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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再解释什么了，斯内普，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就像我知道你是谁一样。”
“……顾……”
“今天算你救了我一次，从前的那些旧账我就不再提了，那么，我们算是两清了，从此之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怎么样？”
怎么样？顾乔生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活越过去了，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斯内普就算是用一百条一千条的命来换，他也不会觉得什么的，但是现在……
可能自己真的是累了，累到已经不想再去计较那些恩恩怨怨了，他的脑子忽然出现了斯莱特林之前的那些话。
你们家的汤姆小宝贝，看起来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不小的，麻烦么……
“顾……顾乔生，你是，伏地魔？”
顾乔生索性躺下了，他的头感受到了坚硬的地板，仿佛那些过去的是是非非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我很恨你的，斯内普。”
不知道是话的内容，还是本身的什么原因，斯内普皱了皱眉头。
“我没有杀莉莉，虽然我曾经无数次的那么想过，或者说，你其实真的喜欢的是女人，我……我只是一个变态。”
“不——我……”
“那些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就两清了吧。今天就当你救过我一次。”
顾乔生终于站了起来，疲惫再一次涌上他的心头，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极细的声音传过来。
“等等……”斯内普的脚步带着点踉跄的味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等等，伏地魔！”斯内普用可以说得上是平生最大的力气吼着。
“如果你真的是，真的是那个人的话……请你听我说，
对不起，顾乔生！”
顾乔生的整个人僵在原地，然后他把头……一点一点地转过来。
僵硬的空气，仿佛能把人压扁。
“斯内普……”
曾经的魔药大师，如今的学生，曾经的间谍，如今的面前的男人。
他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面传出坚定的光，仿佛在一瞬间确定了什么一样，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看着顾乔生的反应。
顾乔生呆着原地没有动。
“我爱你，顾乔生。”斯内普又开了口，这一次，他死死地盯着顾乔生的脸，丝毫不给他任何泄露表情的机会。
他要看清楚这个男人每一个瞬间的动摇，然后确定，他们是否在能站在和以前相同的位置上。
顾乔生细长的手指抚上嘴唇，他一语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冷酷，声音决绝。
汤姆的眉眼在眼前一晃而过，顾乔生霎时有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错觉。
“在我最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送给我的是‘阿瓦达索命’，那么现在，你又希望我对你能有什么回应么？是想让我回一个‘阿瓦达索命’给你吗？”
斯内普看着顾乔生的脸，挺直了背。
“我明白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只是想让顾乔生这个人知道。”
“我明白了。”顾乔生笑了笑，然后朝背后挥了挥手，很是洒脱的样子，“那么，有缘再见了，西弗……”
灯光暗了下去，周围的一切重归寂静，那一瞬间，到底是谁知道了谁，是谁了解了谁。
又是谁抛弃了谁？
大概也只有梅林才能知道了。
Ⅰ 请柬
汤姆不耐烦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是顾乔生的消息还是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他忽然听到了门哗啦一下打开的声音，顾乔生逆光的身子出现在他面前。
屋子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顾乔生脑袋昏昏沉沉的，然后隐约看到自己房间里居然多了个人。
顾乔生抽了抽鼻子，然后用一种低哑的声音说了声。
“汤姆？”
忽然他被一股子大力推到，脑袋磕到了坚硬的桌子上，正当顾乔生想扬起头看清楚现在自己的状况的时候，唇上忽然传来了一股湿润感。
“喂，你……”顾乔生觉得现在全身无力，本能地想要推开面前的人，没想到汤姆却将自己钳制的愈发紧密起来。
两个身躯交缠在一起，汤姆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切就像是最高明的导演制作的默片，没有旁白，没有对话，只有交缠。是血与肉的交缠，是信仰与未来的交缠。
汤姆没有问他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告诉汤姆他为什么会失踪。
两个人仿佛忽然有了一种默契一般，他们是动物，是兽，相互啃食汲取温暖，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了，顾乔生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瞬间想明白了。
……自己究竟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已经厌倦去追逐斯内普的背影了，或许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厌了。
厌了，就弃了吧。
他心里慢慢传出那个声音，然后感觉到肌肤触碰空气的凉薄感。
汤姆挑开他的衣服，顾乔生的身上微微有些青紫，他伸出舌头慢慢碰了一下，顾乔生整个人就开始颤抖起来。
“谁干的？”汤姆的尾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顾乔生疲惫地闭上眼睛，这几天的事情真的是让他觉得有些累了。
顾乔生的身体纤长，很是漂亮，因为长久以来的保养而显示出鲜嫩的色泽来，汤姆的眸色慢慢转沉，他看着顾乔生身上那道疤，忽然想到了那天他和自己说的话。
半个，肾么？
他忽然感觉到那种燃烧着的想要将面前这个男人吃拆入腹的情绪不见了，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意味的触摸，碰上了顾乔生的肌肤。
在他条伤疤上，满满的勾画着。
“还疼么？”
汤姆还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就被勾住，顾乔生半眯着眼睛显然不耐烦了。
两具身体又毫无间隙地触碰在了一起。
我们在欲望里翻云覆雨，到底谁在是真正的王？
******
“装什么死，醒了就快点起床！”顾乔生揉了揉手上酸痛的肌肉，然后一脚踹了踹身边这个始作俑者，汤姆在被子里面拱了拱，一脸发春样。
“哦，我可爱的汤姆，”顾乔生一脸优雅地扯上汤姆的面皮，“我真的想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厚，恩？还是你想亲自告诉我？”
“疼——”汤姆居然在顾乔生的手臂上蹭了一下，看着顾乔生一脸我被吓到的表情，然后在下一瞬间就恢复了平时那种高贵优雅还带着点兴味索然的漫不经心的状态。
斯莱特林的那些话又回荡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顾乔生抿着嘴唇正想说点什么，汤姆却递过来一份烫金的请柬。
顾乔生拿过来看，繁复的花体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间或夹杂着一些淡雅的芬芳。
“马尔福的东西？”
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能识别出来的东西，当然现在阿布可能很少在他旁边粘着。
汤姆点了点头：“昨天拿来的请柬，我想阿布可能真的是不行了。”
“他想做什么呢？”顾乔生感觉到身体里面的酸痛，又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总不会是临终的告别仪式。”
汤姆把床上的一副收拢过来，一脸我是大少的表情：“这可说不准，毕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些消息传出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知道是什么病么？”
“……不知道。”
顾乔生眉眼淡淡，他还是拆开了那封给自己的请柬，上面的字并不熟悉，虽然带着马尔福家一贯的华丽张扬的态度，但是……不是阿布拉克萨斯的。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已经到了连笔都拿不动的程度了么？
汤姆往自己嘴巴里塞了颗葡萄，晶莹剔透的汁水让他的嘴唇有了一丝妖异的光彩。
“谁知道呢，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请柬上面写的日期是今天晚上，算是个不上不下的日子，顾乔生本来想随便找件衣服披上但是想了想，还是找了件更庄重的。
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个样子还倒真的是像参加丧事的。
有双手从后面搂住他，带着点熟悉的气味，顾乔生转身推开他将要落在颈间的吻，一室旖旎。
“走吧。”汤姆叹了口气，朝着顾乔生伸出手，顾乔生怔怔地望着他出神，呆呆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走吧。”顾乔生急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在叹息些什么，汤姆错开一步，两个人肩并肩向前走着。
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尽头，那么就请让现在永恒。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有多少的时间来温暖你。
******
马尔福家还是已经中那么华丽，顾乔生一只手搭在马车的车窗上，一脸闲闲的表情，这回斯莱特林还真的是彻底和自己撕破脸皮了，那么是否就意味着自己从前答应过他的话——不去伤害斯内普，也可以作废了呢？
可笑地摸上自己的脸，自己果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每天的想法也就是怎么去算计别人罢了。
不是有句话么，要么忍，要么残忍。
果然自己已经到了残忍的境界了，是忍了太多次以后的反弹么？
顾乔生像个小孩子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身边敲击窗沿的声音挺了下来，顾乔生这才想起来这次身边做的人不是伊安而是汤姆。
说到那个孩子……
“伊安人呢？”
汤姆的脸上闪过嘲讽，薄唇勾画着不屑的弧度：“没死。”
顾乔生皱了皱眉头：“我说过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我以为你会死。”汤姆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死。”
顾乔生忽然觉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将目光转向窗外，他看到外面正开得茂盛的花朵，鲜艳欲滴惹人怜爱的模样。
“布莱克家也来人了，我看到他们的大小姐了，还记得么，那个叫贝拉克里斯特的，哈哈，我记得她曾经还喜欢过你来着。”
汤姆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顾乔生也只好苦笑了一下。
对于贝拉，他这回真的是不想招惹了，或者是不必。
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适合血腥和杀戮的，她应该和纳西莎或者任何一个贵族小姐一样，只要去担心那些和性命没有关系的事情就够了，而不是每天穿梭在尸体和仇恨中，手上是凝结的永远也洗不掉的鲜血。
“她上次还闯到我地方来找你，这个大小姐听说是要结婚了，不过你知道新郎是谁么？”汤姆的眼睛里难得带上点笑意。
顾乔生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是谁？”
“卢修斯·马尔福……”
汤姆的话音刚落，迎接的人就已经走了出来，金亮的头发几乎能闪花人的眼。
“哦，您来了？”卢修斯转过头，看到了另外一个不甚熟悉的人影，“还有，校长大人？”
顾乔生随意地点了点头，他对于马尔福家族的贵族派头几乎有一种见怪不怪的感觉了：“阿布在里面么？”卢修斯听到他这么亲切地叫着自己父亲的名字，再看看当事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禁抽了抽眉头。
“家父就在里面。”
于是顾乔生就一语不发地走进去了，汤姆跟在他后面，从头到尾一语不发，卢修斯银灰色的眸子微微有些沉了下去。
大厅里面有优雅的音乐传出来，顾乔生看着周围一张张脸，有些是熟悉的，有些却也是陌生的，布莱克家族的人果然都来了，居然还有西里斯。
啧啧，一看到他果然能勾起自己一些不好的回忆啊。
“很高兴见到你们，”顾乔生笑了笑，身后忽然传过来一个热切视线，呃……好像是贝拉？
“哦，顾乔生校长，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叫贝拉克里斯特。”
面前的这个贝拉，打扮让顾乔生觉得陌生。
原来贝拉，也可以是这样的。
黑色的长裙很好地勾勒出了女孩子在现在依旧玲珑有致的身材，一颦一笑之间是从前从来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顾乔生的脑海里又立刻出现了当初贝拉一脸冷静地杀人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我当然记得你了，贝拉小姐。”顾乔生的亲切浑然天成，然后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不屑的哼气声。
整个大厅的空气一下子仿佛凝结了起来！所有人都偷偷地看着顾乔生的表情，几乎没有人怀疑他会在下一秒出现一个黑魔法。
“别生气。”贝拉挡在了西里斯的面前，“他刚刚丢了，宠物？情绪有点不稳定。”
顾乔生看着他像孩子一样别过去的脸，笑着说了声没事。
Ⅱ 阿布
“啊……马尔福下来了。”顾乔生避开了贝拉凑上来的身子，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姑娘居然这粘人，并且现在，居然要嫁给马尔福么？
卢修斯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配贝拉没有任何掉价的存在。
毕竟都是所谓的纯血贵族。
“咳咳咳……”
轻轻的咳嗽声从楼上传来，顾乔生抬眼看过去，阿布苍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何其熟悉……
当初那个【阿布拉克萨斯】也是这么死在自己面前的。
那种攫住心脏的无力感，让他想到都觉得胸口的地方微微疼痛起来。
阿布从上面走下来，那种属于贵族特有的腔调在他的身上更加凸显出来，没有了少年时候的青涩，倒是别有了一番自然的味道。
可惜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我快活不长的情绪啊。
“伏地魔先生，你也来了？咳咳……”阿布刚走到顾乔生的面前就又开始咳嗽起来，现在叫顾乔生伏地魔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除了面前这个。
“汤姆你也真是的，怎么没有和我说一声。”阿布笑了笑，年轻时候的那种锋芒被掩藏在了最深的湖底，现在能看到的，仿佛只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水面罢了。
顾乔生结果他递过来的酒，汤姆抱着胸没说话，阿布尴尬地笑了笑，又开始咳嗽起来。
顾乔生看着阿布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他这个样子多久了？确定没救了吗？”
汤姆斜眼看了看顾乔生：“有一阵子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顾乔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淡淡地问了一句：“没救了吗？”
“有，当然有。”
“什么东西？”
“伊安的血，全身的。”
顾乔生忽然不开口了，汤姆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做声，顾乔生没有发现在汤姆脸上一瞬而过的尴尬的表情；然后宴会在一种古怪的气氛中达到□。
*****
顾乔生站在角落里看着面上带着点冷意地看着舞会里面的觥筹交错，闪过的人影在自己的面前留下了点点的斑痕，而汤姆则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最中心的位置。
真是耀眼啊，顾乔生在心里慢慢地笑，背后传过来一个低浅的呼吸声，转头一看，果然是卢修斯。
敛下眼中的不耐烦，顾乔生细长的眉毛挑了挑。
“家父请您到楼上去。”卢修斯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正视着顾乔生。
“有事么，”顾乔生无所谓地摸了摸衣服的边角，一副有话快说的模样，卢修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个人的都笑得很假，汤姆在舞会的中央难得注意到了旁边的小插曲，顾乔生笑眯眯地转过头做了个别担心的手势，然后就和卢修斯两个人一前一后上去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寂静的空气里沉浮着不明的甜香，卢修斯慢慢打开门，吱呀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浸没到人的心里去。
“父亲，顾乔生大人来了。”
“咳咳……是吗，”阿布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伏地魔大人，那你就进来吧。”
卢修斯顺手将门关上，但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对着顾乔生说。
“家父身体抱恙，请多多包涵。”
顾乔生笑了笑，点了点头：“当然。”
随着门进去，阿布正躺在床上，望着窗户不知道在想点什么，顾乔生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阿布的脸慢慢地转过来，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运动的有点太剧烈了。”
“没关系，”顾乔生扬了扬眉毛，“我不是汤姆，对这些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介意。”
“呵……也是啊，你毕竟不是他。”阿布勉强撑起半个身子，“那你到底是谁呢？顾乔生校长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一直都知道的吧，我喜欢他，我喜欢汤姆。”阿布笑了笑，有点自嘲，“为什么我们这些人，全部都会喜欢男人呢？”
“我们真是一群疯子。”
顾乔生冷冷地看着他，或者说他不知道他应该说点什么。
“好了，我也活不长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来和你说点什么，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对汤姆。”
顾乔生淡淡地看着他，依旧不发一言。
“我有的时候想，你们两个真的完全容不得我插手的存在了。”阿布银灰色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点惆怅，“不是没有想过要争取……”
“够了……”顾乔生低沉的声音飘过来，阿布愣愣地看着他。
“够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我虽然脾气没有那么坏，但是还是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