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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的内心烦乱不安。
有了上次和曹磊交锋的经验，他才不会轻易再相信这些警察，不管对方是貌似忠厚的男警察还是美若天仙，漂亮迷人的女警察。此时此刻，他咬住了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坦白从宽。
“挺能装啊！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哼，你上午去宝华大厦买那么多窃听器材，总不会是带回家自己玩吧！”
她怎么开口问这档子事？不对，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并非是冲杀人的事来的？稳住，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情绪一定要先稳住！
嗯，且看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林枫压住怦怦直跳的心绪，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于是狡辩道：“我，我就是买了自己玩，不可以吗？有的卖就有的买，要抓也先抓那些买东西的啊，再说了，那条法规不允许公民购买窃听器材了？你这警察管得也太宽了点吧！就因为我买窃听器你就乱抓人？你抓人为什么当时不抓了我？哼，识相的就快点把我放开！”
这个女警察突然问起买窃听器材而非自己杀人的事，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操，真是个猪头！林枫暗骂一声。
真的好玄，差点真被她讹诈出来杀人的事，看来的确是自己太心虚了，当时现场根本没有其他人，她要知道了自己是个杀人犯，那还有那么多废话和自己讲，怕是早就招呼成十上百个的武装警察来围堵自己了，怎么可能是她一个女警单枪匹马来绑架自己。
看来的确是自己多心了。
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糟糕，林枫心安了许多。
“嘘……别那么大声嚷嚷。姐今天心情好，就让你这可怜的小马仔做一回明白鬼。”说话那女子按响车上的音响，随即林枫自言自语的话自音响传了出来。竟然是自己早上从电子市场返回时的声音。
“喂！你，你竟然监控我！”
林枫脸红了红，尤其听到自己胡乱对方身材时，下意识又去瞄对方的胸，立刻被对方狠狠敲了脑门一下。
“死心了没？”那女警揶揄地看着林枫。
“窃听器！”林枫忽然意识到了不妙。
“答对了，现在你还敢说我没证据了吗？”
“你……”
“你什么你，别那么惊讶，窃听器而矣，你上午不是也在大肆采买这些玩意吗？对姐来说，几个窃听器不过是些小儿科的事！”那女警趾高气昂地也斜着林枫，脸上堆满了自信地笑容，得胜归来的女王那般。
轰——
林枫如坠冰窟。
86 悱恻
一时心血来潮跑去电子市场搞窃听器材，到头来没弄到期望中的内幕资料，只怨自己技艺不行，再有机会再接再厉也就是了。
林枫如何想得出来，偏就这般凑巧地撞上一个搞窃听的大行家，稀里糊涂给现在这个阴险女人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
瞥见那女警察得意的样子，林枫的心，再度冰寒封冻。
此刻林枫已经完全地懵了，他心中才燃起希望，以为对方只是碰巧因为别的事情找上自己，绝对不可能是杀人的事情败露给人找上门，却没想到，这个最糟糕的情形，竟然这么快便成为了现实。
对方车上录有自己早上的声音，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身上，早就被对方偷偷加装了窃听器？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枫狠揪着头发，苦苦地思索着……
自己身上的窃听器，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放上的？是早上，跟这个阴险的女人相撞时，是那时候被她偷放在身上的吗？一定是这样了！难怪她当时会轻易放过自己，难怪当时明明前方没有人，而且自己走的一点也不算快，却会离奇地和她撞在一起！真是猪脑袋啊！中计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显然是一早就在打自己主意了。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警察为什么会突然监听自己的行踪？
难道此女，真的是曹磊一伙的人？
而最让他担心的一件事是，若对方一直暗中监听自己，自己与肖强等人发生冲突并且干掉他们的事情，岂不是也早已经败露了？这样的把柄落在仇人手里，这条小命，从此还不是任人捏搓！
可恶的女人啊！
难怪当时自己偷溜回现场，却突然不见了那些痞子的尸体。那些尸体，莫非便是此女安排人弄走的？可是现场留下的那些物品，又是怎么回事？依照常理，至少那些弹簧刀可都是杀人的罪证，没道理随便丢在原地不管。
难道因为自己当时返回的速度太快，这些警察没来得及将现场打扫干净？所以那些杂物才落在原地？可是不对头呀，自己来去间隔不超过三分钟，没可能七具尸体那么快被清理走，而且现场也没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肖强等人根本没有死？自己走后他们便爬起来自行跑走了？可是妞妞系统提示杀掉七个‘野怪’，并且自己还获得一大堆经验值人品值的事，又作何解释？
是系统刷野怪，把已经死去的野怪刷掉了吗？现实世界，真的变成了玩游戏吗？难道自从有了妞妞之后，自己在现实之中的任何活动，都已经悄然变成了一种游戏？自己其实是这个无法辨识真假的游戏之中的角色‘鬼手无情’？
不可抑止地，之前一直紧悬心中的那个疑问又一次跳了出来。
且不管事实到底如何，真要现实世界变成游戏也未尝不可，俗语说游戏人生嘛，有啥大不了的！真要是在现实世界里杀死流氓痞子，却变成类似游戏中的打野怪，倒也是新鲜有趣的一件事，以后但有遇见不顺眼的家伙，权当打野怪砍死拉到，这也算是快意人生。
自己因为打游戏时‘人品爆发’，得了妞妞这样的宝贝，或许真的就是上天安排好了，命里注定要让自己遭遇到的事情。
这妞妞与自己灵魂绑定，想摆脱是没可能了。
管她是不是陷进，管她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至少有了妞妞之后，自己的生活不再从前那样庸庸碌碌，整日活死人般没有生活目标混吃等死下去，从今往后快意恩仇，索性干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这些念头，这段日子无时不刻萦绕在林枫脑海，无时无刻他不在辗转反思，思索今后到底该要走出怎样一条人生之路。
未有妞妞之前，他原本只是一个整日少言寡语，闷头躲在角落里的闷骚男，什么学业什么理想什么人生，他设想过无数种，最夸张的时候，甚至每天能设计出上百条出来。比如买彩票中了头奖500啦，比如大街上英雄救美，恰好攀上了那个富豪千金啦！
得了这件异宝，他兴奋，他彷徨，他揣测不已，他整日惴惴不安，可说是没心平气和过一天。
直到今天被迫之下愤而连杀七人时，又听到妞妞连串的系统提示，林枫内心的窘迫恐惧彷徨可说是瞬间达到了极致，再也容不下一丝半点其他情绪。
杀了人后，情绪紧张到了极点的他，揪住了游戏和野怪这两根救命稻草不放，一直在用这最后的念头来安慰自己——杀流氓痞子等于在玩游戏砍野怪——这个念头让他稍微心安理得，心情放轻松了下来。
只是……只是现在，这个女警察突然找上门来了！
只是竟然这么点背，第一次干了杀人勾当，就这般不凑巧地，似乎被警察抓到了把柄！而且人也已经直接落进了警察的手里，这还真是够讽刺啊！可恨自己还灵机一动，要当什么特工，用什么窃听手段对付曹磊与李向东，讽刺啊！
平白无故谁会监听自己，这个女警察一定是受了曹磊指派，不然她干嘛莫名其妙弄一个窃听器在自己身上？
她把自己劫持上车，到底什么目的？听她说话这口气，似乎对自己一下子设计杀死七个痞子流氓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吃惊的样子，而且话里话外，似要拉拢自己去做她的卧底线人……
她把自己当成流氓团伙里的小马仔了？可是抓到一个一次能干掉七个‘同伙’的小马仔，她竟然一点惊讶神色都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的歹徒，也不会这样神色平静吧？
她真的是警察吗？她到底想干什么？
彻骨的寒意瞬间笼罩在身，林枫的心思，转眼千转万练，各种杂念同时涌来，他施展浑身解数，穷搜脑海，极力想要赶紧整理出一个头绪。
奈何这么多事情扎堆凑到了一起，千头万绪，杂乱无章，比一团乱麻还要让人头大。不管对方是不是警察，不管他们是不是曹磊的人，被人窥破隐秘的那种惶惶不安，让林枫根本安静不下心来，更别提有什么对策了。
不是他喜欢一直想啊想，不是他做事不够决断，数日之前，他还只不过一个默默无闻，丢进人堆绝对激不起丝毫浪花，对别人来讲，毫无存在感可言的一个差等高中生。面临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将被揭穿的当口，叫他能有怎样牛逼的表现？
“小子，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见林枫沉吟不语，眼神飘忽，那女警更是锱铢在握，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她显然是已经吃定林枫，认为林枫接下来肯定会乖乖就范，任她摆布了。
“听……听什么？”林枫脑海对对方的问话全无概念，只是下意识地反问道。
“诘……”女警笑了起来。
87 诈
女警察的笑声刺痛了林枫脆弱的神经。
手被铐住了，赖以保命的最大法宝疾风步法显然成了无用摆设，要如何才能摆脱眼前困境呢？难不成，要在这车厢里祭用一张魔卡‘疾风斩’？
林枫极力盘算着自己可用的筹码。
疾风斩在现实中的威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真要施展出来，在这种封闭的小空间里爆炸开来，躲无处躲，多半他自己小命也要没了。
不行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疾风斩不能乱用！而且储物空间内的魔力卡片可是实打实的消耗品，用一张便少一张。这些魔力卡片百分百可都是珍稀物，千金难买，万金难得的好东西！（废话，从游戏世界带出来的物品，岂是小儿科玩意）
林枫总算是保持了一点最基本的清醒意识，没有彻底暴走。
尽管还没听到和肖强那七个痞子的对话过程，可是自己被人监听行踪的事情已经确认无疑了，林枫心中震惊之余，对这个女警的来路也更加琢磨不透了。
对方此刻的态度暧昧之极，没有丝毫抓到大案要犯的喜悦，而且看对方说话时笑眯眯的样子，竟有种故意捉弄人的意味包含在内。林枫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是这样一种态度，此女的行为有意无意中流露出一丝轻佻，似乎对方很欣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林枫越是慌张，此女越是开心。
直觉上甚至让他一度产生幻觉，那七个被干掉的流氓痞子，对这女人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那七个人仿佛蝼蚁一般，生或着死，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此女似在极力地暗示他，给他传达一种信息，只要他林枫答应了她替她做事，林枫从前即便犯了天大的事，那也无所谓，她都会一力大包大揽替他摆平。
她分明就在诱惑着，让林枫吐出心底的秘密。
她笑得很甜，双目弯成两道月芽儿……
林枫怕这是一个圈套，还在苦苦地挣扎之中。
总之无论如何，设计杀人的事情也不能主动认了。证据，证据！警察办案也要讲究证据，有录音又能怎样，当时自己也只是怒斥那些痞子该死，而实际动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那些痞子惨叫声都没发出半下。
只要没有自己在现场的证据，警方有的也就是一些猜测而矣。
连杀七人这样的事，太骇人了！若她监听到了，绝对不会这样从容，那么她一定就是还没掌握足够的证据了。林枫暗自地安慰自己说。
别说瞬间一人杀死七人这样的事，而且自己当时速度有足够的快，又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之类的证据，即便是他们有所怀疑，那也仅仅是怀疑而矣。对，只要自己的老底不被揭穿，只要妞妞的秘密再没有第二人知道，不到一秒钟内一人连杀七人这样的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这样的小身板，能一次性杀掉七个身强体壮的家伙！
那七个家伙分明就是自杀，集体自杀！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他们是集体自杀死的，这女警肯定是找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样一件骇人的事件，她若见过现场，肯定也是当这些痞子是自杀死掉，只是听了自己与肖强等人的对话，她心中有所怀疑。证据不足，她肯定是证据不足，所以才故意耍这种手段，来探虚实来了。既然如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不能承认是自己所为。或者干脆……趁这两人不注意，把录音带破坏掉。
尽管想到这些可能之处，林枫仍旧是心虚极了。
“喂，死心了没有？还想不想继续听下去？”那女警吃定林枫的样子，依然不疾不徐用她独有的手段在‘审问’林枫。
“你，你，你这纯粹是公报私仇！”林枫打定了主意，信口乱扯了起来。
“公报私仇？”女警察茫然应了一声，眼睛一下睁得溜圆。女警察反问：“我和你有哪门子私仇？”
“哼！敢做不敢认，当警察就好了不起吗？不是公报私仇你干嘛抓我！不就是因为上午撞了你哪里一下嘛！好了不起吗？”
“你说什么？”
“少装糊涂！哼，就算当时偷摸了你一下，可，可那也是你故意撞我导致的，我又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你，你凭这个就要把我拷起来，你，你，你这个法西斯！就凭这些就可以胡乱抓人了吗？早知道，早知道当时老子就该多摸两下，便是让你抓了也不亏，现在老子可是真的亏死啦！”
说话同时，林枫壮起色胆，竟然又瞄上了对方的美胸，甚至还故意夸张地猛吞了一口唾沫。他想故技重施，激怒这个女警察。对！就是这样，只有让对方先一步乱了阵脚，才有机会扳回不利局势。
“亏大发了！我抓！我捏！我摁……”林枫喃喃自语的同时，右手虚空兀自抓啊挠啊捏啊的，配合着他那双贪婪的小眼，白痴都能瞧得出来他的潜台词啦。
“嗬，小色痞！都这份上了还敢嘴硬！……喂，你在干嘛！”女警被林枫的无良小动作气得哭笑不得，伸手便要去打林枫脑袋，林枫赶紧低头躲过。
或许是她也回想起当初被这小子袭胸时的窘境，难得地脸色竟然红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给她掩饰了过去。
“嗤——”开车的年轻男警察一直用反光镜在偷看，林枫的小动作被女警察挡住了他没瞧见，不过听闻林枫的狡辩，自然也乐出了声，结果惹那女警羞恼之极，返身又在他脑袋上狠尅了一下。
她竟然不恼？！
女警的反应大出意料，面对林枫的骚扰，竟然只是脸红了一下，便有忽略不提的打算。林枫不甘失败，瞅准机会，挺爪再探。这次忒也夸张，只差半公分距离不到，就有可能抓到实物练习他的手指操。
“搞什么名堂！”女警上身向后急缩，气哼哼把林枫那只狂躁的爪子打掉，却再没其他多余动作。
按照林枫猜测，做出这许多下流举动，这女警察怎么着也会羞恼地打他几个耳光之类的才对。他原本计划一旦对方出手打人，他便可以借机撒泼，然后再继续出更加下流招数惹恼对方，甚至激得对方松开他的左手，和他搞什么真人p之类的。
如此拙劣手段也是林枫情急之余，所能想出的最好主意了，奈何指尖眼看触到那娇挺所在，甚至已经有股暖流自指端传来，如此要命关头，这女警竟然只是打掉他的魔爪，却没有进一步过激举动。
衰！太衰了！耍流氓都没成功！这让林枫懊恼不已。
“小色痞，别和姐姐耍花枪，你还是乖乖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林枫还在死挺，不肯轻易就范，他还在渴望有奇迹出现。这女警察的态度，实在太奇特了，这让林枫有了侥幸心，心说或许真的是另有一种可能，对方或许根本就没监听到自己和肖强等人的对话过程，若主动坦白了，岂不真的就……
连杀七人这种事，承认了也是死，不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打死也不可以主动交待。
林枫这是决定了在赌运气了！
若警方知道了自己一口气连杀七人，不可能他们会这样神情自若，何况此女还要发展自己做她的所谓线人。她一直对自己故作姿态，极力拉拢自己，看样子不似有假，没可能她明知道自己杀了人还这样轻松。
没有人可以对一个连杀七人的杀人犯这样无动于衷！有猫腻，其中肯定有猫腻！说不定她根本就没监听到什么实质内容，说不定从头到尾她都是在试探、在讹诈自己！没错的，这个判断一定没错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种侥幸心理，林枫还在坚守着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只不过，他的心已经乱了，额头的冷汗直冒。
音响一直开着，只不过此刻已经变成沙沙乱响的噪音，间或出现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