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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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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冷笑,他若回来,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屋子里吗?

    他说,昨天的事情,让你们产生误会了。

    他说,我找到他,会跟他解释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谢谢大哥好心!只是不必了!

    他看着我。我冷笑,说,大哥不是说了吗?他若休了我,你便收了我吗?现在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了吗?

    他看着我,说,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我看着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我说,你明明眼睛好了,却不承认!你不就是希望我一辈子内疚,希望我一辈子不安!希望我和他永远不幸福吗?现在你做到了,多好?!

    他看着我,久久,苦笑,说,我希望你一辈子内疚?希望你一辈子不安?希望你和他永远不幸福?所以我才不承认自己的眼睛好了?

    他生气地说,好吧!就是你想的这样,又怎样?!

    他看着我,说,我眼睛瞎了,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内疚那么不安?你还不是一样嫁给了他?!夜夜**,日日快活?!

    我气结,说,你!

    他冷笑,说,程太太!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把您的情郎完完整整地找回来!绝不让您**空度,寂寞难耐!

    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从脖子上扯下那枚巴黎时求来的护身符狠狠摔到门上!蹲在门旁哭得一塌糊涂。

    不知哭了多久,我昏昏沉沉中,如同陷入一场幻境。

    我看到了金陵。

    冰冷的医院,白色的墙。

    我对她说,好好珍惜钱至吧。他是个好男人!

    她说,我知道啊。

    然后她笑,冷静而又坚强。

    笑容背后,我却看到另一个金陵在对着我哭,她说,可是姜生,怎么办?我忘不掉的!偏偏是那个坏透了的人!

    她抱着我哭,她说,姜生,我还是会梦到他,梦到他就守在我的病床边。所以我就闭着眼睛不敢让自己醒来,我怕梦醒了,他就不见了。

    我也哭了。

    然后,我又看到了凉生。

    他将我从地板上抱到床上,然后就守在我的床边,望着我眼角的泪痕,久久不能言;他如清冷的白月光,浸入了梦,梦都寒。

    我不敢睁开眼,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金陵,不,是变成了这世间所有怀揣着卑微爱情的女子——梦到了那个不敢梦的人,所以竟不敢让自己醒来,唯恐梦醒了,他就不见了。

    他却还是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发疯地奔跑着,拼命地寻找着,场景不停地转换,魏家坪,这座城,每一条路,每一条街,却怎么也找不到。

    回头望去,却是巴黎街巷里,我为程天佑求取护身符的那一天——

    我看到了那天的我自己,她就穿着长长的裙子,站在那个女巫的面前。

    那是源于古代埃及的一种古老法术——如果有人肯用十年的寿命,换取被庇佑人的所求,以血为封印,便能实现。

    女巫神秘兮兮地望着她,却又严肃至极,她,姑娘,这不是玩笑。你会真的为此付出十年,被诅咒的十年,你想好了吗?

    我不顾一切跑过去,试图制止她!

    我说,他的眼睛根本就好了!姜生,姜生,你别犯傻啊!凉生!凉生他不见了!你快去找他啊!快去啊!否则,你这辈子都找不他了!

    她却像是看不到我,更听不到我的话,那么坚决的表情,望着那个女巫说,我知道这不是玩笑!可只要他的眼睛能复明,付出多少年我都愿意!

    这个傻瓜居然说我愿意!

    我看着她那孤勇的小脸,倔强的表情,眼泪如同伤口上止不住的血,流了下来,我哭着喃喃,程天佑,你这个浑蛋!你怎么值得她多少年都愿意?!

182 别的原因?

    三楼,她的哭泣声低低,在这个夜里。

    书房里,他眉头紧锁。

    抬头,望去,三楼的灯光亮着,那盏黄色的光亮,是她倔强的等。

    她在等他。

    钱至小心翼翼地说,大少爷,哦!不对!程总!咱不是说去道歉的吗?这楼上是被您道歉的诚意给感动的,哭成这样?一天了。

    程天佑没说话。

    颜泽走进来,看了钱至一眼,说,你还是喊大少爷好了。大少爷眼睛好了这件事情,还不想让你、我、钱伯之外的人知晓。所以,短时间不会回公司做咱们的程总的。

    钱至愣了一下,说,刘妈她也知道……

    颜泽一愣。

    程天佑说,刘妈是七窍玲珑心,不必担心。

    他转脸,问颜泽,有他的消息吗?

    颜泽摇了摇头,说,没有。各种方式都用尽了。

    程天佑沉默着,手攥起,握紧,又松开,说,一定得找到他!

    颜泽说,是。

    钱至说,要不登报寻人吧!

    登报?程天佑和颜泽的眼睛双双望向钱至。

    程天佑沉吟了一下说,实在找不到的话,这也算是个好方式了。

    颜泽一脸严肃,却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下,好什么!难不成您想买下头版头条,刊登上说,亲爱的三弟,我真没睡你老婆!你快回来吧!

    程天佑的脸黑得乌七八糟,就差说,滚。

    钱至直接乐了,自从知道了程天佑的眼睛手术成功完全恢复之后,他和颜泽的心情是极度轻松的,但两人又都不太敢在程天佑面前放肆。

    半晌,他突然收住笑容,说,大少爷,你说,三少爷离开,会不会不是因为他撞见了您和……嗯……三少奶奶,所以生气,而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别的原因?

    程天佑愣了一下。

183 你会原谅我吗?

    我去医院探望金陵的时候,已是一周后。

    八宝在电话里说,她明日就出院了。

    我打车到医院门口,却见钱至从病房楼出来,刚要去停车场准备驱车离开,他一见我,连忙打招呼。

    后座的车窗玻璃是一片玄色的黑,但那个身影,隔着那么远都让人发冷的气质,不必猜,是程天佑。

    我怔了怔,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到病房的时候,几个小护士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说,哎呀,那个这几天深夜都来陪床的男人好神秘啊!帅死了!

    我没在意,推门进去的时候,金陵睡得正香。

    八宝走上来,说,姜生,你可真够朋友!这么多天你都不闻不问!人家柯小柔都比你仗义多了,人家那是直把病房作洞房!这是一种什么精神!金陵要是住院一个月,你瞧见那张白床单了吗?他都能当圣托里尼直接蜜月了!

    我笑笑。八宝就是这么一个人,每天都活得跟打了鸡血一样,只要一见面,你都会有一种被她用鸡血喷一脸的错觉——这倒不是贬义,至少她能让你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很生机勃勃很美好的。

    其实,每次见到她,我总会自觉不自觉地想小九,那个从十几岁就同我的命运纠结在一起的小九,那个义薄云天身世堪怜的小九,那个伤害到我喊不出痛的小九,那个所有人都让我不要再触碰的小九!

    我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八宝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

    我抬头看看她,说,看到你总会想起……一个人。

    她说,小九?

    我一怔,她居然也能猜得到。

    她抱着手,笑,能让你对我说不出名字的,也就是她吧。

    她说,我说姜生啊,你有意思吗!怎么看到我就想起她?!我能和那个黑丝袜、锡纸头的非主流一样吗!我多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啊!她一身衣服加上鞋子也就五十块,我一杯咖啡就能买她仨!

    我小声替小九辩解道,她现在不是锡纸头……

    谁的十几岁没锡纸头过啊,就算没锡纸头,谁**青春里还没有过那么一两个锡纸头的朋友啊。

    就算是八宝,她把自己打扮得五颜六色的就在前两年。至于品位为什么得到了质的飞越,或许应该感谢小q?她变成了网络红人安笙,经济突然好转,金钱的充裕,才让她在此如此有底气地嘲笑小九。

    在我看来,她嘲笑小九,就是嘲笑自己草根过的青春。

    刚刚踩上christian louboutin,手里的louisvuitton皮子尚未变色的她,大约已经开始学着让自己去遗忘了吧,三折时的艾格,二十九块钱的美宝莲唇膏。

    八宝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奇葩一样,说,她害过你,你还帮她说话!姜生,你可真够、朋友的!

    我看了她一眼,说,你想说“够贱”吧?

    八宝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直白,伶牙利齿如她,也语塞了。

    我低头,说,确实挺贱!但是,我们这一辈子,好像就是这样,不停地犯贱!友情,爱情,亲情……不停地去原谅。就当有多大的遭逢,就曾有多大的幸福吧。也算值了!如果这是犯贱的话,我还挺感激的,在我的生命里,可以遇见你们这样几个,值得我去犯贱的人。

    八宝愣了一下,说,遇到你们?她捧着自己的胸口,问我,包括我?

    我点点头。

    八宝看着我,我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不小心自己琼瑶了一把,眼都有些微微的酸涩,却被八宝看得觉得自己像个女神经。

    但是,我知道,有些遇到,终是生命里回避不了的遭逢。

    草儿青,花儿笑,你我年纪都小小,肯为对方握拳头,肯为彼此去勇敢,小小的眼眶最易红,小小的心它最易软。

    八宝沉默了一小下,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刚点着,又熄灭,冲我笑了笑,说,哎,姜生,如果有一天,我像小九那样……你会原谅我吗?

    我愣了,笑,说,你神经病啊!你这不是讨原谅是讨毒打!

    八宝也笑。

184 老天给你的报应还少吗?!

    金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一看我,脸上特惊喜,就跟饱受摧残的革命战士终于碰到了自己的同志,就差扑我怀里哭亲人啊。

    她伸了伸胳膊,问八宝,几点了?她说,我好久都没睡得这么香了。

    那话,那表情,一听就是被柯小柔祸害得不轻。

    她说,姜生,怎么一周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八宝看了我一眼,那支细细的烟已在她手里被反复捏成了鬼,人却恢复了伶牙俐齿,说,三人行给累的。

    我脸一黑,低头,说,减肥。

    我给金陵端来半小时之前下楼买好的晚饭,她一面吃一面对我说,我以为住院终于摆脱了王主任的魔爪,没想到……柯小柔他……

    她已经词穷,不知如何形容这七天的悲壮了;在旁人听起来,就跟被什么伤心事哽住了似的。

    她说,姜生,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我说,啊?

    她说,姜生,你怎么老走神?

    我说,没。

    她说,算了。还是说报应吧。我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报应我该挽救尹静的时候不挽救!是这场婚姻悲剧的同谋!

    我倒水,给她凉着,说,别胡说八道了。要说不挽救就是同谋,那我岂不也是同谋!怎么不见老天报应我呢?

    她猛抬头,没说话,八宝也跟看大熊猫似的看看我,两个人那不敢苟同的眼神翻译过来,分明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还少吗?!

    朋友之间的默契固然可贵,可有时候真的可憎!她们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我都能给自带上翻译功能。

    我立刻翻了个白眼。金陵低头,吃饭,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突然,她问我,听说凉生回来了……

    八宝一听甚是兴奋,说,哎哟!这个事儿我一直都想问你呢!姜生!你看你们三个人终于在一起了啊,快给我说说!很愉快对吧?

    我没看八宝,问金陵,钱至告诉你的吧?

    金陵摇摇头,说,不是。其实,钱至他从不在我面前说程家的事,你知道,那是他的工作。是北小武。小武说凉生归国那天夜里去了他那里,还问他想不想出国旅游……然后,他那天要去戒毒所看小九,所以也没有心思和凉生聊,凉生很快就被他“撵走”了,他说,凉生离开的时候,说他“重色轻友”……

    在八宝面前,提及北小武和小九,金陵和我一样,都是有些小心翼翼,她连忙补充说,忘记跟你说了,咱们的八宝新交了男朋友。

    八宝冲我笑笑,说,嗯!那男人是个模特儿,帅得让人想脱裤子!

    八宝的遣词造句总是惊天地泣鬼神,我一直觉得帅的形容词是玉树临风之类,从没想过裤子也可以和帅扯上关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无法同人去讲,无论分担还是分享。

    八宝有事提前离开了。

    金陵吃过饭,见我情绪似乎又很低落,说,你也回去吧!我被柯小柔折腾得好多天都没捞着好好休息了,今天难得早些睡。

    我说,那明天我接你出院。

    她说,好。

    我安置好她睡下,正要离开,钱至却推门走了进来。

    我疑惑,你怎么……没走?

    他说,哦。我是正好又回来,父亲过来帮三位少爷取体检报告。我也正好顺道上来看看她。

    我点点头,她刚睡了。我先走,你在这里陪她好了。

    钱至看了看她,说,我也得回去。一起吧。

    我说,钱伯他……

    他说,似乎是报告出了点儿问题。父亲得在这里待一会儿,他已经交代一会儿让司机过来接他。

    我们俩刚一出门,就听到对面护士站里的几个护士在交谈,一个说,这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呐,就尾椎骨裂纹,将来可怎么怀孕……

    一个年轻的护士不解,怀孕跟尾椎什么关系?

    年长一些的护士叹气,说,年轻了吧!将来怀孕月份大了会压迫尾椎,要是断裂,大人孩子都不保!

    见我们出来,她们忙低头做工作状。

    我一呆,忙上前想问个明白,却被钱至一把拉住。

    回去的路上,我们彼此沉默,直到回到程宅。

    车停下那一刻,钱至突然开口,他说,医生早就告诉我了,我不让医生告诉她。所以,你也别让她知道。

    我愣了愣,点点头。

    我怀着心事上楼,在门前,却听见楼上有收拾的两个女工在说话。

    隐约间,听到有人对刘妈说,也不知道这三少奶奶的脸皮子怎么这般厚,被三少爷捉奸在大少爷的床上,还有脸有皮地赖在我们程宅里!

    另一个帮声,说,可不是吗!三少爷回国一个周!就是来程宅都不见到这屋里来!这还不够吗!要我,早羞耻得啊,直接投了湖里死了干净!

    刘妈说,你们都省省吧!好好做你们的事。

    我愣在那里,进退都不是。刘妈走出来,看到我的时候,愣了,太太。

    我看着她,这大院里,也就她肯与我亲厚了。

    这算不算,心凉之后,难得的温暖与安慰?

    房间里,有人在小声嘀咕,装正经!前天她跟家人打电话,还说什么这种攀龙附凤不知羞耻的女人!什么伺候这样的人,每天堆着笑,你们当我不恶心!没办法!大的也喜欢,小的也迷恋!看着吧!早晚有报应!

185 她说,姜生,这就是命啊!

    金陵出院那天,我们一群人全都出席了她的“出院仪式”;旁边的护士们在悄声议论,怎么不见那个神秘的帅哥啊?

    一位年长的护士笑,你们啊,就是小女孩啊!帅有什么用!结婚就知道了,不当饭吃!

    一位年轻护士就嘟哝,他每次来的时候,身边可都跟着保镖呢!一看就是能当饭吃的男人!

    年长的护士笑得更厉害了,一面儿收拾着查房报告一面儿准备转身离开。离去前,她只当是小女孩偶像剧看多了,说,哟!还是都有保镖的人啊!那他就是帅得掉渣儿,那渣儿也都不是你们能惦记的。快去打针去吧!

    几个年轻的护士不甘心,嘟哝的无非是,麻雀也能变凤凰的不甘心。

    我暗自听着,一面揣测她们说的到底是谁,另一方面却真想跟她们说说,莫不说麻雀变不成凤凰,就是变成了凤凰,也有一群人等着把你的羽毛给薅干净,只等着你变成风干鸡!

    我刚一抬头,却见钱至手捧着玫瑰走了过来,突然,他单膝跪地,跪在了柯小柔面前,吓得我肝胆欲碎,刚要想,我擦!事儿大了!再定睛一看,却见是对着被柯小柔搀扶着的金陵面前。

    钱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说,嫁给我吧!

    金陵愣在那里。

    北小武拍拍胸口,看了柯小柔一眼,说,吓死我了!

    柯小柔说,我也是呢。

    北小武连忙离柯小柔远远地;柯小柔的脸色也正了起来,对尹静说,大家都是爱开玩笑的人。

    八宝挂在我身上,一副命不我与的悲伤表情,感叹道,说,你看看!有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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