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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什么？给我放下！”嘉怡郡主冲过去阻止。她虽然鞭子耍得好，武力值比平常女孩子高，但不是几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的对手。狱卒们再不忌惮嘉怡郡主的身份，粗鲁地将嘉怡郡主推到一旁。嘉怡郡主不死心地扑上前，之前与牢头说话的狱卒不耐烦地一脚踢过去，正踢在嘉怡郡主的肚子上。嘉怡郡主捂着肚子倒下去，半天爬不起来。
狱卒们如同过境的蝗虫一样，收刮光了牢房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而嘉怡郡主的东西就没有不值钱的，连她睡的床也是黄花梨制做的，自然也被狱卒给搬走了。不过因为木床面积太大，目标太明显，狱卒们干脆将床给劈碎了，一人分了几段木材。
“你们这些混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嘉怡郡主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嘶叫着。她想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可惜无能为力，只能任“强盗”们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抢走。
“一边儿。”一个狱卒嫌嘉怡郡主挡了道，伸脚将嘉怡郡主踢开。
嘉怡郡主滚了几滚，更加难受地蜷起身子。
狱卒们来回三趟，搬空了整个牢房，现在的牢房中，除了嘉怡郡主，连原本每个牢房配置的干草都没有剩下一根。哦，或许还有隐藏在墙洞中的老鼠和蟑螂们。
“这郡主可真富有，这一票可是让咱们兄弟赚大发了。”狱卒甲高兴地说道，“今天这些东西换成银钱，至少有上千银子了吧？咱们兄弟几个一分，一个人也有两三百两吧？”
牢头呵呵地笑：“何止啊，这些东西价值至少上万。你小子分到的不止两三百两，而是两三千两。”
“天！”狱卒乙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牢头：“毕竟这一位可是郡主娘娘，身份比我们以前看守的犯人都高贵。人家的用品当然精贵了。”
狱卒丙：“要是这样的犯人再来几位就好了。”
牢头边笑边往牢房外走：“你做梦吧，这种好事几十年都不会来一回。也是我们赶上了，这位郡主被抓进来之前河阳王府还好好的。以后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了。”
牢头的腿被人抱住迈不动了，他垂头一看，正迎上嘉怡郡主仇恨愤怒的视线：“你们这些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牢头嗤笑：“就凭现在的你？”
第四十三章 后悔晚了
“就凭现在的你？”
嘉怡郡主叫道：“我姑姑是皇后，她最宠爱我了，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要让姑姑把你们全部凌迟了，你们的家人也都不放过，全部满门抄斩！”
“好恶毒的女人！”狱卒甲听了这句话生气无比，狠狠一脚踢过去，将嘉怡郡主踢飞出去。嘉怡郡主撞到墙上，反弹回来，喷出一道血线。
“何必生气，这女人不过是秋后的蚱蜢，她说出的话能管用？”牢头揉了揉刚才被嘉怡郡主抱住的脚，那女人刚才被踢飞的时候，指甲在自己的腿上划了几道，还好，没有破皮，不过还是有点儿痛。
牢头不爽地瞪向嘉怡郡主，阴测测地一笑：“郡主娘娘，你就别指望你的皇后姑母了。听说皇后已经被皇上软禁了，正准备废后呢！这还要多亏你，听说皇后是去帮你说情，结果惹怒了皇上，才让皇上关起来的。呵呵，郡主娘娘，你可真是个祸害呢！不但祸害了河阳王府，还连累了皇后娘娘。河阳王府和皇后落得如今的地步，全部是你害的！”
“不”嘉怡郡主凄厉地大叫，猛地抱着头，不愿意接受现实地叫道，“不是我，我不是祸害，我不是……”
牢头不屑的冷哼一声，带着狱卒离开牢房，将牢门锁了起来。
嘉怡郡主趴在墙角，随着牢头和狱卒的离开，带着了原本照明的烛台和蜡烛，光线远去，嘉怡郡主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嘉怡郡主是最怕黑的，在家中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在屋子等点上至少三个蜡烛。但如今，她已经忘记了对黑暗的惧怕。巨大的后悔与绝望侵蚀了她的整个神智，嘉怡郡主哭了，哭得停不下来。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后悔，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一切都已经晚了！
走出牢房，狱卒甲有些犹豫地问道：“头儿，我们刚才说的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虽然皇后很可能就要被废了，但还有大皇子啊？大皇子万一帮那个女儿出头怎么办？”
牢头安慰狱卒：“放心，现在的大皇子肯定都恨死这女人了，怎么还可能帮她出头？大皇子如今肯定焦头烂额了，才不会管我们几个小人物。你们就放心吧。”
狱卒乙：“可万一大皇子忙过这一茬，想起了过问自己表妹的事情，怎么办？”
牢头道：“河阳王犯的可是造反的罪，是要满门抄斩的，等大皇子想起她，这女人都死了。而且有二皇子在，大皇子怎么可能有心情想其他的。”
众狱卒受教地点头，纷纷夸赞：“不过是头儿，就是看得比我们明白。”
“行了，别夸了。你们把那些好东西都收拾好，我去周氏当铺的大掌柜，让他来估个价，合理的话就直接将东西卖给周氏当铺，咱们好分钱。”
众狱卒高兴万分：“头儿您放心去，我们一定不贪任何一样东西。”
牢头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走出大理寺的牢狱，站在牢狱门口，牢头四下看了看，忽然加快脚步拐进旁边的一个胡同中。胡同里面早就站了一个人，身穿青色的的仆役装束，料子颇为上乘，看得出此人的主家不是地位很高就是家中巨富。
牢头给此人行了一礼，小声道：“曹爷，你让小的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嘉怡郡主已经崩溃了。”
“多谢了。”曹爷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牢头，“这是你的报酬。不过，今天你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你。”
牢头高兴地接过银票，也没有数，塞进自己的怀中，笑道：“曹爷放心，小的明白。小的只不过出门找周氏当铺的大掌柜，期间没有见到任何人。”
曹爷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走吧。”
牢头懂得规矩，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转身朝胡同外走去。走到胡同口，牢头转身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胡同里面，却发现里面空荡荡，鬼影子也没有一个。牢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加快脚步，远离胡同。
因为知道了杏红的八卦属性，蓝筱攸便每天询问杏红，听她讲京城内的八卦消息。杏红的消息来源有两个渠道，一个从自己的二哥那里得到消息，一个从花雕那里打听，八卦含量足且及时。最近河阳王府的消息全部是杏红打听出来。
“听说皇上已经透露出要废皇后的意思，不过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想要废除的话颇为麻烦，皇上还没有下诏。”
“河阳王府的罪名已经确定了，满门抄斩，不过据说河阳王的二儿子逃脱了。”
“哈哈，三小姐，那个打伤你的嘉怡郡主疯了，变成疯婆子了……”
绿岫闻言解气地道：“哼，这个女人活该。”
说完拿着药膏走到蓝筱攸身旁：“三小姐，该换药了。”
蓝筱攸心中哀嚎：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不假装帮蓝夫人挡鞭子了。以她的实力，安全可以让蓝夫人轻易脱离鞭子的鞭打范围。其实就算她小小地暴露一点儿实力，以内院女人们的眼光，也看不出来吧？
“我的伤已经好了。”蓝筱攸拒绝再抹药膏。
绿岫不说话，只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直盯着蓝筱攸。
蓝筱攸不得不投降了：“好了，你抹吧。”
杏红赶紧上前帮蓝筱攸褪下上衣，露出洁白光润的肩头。肩头上，一道青紫的鞭痕异常醒目。
绿岫看着鞭痕，眼眶又红了：“都怪奴婢胆子小，被吓住了，没有保护好三小姐。”
“不关你的事情。”蓝筱攸忙道，“谁也没有想到嘉怡郡主会那么大胆，竟然直接向母亲挥鞭子。你们都离得远，有心帮我挡鞭子也赶不上啊。”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赶紧帮我抹药吧。天是越来越冷了，你们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光着肩膀，感染风寒吧？”蓝筱攸开玩笑地道。
这话对绿岫和杏红来说可不是玩笑，立刻手脚寻思地帮蓝筱攸抹好药膏，再帮其整理好衣裳。
第四十四章 崇家的消息
“小姐身上的鞭痕浅了许多，再抹两三次药，应该就能够全好了。”绿岫将自己的观察说给蓝筱攸挺。
蓝筱攸抽抽嘴角，她弄出这样的鞭痕容易吗？嘉怡郡主的那一鞭子虽然抽得很重，但她身体已经经过一轮强化，鞭子抽在身上，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再一运转灵气，鞭痕就消失了。为了不让人怀疑，她不得不用灵气造假，在自己身上弄出这道如同鞭痕的青紫来。
“这都是你的功劳，否则我的伤不会好这么快！”蓝筱攸称赞绿岫，免得这姑娘一直自责。
“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值不得小姐夸赞。”绿岫放好药瓶，就着盆子中的水洗了手，将一碟子冬枣端给蓝筱攸。
蓝筱攸拈起一颗慢慢吃着，枣子皮薄而肉脆，甘甜带微香，口感非常不错。
“这枣子不错，你们也吃几颗。”蓝筱攸招呼绿岫和杏红，趁着她们不注意，将冬枣的枣核丢进空间中。枣核落在空间的土地上，立刻钻入泥土中，片刻之后，一点绿芽从黑色的土地上冒出来，很快就长到了三尺来高。
“多谢三小姐。”因为蓝筱攸经常与贴身丫鬟分享美食，绿岫和杏红没有推脱，道了声谢后就一人抓了几颗枣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是东边的庄子种的吧？味道可真不错。”绿岫边吃边赞道。
“不是。东边庄子的枣子不如这些儿个大，这些是大嫂陪嫁庄子里送来的枣子。”蓝筱攸对杏红道，“等会儿将我做的积木给大嫂送过去，当做枣子的回礼。”
杏红连忙点头记下。院中的粗使丫头走进来通传道：“三小姐，杏红姐姐的二哥在二门外，说是有事情找杏红姐姐，让杏红出去一趟。”
蓝筱攸知道秋生肯定是将崇家的事情打清清楚了，对杏红道：“你快去吧，问清楚后赶紧回来讲给我听。”
“是。”杏红也不吃枣子了，立刻站起身，跟在小丫鬟的身后出了院子。
蓝筱攸也没有心情吃枣子了，不时望望门口，心情无法平静下来。绿岫见蓝筱攸这副反应，颇为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对人这么上心过。即便是对三皇子，也没有见小姐如此上心。若不是小姐说那崇家的大儿子还是个孩子，绿岫都以为自家小姐移情别恋了呢！
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杏红终于回来。蓝筱攸不等她歇口气，便问道：“怎样？你二哥可找到崇家了？他们家怎么样儿了？可有困难？”
杏红点头：“找到了，不过崇家如今的情形非常不好。”
蓝筱攸想到前世崇竹笙跟自己讲述的崇家的变故：崇父外出时路遇劫匪，被打断一条腿，并引发其他病症。为了给崇父治病，崇家不得不卖了所有田地，但所卖的钱只将崇父的病治疗好了一半。为了彻底治疗好崇父，崇家不得不借了印子钱。最后崇父的病虽然治疗好了，但整个崇家却穷得揭不开锅，放印子钱的人又上门苦苦相***得全家人几乎要跳河。为了不被放印子钱的人逼死，也为了不让家人饿死冻死，崇竹笙在初雪降临的那天自卖自身进了皇宫，用卖身钱还了印子钱，给父母和弟弟妹妹们留下希望，自己却断绝了前程断绝了人生的希望。
“……崇先生的病虽然有了气色，但没有彻底好。”杏红咯嘣脆的声音将蓝筱攸从过去的思绪中拉回来，“但治疗不能够断绝，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为了给崇先生治病，崇家娘子决定去借印子钱。”
“印子钱？”绿岫疑惑，“这是什么？”
从小在侯府长大的绿岫根本没有听说过印子钱这种存在。
杏红给其解释：“印子钱就是高利贷，放债人以高利发放贷款，本息到期一起计算，借款人必须分次归还，利息非常高，有的甚至高过本息。我认识一户人家，他们家就是借了印子钱，结果利滚利，根本还不起，最终导致家破人亡。”
蓝筱攸：“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这句话是崇竹笙告诉她的，是民间对放印子钱的总结俗语。
“三小姐也知道印子钱？”杏红惊讶，连绿岫姐都不知道印子钱是什么，自家小姐堂堂一个侯府千金，竟然会知道！？
蓝筱攸：“我在书上看到过。”
“哦”杏红和绿岫不惊讶了，以为蓝筱攸真是从书上看到的。自家小姐就是这么博学多才！
“不能让崇家人借印子钱。”蓝筱攸问杏红，“你可知道崇家人还差多少钱？”
杏红道：“二哥打听清楚了，崇先生治病的费用还差五两银子，崇家娘子决定借十两银子，留下五两备用。”
“才十两银子吗？”绿岫惊讶。她以为将一家人逼得山穷水尽要借印子钱的地步，会是需要很多钱呢。没想到只有十两银子。她手上戴着玉镯子就不止十两。
蓝筱攸和杏红都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绿岫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姑娘。
“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绿岫疑惑地问。
杏红：“绿岫姐，普通人家一两银子能够生活两三个月。这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了。”
“十两银子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绿岫简直无法想象，“普通人的日子一定过得很不好。”
“大部分都是这么过的。”杏红道，“绿岫姐你很幸福，从来就没有吃过苦。像我小时候，家中都吃不上饭。为了不被饿死，我爹和我娘才带着我们卖身进了侯府。进入侯府的第一顿饭，是我自出生后吃到的第一顿饱饭。”
“呃……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绿岫想到自己从出生道如今的生活，别说饿肚子，重活都没有干过什么，跟在三小姐身边，就如同副小姐一样，“小姐，在帮助崇家的事情上，奴婢能不能也尽一份力？”
第四十五章 出钱
绿岫拿出了自己积攒的二十两银子给杏红，让杏红的二哥转交给崇家人。蓝筱攸只从中拿出了五两银子，将其余十五两还给绿岫。
“你就要成亲了，多留点儿银钱在手中才是正理。想尽心意的话，拿出五两就够了。”
杏红赞同地点头，将剩余十五两银子还给绿岫，自己拿出了一两银子：“我的月钱不多，如今就攒了了二两银子，拿一半出来好了。”
“不用。”蓝筱攸拒绝了杏红，“你的钱本就不多，还是自己留着吧。而且你们两个是不是忘记我了？你们小姐会没有钱？还让你们两个丫头出钱？”
“绿岫，到我放银子的柜子里取五十一两银子。”蓝筱攸吩咐绿岫。
绿岫照办，从柜子中取出了五个银元宝，每个重十两，和着她贡献出来的五两银锭，用布包了起来。布是由杏红提供的，她做粗使丫鬟时穿的衣服上剪下来的，勉强算是粗布。
“杏红，把这包裹给你二哥，让你二哥如此这般……”蓝筱攸吩咐；了杏红一大通，又将剩下的一两银子给杏红，“这一两银子是给你二哥的跑腿费，告诫他其余的银子不准贪调。否则让我知道了，打断他的手和脚。”
杏红连忙替自己哥哥保证：“三小姐放心，我二哥知道分寸，绝对不会欺瞒三小姐，贪掉这些银钱。”
“那就好。”蓝筱攸道，“毕竟你是我看重的丫鬟，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家人犯错把你赶出去。”
杏红再一连声地给蓝筱攸做了保证，提出包裹去二门找自己的二哥。
秋生将崇家的情况告诉给自己妹妹后，没有离开，守在二门等待消息。果然，在他和守门的婆子喝了一盏茶、嗑了一把瓜子，聊了一会儿八卦后，看到自己妹子提着一个包裹从内院走了出来。
“二哥！”杏红招手将秋生叫到一旁，小声将蓝筱攸的吩咐转给秋生。
秋生听得又惊讶又好笑：“三小姐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办法？”
杏红也笑了，道：“可能是小姐从话本子上看到的吧。”
说着将包裹递给秋生，告诫道：“小姐说了，如果二哥你贪了里面的银子，她就让人打断你的手跟脚。”
“你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是那种贪婪的人吗？我虽然爱钱，但就像读书人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可是我的原则！”
“二哥当然不是了，我相信你。”杏红笑眯眯地安抚自家二哥，从怀中掏出一两散碎递给秋生，“给你，三小姐给你的跑腿费。”
秋生开心地接过银子：“哎呀，三小姐真是爽快。希望以后多点儿这种跑腿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