你拽，谁知道你丫这么牲口，你拽行了吧？
见状，楚天箫又是一笑，看向秦云，淡淡说道：“十九连胜，携大胜之势逆袭仇敌，大仇得报？你……以为今夜该是这样？”
他呵呵地笑了一声，而后，神情敛起，冷声道：“不！”
“应该是，十九连胜，滔天气势，于败家子之手……”
“终，结！”
深深看了双手颤抖的秦云一眼，楚天箫嘴角冷笑。
“不自量力！”
说着，他便已经回到了坐席，轻轻揉了揉慕流凌的发髻，冲着眼圈通红的佳人微微一笑，说道：“少主没有食言吧？做我的狗腿，可曾丢脸？”
慕流凌拼命摇头，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最后，楚天箫端起那杯‘烟华’，小酌一口。
“嗯，此酒尚温。”
说着，他高举。
“与诸君共饮。”
场间一众人等竟然大多生出与有荣焉之感，纷纷举杯，再无人理会仿佛落于阴冷角落的秦云，就在众人应和声中，楚天箫一饮而尽。
“同饮此杯！”
众人一并掩袖，饮酒。
陆仙渊嘴角勾起笑意：“本殿宣布，今夜天绝秋夜宴的武斗宴主已出，来人……”
“赐宴。”
第四十五章 赐宴
秋夜宴分武斗文比，上下两半夜，一旦入场便要待到深夜与黎明交替，这期间，自然不能不通情理地让一众天才陪着饿肚子。纵然青年才俊们扛得住，可那些以贵宾身份入席的名门贵女们却绝对不可能整晚饿着……
因此，从数百年前开始，秋夜宴的‘宴’字，便不再只是‘宴会’之意，而多了‘宴席’含义，并设立了‘宴主’之位，分为‘武斗宴主’和‘文比宴主’两种，分别赐给拔得武斗和文比头筹的青年才俊。
一旦决出了‘武斗宴主’，那便意味着当晚的秋夜宴将进入一个过渡的环节……
那就是赐宴环节。
武斗拼力，文比耗脑，这赐宴环节既是给入席者们的休息时间，同时亦是发放‘福利’的时刻……
主事的皇子会因各人的武斗表现优异，而将赐宴分三六九等，若是表现一般，很可能吃不到什么……
每年秋夜宴的‘赐宴’环节，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时刻，当武斗宴主决出，便可第一个就餐，若场间还有其他人没有比完则继续，每有表现优异者，都可紧随宴主其后，获得赐宴。
按理说，此刻宴席将开，一众天才应当速战速决，好去进食补充，以备后头的文比环节。但事实上却无一人动身下场，反而所有人都在盯着七皇子，等待他说出本次给‘武斗宴主’楚天箫安排的宴席……
这，亦是每次‘赐宴’的最大看点，和考后放榜异曲同工，人人都好奇得很，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只见陆仙渊微微一笑，便是说道：“如诸位所想……以这位宴主今夜的表现，原先备下的夜宴，怕是有些不够格了……好在，本殿早有准备。”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续道：“本殿将亲自重报赐宴菜名，楚宴主可是准备妥当？”
楚天箫淡笑，抱拳道：“恭聆殿下妙语。”
“我等恭聆殿下妙语。”
场间一众天才纷纷抱拳施礼，便是秦云也浑浑噩噩地抱了一拳。
“好……”陆仙渊缓声道。
“楚宴主破境辛苦，宜滋补。第一道，赐……龙骨八珍汤。”
随着陆仙渊话音落下，一位侍者已经端上一碗龙骨八珍汤。只见色泽晶莹的白玉碗中，汤汁纯白，难分玉汤，更像牛奶一样黏稠，诸多名贵辅料不一而足，有一种别样美观。随着侍者走来，汤汁香气四溢，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龙骨八珍汤！？”
“天！我知道赐宴第一道菜向来都是大补之物，可……这也太珍贵了吧！”
“龙骨当然不是真的龙骨头，可用来制作此汤的‘幽蛇’确有一丝龙族血脉，那可是两阶凶兽中的王者种啊！”
“两阶凶兽相当于我们的明元境强者，王者种更是……这……楚宴主才刚晋级明元，就开始吃明元境的凶兽肉了？”
“你们懂什么！此汤可不止主料珍贵，辅料同样稀有，需要几十种珍贵药材熬制三日才成，还要国厨烹煮，是差一步就可上大周国宴的大补之物！”
“听闻此汤味道也极为醇厚，汤汁爽滑……于巩固真元更有大效！”
“只此一汤，抵得过十颗两品固元丹！”
“不止！熬汤尽取幽蛇精粹，比一般做法要滋补得多！光是闻着香气，我就感觉炼真六重的门槛蠢蠢欲动啊！”
“我也是！天……若能饮上一口，我今夜便能突破！”
“然而……楚宴主有那么一大碗……”
场间或惊艳或酸溜的声音响起，楚天箫抱拳谢礼，他自是知道这是七皇子在给自己开小灶，就听陆仙渊继续说道：“第二道，赐……银百秋梨羹。”
“第三道，赐……风雪夜鳕鱼。”
“第四道，赐……橘桂天姜茶。”
“第五道，赐……”
一道又一道珍贵无比的菜肴从陆仙渊口中说出，听得一众天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知道秋夜宴宴主的宴席会非常丰盛，可谁曾想今年居然丰盛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菜肴里，不乏一阶，两阶凶兽的身影，更不乏诸多适宜用于厨道的天材地宝，一样又一样精美菜肴缓缓呈上，香气弥漫全场，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这么多珍贵菜肴……楚宴主不会被撑死吧？”
“说笑了，十二颗明元丹都没能撑死楚宴主呢。”
“也是……哎，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待会儿我的宴席要能有楚宴主的三成……不，两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楚宴主这一下把宴席档次拉得这么高……你别说，今晚咱们还真有可能沾楚宴主的光！”
“对啊！”
就在场间一片议论声中，陆仙渊已是结束了报菜。
一共十八道精美菜肴，样样都让人垂涎三尺，不单是为口腹之好，更为其中蕴含的价值，诸多天才已经摩拳擦掌，对自己的宴席充满了期待……
楚天箫样样躬身接过，谢礼，交给背后的慕流凌摆放，这一幕只看得那些名门贵女羡慕不已，纷纷打听，当得知了这位只是楚少爷的‘狗腿’之后，一个个的眼睛都仿佛在发光……
全部领完，楚天箫这才端起玉碗。先喝了一口龙骨八珍汤，便觉那口浓汤确实味道殊美，顺流而下，化成了一股暖流流入胃中，坐照内视，便可看见丝丝精纯无比的天地灵气蕴含其中，流入身体经脉，转至雪山气海，如潜移默化般增进自己的修为……
这便是膳食的好处了，相比于丹药那种‘是药三分毒’，这等增长虽不迅速，却绝对纯净柔和，一般都没有副作用，若是长期饮用，效果必然上佳……
然而谁都知道，想要长期饮用，几乎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人人都憋着一口劲，就等着今晚大吃一顿！
楚天箫把各大菜肴都尝了一次，发现各有效用，就连一壶姜茶，都有清心宁神之效，连带着，仿佛那尚未开启的神魂也得到了一丝滋润……
赐宴之说，真真无愧其名，实是大周皇室培养人才不余遗力的表现。
修炼者虽然依旧要吃东西，但比之常人而言，不易饥饿，也算得上食量惊人，所以和感激涕零的慕流凌分吃完了十八道菜肴之后，楚天箫其实仍留有余力……
便在此时，慕流凌周身泛起一阵光辉，灵气波动起来，正是晋级的前兆！
“对了……倒是差点忘了，那坑爹系统说的三日内狗腿提升境界，可不就是在今天？哼，还真是压在底线上……”楚天箫对此见怪不怪，其余人却全都傻了眼了——难道这就是赐宴的功效？
眼睁睁看着慕流凌连破三级，跨过炼真六重门槛，并再跨七重，晋入炼真八重……一干人等尽只有一个念头——“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腿啊！”
“主子凶残，狗腿也凶残……”
“炼真八重，十六岁？这怎么能当狗腿呢？”
“听说慕流凌以前在慕家……也就一般天才的水准……”
“我的天，难道这败家子真的无所不能？我都想问问他还收不收狗腿了……哎梁兄你往哪里去？”
一瞬间，场间再度哗然，唯有“什么都吃不到”的秦云死死盯着慕流凌，完全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第四十六章 京都来人
“怎么可能……”
亲眼见到慕流凌晋入炼真八重……有那么一瞬，秦云的身子不自禁地狂颤了一下！
怎么可能啊！
想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