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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最长一个月!”
莱昂身体摇晃了起来。
“一个月?怎麽会……”
看著手中的笛子,艾塞亚再次叹息。
“您该明白,那场逆天之术,不管对他对您还是对整个尤德尔,都是不可磨灭的重创,他的肉体在那个时候已经全部消灭了,他能活到现在,实在不能不说是布列埃尔.罗泽塔的功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黑魔术,其实并没有失败……”
“住口!如果没有失败的话那为什麽坎宁安还会死?如果没有失败的话为什麽他还会被病痛折磨?如果没有失败的话为什麽我还会站在这里向你求救?你说啊!”
“陛下!请您冷静点……”
“你叫我怎麽冷静?是你告诉我国王的血和黑魔术可以救他的命的,也是你告诉我仪式失败後他只能再活一个月的,你叫我怎麽冷静的了?”
莱昂大叫著,拔出身上的配剑来狠狠的砍向身旁的树木,不堪摧残的植物应声而倒。他紧紧的握著剑,大口的喘息著。
艾塞亚没有再打扰他,静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莱昂终於把手中的长剑回鞘,哑声道。
“抱歉,我失态了。”
本想摇摇头表示不在意的艾塞亚,一阵热流忽然冲上喉头,他忙捂住嘴唇,却还是呕了一大口满是铁锈的液体出来。
莱昂冷冷的瞧著他不甚强壮的身体在寒风中咳嗽颤抖,红色的血液缓缓透过他的指缝滴落下来……。
“你快死了?”
“……”
自从那天仪式失败後他就开始吐血,最初是3到5天吐一次,到现在频率越来越快,几乎每天都吐血,而且血的颜色开始变黑,艾塞亚知道,那是因为他帮助莱昂所施行逆天暗杀术所带来的副作用,和之後为了救坎宁安,自己和与魔术者一起施术加起来所遭到的反噬。他的身体急速的被黑魔法腐蚀著衰弱下去……。
“要是你死了,你引以为傲的占卜和魔法不就要失传了吗?”
语气里满是讥讽,艾塞亚惊讶的停下擦拭唇角血迹的动作。
“您恨我?”
莱昂只是冷笑没有说话,艾塞亚身形摇晃了一下,却在下一刻马上稳住。
“原来……这就是我的命运麽……”
喃喃的低语著,银发的先忽然向暗处招了招手,一个小小的黑影随即走上前来。从身形看来,还只是个10左右的孩子来著。
“我是属於您的魔法师,不管您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在您还没有稳固政权的今天,即使我就要撒手人寰,我也会为您留下能辅助您的神兵利器。”
艾塞亚平静的说著,推著身前的孩子上前。
“他是我唯一的弟子,默林.范.韦尔斯,他将继承我所有的力量和法术。”
月光照耀在孩子的脸上,莱昂惊异的发现,即使还非常年幼,这个孩子却已经拥有了举世无双的美貌,即便是自己那个号称尤德尔第一美女的妻子也没有他的一半美丽,五官精致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而那金色的头发下澄澈的灰色眼眸更是叫人沈醉其中……。
“那亚夏人?”
“陛下好眼力。”
传说那亚夏一族因为拥有天生神力和占卜能力,他们一族俱是灰色眼眸,因为害怕他们的力量,埃尔哈特王初次掌握军权後便出兵灭了他们一族,至今已有200年。
“即使是那亚夏人又能怎样?难道真的可以看见未来吗?”
莱昂伸出手指紧紧扣住孩子的下颌,眼里已露出杀意,孩子美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他镇定的回答皇帝。
“是的!我能!陛下!”
“哦?”
莱昂笑了,眼里针刺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起来。
“那你看著我,你能看到什麽?”
孩子无畏的抬眼看著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悬於一线。过了许久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开口。
“……您的身上带著邪风,我没办法看的很真切……您会有一个儿子,不,我的意思是说您会有一个和心爱的人所生的孩子……他是个男孩,有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他将会继承您的遗志成为尤德尔的新国王……”
眼神讥诮的一瞥立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的艾塞亚。
“伟大的先知,看来您把自己的一派胡言乱语统统教给了这个小孩啊……”
“不是!师傅没有教我这麽说!是我自己看到的!”
灰色的眸子里冒出火花,孩子跳起脚来。
“哼!那你说说看,你还看到什麽?我儿子是个什麽样的人?”
“他的背後有一轮火红的明月,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瞧见皇帝不屑的眼神,孩子又急又怒。
“我看见了!我看见有个占卜师站在他的身旁,那是他的另一半……”
声音噶然而止,孩子涨红的的脸突然变的苍白而且透明,他呆呆的瞧著皇帝的脸,嗫嚅著。
“怎麽会……我怎麽会……”
“不要再说了。”
雪白的手覆上孩子大张的小口,艾塞亚绝望的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咬牙抬起头来。
“无论我们说什麽,您都不会再相信了吧?”
仿佛被那冰冷的视线刺痛一般,艾塞亚低下头。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给您最後一个预言。200年後,您会见到一个您真心想念的人,她会带给您一个崭新的希望……”
冷冷的盯著他,莱昂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打断了艾塞亚的神启。
“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实现,明天你就是尤德尔第二神教艾塞亚教会的教祖了,教会的地点和其他花费会有专人来告诉你,要怎样行使你的权利我绝不会过问,也绝不干涉教会的一切行动。我只要你做到一点,不要让我再听到有关你的任何事情。”
艾塞亚本来已经停止颤抖的身体又开始摇晃起来。
“再见了,我的魔法师。”
但愿永不再见。
“师傅师傅!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
孩子焦急的想扶起软倒在地上的艾塞亚,看到他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眼眶都湿了,艾塞亚脸色苍白的拍著孩子的手。
“我没事的,默林,你别担心……”
我的王啊,您忘记了曾经说过,不论在什麽时候,您都会相信我的吗?
忘记……也许……在那个人面前……没有什麽东西是您不能遗忘的吧……
可是,我不会忘记。
我的使命就是帮助您得到你所应该得到的一切,现在时间尚早,果实虽已成长却还青涩……
虽然我已经不能再和您这这条荆棘之路,但我的弟子会继承我的意愿……
即使我死去,我的灵魂也会在天上保护您……保护著您所爱的国家……
我的王啊……
夜已深沈,不知为什麽奥巴拉被惊醒了,她提著灯走到走廊的时候看见莱昂王子,哦不,现在已经是国王陛下了,抱著一团物事向庭院走去,不由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皇帝停了下来,在原地冷冷的注视她。
这个时候奥巴拉才看清皇帝的怀中所抱的,是还在生病中的坎宁安。
“已经很晚了,陛下,您要到哪儿去?坎宁安少爷还在生病,医生说他不能吹风的……”
“奥巴拉,你爱上他了吗?”
脑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奥巴拉涨红了脸庞。
莱昂瞧著她,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人,笑了笑,俊美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神情。
奥巴拉呆住了,虽然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多少次莱昂的笑容,但从没见过这样的……
温柔……沈静……而且深情……
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居然在陛下的脸上看见深情?
面对奥巴拉张大了嘴的表情,莱昂只是轻轻一瞥,转身的同时淡淡的话语飘进了奥巴拉的耳里。
“他是我的人。”
简短而肯定的告知。
奥巴拉却泪流满面。
一双柔软的手抚上她纤细的肩膀,回过头,珍妮特夫人温柔悲伤的脸印在泪眼之中。
“夫人……”
“傻孩子……”
轻轻的抚摩著女孩浓密的褐发,素於严厉出名的珍妮特夫人只是目光深邃的看著莱昂离去的方向;没有再说话。
痛哭了好一会儿,奥巴拉擦擦眼睛离开珍妮特夫人的怀抱。
“我很抱歉夫人……”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难过的时候。”
“谢谢您。”
奥巴拉低头向自己的主人行了个礼。
“我想离开这儿……很抱歉给您带来麻烦……但是我真的要离开了……”
珍妮特夫人皱起形状优美的眉毛。
“为什麽?”
年轻的女孩嗫嚅著,手无意识的抚摩著自己的肚子,珍妮特夫人愣住了,呆了半晌,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尖利起来。
“你、你和他……做了什麽?什麽时候发生的?”
奥巴拉惊恐的颤抖起来。
“您在说什麽……?夫人……我不知道……”
“到现在你还想隐瞒什麽?是不是非要我动手你才肯说?”
珍妮特夫人喝斥著,褐发的女孩瑟缩了一下,很快就挺直了背。
“上个月……坎宁安少爷发病的晚上……”
“我的天啊……”
放开奥巴拉的手,珍妮特夫人後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想了一会儿。
“你怀孕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
疲惫的闭上眼睛,红发美丽的主人无力的说著。
“把孩子打掉吧,莱昂不会允许别人生下坎宁安的孩子的……”
毕竟是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珍妮特夫人太过清楚那个孩子知道这件事後会是怎样的愤怒和反噬。
“不!我不能!”
抬头望进一双神色复杂的眼中,奥巴拉垂眼看向自己的肚子,表情温柔而坚定,眼泪噗嗤嗤掉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主人面前。
“求求您夫人!我会离开这里,一个人把孩子抚养成人,决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父亲是坎宁安少爷,我只是个小女佣,这个孩子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进入宫廷,不会给陛下带来麻烦的。求求您!这件事只有您知道,只要您不说,没人会知道的!求求您!求求您了!请您看到孩子是无辜的份上,不要打掉他!不要让我打掉他啊!”
看著少女匍匐在脚下苦苦哀求著的姿态,自己的手却抖了起来,珍妮特夫人忙用另一只手按住。
“我爱他!我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份恋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可是我爱他啊……求求您了夫人……求求您……您也爱过……您应该明白……求求您了……求求您……”
用力闭上眼睛,珍妮特夫人咬紧嘴唇。
“你走吧。”
奥巴拉惊喜的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确认著,珍妮特夫人把脖子上戴著的红宝石项链取了下来。
“拿著这个,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行,夫人,我不能拿……”
“拿著!”
厉声呼喝著,强硬的把项链放进女孩的手中。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所做的事了。”
半个锺後奥巴拉拿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行李离开了,经过珍妮特夫人的房间时她深深的弯下腰去行了个礼。
珍妮特夫人背对著窗子手指紧抓住窗帘颤抖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麽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远在莱昂和坎宁安都只是个孩子的时候,珍妮特就从他们偶然交错而过的眼神里看出些许端倪。只是那个时候觉得那样的爱怜只是少年时期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却不知道,经过多年,这爱恋并没有淡去,却升华了起来,热烈的燃烧著,胜过亲人的血缘、朋友的友谊,甚至超过了情人之间的羁绊。
手下意识的抚摩著小腹,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有过孩子,也曾满心欢喜,可那是个福薄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死去了。
那个孩子,是自己和心爱的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却因为自己的不甚失足而失去了……
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对任何事都没有了兴趣,名义上的丈夫死了以後,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活著,直到莱昂的出现。
他是个天使,第一眼看到还在繈褓中的莱昂,珍妮特流了悔恨的眼泪。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去的话,是不是也和这个天使一样美丽健壮?聪明睿智?活泼开朗?
用可爱的笑脸对自己无邪的笑著……
不知不觉间,珍妮特把对自己孩子的期望和莱昂重叠了起来,她用母亲的爱情深深的爱著还年幼的王子。
可是,坎宁安却抢走了那个孩子。
一个母亲,特别是一个为失去孩子而疯狂的母亲,最不能忍受的也许就是如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当看到坎宁安的脸,珍妮特都会反射性的握起拳头。
她一直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有多大的宽容胸怀,而是认为,区区一个坎宁安并不会对他们安适的生活造成什麽过大的影响。直到那日莱昂状似疯狂的抱著满身是血的坎宁安冲进来请求自己的帮助时,她才幡然醒悟。
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成长成一个大人。
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上都已经成熟的男人。
走上军旅,进了战场,当上将军,成为了国王。
权倾朝野,一统天下。
浮沈凡世,立於其上。
那个孩子,早已走到自己伸长手臂也不能构到的地方去了。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看著那个悍然的身影却只是唏嘘著。
这些东西,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的孩子……
也许每个做父母的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心情吧,不指望他能功成名就,千秋万代,只是希望他能得到身为人类最起码的幸福。
所以,坎宁安,请你活下去,为了我的儿子,活下去。
* * * * * * * *
我是莱昂.瓦尔.厄休拉,你呢?
坎宁安.芬恩.莱曼。
那好,坎宁安,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曾几何时,自己豪情万丈的对那个邂逅黑暗深渊的人如此说著。
坎宁安,知道吗?有一天我会成为国王!拥有这片美丽广阔的土地!
啊?真的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真的!
……您不会是又在骗我吧?
什麽?你小子居然敢怀疑伟大的莱昂大人的话?看我怎麽收拾你?
哇啊!不要啊……哈哈……哈……王子……我、我不敢了……
记忆中自豪的对玩伴这麽说著的金发少年,龇牙咧嘴的扑向取笑自己的好友,争执著,打闹著,嘻嘻哈哈的在儿时最常嬉戏的大榕树下滚成一团……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情?好象是两个人都还对国家、王位、权利一知半解的时候吧……
第一次向坎宁安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在此之前从没向别人透露过,却自然而然的告诉了他。
没有怀疑,理所应该的,相信对方会跟随自己。
把你的生命交给我,我就会坚定自己,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我,你也会站在我的身旁。
这样想著的自己,是否太过自私?
可是,即使是自私,即使是血腥,即使是身陷泥沼,也希望能拥有你,也希望能把你抱在怀中……
尽我的全力,使你远离阴谋与诡计,私心的想要拥有最纯真的你。
所以,请原谅我,就算是痛苦,就算是流血,就算是死亡,也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让我亲吻你的唇。
“坎宁安……”
细心的把紧握在手中的水色项链挂在纤细的颈间,一颗青色光芒柔和的记忆石和它并排沈睡著,莱昂轻轻的抚过坎宁安业已枯黄的额发。
你知道吗?你所在之处,盛满我对你的爱情……
天色渐渐的亮起,浓密的榕树叶子被微弱的阳光照耀著发出翠绿的光芒,自己紧紧拥抱在怀中的人却还是没有醒来。
朝阳缓缓的从地平线升起,血红、耀眼却没有温度,好象怀中的人一般。
“你知道吗?坎宁安……朝阳很美……就像你一样……”
你说,我象太阳,光芒万丈,耀眼生辉。
却不知,在我眼中,你却是更美的朝阳,绚丽、温柔而沈静,抚慰著我饥渴的心灵。
我爱你。
如果你要离开,请把我的心带走。
没有你的世界,太过寂寞。
* * * * * * * *
开国元历2463年紫穗月9日,发生了一件困扰尤德尔君主的大事,虽然内幕只有国王本人知道,可事後却因为莱昂大帝的行为,对尤德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即使被严令禁止,还是有很多後世的人把那一天戏称为“国王之殉”。
很久之後,记事官马洛斯偶然向自己的家人说起那次的离奇经历。
按照一贯的惯例,皇帝陛下巡视了屡属帝国境内的巴里亚兵工厂,一切都进行的都很顺利。在回来的途中,经过素以风光秀丽著称的哈玛斯达西里尔森林,国王下令在湖边休息片刻,一行人下马後不久,林中忽然吹起了大风。
那风来的十分古怪,风力巨大,卷起湖面上的波浪,翻滚咆哮。森林中树木的叶子哗啦做响,水气扑面而来。
记事官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抓住手边的树木勉强站稳脚步,抬起头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