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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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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自己费那个劲去绣?

    有那做绣活的工夫,不如多挣些钱,又或者多打扮一下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

    “大件的活可以不学,可是小件的你总得自己绣吗?难道将来姜恒他穿的内衣你也要找人缝制?”刑氏嗔怪的道。

    那有何不可?前世都是穿得买的,也没见谁身上少块肉啊?雪梅心里嘀咕了几句,却到底没敢说出来。

    “以后你天天在家里跟着我学绣工,不求你两年内学会做衣裳,最起码你也得绣个香囊荷包什么的?”刑氏在这里说,刘承志就在旁边点头,显见得极为同意妻子的话。

    “爹,你点啥头啊?”雪梅不由得气结,“要不然你也跟着我一起学?”

    刘承志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地笑,“我倒是想和你娘学,可是你娘她不教我。”

    刑氏被这父女俩人给气乐笑了,‘啪’的打了雪梅一下,“你这孩子,就张精八道吧。有你这么和爹娘说话的吗?”

    “那不证明咱们感情好吗?”雪梅笑嘻嘻地滚到了刑氏怀里,“换了别人家,谁敢这么和爹娘撒娇?”

    刑氏就和刘承志一起哈哈大笑,笑声传出去老远。

    过了一会就又说起芳兰的事情,刑氏道:“芳兰来和你道歉,说那一天是脑子发懵骂了人。让你多担待她点,说以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雪梅咦了一声,“她啥时变得这么体贴人?居然还会道歉了?”

    刑氏向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听说你大伯这几天没少教训她,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想必是接受教训了吧。”

    “活该……”雪梅嗤之以鼻,“就像她这样口无遮挡的人,也就是家里人哄着她玩,放在外面,谁能容得了一时半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了雪梅这话。刑氏不由得沉默了。芳兰这脾气很明显就是被惯出来的,谁惯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想到芳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刑氏就有些后怕,幸好当初饶氏不喜欢明珠和雪梅。若是也喜欢她们俩,指不定要把自家的两个女儿惯成什么样。

    在南河村随便扒拉一下,谁不说刘家二房的闺女嫁得好?大女儿嫁过去公婆宠着,小女儿又嫁给了秀才。现在村子里都在说,敬民有了两个能依靠的姑奶奶,以后指不定怎么样的飞黄腾达。她只要往外面一站,那些人便会若有若无的向她打听敬民的事情。

    她心里能会不清楚,这是在问她娶媳妇的条件呢。

    反正雪梅要后年才成亲,敬民的事情不急,等到收完秋闲了下来。再慢慢的寻找。

    一想到这些事情,刑氏便觉得身上充满了干劲。就是有些可惜,如果那一百两银子不拿来买地,留下来给雪梅做嫁妆那多好。

    晚上睡觉时,便把这话和刘承志说了。刘承志就笑她,“这银子很快就挣回来了,等到明年那五十亩把粮食一卖,一亩地就能落七八钱到一两银子。咱再省吃俭用些,回头和岳丈借点钱,凑个百来两银子,风风光光的就能把雪梅嫁出去了。”

    “那敬民咋办?敬民可是得在雪梅前面娶亲呢。”刑氏紧跟着问道。

    刘承志翻了个身。将脸正对着刑氏,“这不是更好办了?敬民定然不会娶官家的姑娘。就咱这几个村子的,看他喜欢哪个,要是女方陪嫁高些,咱就出个四五十两的,要是女方陪嫁低些。就出个十两二十两。反正这家里的宅子和地,将来都是敬民的,又没人和儿媳妇争家产,任谁也不能说咱家的聘礼低。”

    听了这话,刑氏不由自主的颌首。“咱村里大多还是出三五两银子娶媳妇的多些,咱家准备最低出十两,已经是不少了。”

    “将来娶了媳妇,可得待她好些……”刘承志闷了半晌,突然说道。

    刑氏嗤地一笑,“你当我和你娘一样的人?不拿儿媳妇当人看?我要是娶媳妇了,那自然是当亲生闺女看待的。”

    “你扯这做啥?咱不是在说孩子们的亲事吗?”刘承志的脸瞬间红了,在席上翻了个身,将背对准了刑氏。

    “哟,我还没和你生气呢,你倒来气了?”刑氏狠狠的拧了刘承志一把,疼他低呼一声,“芳兰三天两头的找雪梅麻烦,我让你和大哥说一声,可都和你说好几回了,你屁也不吭,我都没生气,你气啥?”

    “咋没说?”刘承志瓮声瓮气的开了口,“要没说大哥这几天能打芳兰好几顿?”

    “呸!”刑氏狠狠的骂了几句,“打能解决问题?你没见她今天下午过来时,那副委屈相儿,倒像是咱们雪梅欺负她似的……你说她是咋想的?咋就和咱家有恁大的仇?”

    刘承志听到这里怔了怔,将身子又翻了回来,郑重地道:“是呀,我也是奇怪。以前还是好好的,咋这一段起开始就不待见雪梅了?”

    “难道?”刑氏突然想起饶氏那一天说的话,说她打算将芳兰许给姜恒,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他爹,你说会不会这芳兰是真喜欢姜恒呢?要不然她咋就恁恨雪梅?”

    刘承志噌的一下坐起身来,紧张地道:“这不能吧?这可是家丑!如果是爹娘有了把芳兰许给姜恒的心思,这倒没啥。姜恒这样的女婿人见人爱,旁的不说,以前我也有想把雪梅许给他的心思。可要是芳兰自己有了想法,那她以后还咋站在人前呢?”

    听了这话,刑氏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月华如流水,倾泻在窗前。

    芳兰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出那一双肆意枉为的手,不由得面红耳赤。又想起马车里的豪华奢侈,又觉得浮想连翩。

    “要是我嫁了那个少年公子?他家的一切不都是我的了吗?……呸,不对!我喜欢的是姜恒,不是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人……不是秀才将来怎么做官呢?”

    芳兰嘀咕了一句,翻过身去,将背对准了窗口。

    一个黑影,悄悄的走到窗下,左右看了看,伸指在舌头上舔了舔,将窗户纸轻轻地捅破。

    一具玲珑的躯体,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黑影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

    这时,邻居家的狗叫了起来,黑影被惊了一下,急忙蹿起来往后院跑去,顺着矮墙就跳出了院。

    “院里是谁?”东厢房里传出刘承业的声音,随即点燃了油灯。

    ……

    ……

    ps:

    大家猜猜这个黑影是谁?前文有写这个人哦。

第94章 相爱誓言

    “你出去看看。”屋里又响起连氏的声音。

    刘承业重重地哼了声,“我一个书生,肩无二两力,我出去看啥?好了,好了,睡吧。”说了这话,吹了油灯准备安歇。

    院外的黑影跑了一阵,看到没有人追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悄悄地往自家方向而去。

    雪梅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学习刺绣生活。每天都要坐在院子树萌下,拿着一根针对着绷好的手帕练习着最基本针法。用刑氏的话来说,不求你学会什么苏绣杭绣,只求你能绣个小锦囊小荷包不给娘家丢脸就行了。

    可她前后两辈子也没有摸过针线,前世哪怕生活再艰苦,她也没有给自己做过衣裳,更别说绣花了,一看到针线就想犯晕。

    一个逼着学,一个不想学,一个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全塞给女儿,一个恨不得天天跑到麦地里看看麦子长势。娘俩儿天天为了这个起争执,几乎没有一天不吵架的。

    姜恒和媒人一起来送合好的八字时,看到地便是这样的场景。

    雪梅坐在树下,气鼓鼓地瞪着手里的绣品。刑氏一边数落,一边无奈的告诉她该如何下针。

    一缕微风迎面飘来,带来石榴花清新的香气。

    姜恒制止住媒婆向前,放缓步履,轻轻走近矮墙。只见到她坐在院中一棵石榴树下,青丝随意绾起倾散于胸间,青葱玉指微微弯起,手捧竹绷,跟着刑氏的手势学习刺绣。

    院里俩人专注于手里的东西,并未曾注意到有人正站在墙外含笑观看。

    姜恒的目光顺着雪梅往上看,只见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纯红鲜艳,犹如一树红云。蔓延至雪梅腰间的红罗裙上,开出了一朵一朵的寒梅。

    雪梅似有所觉。突地抬起头,却见到墙外站了一个男人,再细细一看,蓦然间羞红了双颊。笑靥如花。

    “姜恒来了?”刑氏顺着雪梅的视线往墙外看,笑着站了起来。

    媒人这才摇摇摆摆的走进了院,满嘴的奉承词。“我这是第二次见令媛了,这一次比一次看的漂亮……”

    “去烧茶!”刑氏捅了捅雪梅,低声道。

    雪梅恍然,急忙将手里的绣活放在凳子上,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姜恒侧首,一双美目随着雪梅的举动,缓缓向着后院望去,不舍地拂过红罗裙。将身影牢牢的印在心中。

    刑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摊手请媒人坐在树荫下。

    “这次是为了上次合过的八字,姜医正特意请人送去了淮阳太昊陵,找了那里的守陵户奉在太昊爷爷尊驾前,又在白马寺找了德润方丈合过的八字。说是极好的合相儿……”媒婆笑吟吟的将这一段姜家做的事情都给讲了一遍。

    刑氏用心听着,不时的点头。

    正好这时山娃子过来给重山送东西,刑氏便喊住了他,让他去给地里的刘承志送信儿,说姜家来人了。山娃子听后,立刻转身往村外跑去。

    不一会,雪梅便烧好了茶水。端到了前院,侧身将茶盏递到了姜恒面前。

    姜恒温雅地笑,双手接过。交错间,手指尖轻轻碰触,雪梅的脸突然红了,垂睫低首站到了刑氏身后。

    “刑大娘这闺女真是越看越令人爱。真真个爱煞人。”媒婆笑吟吟的打量雪梅,只见她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举止娴雅。端地是一副好福相,不由得连连赞叹。

    “哪里。哪里,平时也是顽皮的紧。”刑氏听到媒婆夸奖她的女儿,嘴都合不拢了,谦虚道。

    媒婆呵呵地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刑氏说话,等刘承志回来。

    不到盏茶工夫,刘承志便和刘承礼刘承贵三人跑着进了院,见到了姜恒果然和一个媒婆打扮的人坐在院中,宾主双方相互见礼。

    媒婆便将八字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并提了两个好日子,问刘家选哪一个。

    刘承志和兄弟们商量了一下,便道:“这两个日子我看都是不错,只是一个是恰好秋收,秋收后就要交税和卖粮,家里一时半会的抽不开身,我看就秋收前那个日子吧。就是不知道你们男方是个什么意思?”

    刘承志说着话,便往姜恒那里望去。姜恒的心思此时大半在雪梅身上,不妨未来老丈人询问自己的意思,忙施礼道:“即是岳父拿主意了,那就按岳父的意思办。”

    这谈亲事,其实就是一个扯皮的过程,很多人会在挑日子上面或者过聘礼的数目上面为难对方,存的便是拿捏对方的意思。现在两方人,一个是真心想娶不怕麻烦,一个是老实憨厚不愿给对方找麻烦。媒婆这一趟可谓是省心省力的就把纳采的事情给讲定了,少费了不少的口舌。

    “现在雁不好捉,男方的意思是纳采时用鹅来代替,你们看呢?”媒婆就又问道。

    “鹅也行啊,咋不行!”刘承志被姜恒那一声岳父喊得晕乎乎的,这时媒婆不管说什么他都说好。

    村子里很多婚嫁他也都是参与过的,没几家完全按照六礼来走,都是来合个八字,然后过个聘礼就等着成亲,就连明珠成亲的时候,也只是走了三步。如今姜家这么重视雪梅,完全按照六礼,这不仅是在抬雪梅的身价,也是在抬刘家二房的身价。

    “行,那这一条咱就这样说定了,那刘二哥看看下一条……”媒婆又说了下一条。

    “雪梅,你领着姜恒到外面转转吧,他们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完,这些也不是你们该操的心!”刑氏看到姜恒不停的往女儿这里望来,微微一笑,拉了雪梅附耳道。

    “娘?我们去哪转啊?”雪梅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乍一听让她和姜恒出去转,不由得没了主意。

    “就在村子里随意转转,你们别往河边走,也别往人少的地方去。还有,不许做失礼的事情……”刑氏低声嘱咐了一遍。看到雪梅颌首这才放心。

    刑氏说了这话,又唤过姜恒,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姜恒得了刑氏的话,施了一礼。便领着雪梅慢慢往院外走去。

    “倒真是般配的一对……”媒婆赞了一句。

    “我们去哪?”雪梅声如蚊蚋,低声问道。

    姜恒优雅地转过身,眉目含笑,轻声道:“你想去哪?”

    雪梅一咬唇,微微摇首。

    姜恒略略靠近,轻轻牵住了她的手。指尖温热,带着一股阳刚之气,猛然袭向了雪梅。雪梅怔了怔,甩了几甩却没有甩掉,便抬首看他。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眼里漾着温情的目光,慌乱地垂下头来。

    “那我们随便走走可好?”姜恒轻轻地笑。看到雪梅颌首,便牵着她顺着村中小道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俩人慢慢地走着,阳光透过树梢,如同金沙般在周遭飞舞回旋。姜恒低低地说着自己童年。

    “我还未记事,父亲便在宫里暴毙,母亲得了消息,当即自尽而亡……祖父为了免受连累,立刻辞官。也正因如此,我们祖孙才逃得一命……若不然……”

    姜恒只是廖廖几句,她便全听明白了。必然是当初宫中出了剧变。姜恒的父亲是知情人,所谓暴毙不是被杀便是自尽,母亲怕连累了家中的人,也只有自尽一条路。姜恨水为了保全姜恒,便辞官归乡。也幸好辞官,若不然遇到那年靖难。宫里几乎没有活口留下来。

    “你以后是我妻,这话我只说和你说一遍,以后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也不要追问。我姜家的人,此生再不入太医院一步。”姜恒微微侧身。附身道。

    雪梅郑重地颌首。却突地感觉耳端传来一阵燥热,不由得和姜恒拉开了距离。

    姜恒犹如得了一个心爱的玩具般,哈哈大笑,揶揄地看着雪梅,直到她面红耳赤,羞怒交加。但觉她轻颦浅笑无处不动人,就连薄怒之时都是极可爱的,忍不住便想伸手轻抚,却又强强忍住了。

    “还要到后年啊……”姜恒喃喃,又侧首仔细地看雪梅。

    “什么?”雪梅一时没有听明白便追问,又见他瞬也不瞬的看自己,不由得噘了嘴,“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脸花了么?”

    “嗯,有个小黑点。”姜恒强忍着蓬勃爱意,轻轻伸出手抚了抚她鬓边一缕乱发,为她拭去根本不曾存在的污痕。

    如同电流击中,雪梅蓦地垂下双睫,向后退了半步,连姜恒的手都甩开了。

    “怎么了?”姜恒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雪梅脸上微含怒意,“你怎可轻薄于我?”

    “你是我妻,这怎能叫轻薄?”姜恒唇角含笑,似是极喜欢怒中的雪梅。

    “我娘说,不能让你……”雪梅说到这里,嗤地笑出声来。觉得真是不好意思,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我娘说,我娘说’的,就跟个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又想起前世的人非常开放,恋人们逛街勾肩搭背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就连接吻也是视为正常。怎么一穿来了明朝,就变成了老夫子似的人物?明朝人都比她要开放。

    越想越可笑,一双眼笑得弯弯的犹如月牙,清清亮亮的照到了姜恒的心中。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姜恒含笑看她,轻轻地吟道。

    雪梅怔了怔,突地停住了笑声,怔忡的看他。

    时间仿佛停止,天地间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两相望。两只手,轻轻叠放在一起,许下相思,许下诺言。

    “这是一辈子的誓言?”雪梅喃喃地问。

    “不是,”姜恒双目闪亮,嗓音低沉,“这是永远的誓言,只要天地间有我誓言便在。不论今生,不论来世。三生石前,与伊红尘长伴。”

    雪梅的心,怦怦跳了几下。目光越过姜恒,投到了无边无际的天空中,空中浮云似白衣,飘飘荡荡的变幻着形状。

    姜恒与她并排站立在一起,看着风云变幻,轻声地谈笑。

    一棵树后,芳兰快要绞烂了手中的帕子,脸色阴晴不定,死死的咬着嘴唇。

    ……

    ……

    ps:

    本来今天说要加更,可是卡文卡的厉害。好不容易才写出来两更,大概是这一卷要结束的原因(一百章时这卷要结束了,开始下一个情节),我现在和下一卷的情节老是接不上,唉,烦啊。我先欠着两章,明后天看能不能理顺思路。理顺了后肯定要补上这两更。一个是粉票加,一个是打赏加。

第95章 暴风前奏

    刘承志似乎对老宅有了别样的心思,留姜恒和媒婆吃中午饭时没有去老宅请刘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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