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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勉强又塞了两口:“昨天,你来看过我?”
若溪看他一眼:“没有。好容易你睡了,就没过来吵你。”眉头一皱,“怎么了?”
小念回避了:“没有。”换了个话题,“公司怎么样?”
若溪嗔他一眼:“你还想公司呢,身体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再休息一天吧?公司的事有我。”
小念沉默一会儿:“你的身体也不好。”
若溪看看他,暗自叹息一声。
还是不放心我吗?为什么?
如果是萧决,你就不会这样吧?
我也是你至亲的亲人,而且,当初,是我把你生出来的。
看着小念眼里不太明显的疏离感,若溪觉得微微有些刺心:“你到底要不要和素颜订婚?”
小念本就没什么精神,提起这事,更觉得烦躁:“她年纪太小了吧?再说,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
“不长?”若溪忍不住就有些急噪,“你们都认识一年了,还嫌不长?”
小念厌倦道:“可是我们很少见面呀!我根本不了解她!再说了,你知道人家姑娘喜不喜欢我?”
“见面少是因为你根本不主动!”若溪气得,“谁说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她都主动向你告白了你还要人家怎么喜欢你?跟你上床?到时候你又说人家不检点!”
小念被吵得烦不胜烦:“好好好,我再考虑考虑,认真考虑,好吧?”
若溪看着他,无比心酸地过去抱住他:“好孩子,别生气,别烦我,妈也不是想逼你。只不过,妈想早点找个女人照顾你。男人的生活里没有女人是不行的。妈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妈心里疼着呢,你明不明白?”
真正爱你心疼你的人,只会千方百计成就你的幸福,而不是千方百计满足他自己的欲望,小念,你到底明不明白?
25
下午,S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郝志江亲自到医院探望小念。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念心里有事,才没功夫和他罗嗦,“郝队长有话请直说。”
郝志江深邃犀利的眼睛深深看住小念:“好,萧先生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的人。我也不想和你兜那些圈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请你告诉我,你对三年前云锦厂房火灾一事,有什么看法?”
小念看住郝志江,略有惊愕,慢慢道:“那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郝志江点头:“是啊,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局里也已经定案了。现场勘测的结果是电线短路造成火灾。工人死伤惨重是因为工厂通路被人为阻塞封锁,工人们逃生无路以致多人死亡。事发之后,云锦多位管理人员锒铛入狱,作为总公司的富华公司股价更是大为受挫,从此一蹶不振。因此,一直企图吞并富华的萧氏集团才有机会取得胜算——萧先生,我说的对吗?”
“对!”小念干脆点头,“我承认,因为这次意外,富华公司的商业信誉和股票价格确实受到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当时我们公司的收购行为也确实因此而省下了不少力气。不过,那只是一次巧合。不是吗?”
郝志江笑了:“如果那真是一次巧合的话,那么萧先生,你们公司的运气可实在是太好了。”
“更正一下,郝队长。”小念从容不迫,“那已经不是我的公司。从昨天上午开始,萧氏已经正式易主。至于是否巧合——郝队长,难道你在怀疑那场火灾是因为我而引起的吗?”
面对小念的辞语锋利和咄咄逼人,郝志江沉默不语。
小念冷淡道:“郝队长,我非常敬重您的为人,我也承认,那场火灾对我来,确实太过巧合。您对我有所怀疑,也是无可厚非。对此,您大可以在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随意调查。不过,队长要想审问我的话,还请事先准备好证据,再去同我的律师联络。”小念把手一抬,“请吧,郝队长,请原谅我身体不好,就不送您了。”
郝志江无奈,只能在临走时撂下一句:“不,萧先生,如果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跑来打扰你——据我所知,云锦出事那天,正在赶一批数量很大的定货单子,因为交货时间很紧,所以才会强令工人连夜加班——萧先生,你知道那张定货单子是哪一个客户发出的?”
小念疑惑。
郝志江道:“是令堂。”
小念愣在那里。
良久,小念挣扎着:“可是……可是我们最终收购成功,是因为我们,我们得到了大量的资金支持,控制了富华最重要的资金来源……”
郝志江立刻打断他道:“可是我们调查过了,当时你们萧氏和令堂名下公司能够调动的所有资金只有……”他说了一个数字,“可是,这笔资金还远远达不到你们收购富华所需要的数字。后来,收购与反收购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萧氏突然得到了外来的一笔巨大的资金支持。一直到你们大局已定的时候,那笔资金才又突然撤走——这样及时的帮助突然而来,突然而去。萧先生,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小念完全混乱了。
那笔资金,是由若溪引进而来,关键时刻帮了小念大忙。对于若溪的帮助,小念不是没有怀疑过,也有防范过她暗中架空或夺权的可能。不过,在此之前,为了帮助小念夺取富华,若溪把她全部身家都毫无顾忌地交给小念,任由小念调度。这样毫无保留的倾囊相助,不由得小念不放下疑心。毫无芥蒂地与她并肩作战。
后来,局面稳定之后,若溪又宣布再不插手小念任何公事。将自己的势力从小念公司里抽得干干净净。小念感激得不行,对她所作所为,更加放心了。
没想到一揭开表皮来,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这么可怕的内幕存在。
郝志江道:“至于其他证据,我会详细调查。”告辞。
小念半天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越想越觉得心里紧得不行。简直有种憋闷到想要呕吐的感觉。
晚上,若溪过来看他,小念要求出院。
若溪坚决不允:“不行!你脸色还那么差——!”
小念一句话打断了她:“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病的!”口气非常不好。
若溪一愣,立刻敏感的知道有事发生。
小念勉强缓和下口气:“不过失眠而已,回家去养着,也是一样的。何况家里不比医院舒服。”
若溪心里一跳一跳地非常不安,看到小念表情缓和,也很聪明地不去继续招惹他:“也好。那——你今天晚上就走?”
“是。”小念勉强笑一笑,“医院的这个消毒水的味,我可真是闻怕了。”
若溪立刻从善如流:“那我帮你收拾东西。”说着就要动手。
“不必!”小念立刻阻止,然后,看到若溪被他喝得一愣,立刻惊觉失态,又弥补,“呃,帮我给周阿姨打个电话吧!我这样突然回去了,她肯定没准备。”
若溪却是神态自然,若无其事:“好。我出去打。你自己收拾吧,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小念勉强笑着目送她出去。
尽管阿朗死去这三年,若溪面上是见老了,肌肉松弛,皮肤也出了许多细纹,可是背影依旧婀娜,举止依旧优雅。小念平常看到她,心里总觉得又温暖,又舒适。
可是今天不一样,真不一样了——岂只看见她,小念一想到她就禁不住地浑身发冷。
这女人真比萧决聪明很多,很知道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
她也比萧决幸运很多,她的事发作的时候,小念已经足够成熟,很知道做正义使者是一件多么无稽的事了。对于若溪曾经的罪恶,小念不厌憎,不恨,他只是怕——没想到温柔亲切的母亲画皮之下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狠毒无情的厉鬼,他就浑身发冷。
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情绪,她有没有发觉出来?
小念不想得罪她——不敢。
这个可怕的女人,连自己深爱的男人都可以为了利益面不改色地暗杀,可以那么算计自己曾经的丈夫,可以为了任何一个目的毫无愧疚地杀死那么多无辜的陌生人,虽然自己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她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可是万一被她察觉忤逆,也一样未必不会遭到她的……
小念越想越怕越紧张,汗都下来了。探头看看房门紧闭。赶紧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
26
小念约了刘盈在外面见面。
若溪自然是要百般阻挠的,不过一听说对方是女孩子,也就欣然放行了。
小念在咖啡馆里等了许久,刘盈这才姗姗来迟。
小念皱眉道:“怎么这么久?”
刘盈立刻就把眼睛一瞪。
“好好好。”小念赶紧道,“算我错算我错。我也没怪你,我不就是担心嘛!”
刘盈一脸不愉,沉默良久才道:“你担心的是他吧?”
小念愕然,听出女子口气里浓烈的别扭感觉,本想不接口,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
刘盈别过脸去。强忍着鼻酸的感觉。
小念看着这位与自己青梅竹马一齐长大的好朋友。完美地掩藏起心里强烈的惊愕感觉。
虽然两人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她的心思,他却从不知道。
可是他现在知道了,那么,接下来的话,可就不那么好问了。
小念良久没开口。
后来,还是刘盈不问自答:“他已经不住在我们那儿了——今天刚走。”所以她迟到了。
“为什么?”小念震惊的悚然而起,一把握住刘盈的手:“他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走?是不是——?”
“你冷静点!”刘盈喝一声,“放开我!”
小念恍然惊觉,讪讪放开手,眼巴巴看着刘盈,一脸的恐慌。
看得刘盈哭笑不得,可是不知为什么,鼻酸的感觉,却是愈发严重。刘盈黯然,轻声说:“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你妈妈来过一次。和萧叔叔还有简叔叔都闹得很不愉快。简叔叔很生气,萧叔叔很烦,两个人就都避出去了。你……放心,他没什么事的。”
小念放下心,沉默良久:“你……你都知道了?”
刘盈点点头:“我看了萧叔叔的……电子邮箱。那个时候,你的公司陷入危机,我……”我担心你。
可是事到如今,这话好象,已经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
刘盈两年多以前就已经感觉出来了。那些信,虽然没有一封直抒胸臆,可是,瞎子都能看出里面情意绵绵。
可是小念也还是点点头:“我明白。”没有一点责怪之意。
刘盈沉默一会儿:“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
小念沉默。
刘盈问:“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觉得羞耻吗?”和——你的父亲?!
觉得羞耻吗?小念茫然,这样混乱而阴暗的感情,理论上应该是觉得羞耻的。可是,小念每次想起那人的时候,那样的喜悦,明净单纯,如同初雪。他觉得那样的感情如果因为世俗的眼光而蒙上一层所谓羞耻的外衣,那实在是一种最最不堪的玷污。所以小念摇头:“不。”
刘盈看着他。
小念道:“我只是不想,让世俗的眼光去打扰这段……感情。”说这话的时候,小念眼里,有一种特别特别温柔的东西在脉脉涌动。看得人想哭。
刘盈忍住眼泪:“你的意思是,这段感情,永不能在现实里生存?”
“当然不是。”小念黯然,“可是我,我……”可是我做错了事。
刘盈问:“你……你爱他吗?”
小念道:“当然。”
刘盈却皱眉:“不要说当然,就说:你爱他。”
小念沉默。
不是不敢说,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再说这三个字了。
两人沉默良久。刘盈叹息:“小念,其实你刚才说的是对的。你爱他,这是你的真心。既然是真心,又何必去在乎世俗的眼光呢?”
小念皱眉:“我没有……”我不在乎伦理束缚,只不过——
“不,小念。”刘盈微微急切道,“我指的,不是那个。而是——小念,既然你认为这是真爱,你也有真心,又何必还要在乎形式呢?谁欠谁的,谁对不起谁,谁付出的更多或者更少……很重要吗?”
小念愕然。
刘盈低低道:“小念,你还不明白吗?感情的事,根本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又不是做生意,何必非要争个你多我少?只要真爱还在,再苦,不也是甜的吗?”
小念落泪:“可是……可是我……”可是他不是受害者啊!这样不计前嫌的大度话,好象不是他能说的。如果他说了,不是太不要脸了?
之前那么多的伤害,如今一句“真心”,就全不算数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刘盈看着他,眼光渐渐失望:“小念,你不敢是不是?”
小念愣住。
我,我不敢?
刘盈低低道:“小念,这三年以来,你给萧叔叔的那些信,我都看过了。我看得出,你对他是有真情的。可你从不直说,用词总是摸棱两可。为什么?你不敢面对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害怕遭到拒绝?”
小念愕然良久,良久,眼泪掉下来:“你,你不知道从前……”
小念哽咽。
是,他是害怕,害怕遭到拒绝,害怕被怨恨被责骂,害怕被他抛弃。所以三年以来,他一直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他从不敢来,也不敢主动联系。就连见字不见面的电子邮件里面,他也不敢直说:我爱你,你原谅我吧。
因为自知是不可原谅的。
而且——三年了,他一直隐藏他的行踪,一直不肯与他见面,他给他写信,他也不回,他病了他也不来看他。这样冷淡疏离的态度,还用得着问为什么?
他肯定是不要他了。
小念哭了。
他是真的失去他了。
可是刘盈皱眉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肯原谅你?”
小念又愣住。
试试?他可以试试吗?不等他首肯,他也可以就这样厚着脸皮过去,跟他说:我爱你?
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可是刘盈又道:“就算他不原谅你,小念,你摸摸你的良心,你之前那样对他,难道就连把自己送过去让他出出气,都不肯么?真不明白你在顾忌什么,还说什么真心呢,这样吝于付出——小念,你可真不是个男人。”最后那句话,刘盈说得很重。
小念整个人都傻了。
刘盈低头,沉默一会儿,幽幽道:“再说,也未必——小念,你反过来想想,要是他那样对你,你又怎么办?”
小念愣了很久。很久,突然站起来,甩下一句:“我先走了。”猛地就冲出去了。
刘盈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旁边咖啡馆的服务小姐走过去,轻轻地为难地:“小姐,呃——”却说不出口。
刘盈赶紧笑了:“还没有付钱是吗?没关系,我来付。”脸上是笑着,眼泪却突然落下来了。
服务小姐同情又默然地看着她,心想:这位可怜的小姑娘,一定是被人抛弃了。
刚才跑了的那个男的,真不是个东西。约了女朋友出来说分手,居然还要女人请客。这位小姐也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男的。虽然他长得挺英俊的,穿得也不错,气质风度也还行,可是,一看就是个小白脸嘛!唉,现在又可靠又深情不渝的好男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唉~
27
小念一路狂奔,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很远才想起来大电话问刘盈要了萧决现在的地址,打了的士直扑过去。
原来萧决是搬到了酒店里去。
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白色牌子,小念看见了,可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了。
门没锁,小念一头撞了进去。
幸而,萧决正在房间里。
幸而,现场并无其他闲杂人等。
萧决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开门声音,直起身来,看着来人。
两个人就这样隔了三年的时光,隔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伤害与思恋,隔了千言万语隔了百转柔肠,就这样静静相望。
萧决的眼神表情,还是那样的淡而从容。
小念却几近贪婪地、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身影。他的脸。以及他的脸上的每一个神情。
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萧决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私物,这一次从张简那里搬到这来,是打算要长住的,所以很多东西,只有他自己收拾。
小念鼓了半天勇气,低低道:“……我爱你。”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萧决没听见。
小念上前一步,轻轻怯怯拉住他的袖子:“我错了。”
这次声音大了一点。
萧决转过头去看着他。
小念硬着头皮迎视着他冷淡的深不可测的眼睛,又大了点声音:“我……我错了。”
这一句出口,小念的感觉,好象是心中的某个块垒被一霎时冲开了似的,心里很多很多的感情,突然就汹涌了起来。
小念硬着头皮,试探着恐慌着,怯生生伸出手去揽他父亲的腰。
萧决没拒绝。
小念胆子大了一点,抱住他。
萧决没反应。
小念又试探着去吻他的嘴唇。
两个人身材都差不多,小念略一抬头就够到了。
这样近距离迎视着萧决悲喜难测的深邃眼神,对小念来说,真是需要勇气的。
不过萧决既然没反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