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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若是换别的男人，肯定会被晴雪这副模样打动，但蓝家大哥是上过战场的人，心早就被磨炼得很坚硬，除了自己的亲人，蓝家大哥不会将其他人放在心上，何况还是害了自己儿子的女人。晴雪表现得再小白花也得不到蓝家大哥的怜惜。
“不会伤害我的儿子？”蓝家大哥嗤笑一声，冷声问道，“我问你，天花病毒是不是你身边这个女人给你的？”
“是她，就是她。”晴雪立时找到了脱罪的门径，指着身边的女人道，“都是她，是她蛊惑我给琮哥儿下药，天花病毒也是她给我的，她还骗我说那不过是让小孩子睡得安稳的药粉。”
晴雪垂着眼皮，满脸被人利用的悲愤，没有人看到其眼珠子不断转动着：“前段日子奴婢听章奶娘说琮哥儿睡眠不好，晚上总是会惊醒，便想着找办法让琮哥儿晚上能够安睡。后来奴婢听赵二媳妇说她有办法变向她求助。她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撞在荷包里给琮哥儿随身带着。我以为那药粉真的是能够助睡眠的药粉，没想到却是天花药粉。夫人、大少爷、大少夫人，你们相信奴婢，奴婢真没有想过害琮哥儿，奴婢是被赵二媳妇利用了！”
蓝筱攸挺佩服晴雪，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够想到办法脱罪，她不知道蓝夫人和蓝家大哥以及李氏相信不相信，反正她有些相信了。当然，更加信她的话的人是绿岫，她又扯了扯蓝筱攸的衣服，靠近蓝筱攸，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央求道：“三小姐，你看晴雪真的是无辜的，她只是被不安好心的人利用了。你赶紧帮她求求情吧！”
“不急。”蓝筱攸轻声道，“先听听赵二媳妇怎么说。”
两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赵二媳妇能成为蓝筱雨的狗头军师，本身才智不输于晴雪，她会任晴雪将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吗？
果然，就听得赵二媳妇开口道：“晴雪姑娘，你可敢发誓，若你之前说的不实，就永远也无法成为大少爷的人，当不了大少爷的姨娘。”
晴雪一下子被僵住了，古人对誓言看得很重，晴雪一心想当蓝家大哥的姨娘，怎么可能发这样的誓言？
赵二媳妇呵呵笑了，抬头对蓝家众主子道：“夫人、大少爷、少夫人，你们看到了吧？晴雪姑娘可是巴不得害死琮哥儿，再害死少夫人，等她成了大少爷的人，好生下大少爷的儿子呢。”
“晴雪，你好，我真是小看你了。”蓝夫人捂住胸口，气得无以复加，没想到晴雪当着她的面竟然能够如此颠倒黑白，谎骗主子。这样的丫头，又可恶又可怕。
“夫人，这女人害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晴雪急忙分辨，但看几个主子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不由尖叫一声，扑向赵二媳妇，“我撕碎你这张冤枉人的臭嘴。”
赵二媳妇急忙避开，嘴里叫道：“夫人、大少爷、少夫人，你们看，晴雪姑娘这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
蓝家大哥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抓住了。”
立刻又几个婆子上前，抓住还要往赵二媳妇身上扑的晴雪。
晴雪无法动弹，应能够杀人的目光，狠狠瞪着赵二媳妇。
赵二媳妇回瞪着她，扯出一个阴冷的笑。
第二十九章 偏执的疯子
看到赵二媳妇的笑容，晴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忽然非常后悔，后悔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子。赵二媳妇眼中的疯狂，晴雪想忽视都难。
蓝筱攸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暗中升起警惕，戒备地盯着赵二媳妇。在前世，她曾看到过这位荣升为徐嬷嬷的赵二媳妇狠狠殴打一个宫女，当时赵二媳妇的疯狂眼神跟现在很像。这是一个疯子，心理早已经扭曲了的疯子。
“你胡说，是你煽动我，说是琮哥儿病了的话，少夫人就会一心放在照顾琮哥儿身上，没有精力照顾大少爷。你还说夫人肯定会对少夫人不满，会让自己的人去照顾大少爷，你说我的希望最大。所以我才会听你的。我是受了你的蛊惑。”晴雪歇斯底里地尖叫，没有了之前狡辩时的理智，她这个时候再狡辩也没有用了，她只能实话实话，减轻自己的罪责，“天花病毒也是你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天花病毒。”
此话一出，蓝夫人对晴雪彻底失望，李氏恨不能生撕了晴雪与赵二媳妇。晴雪不是好东西，这赵二媳妇也不是好东西。
蓝家大哥冷冷地瞪着赵二媳妇，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能说什么？天花病毒确实是她提供的，蓝夫人叫人将她住过来，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赵二媳妇忽然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脸全都露出来，接着粲然一笑，竟带出万千风情。
“大少爷，你还记得清婉吗？”赵二媳妇盯着蓝家大哥问。
蓝家大哥冷冷地道：“记得又怎样？”
赵二媳妇听说蓝家大哥记得“清婉”，笑容更大更艳了：“我就知道大少爷不会忘了清婉，‘清婉’这个名字还是大少爷你取的。你说我清秀婉约，所以给我取清婉这个名字。”
“不过是随口取的。”蓝家大哥没有任何见到昔日丫鬟的怀念与温情，“你曾经是我的丫头，那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要报复在我儿子身上？”
“不，不，大少爷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报复大少爷？”赵二媳妇猛摇头，随即颇有些接受不了地道，“怎么可能是随便取的？难道大少爷对清婉就没有一点儿情谊吗？”
“情谊？我与你一个丫鬟有什么情谊，就算有，也不过是主仆情谊罢了。”蓝家大哥表情冰冷，身上带上杀气，“这点儿主仆情谊也因为你谋害我儿子而彻底消失了。”
“不”赵二媳妇尖叫，“这不可能！大少爷，你是喜欢我的，否则少夫人怎么会一进门就把我赶出知文院？她肯定是嫉妒我，嫉妒我是大少爷你喜欢的人。”
蓝家大哥怒斥：“不知所谓。”
李氏也愤怒地道：“我和相公新婚第二天，你就当着我的面勾引相公，看在你是相公的大丫鬟，我暂且放过了你。谁知你不知悔改，竟然想给相公下药。若非我提早发现，相公就着了道。你这样不知廉耻，哪有资格留在相公身边。没有将你发卖出去而是让你回家自行嫁人，已经是对你的恩典了。你竟然还敢谋害我的儿子？这一次，我绝对不轻饶你！”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嫉妒我……”赵二媳妇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李氏，喃喃地叨念道。
蓝筱攸算是看明白了，这赵二媳妇不但是个幻想症患者还是一个偏执狂。她偏执地以为蓝家大哥喜欢她，以为是李氏拆散了她跟蓝家大哥，所以她恨李氏，也恨琮儿这个李氏所生的孩子，所以她利用晴雪想要杀掉琮儿，想要报复李氏！这女人真真是一个疯子！
忽然，蓝筱攸看到银光一闪，赵二媳妇抽出衣服里面的匕首，猛地朝李氏扑去。屋子里面的人没有想到赵二媳妇这么胆大，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主子的面刺杀李氏，全都没有反应过来，更来不及阻止，眼看着赵二媳妇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入李氏的体内……
蓝筱攸一直警惕着赵二媳妇，看她抽出匕首，蓝筱攸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愣住，抓起手边的茶杯朝着赵二媳妇持匕首的手段砸了过去。
蓝筱攸使出了两层的力道，相当于一个成年大汉全力一击，茶杯砸在赵二媳妇的手腕上，差点儿将其手腕砸断，赵二媳妇吃痛，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
此刻，蓝家大哥也反应过来了，伸脚用力一踢，将赵二媳妇踢飞出去。蓝筱攸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蓝家大哥这一脚踢得重极了，赵二媳妇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蓝家大哥浑身杀气满溢，这是从战场拼杀出来的杀气，刺得所有人呼吸困难大气都不敢喘。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两个谋害主子的奴才拖出去，杖毙。”蓝家大哥喝道。
几个下人急忙上前，拖着赵二媳妇和晴雪就往外跑，不敢在这屋子里面多停留片刻。
“等一下。”蓝夫人出声了。虽然对晴雪失望，但毕竟跟晴雪有好几年的主仆之情，最后关头还是出声为晴雪求情，“老大，晴雪毕竟跟了我几年，就留她一条命吧。”
既然蓝夫人开口了，蓝家大哥和李氏不能不给蓝夫人面子，何况整件事情中，做主导的是赵二媳妇，晴雪不过是愚蠢做了赵二媳妇的刀子。
“既然母亲这么说，那就饶她一条命。”蓝家大哥道，“先打三十大板，再发卖了。”
“是，是，是。”负责的婆子连声应道，不敢耽搁，小跑着退出房间。天啊，大少爷发起火来比侯爷还要恐怖。
绿岫没有再请求蓝筱攸帮绿岫求情，她已经被事情的发展给弄懵了。原来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还有赵二媳妇，竟然那么疯狂，不但设计谋害小主子，还当着众人的面行刺少夫人…
绿岫被这两人吓住了，忘记了请蓝筱攸求情的事情。但就算没有忘记，她应该也没脸求蓝筱攸了。
第三十章 杖毙
蓝筱攸回头扫了绿岫一眼，将视线转向蓝筱雨。这姑娘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赵二媳妇的疯狂行为，还是直面了蓝家大哥的杀气。
“四妹妹，你脸色这么差，还是不要强撑着了，先回自己的院子吧。”蓝筱攸心情很好地开口道，“那赵二媳妇虽然是你院子里面的人，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母亲和大哥大嫂都不会怪你的。”
你的狗头军师已经自己玩完了，没有了狗头军师帮你出谋划策，就凭你自己，如何能够在长公主府安稳地活下去？
“那，我先告退了，请三姐姐帮我跟母亲和大哥大嫂告一声恼。”蓝筱雨被吓坏了，她前十五年的生活单纯又安稳，如何见过这种火爆的场面？特别是蓝家大哥那身杀气让她仿佛看见了尸山骨海，骇得她胆汁都要出来了，如何敢再待下去？就连此刻跟蓝筱攸回话，声音也打着颤儿。
“我会的，你走吧。”蓝筱攸心情好，非常好说话。
蓝筱雨颤巍巍地站起身，没走两步，差点儿摔个大马趴，她的双腿发软，几乎走不了路。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上前扶住四妹妹。”蓝筱攸吩咐春兰和梨蕊，两个丫头赶紧上前扶住蓝筱雨，不过她们并没有比蓝筱雨好多少，腿脚也都是软的，主仆三人相互扶持的，踉踉跄跄离开正院。
“三小姐，我们不走吗？”杏红壮着胆子问，表现比春兰和梨蕊两个强了不少。
“行吧，我们回去。”蓝筱攸站起身，这个时候蓝夫人和蓝家大哥以及大嫂都不会有心情理她，她还是走吧。
杏红扯着还在发呆的绿岫跟着蓝筱攸走出屋子，绿岫陡然惊醒，小声向蓝筱攸道：“三小姐，对不起，奴婢盲目信任晴雪，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让你来求情，是奴婢的错。”
“不怪你，你也不清楚晴雪的本性。”蓝筱攸毫不在意地道，“不过你以后看人要多带个心眼，殊不知有些人表面与你交好，实际心里不知道要如何算计你呢。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多谢三小姐教诲，绿岫记得了。”绿岫用力点头，今天的事情被她牢牢记在心中，此后与人交往非常慎重，帮助自己和旺书逃过了一次阴谋算计。
“啪，啪……”板子击打在肉上的声音传入蓝筱攸的耳朵，还有人痛苦的叫声。蓝筱攸脚下一拐，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绿岫和杏红吓了一跳，急忙阻止蓝筱攸：“三小姐，那边在行刑，不要过去了。”
杖毙啊，那么可怕的场面，怎么能让三小姐看到。
正是因为要杖毙赵二媳妇，她才会去看，亲眼看看前世在宫中嚣张跋扈的徐嬷嬷怎么死的。
“你们两个等在这里，不用跟我过去。”蓝筱攸知道绿岫和杏红害怕，体贴地要将两人留下来，但两个丫头忠心无比，怎么可能自己躲在一旁，让主子独自面对可怕的场景。她们劝不动蓝筱攸，只能坚持跟着主子一起面对。
院子的一角放着两条长凳，赵二媳妇和晴雪分别被丢在两条长凳上，手脚被紧紧困在长凳的四个教上，四个粗壮的婆子两两站在一条长凳左右，手里拿着足有碗口粗的棍子，一下一下地往赵二媳妇和晴雪的身上招呼。
晴雪大声呼痛，请求婆子饶了她。晴雪之前做人确实成功，婆子们虽然没有减少板子的数量，但打击了力度轻了许多，三十大板过去，晴雪不会伤筋动骨。
赵二媳妇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打她的婆子没有一点儿留手，赵二媳妇本来就没有了半条命，此刻更是气息奄奄，只待最后一口气呼出去，就彻底没命。
“啊”看到赵二媳妇和晴雪的惨样，绿岫和杏红都吓得叫了一声。
蓝筱攸没有叫，打板子这种事情，后宫里面可不少，她已经见多了，鲜红的血液非但没有让她害怕，还她觉得有种异样的美感。
“三小姐。”几个婆子吓了一跳，赶紧道，“这里不是您来的地方，赶紧离开吧。”
“嗯，我说两句话就走。”蓝筱攸淡淡地道。
晴雪以为蓝筱攸是来找自己说话，叫道：“三小姐，您是来找奴婢的吗？您先她们放了奴婢吧！”
蓝筱攸从晴雪的凳子前经过，走到赵二媳妇的身边。她蹲下身，看着赵二媳妇。赵二媳妇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还没有咽气。蓝筱攸身体前倾，嘴巴凑到赵二媳妇的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徐清婉，徐嬷嬷，大哥让我跟你说一声，你啊，给我大嫂提鞋都不配，被你这样的人惦记，他只觉得恶心！”
“噗”赵二媳妇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死了，死不瞑目。
蓝筱攸侧头避开赵二媳妇吐出的血，站起身，对婆子们道：“你们继续行刑，太过放水被我大哥和大嫂知道了的话，你们觉得会承受他们的怒火？”
几个婆子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立刻举高板子，啪啪啪用力地打下去，打得晴雪哭爹叫娘，不过片刻后就叫不出来了，被打晕了。
绿岫看得皱眉，蓝筱攸瞥了她一眼，道：“想想琮儿，他小小年纪就要受那样的苦，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你好想为她求情？”
绿岫想起生病中的小包子，那可怜的样子就是晴雪造成的，立刻，原本的不忍收了回来，摇了摇头，毅然转身，快步追上蓝筱攸。
回到自己的院子，蓝筱攸吩咐杏红：“让厨房做两碗定神汤送过来。”
“两碗？”杏红以为听错了，不是一碗吗？难道三小姐受到的惊吓太甚，需要两碗定神汤才能安眠？也对，小姐第一次看到死人，肯定是吓坏了。
“两碗。”蓝筱攸确定地道，“一碗你喝，一碗绿岫喝，今天看到人被杖毙的场面，你们受惊不小，一人一碗安神汤，晚上好安睡。”
第三十一章 还是得牛痘出马
“小姐不喝吗？”杏红又感激又惊讶地问。
“我不用了。”前世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她早就不怕了，“你们喝吧。帮我磨墨，我要写点儿东西。”
“是。”杏红转身出门去厨房要定神汤，绿岫挽起袖子帮蓝筱攸磨墨。
蓝筱攸提笔慢慢写下《往生经》：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一笔一划，蓝筱攸写得很认真，心情随着笔尖的滑动慢慢平静下来。默写完整篇《往生经》，蓝筱攸左手一揉，将写着《往生经》的纸揉成几团，丢到一旁。她写《往生经》不是为了超度谁，只纯粹为了平静心情。
桌案上只剩下一张纸，蓝筱攸提笔写下大大的两个字：“牛痘”。
“绿岫，帮我把二哥叫来。”蓝筱攸收起笔吩咐绿岫。这件事情又要为三皇子增加政治资本和名声了，不过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死于天花，只能让三皇子和蓝家人共同操作了。至于其余皇子，蓝筱湘考虑都没有考虑。蓝家与三皇子的关系亲密，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不会相信蓝家会背叛三皇子帮助他们，而如果他们任何一个登基，蓝家都会被新皇清算。
你说让蓝筱攸绕开蓝家自己与大皇子和二皇子接触，扶持他们？呵呵，大家忘记这是古代了吗？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低下，大皇子和二皇子怎么可能会瞧得起蓝筱攸这样的小女子？就算知道蓝筱攸肚子中有料，他们的做法也只是将蓝筱攸纳入自己的后院中，再逼迫蓝筱攸告诉他们其所掌握的所有技术和知识。还不如三皇子皇甫睿，至少三皇子会以正妻的身份、皇后的位置迎娶蓝筱攸。
你说蓝筱攸已经修真了，有了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