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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爱(出书版) 作者:金陵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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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思齐后怕极了:“小师叔的事情以后坚决不能说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众人连连称是,聂未和宛越的艳史就此略过。快到家时,一路无话的闻人玥突然又问道:“如果小师叔和宛医生是恋人的话,为什么她今天没来。”
  “宛医生?她去上海开会了——恋人?他们才不屑于用这种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形式约束彼此关系。”伍见贤现学现卖,“说起来荣正歆医生也没见——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是突然,是一路上都在想这个。
  再道德败坏,也不能损害第三方的利益。这是底线。
  
  聂未的公寓在医院斜对面的高档小区内。他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果啤,还挑了一些闻人玥可能爱吃的东西。结账时收银员忍不住问道:“聂医生要招待女朋友?”
  “聂医生在我们这里只买过矿泉水。”见他眼神不似平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收银员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果啤,薯片,巧克力,坚果,蔬果干都是女孩子爱吃的零食。”
  “不如加上这个。”他去货架拿了一盒软糖,“低热量,零脂肪。现在的女孩子没有不爱吃的。”
  
  因为女朋友要来,聂未买了那盒软糖。
  因为女朋友要来,他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唇角一直不自主上扬。
  因为女朋友要来,他换了一条崭新床单,又把另一只从未用过的枕头拿了出来。
  因为女朋友要来,他洗澡的时候甚至吹起了口哨。
  
  在理性方面,聂未一直是冷淡而磊落,镇定且清醒的性格。所以他再清楚不过,闻人玥的存在激发出他许多负面情绪——挣扎与矛盾,愤怒与狭隘。可同时她也令他喜悦并丰富,快乐且充实。这些都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体验。
  在感性方面,聂未兼具男孩的热情冲动和男人的成熟理智。以至于在面对反复无常,忽冷忽热的闻人玥时,会患得患失,也会百折不挠;会易感易躁,也会勇往直前。明明知道她渴望获得独立人格,但又希望和她亲密无隙。
  今夜的一切行动,他确实是带了一点讨好,又带了一点霸道。既像十六岁的男孩招待自己的小女友,又像三十六的男人宠爱自己的小情人。
  今夜的一切行动,已经远远超出了意志力约束的范围。
  至于为什么这样渴望与一具真实的,特别的胴体交缠,他还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因为彼此命运断断续续纠缠了十几年,这种强烈的归属与安宁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得到。
  他发了狂似地想要她,而她马上就属于他了。这种志得意满的情绪,也是从未体验过的。
  
  对讲机响了。前台招待告知聂未在大门处有一位女性访客:“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闻人玥。”
  “请她进来。”聂未立刻下去接她。
  
  闻人玥知道这是高档小区,但没有想到保安这样严密。光登记还不够,必须被访者同意才能进入大门。保安很客气:“闻小姐,即使我们放你进去,到了楼下也还有前台招待。更何况没有门禁卡,根本不可能启动电梯。”
  闻人玥没纠正保安误解了她的姓;小师叔已经跑过来了:“阿玥。”
  她洗过澡了,穿一件白T恤和一条七分牛仔裤,黑皮筋束一扎马尾,发梢搭在肩头。因为外面蚊子多,两条小腿一下一下交替擦着。
  小师叔也洗过澡啦,穿一件白色的红蓝细格衬衣,看起来年轻又英俊:“走吧。”
  
  “不管是去哪里找小师叔,都好麻烦。”进了电梯之后,闻人玥对聂未笑了一笑,竖起三根手指——医院,公寓,金碧庄园。
  
  其实,还有小师叔的心……不过无所谓了,高不可攀的地方她也不想去。
  
  如果一个人比较怕麻烦,就只好让别人不方便:“所以说你到了之后要给我电话,我好去接你。”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腰:“钥匙给我。”
  一枚蓝色的门禁卡被挂在了她的钥匙扣上:“现在你既可以去医院找我,又可以来这里找我。”
  闻人玥点点头。聂未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只挎了个小包,不由得问道:“你的东西呢。”
  他不相信她能从只有巴掌大的布包里拿出过夜的东西。
  “这里面。”她拍了拍小包。身手钥钱四样都准备好了,还有安全套和事后药。她做事可是非常谨慎细心呢。
  
  “到了。”
  
  门锁是密码型的。闻人玥礼貌地别过脸去。聂未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头转了过来,让她看到密码是515814:“这是我父母的生日。”
  
  滴的一声,门开了。闻人玥又闻到了一股冷冽的气息。
  “进来。”
  
  房间里黑黢黢地,夜色浓的化不开。
  月落日升,驱逐了沉淀一夜的戾气与黑暗。
  
  这是一间七八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采用的是开放式装修,黑白色调,简洁大方。
  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球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一盒软糖打开来,吃掉了两颗。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两罐没打开的果啤。
  聂未从不在这里待客,甚至连聂今都没有来过,所以浴室也是玻璃墙设计,可以清楚地看见马桶水箱上放着一盒打开的紧急避孕药,药板已经空了。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一模一样,没有拆封的安全套三只装。
  
  和衣蜷在床边的闻人玥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声惊醒,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
  那么——小师叔昨天摔门而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吗?
  
  闻人玥接起电话:“应师叔早。”
  电话那头传来应思源虚弱而焦虑的声音:“阿玥。你赶快到金碧庄园去一趟。聂未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说的话真心无趣。
有,就会更,没有,就不会更。
不出,就继续。签了,就暂停。
以上。




☆、第三十一章

  房间里黑黢黢地,夜色浓得化不开。
  月落日升,稀释了沉淀一夜的戾气与黑暗。
  
  这是一间七八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采用的是开放式装修,黑白色调,简洁大方。
  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球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一盒软糖打开来,吃掉了两颗。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两罐没打开的果啤。
  聂未从不在这里待客,甚至连聂今都没有来过,所以浴室也是玻璃墙设计,可以清楚地看见马桶水箱上放着一盒打开的紧·急·避·孕·药,药板已经空了。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一模一样,没有拆封的安·全·套三支装。
  
  和衣蜷在床边的闻人玥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声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天亮了?
  那么——小师叔昨天摔门而出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吗?
  而她居然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闻人玥使劲儿摇了摇沉重的脑袋,也不知道那里面乱七八糟都塞满了什么,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应师叔早。”
  电话那头传来应思源虚弱而焦虑的声音:“阿玥。你赶紧到金碧庄园去一趟。聂未出事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点燃了脑中的炸药,轰地一声炸飞所有理智——小师叔怎么了?车祸?被打劫?伤了手?危在旦夕??
  “我不想大半夜把一个女人赶出去。你留下。我走。”
  趿上球鞋,飞奔出门,下楼,惊慌失措的闻人玥耳中全是新娘昨晚说的那句“又不是遗体告别”——求求你,不要一语成籖!
  冲上的士,她再□省昨夜的言行,不由得又悔又恨,捧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原以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共度良宵,留下美好回忆。
  谁知道事态发展如同正弦函数,不断波动。
  
  乘着夜幕所做的坏事,在明晃晃的灯下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进行。闻人玥吃了两颗糖,大胆地坐到了聂未的床上。以“咦,我们买的同一款呢”,“难得还是同一型号——阿玥对我很有信心么”,“我摸到了啊……咳咳,不知道新婚夫妇在干啥呢”,“管他们在做什么。我们来做点什么好了”这种话题作为突破口,又找回了花圃里的气氛。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那条短信。
  “小师叔不懂吗?那一定是我教的不好了……”闻人玥颊边漾起笑意,闭上眼睛,摆出索吻姿态。
  原来如此。他护着她的后脑,两人一边接吻,一边慢慢地倒在床上。虽然只是侧压,闻人玥还是有点受不住他的重量,哎唷了一声;聂未挪开一点,一条长腿却又老实不客气地压了上去。
  把她压紧一点,就跑不掉了。
  “为什么不穿裙子。”接吻后,聂未低声道,“我喜欢看你穿裙子。”
  “……那条三色裙?”
  “嗯。”穿在她身上格外窈窕,而且比牛仔裤容易下手得多。
  “这样啊……”
  来之前闻人玥看了看衣橱,惊觉大部分的衣服都和叶子的风格一样。
  就连最好的那件内衣,也是和叶子买的同一款。
  是,她在心底一直想要模仿叶子,学习叶子,努力成为亮丽优雅的现代高知女性。
  但是今夜闻人玥并不想打扮得和挚友一模一样来和小师叔幽会。她就是她,小师叔要记得独一无二的她。
  闻人玥望着聂未近在咫尺的脸庞,轻轻道:“忘掉那条裙子。在小师叔面前我不想穿。”
  聂未不知她自私的心事,还以为是故意淘气,闷笑一声:“不穿更妙。”
  “……我说的是裙子……”
  “……管你说什么……”他一伸手把灯关了。两只手都伸进她衣底,从纤细的腰侧摸上去,将T恤翻起。小圆脸裹在柔软的衣料里,她听见小师叔掩饰地笑了一声,似是不可思议:“我……竟然有点紧张……”
  小师叔紧张什么呀?不及多想,闻人玥已经温软出声:“不要紧张,我在这里。”
  聂未一怔,这是他为她做火花塞手术前说过的话:“你……有印象?”
  “嗯……”闻人玥点点头,如斯良辰,重温梦境,“最近渐渐都想起来了……”常会有一个人名,一种触感,一处场景,一句话语莫名冒出:“我们要搬家了。起来自己走着去吧——这句话也是小师叔说的吗?”
  “当然。”莫名激动着,聂未一把揽过这醒来的睡美人,紧紧贴近他赤·裸的上身,“阿玥。好在你醒了……”
  否则他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开始,不知终止,不知起,不知落,不知新,不知老。
  闻人玥心满意足地伏在小师叔胸前叹息:“嗯。我醒了。”
  他守护了她五年,为她做过三次手术,她的身体他应该是非常熟悉的。但只有今天两人的身体,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刚毅,紧密贴合在一起:“阿玥。”
  她轻轻地哎了一声:“在呢……”
  如果喊她的名字依然有用,真想喊上千遍万遍,将她留低。
  
  气氛大好,就是前戏太缱绻,犯了拖沓的毛病。
  (台长:咦?我怎么觉得你意有所指?是说十七万字还没有H对吗?!)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台长:滚!!!!!)
  
  两个人都倒在床上亲来亲去抱来抱去摸来摸去滚来滚去了,该有的不该有的反应都来了,要脸的不要脸的话都说了。聂未将她的长发绕在手中,明明有许多澎湃的感情想要表达,说出口的却是:“你出了很多汗……”软玉温香间也有汗意。
  伍思齐曾经给闻人玥把过脉,说她有些阴虚火旺的症候:“嗯,我怕热……很臭吗。”
  “不觉得。”他不得不腾出手来去拿空调遥控器,“等我把温度调低一点。”
  她是很爱流汗,留个刘海都会出汗。不像小师叔,手触及之处,都是清凉光洁。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在小师叔面前丢人了:“嘻嘻,流了很多汗之后洗个热水澡可舒服了……”小手大胆地伸进他的衣衫,抚上了裸·背,感觉到贲·张的肌肉在抚摸下一寸寸地绷紧,她继续厚着脸皮道:“小师叔玉骨冰肌,才不会懂我们这些俗人的快活呢……”
  俗人的快活?现在不就是俗人的快活么。他真想和她把俗人的快活都做个遍:“你就这么淘气……只带了个人过来……”
  哎呀呀闻人玥,这是我愿与你共枕同浴,我的浴巾衣衫随你喜欢任你享用的暗示啊。不感动也就算了,偏偏她已经因为大汗淋漓有些惭愧,此时为了证明自己卫生习惯良好辩解了一句:“不是,等会我回去洗。”
  
  泪眼中,两侧景色快速倒退——如果司机再开快一点,快一点,能不能回到昨夜,言多必失之前?
  
  桑叶子一直说她睡觉打呼,这么丢脸当然不能在小师叔家里过夜。可是她不想自爆其短,便拿一览无余的洗手间做借口:“小师叔这里的单身风格好强烈……”一看就是不留客的布置,还是识相点的好。
  何止不留客?他根本从不待客。是客不能来,能来不是客。
  绚丽的羽毛,强壮的肌肉都展示过了,将雌性带回时却被嘲笑了巢穴:“难道还不如你的狗窝。”至少不会转个身就被烫着。
  面对两人的关系,聂未有多磊落坦荡,闻人玥就有多卑微怯缩。
  毕竟是彼此的初体验,本能是聪明的,又容易故作聪明,心情是微妙的,又容易矫枉过正;四只手都知道顺着皮肤肌理反复地抚摸,最应该交·缠的四片嘴唇却觉得亲吻还不够,要说点废话才能更令彼此的灵魂更加南辕北辙。
  不合时宜的自尊心争先恐后地膨胀——狗窝?宿舍虽然逼仄简陋,也是她精心布置起来的小天地好不好:“呃……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没那回事。留下来。”
  当一个人感性战胜理性,可以冲上的士时,恍然不觉自己除了一只手机和满眶眼泪,啥也没带。
  当一个人理性战胜感性,可以在和心爱之人缠绵时还不忘充满心机地铺好后路:“回狗窝睡得香。以后只要小师叔需要我,我……我义不容辞。”
  
  那现在呢?小师叔出事了,需要她去吗?是应师叔需要她去,还是小师叔需要她去呢?她的义不容辞有何意义?
  
  一路狂飙至金碧庄园灵月郡701号,闻人玥才发现小师叔的家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见贤表姐,思齐表哥,海泽表哥竟都已驱车赶来,神色肃穆,正要推门而入——一见这架势,她更确定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滚下车来哭着大喊:“海泽表哥!呜呜呜……”
  他们也是接到了应思源语焉不详的电话急忙赶来,毕竟都是医生,交换了意见之后还算镇定。贝海泽见表妹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哭得都快化掉了,赶紧扶住:“别哭。先进去看看情况。”
  “海泽表哥替我付车费……”闻人玥抽抽噎噎地一指出租车,“不要……不要堵着别家的车道……”
  和上次来时吃了闭门羹不一样,这次从院门到正门,一路畅通无阻。众人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可不是沈最和林沛白么!
  一个伏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另一个眼眶红透,正在叹气。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闻人玥顿时五雷轰顶,眼前发黑,几欲瘫倒:“小师叔——”
  沈最从头发缝隙里横了他们一眼,继续瘫着;林沛白抬起泪眼,也没说话,先把纸巾盒递过去。闻人玥哪里接得住,转身抱着贝海泽又哭开了,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什么。贝海泽也没听清,只得拍着她的背:“阿玥,你要坚强……”
  “小耳朵,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了!像什么话。”
  “让她哭吧。毕竟她受小师叔恩惠最多……”
  茶几上是聂未的手机,发出一把啼笑皆非的女声:“又谁来了?又谁哭了?这么忠心,让我看看。”
  沈最埋着脸□一声,伸手摸着了手机,对准四人:“喏,昨天才参加过你的婚礼,你哥的师侄们。今天又齐聚一堂。”尤其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一向和你哥最亲:“心肝脾肺肾都快哭出来了。”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鲁太太的俏脸,眼神专注,笑容欢乐:“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闻人玥哭着冲进来的时候,聂未就已经听出她的声音了。
  不过是普通的鼻出血兼发热,掀起这么大的波澜,他甚有些烦躁,想把这窝人统统赶走,尤其是她,赶回她的狗窝去!
  走至楼梯口时,聂未又听见了妹妹的声音:“闻人玥是吗?很好。等我哥真需要你时,你一定会义不容辞。”
  
  需要?义不容辞?
  他们躺在床上,不过是他有生理需要,所以她义不容辞?那算什么?毫无感情的,低等生物的交·媾·勾·当?
  
  他一度决心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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