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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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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现在知道了?”   
    他点头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能够战胜你的人,很好。”   
    我合上眼睛,再张开,举起手中的手枪:“兰掌门,你懂不懂奇门八卦之术?”   
    兰若愔点头:“会一点。”   
    “太好了,”我笑:“我不太懂,你来指路,我们两个冲出去,如何?”              
章节名称:完结章   更新时间:2007…09…01 22:54:31 
    夜色逐渐弥漫,海刹宫中依次燃起明亮的灯火,血腥的厮杀渐渐停止,天山派的弟子们在负隅顽抗了四个多时辰之后,缴械投降。   
    在双方死伤无数之后,中原武林和天山派僵持数月的争斗,宣告结束。   
    此后数日,清理战场,论断功过,天山派掌门云自心下落不明,派中归降的弟子全部废去武功,天山派自此在武林中除名。   
    年关将近,各派掌门弟子不耐雪山严寒,十几日后纷纷离去,忙乱半年的江湖眼看就要恢复平静的旧貌,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我做了凤来阁的阁主。   
    那天厮杀结束,没有人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也没有人问我萧焕去了哪里,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在海刹宫中接过阁主的大任,开始理所应当的和各派的掌门议事,理所应当的为各种提议做最后的裁决,理所应当的过目所有的账本文书,也开始慢慢习惯弟子们抱拳称我为“阁主”。   
    二十多天之后,曾经驻留在海刹宫中的其他门派都已经离去,喧闹一时的海刹宫成了一座空城,除了少量的凤来阁的弟子之外,再无他人,凤来阁也没有了再留在这里的理由和必要。   
    这天在和几位堂主例行议事之后,我把手放在梨花木桌上敲了敲:“吩咐下去整顿行装,明天我们启程,回金陵。”   
    说完,我站起来,准备回房,四周沉寂着,没有一个人离座,我只好站住。   
    “真的要走?”苏倩最先打破沉默。   
    我笑了笑:“弟子们都等着回家过年呢,明天启程,差不多年前能赶回去。”   
    “我说,别太勉强自己了。”素陵澜还是懒洋洋的:“弟子们可以回家过年,你要是真想等,我陪你这里等。”   
    “我们都差不多是无根的浪子,在哪里过年都一样,”谢楼南也笑着接上:“可以陪阁主等一等的。”   
    我笑笑,坐下来:“忘了还有件事情了。”我停了停:“给武林各派的掌门发丧帖,说凤来阁的前任白阁主,因病亡故,一切丧仪从简,叫他们就不要多礼了。”   
    一片死寂中,我再次站起来,一个人走出房间。   
    门外是雪山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脚下仍有积雪的台阶上,也照射着海刹宫宏伟的重重建筑,不知道为什么的,想起了紫禁城,那座被我遗忘太久的城池。   
    我一直以为它只代表着腐朽和禁锢,现在突然明白,那样一座深密庞大的庭院,骨子里是寂寞的。   
    轻轻的扬起头来,艳阳铺洒,天空蔚蓝如洗,真是个好天气。   
    一路奔波,苏倩和伤势半愈的慕颜赶回金陵凤来阁总堂,其余的堂主各自回分堂,弟子们也各自散去,我在这天落日之前赶到了京城。   
    紫禁城后的玄武大街是不能骑马的,我牵着鞍蹬破旧的坐骑走在人群当中,身边擦肩而过的,是喜气洋洋提着各种年货的京城百姓,又一年过去了。   
    突然悠悠的想起去年除夕喝酒的那家小酒馆,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甘甜的黍酒喝,走到过紫禁城外长长的护城河,在桥头转个弯儿,守城的戍卫挺了挺身体,没有拦我。   
    抬起头,萧千清静静的站在桥面上,素衣轻裘,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我叫人在城门守着,看到你回来,就来报告。”   
    我点点头,笑:“这么想见我啊。”   
    他笑,郑重的点头:“很想。”   
    我“哧”的一声笑了:“知道了,我也想你,成了吧。”   
    身后的街灯逐渐点亮了,结了冰的护城河倒映出匆匆走过的人群,我笑了笑:“萧千清,我终于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的好好爱上你,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对不对?”   
    萧千清的手伸了过来,他把手指插进我蓬乱的头发中,他低着头,我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他拉住我的肩膀,把我抱到怀里。   
    我牵着马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扔掉缰绳,也抱住他。   
    渐渐有一些温热的液体从我眼里流了出来。   
    “萧千清,你真的很好。”   
    “我知道。”   
    “萧千清,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   
    “萧千清,为什么一个人的一生,只能真正爱上一个人?”   
    他顿了一下:“我知道。”   
    无数的行人从我们身后走过,无数的街灯亮起,喧闹远成背景,我清晰的记得,这一天,是德佑九年的腊月二十二,德佑皇帝驾崩整整一年的日子。   
    回了宫,忙新年庆典,忙各种政务,我还一直以为萧千清很能干的,谁知道他扔了一堆最棘手的事情给我,什么清流派和实务派的纠纷,什么西洋派和排外派的论战,我费了半天才完全搞明白这些是怎么回事,更别说处理了。   
    问萧千清了,他就很无辜的摊手说想我想的茶饭不思,处理日常政务就很费心了,最烦这些麻烦的事情。真想敲死他,麻烦的事情他就不管,我是要他干什么的?   
    昏天暗地的忙了几天,好不容易熬到新年临近,也到了一年之前约定的萧千清登基称帝的日子,想着等过了这关就可以到金陵逍遥去了,谁知道我却在新年前一天昏倒了。   
    说起来还挺丢人的,只不过赶朝会起床的时候有点头晕,结果在乾清宫坐了没一会儿,再起身的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萧千清寝宫的床上,郦铭觞坐在床头,见到我醒了,一脸似笑非笑:“恭喜娘娘,有身孕了。”   
    我翻身坐起来:“真的?”   
    郦铭觞摇着头,山羊胡子乱动:“先生我诊出来,能有假么?只是这个怀孕的时机真不好啊,虽说是货真价实臭小子的孩子,说出去谁信啊……”   
    我跳起来一把抱住他:“太好了,太好了……”然后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把眼泪鼻涕涂了郦铭觞满身。   
    知道我怀孕了之后,萧千清总算逮到了借口,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隔天的登基大典推了,私下里坐下来跟我说:“这个皇帝做起来真是太累了,我这么青春年少,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说着盯着我的肚子:“这孩子是男孩吧?太好了,等他生下来,我们咬定他是皇上的遗腹子,推他登基。年龄不对了,就找些理由编编,反正等孩子两三岁后,一岁两岁的也看不出来,总归我们两个现在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什么就是什么,谅他们也不敢废话。”说的还特别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心虚惭愧的样子。   
    我气得用枕头砸他:“凭什么我儿子就要当皇帝做牛做马?他要是个女孩儿,你还想说要她女扮男装来的,是不是?”   
    萧千清眯上那双浅黛色的眼睛,笑得倾国倾城:“这都被你猜到了。”   
    我翻翻白眼,他长了这么一张脸,真是罪孽。   
    闲话归闲话,最终新的一年到来,是德佑十年。   
    做了孕妇之后,郦铭觞天天围着我的屁股打转,严禁我出紫禁城十里之外,口口声声说我也就比树上的猴子安生一点,萧千清也很自觉地就把政务都揽过去了,说为了往后数十年的安生,一劳永逸,值得。   
    我整天闷在后宫里闲得无聊,除了逗小山和娇妍就再也没有别的乐趣,转念想到连荧现在也在金陵跟着宏青,想看她点支香看不到,凤来阁不见阁主,苏倩也来信催过好几次了,说在哪里养着不是养着,来了什么事也不做,给总堂的子弟看个活人也是好的。   
    一琢磨,再也不客气,借着行动不方便为由,把凤来阁的总堂挪到了京师,堂口就开在朱雀大街上,出紫禁城不到五百步,夹在一堆官衙和内造厂之间,一时风光无二,连京城巷子里的老奶奶都知道现在有了个凤来阁,是厉害人扎堆的地方。   
    日子飞速的过去,一切都很平静,江湖再无风波,朝堂是吵吵嚷嚷的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化,却像是有些什么,已经悄悄改变了。   
    转眼就是明媚的三月天,御花园中的海棠开了满树,一夜风过,就是满地残红,这天起床了没有事做,就搬了个椅子坐在绛雪轩外看书晒太阳。   
    我一月份的时候间或疲乏干呕,后来精神和胃口就好的不得了了,还特别喜欢吃油腻东西,坐着看书就让小山向御膳房叫了碟火腿肉,边看边吃。   
    淡粉的海棠花瓣不时飘落到书页上,一碟火腿刚吃了一半,娇妍就捧着一封信走过来了,一脸懵懂:“娘娘,刚刚有个小公公跑过来,把这封信塞给我说让我教给娘娘。”   
    我放下书,舔舔指头:“给我。”   
    娇妍期期艾艾:“有些蹊跷啊,信里没什么古怪吧?”   
    我一笑,夺过信封就把信笺抽出来:“在信纸上下毒这招太老了,你娘娘我好歹也是凤来阁的阁主,还怕这个不成?”   
    纯白的信笺抖开,只有寥寥的几个字:出宫一叙,如何?落款是:灵碧教教主,钟无杀。   
    我用手指轻轻拂过那一行字,灵碧教教主,钟无杀。   
    娇妍在一边叫着插嘴:“娘娘,娘娘,这信里果然有古怪吧?”   
    我抬头一个暴栗打在她头上:“真有古怪了还有时间给你嚷嚷?”   
    娇妍抱住头“哎呀”,小山在一旁偷笑。   
    我站起来,身上穿的是轻便的白纱和襦裙,正好也省了换装,径直就向玄武门走去:“我出趟宫。”   
    娇妍和小山在身后乱叫,我撇下他们来到门口,执勤的御前侍卫执事是熟识的孙定宽,我向他笑了笑,他行了个礼,就叫戍卫们放行了。   
    穿过长长的城门和护城河桥,远远看到无杀坐在街对面的一对石狮子上,一身近乎白色的轻绿纱衣,双脚搭在狮子脸上,微微晃动。   
    等到我走近,她就跳下来笑了笑:“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茶馆?找个说话的地方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喜欢的茶馆都不在这条街上,我出宫可以,真走远了也怕郦铭觞和萧千清着急,就指了指凤来阁总堂的方向:“阁里坐坐,喝杯茶,可以吗?”   
    她点头笑,掩不住一脸的风尘仆仆:“好。”   
    两个人笑笑,一起慢慢走过去,进了门,一路上都是笑着向我抱拳问好的弟子,也许是对上任阁主感情太深,我这个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做过的挂名阁主因为是被“钦点”继位的,所以在阁中人缘还不错。   
    和在金陵的堂口一样,这里的堂口也是由原废弃的王公花园改建的,带着无杀一路走进去,然后在一个荷塘边的石桌旁坐了,郦铭觞叫我不要坐凉的石凳,早就有弟子快手快脚的搬了两个木椅过来。   
    和无杀一起坐了,端上来的瓷壶里装得是水果煮的茶,我抱歉的向无杀笑笑:“害你陪我一起被管教了。”   
    无杀也笑笑,捧起茶杯啜了一口,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下,我先开口:“你现在是教主了?”   
    无杀点头:“上任教主过世了,我就接了位。”   
    我点点头:“噢,原来是过世了。”   
    无杀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笑了笑:“苍苍,我先讲段陈年旧事给你听罢。”   
    “怎么都行。”我笑。   
    无杀笑笑,盯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在寻思该从哪里说起,缓缓的开口:“有那么一对夫妻,丈夫很喜欢妻子,妻子好像也很喜欢丈夫,可是他们都不说,丈夫没有说过,妻子也没有说过,他们就这么淡淡的生活在一起,彼此间都淡淡的,有时候因为一些琐事彼此误会了,可还是不说,就这么过着。   
    “终于有一天,出现一个很爱丈夫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因为太爱丈夫了,又知道丈夫只爱他的妻子,所以做了很疯狂的事情。那女孩子把妻子抓起来,带到天山,那地方有一个水池,凡是在里面泡满三天三夜的人,都会中一种毒,叫做冰雪情劫,天下至寒,无药可解,中毒的人只能慢慢的等死。   
    “那女孩子就要把妻子放到这里水池里泡,让她中毒。可是这样还不够,女孩子又找到因为妻子失踪而忧虑的几乎要疯掉的丈夫,告诉丈夫,他的妻子在她手里,如果想妻子平安回去,就要什么都听她的,和她欢好,做她的男人。   
    “丈夫虽然很有本领,机变百出,但是对着这么一个把他妻子抓起来藏着的人,也毫无办法,只得答应。那女孩子还让丈夫服一种毒药,也是无药可解的,会在三天后要了人的性命。那女孩子的性格很激烈,她知道等到妻子脱险后丈夫一定就不会再听她的话,对她好了,而她又要慢慢把妻子折磨死,所以她就索性把丈夫杀了。丈夫自然是服了。   
    “做好这些后,那女孩子就把丈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天山上很隐秘的一个处所,房屋都是用冰雪雕成的,除了很少的人,没别的人知道。女孩子把丈夫带到一个冰块砌成的屋子后,就开始疯狂的和丈夫交欢,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就只是交欢,三天三夜,一直这样,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休息过来还接着。就这么三天三夜。”一口气说到这里,无杀停了停,摩挲着茶杯低着头。   
    我突然想起了归无常曾对我说起过的话,脑子里迸出来一个念头:“这三天三夜,妻子被泡在那个冰池子里……”   
    “对,”无杀接上:“被泡在那个冰池子里,然后透过墙上的一个机关,看到了她的丈夫和女孩子交欢。”   
    无杀垂下眼睛,微笑了笑:“最后三天三夜过去,女孩子当着丈夫的面,把机关打开,让丈夫看到妻子,接着把妻子放走。”   
    眼前闪过归无常提到这些事情时的深邃目光,那种我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目光:“他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了她可以去死,可惜她永远都不肯相信。”我想起来了,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目光,那次在山海关,我回到关内之后,又返回女真人的大营,逼着萧焕和库莫尔比武,那个时刻,萧焕看向我的,就是这种目光。   
    胸口仿佛抽疼了一下,我低下头,捧起桌上的茶杯,茶水的热气蒸腾上来,氤氲了眼角。   
    “就是这样,”无杀接着讲下去:“妻子黯然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丈夫身边。而丈夫,他在毒发之前废掉那个女孩子武功,那个女孩子从此之后,就一直只能以十二岁幼女的形体出现。”   
    我吸一口气,笑了笑:“那个丈夫和妻子,最后都没有死吧。”   
    无杀点头:“是,他们都没有死,丈夫昏倒在水池旁,被赶来的医术高超的好友救下。妻子在离开丈夫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婴,很神奇的是,妻子体内冰雪情劫的毒素全都被这个婴孩吸走,所以妻子也活了下来。”她停下,笑了笑:“陈年旧事到这里就讲完了,接下来要讲的,就不是一个故事了,而是一个人的意图,这个人你也认识,有些人叫他白迟帆,也有些人知道他其实叫萧焕,是大武帝国的皇帝。   
    “这个人要去阻止他自己母亲的一个计划,但是他既不能伤害自己的母亲,也不能放任自己母亲的计划实施下去,那样会造成太多人的痛苦,他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愚蠢的方法。   
    “他知道由于他百般和他的母亲做对,他的母亲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他了,也花了重金在江湖上悬赏他的人头,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被杀死,他要死,也要逼自己的母亲亲自动手。他相信自己的母亲不是天良泯灭的人,他相信用自己的鲜血,就可以换回母亲的谅解,洗去所有的宿怨。”无杀笑了,眉峰微微扬起:“很骄傲很有自尊的死法对不对?在我所有见到过的人中,只有他为自己选择的死法是最有尊严的。”   
    我把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努力稳住语调:“真好……那么这个人成功了没有?”   
    “成功了。”无杀的声音轻松愉悦:“这个人抱着病千里跋涉,终于在天山找到了能够解开最先那个死环的人,也就是原天山派的掌门云自心,现在她已经是一个疯疯癫癫,神智常常停留在幼女时期的可怜女人了。带着云自心,这个人辗转追寻着自己母亲的足迹,躲避着重重追杀,越过天山,穿过大漠,跨过高原,一路艰辛,别人都是在求生,他却是在求死,终于在灵碧教总堂所在的玉龙雪山,把他的母亲逼入了不得不亲手杀他的境地,他成功了。”   
    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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