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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吧!”
停了一下,他继续说:“恕我冒昧,你事业上一向就很成功,因为你是个工作狂。但婚姻曾经很不幸,多年来一直以自己的仁慈之心替代着爱情。最致命的是,你在过去的一年中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而亲人应该是你的晚辈……”
那一刻,John的脸霎地一下变白了,他的嘴唇在哆嗦着,他的眼中露出凄苦的神情。
“你继续说吧。”那是John有些躲闪,又惊恐万分的声音。
“这半年中,你的足迹跑得很远,是不是?好像足迹还流浪到遥远的东方,并且,应该是那趟旅行中改变了你的命运,你找到了你此生做梦也不敢想的真正的爱情……”Peter说到这里时,John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Peter,告诉我,你是何方神圣?你这已不是在算命了,你简直就千真万确地写出了我的历史。”John激动不安地说。
Peter不紧不慢地说:“你过奖了,如果我真是都说准的话,那也是碰巧吧。”
“要不要我再说说你的将来?”他看着John说。
“不用了,不用了,万一有什么磨难,还是现在不知道的好,因为我的生命已无法再承受磨难了。”
我其实也早已掉进惊骇的漩涡中了,关于他或者我,所有将来的一切,我想知道又不敢知道。对这个神秘的农庄客,我是既佩服又害怕,原来他是一个如此神灵的算命高手,我和John从“不怎么相信”,到对他敬佩得五体投地。
John拿出几张100元面值的美金要谢他,他说异乡遇纽约人,还收什么钱。说罢,眼睛朝我扫视了一下,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含义。于是,John提出请他与我俩去法国餐厅共进晚餐,他应允了。
我们驱车去了奥斯陆市中心最著名的一家法国餐厅“Paris Blue”,我们围坐在大四方的铺着曳地台布的餐桌旁,我们喝酒聊天,海阔天空……
这时,背景音乐奔流不泻地回荡起我熟悉的磁性男中音贝蒂?希金斯(Bertie Higgins)唱的《卡萨布兰卡》。
在这留下过我们疯狂情热的乐曲声中,我望着我爱人的眼神,它是那么深邃、那么凄苦、那么痴迷,我瞬时感觉到自己已湿润得不行了,一团火就在我的那一处点燃了,等到Peter上洗手间的短暂瞬间,我把自己的右脚从鞋子里脱出来,急切地伸到John的腿间,我的眼神明确地向他传递着我体内的欲火——“我爱你,我现在就想要。”
是的,我苦难而情深的爱人,我要接受你,我要被你拥有,我要你探我深处的花蕊,席卷起我狂欢的潮。请填满我,再一次地填满我……
亲爱的,手中的红酒别喝了,到我的体内来彻底豪饮吧,一杯又一杯,直到一醉方休。我如此要你,我不能自己。
“我到了……又到了……”,你总说这是我最生动的一句话,最令你浑身是劲的一句话,我不是酒醉,我是心醉,我是身醉,我的心,我的身都要刻上你的名字,我要你让我“到了”,一次又一次让我“到了”。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情人。
请用你同样迷醉的目光抚摸我,农夫。
那趟过雨季的挪威森林怎样了?
神秘园的花朵是否已羞怯地绽放?
在这首令我无法抗拒的歌声中,在贵客如云的高级法国餐厅里,一副百分之百淑女装扮的我,装作微醉了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桌上,闭目消受着身体的神游。
那是另一个令男人销魂的很有些风雅淫荡的她,她似乎已经腾云驾雾了:她面前的情人那雨点般的吻濡润着她的肌肤,她自己像浮云一样飘浮着,轻盈地飘向欲仙欲死的巅峰……
二 美与色
看着射灯下那挂在墙上的大镜中映照出的玛雅的豪宅,一件件高贵的摆设都显得有些光怪陆离,仿佛这一切都是幻象罢了。是呀,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象,那么生命的意义何在?我迷茫,为玛雅迷茫。
那天去玛雅家的时候,她家的门虚掩着。我唤着她的名字,“贝拉,请进来。”她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我朝里屋走去,看见玛雅几乎一丝不挂的裸体坐在电脑前,“哇,我的天哪!”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赶忙退出门外。
“贝拉,我马上就出来。”玛雅说。
“不急。”我说。
我坐在沙发上,翻着画报。心想,这玛雅明知有人来,还这样不拘小节。果真是个轻浮随便的女子。
“那个佐佐木真烦人,日本男人有特别的性嗜好,真是狗娘养的。”玛雅一边骂,一边套上白色宽松的连衣裙从卧室走出来。
玛雅的满嘴粗话与她月光般宁馨的美是那么不和谐。
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
玛雅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就向我抱怨起来,嗓门又高又粗。
“那个佐佐木,你看好色不好色,上次来的时候,带来一个最新生产的,清晰度极高的摄像头,替我安装在电脑上,他妈的,他那边也装一个,竟每隔两三天的要我照给他看,从乳房到私处,都是大特写镜头,还要我撩拨自己,直要到他看过瘾。这也就算了,可实在受不了的是,他自己竟也“表演”一番自慰过程。真不是东西,日本男人不过是“两分钟加上两寸”的“特快专递”,讨厌死了,看完了这些,我准要去洗手间恶心呕吐……”
天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我心想,还不是你自己下贱吗?
我起身想走,我实在听不下去。
“贝拉,想喝什么?”
一听到她叫我贝拉,好像并不是叫我似的。贝拉是谁?是我吗?对,贝拉是那个写女人性爱的作者。
那么作为作者,我也得关注那些在红尘之中混迹的一群,她们也是被称作为人的生灵啊!
我又坐回了原处,继续听玛雅向我道出满腹的委屈。
“佐佐木喜欢玩性变态游戏,每一次干那事前,他不是用绳子绑住我的手脚,就用一大罐冰激凌涂在我的胸脯和私处,冷得我汗毛发直,瑟瑟打抖。每一次都要弄得我满含眼泪时,他才能兴奋起来。然而松绑后,又要我拼命反击他,我的拳头在他背上敲得越重他越兴奋,还要我用指甲在他背上使劲地抓挠,划出一道道红印,甚至流出血来。”停了停,她继续说:“不过,他的有些嗜好,我倒真是头一次领教,也实在是奈何他不得,他离开奥斯陆前,执意要陪我去大商场买下了100条巴黎产的镶花边的半透明内裤,他要我每天把内裤换下来后就放入牛皮信封里以特快专递寄走,好像他一天闻不到我‘最新出炉的’内裤里那股味儿,他就无法活似的。贝拉,日本男人都是这么下流吗?”
“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与日本男人发生过情感上的纠葛。”我说。
刚说完,忽然就想起了我的海天,但马上自我否定了。他不是日本男人吗?他不是,他才不是那种下流的日本男人呢!就像易卜生笔下的那个“挪威森林自然之子”培尔?金特一样,我的海天是大海和天空的自然之子,而且,海天是在美国出生的,他是我心中永远的小男孩。
“佐佐木这么下流怪僻,那你为什么不远远离开他呢?”我不解地问。
“金钱的诱惑太大了,他把100万美金的支票扔给我,欧美男人找不到如此慷慨的。”她说。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如此金碧辉煌的居室与摆设,显示出女主人足够的富裕了。
“你这么需要钱吗?人活着,有再多的钱也只能享用三餐饭一张床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最后它只能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不是吗?”我开导玛雅。
“贝拉,你不知道,落到我这等处境的,除了要钱,要财富,还能要什么,求什么呢?”玛雅不无悲哀地说。
可是,人对金钱的欲望是无休止的,一个欲望满足后就会有下一个欲望的产生。是满足一千个欲望,还是战胜一个呢?看着射灯下那挂在墙上的大镜中映照出的玛雅的豪宅,一件件高贵的摆设都显得有些光怪陆离,仿佛这一切都是幻象罢了。是呀,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象,那么生命的意义何在?我迷茫,为玛雅迷茫。
“如果我是你,就寻找真正的爱情,你有绝色的美貌,是啊!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买到,美人的心是买不到的。玛雅,你说对吗?”
见我这么一说,玛雅的眼眶红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对我打开了心扉。
原来,玛雅在罪恶的欲望中堕落,亦是出于不能忍受自己所爱的人的背弃。
她19岁那年,在家乡卑尔根的一次舞会上,与很有绅士风度的商人费迪一见钟情。费迪家与挪威的皇室有亲戚关系。于是,她放弃了学业,又追随他来到了奥斯陆生活。起先,费迪家族的人对玛雅的美艳惊羡不已,夸费迪挺有本事,把挪威最漂亮的宝贝娶进了家门,费迪对她也是疼爱有加。但新婚不久,玛雅就痛苦地发现费迪真正爱的女人并不是她,而是一个在乐队出任第一小提琴手的风流寡妇。费迪亦供认不讳,要求玛雅默认她的存在。玛雅痛苦不堪,但她有孕在身已无可奈何。等生下儿子后,费迪更不象话了,经常不回来。有一次,玛雅实在忌妒难忍,就悄悄地跟踪费迪,眼看着他走进那寡妇的家,两个人在门口就又亲又摸,亲热得不行。玛雅气得要吐血,她亲眼看到这个寡妇一头乱发、相貌平平、人又苍老,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男人的地方,偏偏费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玛雅那次实在忍耐不住,就闯进了她的家,搅了他们的“好事”。她歇斯底里大叫大哭大喊,还猛揍光身的费迪……回家后,她就搬出了费迪的家。但费迪的母亲抱着她的爱儿来央求玛雅回家,玛雅为了自己襁褓中的爱儿,以及爱儿的前程,只好忍着委屈默默跟着婆婆回去了。她心里明白,她其实真正爱的男人只可能是费迪莫属了。之后,她与费迪进入过几次婚姻的佳境,但风流寡妇的噩梦在他们的婚姻中始终挥之不去,费迪已欲罢不能。所以,玛雅等儿子进入挪威贵族私立学校住宿后,在她与费迪的感情经历几番聚聚散散,离离合合之后,终以离婚收场。
以后,玛雅又一次完全地坠入情网。对方是个学画的穷学生,比玛雅小8岁,不断为玛雅作画,玛雅还破天荒地充当他的人体模特儿。在画的过程中,玛雅还不断地要摆出撩人的情态,不断地与他在画室里疯狂做爱,以激发小情人的艺术灵感。玛雅说:“我真是把他看成像毕加索一样的神圣啊!”不仅如此,玛雅还把自己离婚赔偿得到的一大笔抚养费大方地接济给那个穷学生,给他吃好的和名牌穿戴。然而最后,那个忘恩负义的穷小子骗财骗色后,竟在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玛雅当时不吃不喝,几乎要发疯了……后来,曾有人告诉玛雅,说在巴黎还见到过那小子。玛雅听后,还曾立刻跑到巴黎,可是,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从此,玛雅开始破罐子破摔,再也不相信什么世间的爱情了。男人今天信誓旦旦的,说不定明天就会在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了……
好一首灼人又伤人的悲情恋歌。
我的目光,穿越千山万水,又跌回时光的隧道,看见的是风吹柳枝般袅袅婷婷走过来的盛燕子。
一样的遭际,一样的情殇。
女人的心比身更软弱,遭到打击后就碎了,再没有心了。空空的,只剩下色欲。而色又是空,便行尸走肉,什么也没有了。
据我观察,玛雅除了佐佐木外,似乎还与奥斯陆本地的一位中年金融家有染。不过,一样的是金钱的背景,玛雅钱的累积是越来越可观了,可精神剥落得是越来越干瘪了。所以,她只能是男人的玩偶,而成不了永远的情人。
我感悟到,像玛雅这种欧美绝色美人,她们的美只是一种形,一眼就可以饱读的形的诱惑,她们少了东洋美人的那种态,越品味越有味道的态以及那种深入风骨的性感。她们更不能张口说话,一张口说话加上不停的手势,真的就像高喊着口号的女权分子,哪里像日本美人那般处处显露出含羞温柔的媚态。声音娇娇的嗲嗲的,男人听了,心先已几分酥软了。因为女人的性感就是呈现给男人的一种意态和情态,类似于我们通俗意义上所说的一种气质风韵的东西。
女人的美,撩人的美,必须有形兼有神。站或坐在男人的面前时,一个十足的有女人味的女人。
三 空灵如泻
我觉得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条条被命运摆布来去的可怜虫,一如寂静山林中白雪压顶的一棵棵杉树,向广袤的宇宙裸露出枯涩扭曲的枝干上那一处处疤痕和疖瘤,杉树们就是通过这些眼睛遥望世界的。
我在慢慢地成长——像一个新的生命一般;受伤的那个“我”,似乎隐藏在岁月的角落了。
挪威的每一个城市乡村,于我都很陌生。但我携带着音乐上路,它让我与那些陌生的东西息息相通了。不管走在哪里,只要塞上耳机,我的内心便充满平静,悄悄地被音乐中难以言状的仙境感动。
无论我站在嘈杂的奥斯陆市中心街头听那车声人语,还是走在空旷的山野,倾听风的低语或偶尔见到一个与我匆匆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知道我的世界习惯了孤独,我的心里一直有那乐声悠扬,它像我的另一颗天使般的心灵,抚慰着破碎哀伤的心。
我觉得每一个人,差不多都是被命运摆布来去的可怜虫,一如寂静山林中白雪压顶的一棵棵杉树,向广袤的宇宙裸露出枯涩扭曲的枝干上那一处处疤痕和疖瘤,杉树们就是通过这些眼睛遥望世界的。
因此,每一株杉树都有一颗心灵,它在低诉。
于是,听那个声音,让我隔绝了外界的影响,我在对自己说,至少我拥有了一个自由的世界,一个激励了内心的音乐。我总是喜欢在乐声飘扬的镜前,看自己那略带凄楚的眼神、村妇般的脸,欣赏着这个叫贝拉的女人那精灵般的音乐天赋。
神秘花园,如此贴切着我飘荡的灵魂。
幻影如斯,魅歌似风;空灵如泻,迷离如梦;萦绕萦怀,沉浸其中。我完全忘却了自身的存在。
那是一处被雾霭和云翳遮掩着的境界,在那里我发现了古老教堂的遗迹,甚至还有希腊神的灵光,我终于真正地找到了——原来真的还有比在那绮丽纷繁世界中的赏心悦目更广大深邃的天地,还有比争奇斗艳的浮生万象更为卓荦高远的境界。
音乐像宫殿一样在我心里伫立着。音乐的逻辑起点,是站在理性主义成就的基础之上,用一种特殊的心灵之声,怀着对世界深深的崇敬,去展现美好事物的无比壮丽;而终点则是用心底的挚情厚爱陪伴着它们逝去,是以哲人般的慧心和历尽劫波之后最淳朴的情愫,去感受、去理解,诸如母爱、情欲、友谊、生与死的价值等等,一切它用整个心灵爱慕着的东西。贯穿在这一始一终之间的,是对生命和爱欲的渴望和眷恋;是对寓于无限天地中的一己之轻的深深感悟和叹息。而对于这种人类特有的博大深厚、睿哲澄廓而又脆弱苦涩之天性的展现和抚慰,就是贯穿《神秘花园》音乐的灵魂!
因为我,我的农夫也对《神秘花园》入了迷,在每一个上下班的途中,在每一个入睡前的祷告时,《神秘花园》那美妙的琴声、歌声、乐声一直陪伴着他,为他疗伤,抚慰着他的心灵。
心灵受难的人们,去找那一片《神秘花园》吧!
四 天使的歌声
我在想,林歌的世界为什么不需要男人和爱情?她曾告诉我说,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就是音乐,最肮脏的东西是男人。她一辈子都不会靠近男人的。
有一次,我去挪威音乐学院报名参加一个短期课程,学习《神秘花园》创建者挪威著名作曲家罗尔夫?洛夫兰的音乐理念,因为这会拓展和加深我对“神秘花园”音乐的领会。
办完报名手续出来,经过底层琴房大楼时,我被一阵美妙的仙乐般的歌声深深吸引了,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我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随意地往里窥探:那是一个女子的侧影,竟还是一个东方女子,黑黑的齐耳短发,扁平的鼻子,黑色的毛衣裹着她小山一样的胸脯,此刻正专注地站在钢琴旁唱着,我听不懂她是用什么语言唱的,东挪威语,西挪威语?那可真是天使的歌声,我一直看着她,竟忽视了谁在为她钢琴伴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林歌。
我们真正认识是在一次学校的午餐会上,那次,在一大群挪威人中间,只有我们两张东方人的面孔,而且都是女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