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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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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惜晴转眸看了看兀自没有知觉,蔫嗒嗒用筷子戳着面前碟子里点心的闫怀柔,不由笑了笑。

    叶青殊玲珑剔透,叶青程自己更是个聪明过人的,便也指望自己的未婚妻也和叶青殊一般,却忘了,这世上又有几个能与他和叶青殊比肩的?

    夏惜晴眸光流转,梨涡中漾起深深的笑来,“闫姑娘,舱里闷,我们出去吹吹风吧?”

    她说着起身朝长乐公主福了福,“不知公主有无兴趣?”

    船舱里就她们三个,夏惜晴和闫怀柔都要出去,长乐公主不想落单,便也点了点头。

    叶青殊见夏惜晴几人一起来了,也未惊讶,见礼过后笑着问闫怀柔,“楚庭临近南海,不知表妹可曾乘船出过海?”

    闫怀柔摇头,“海里很危险,娘不许我跟去”。

    叶青殊就轻轻一叹,指着画舫下荡起的浪花,“你们看,就这小小的丽水湖都能激起这么大的浪花,不知道真正到了大海,又会是什么样的盛景?”

    “表姐想看海,可以到我们家玩啊!”

    闫怀柔说着又沮丧起来,“不过,娘肯定也不许你去的”。

    叶青殊寥落一笑,“是啊,姑母不许你去,更不可能许我去,身为女子,能来这丽水湖游玩,已是家中宠爱了”。

    夏惜晴伸手扶上雕着双鲤戏珠的护栏,笑道,“单从叶姑娘这句话,我就听出来叶姑娘在家中的确是受尽宠爱的”。

    叶青殊挑眉,朝她看去,“哦?怎么说?”

    “如果不是家中宠爱,叶姑娘怎会读起了男儿家的书来,还兴起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宏念?”

    叶青殊扑哧笑出声来,“可见夏姑娘在家中也是受尽宠爱的,否则又怎的知晓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宏念?”

    她说着目光落到了夏惜晴满是茧子伤口的双手上,之前,夏惜晴说她爱好雕刻,时常亲自动手,她也没太在意。

    现在看来,她双手上的茧子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有待商榷啊!

276 醉扶归

    夏惜晴这次没再将双手拢进袖中,大大方方的任叶青殊看。

    她们俩说话,长乐公主和闫怀柔都有点插不进去的感觉。

    闫怀柔觑了个空子开口道,“表姐,不如我们去玩击鼓传花吧?”

    夏惜晴哈地笑道,“我可不和你们玩什么击鼓传花,你们一个是美探花的女儿,一个是美探花的外甥女,一个小叶探花的妹妹,一个是小叶探花未来的娘子,和你们比作诗做对猜酒令,我可还想留着点面子”。

    闫怀柔羞的双颊透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长乐公主冷哼,“美探花的外甥女,又不是美探花自己,难道就凭她十几年见一次美探花,就能做的好诗做的好对子了?”

    闫怀柔又急又怒又怕,下意识往叶青殊身后躲去。

    叶青殊皱眉,和长乐公主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怎么忍得了的!

    “既然公主这么说,我们就索性玩一玩,请兄长做个评判如何?”

    闫怀柔的水平,她不清楚,但长乐公主的水平,她太清楚了,哪怕闫怀柔不学无术,只要继承到叶守义的半分聪明,也足够应付长乐公主了。

    长乐公主自家知晓自家事,听了面皮顿时一紧。

    夏惜晴笑道,“还是算了,好不容易出来乐呵上一天,你们可就别折腾那些个书啊字的为难我了”。

    长乐公主听了,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夏惜晴也不说破,转移话题道,“对了,安王爷送的那张九霄环佩,不知叶姑娘带来了没有,上次没机会仔细看,我一直惦记着哪”。

    因着安王在座,九霄环佩自是要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叶青殊也就放下了击鼓传花的话题,引着几人进了船舱,命人取九霄环佩来。

    萧永嘉在屏风另一边听见,立刻就跑了过来,激动道,“九霄环佩!传说中的九霄环佩竟然在你这!快拿来给本世子看看!”

    叶青殊,“……”

    果然皇家的水土养人么?怎么尽出奇葩?

    九霄环佩很快就取来了,萧永嘉爱不释手的上下来回打量了无数遍,又抱在怀中上下其手了无数遍,看的叶青殊眼皮直跳,回去一定要好好消消毒!

    萧永嘉看够了、摸够了、抱够了,又兴奋扬声朝叶青程喊道,“小叶探花,我们一起来一段?”

    叶青程喝了几盏酒,面色微酡,闻言伸手来接他怀中的九霄环佩,朗声笑道,“世子盛情,叶某却之不恭”。

    萧永嘉本来是想自己弹琴,让叶青程意思的唱上几句就好,没想到叶青程竟然还会弹琴,更是兴奋,忙将九霄环佩给了他,又命撤去屏风。

    叶青程接过九霄环佩,拨了几声和弦,手腕微转,却是时下坊里十分时兴的中的惊梦一折,醉扶归。

    萧永嘉微愣,看着叶青程的目光就越发热切起来,他本来以为像叶青程这般出身才品的,一出手当为阳春白雪才是,想不到他竟然弹起了坊间流传的。

    唯有真君子才能这般洒脱肆意,不惧人言!

    萧永嘉眸光流转,不甚出色的脸竟流转出一种摄人心魂的美来,跟着琴音曼声唱了起来。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萧永嘉此时的嗓音与他平时说话截然不同,清亮婉转,十分动听,与叶青程温劲洒脱的琴音相得益彰,众人皆是听住了。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

    叶青程的琴音袅袅而止,低垂的眉目含着淡淡的浅笑,仿佛每个最细微的表情都蕴着缱绻深情,让他本就出色的脸更如连城美玉般牢牢粘着众人的目光。

    夏惜晴转眼见长乐公主和闫怀柔都痴迷的看着他回不过神来,不知怎的就很想叹气,自古以后,美色惑人,尊贵如长乐公主,童稚如闫怀柔,都不能免俗。

    而不远处小舟上的宣茗紧紧盯着仰头愣愣看着叶青程,连眼泪滑落眼眶也不自知的自家蠢妹妹,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

    所以,近来,燕阳的失常,都是因为,叶青程?

    “调头”。

    他本是靠近画舫接叶青殊陪燕阳郡主一起游湖采莲,现在自是不能让外人瞧见了燕阳郡主这般模样。

    画舫中,叶青程却仿佛根本没发觉长乐公主和闫怀柔痴迷的目光,抬起头朝叶青殊温和一笑,浅浅的双瞳中清晰的倒映出叶青殊的影子,旁的竟是半分不见。

    叶青殊撇嘴,“错了八个音,还好九霄环佩音质好,盖住了你错的音”。

    长乐公主和闫怀柔又一致看向叶青殊,面露不虞,叶青程都弹得那么好了,偏你挑刺!

    叶青程朗声笑了起来,“我本就没有认真学过,这支曲子,我也是偶然听到过一次,阿殊若是不满,我回去仔细学学”。

    夏惜晴看着一脸敬谢不敏的叶青殊,再看看面色复杂的长乐公主和闫怀柔,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一句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萧永嘉惊叹,“只听过一次就弹成这样!别人都说小叶探花聪明过人,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叶青程笑笑抱拳,“世子过奖了”。

    萧永嘉亲昵拉住他的手,“小叶探花,你别听你妹妹吹毛求疵,你弹的胜在意境,胜在情感,许多人弹了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只要你以后好好练,一定能赶上本世子的!”

    叶青程,“……”

    所以,这算是鼓励吗?

    支其华笑道,“世子说的不错,程哥儿的指法技巧都算不上好,只这份意境情感的确是难得的,我都听住了”。

    叶青程听了就朝叶青殊挑眉一笑,颇有些邀功的意思。

    叶青殊撇嘴,低头端起茶杯,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水亮的双眼,也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

    这辈子,叶青程真的开朗活泼了许多,上辈子的他是绝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弹什么醉扶归的,更不要说当着人前这般得意洋洋的向自己“邀功”了。

    也许,他的性子一直是这般的,只是上辈子,被她逼得狠了,总是一副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模样……

278 长袖善舞

    天色越发的阴沉起来,铅灰色的云层越积越厚,越压越低,一场暴风雨近在眼前。

    宣茗抬头看看天,看着兀自掩面哽咽不能自已的燕阳郡主,有些焦急起来。

    从半个时辰前,燕阳郡主发觉自己失态,宣茗问了她一句,“你想嫁给叶青程?”后,她就一直哭到现在。

    其中好几次,宣茗见她哭停了,开口试图和她说话,没说两个字,她就又哭了起来,宣茗只好闭嘴。

    宣茗难得的有耐心,想等自家蠢妹妹哭够了再和她说话,不想老天的耐心却不太够,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燕阳郡主前一段日子又病了许久,宣茗可不敢叫她淋雨。

    而且,支其华定然是要遣人来找他们的。

    宣茗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冷声开口道,“我去杀了闫姑娘,你不必有顾虑!”

    “不要!”

    宣茗心下微松,还好还好,还没失去理智,要杀人抢婚。

    其实这样的事,根本不应该由他这个兄长开口,只他十分清楚自家娘亲对妹妹的宠爱和对叶青程的不喜,生怕永乐长公主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只得亲自出马。

    燕阳郡主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大声喊道,“我没有想嫁给他!”

    “没有?”

    看人家弹个琴就哭成这个样子,说没有,谁信啊!

    燕阳郡主恼羞成怒,“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才不要嫁人!”

    燕阳郡主声音中还带着哽咽,却没有丝毫迟疑和心虚。

    她没有说谎!

    宣茗对燕阳郡主十分了解,知道她此时不可能是在敷衍欺骗他,想了一会才迟疑问道,“那你刚刚哭什么?”

    燕阳郡主又羞又急,“你又不懂女儿家的事!你问什么问!”

    宣茗,“……”

    女儿家的事?

    女儿家什么事?

    宣茗懵了一会,忽地灵光乍现,想起了一个可能,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耳根隐隐发烫,“那我们快回去”。

    这个时候,就更不能淋雨了,表舅说,女儿家这几天总是又古怪又暴躁,果然不错,蠢妹妹都敢朝他吼了……

    两人到底还是淋了点雨,只这样一来反倒掩盖了燕阳郡主的狼狈和哭的通红的双眼。

    宣茗先上的画舫,低声对叶青殊道,“燕阳有些不舒服,你带她上去歇着”。

    叶青殊顿时紧张了,“怎么了?要不我们靠岸请大夫看看?”

    宣茗咳了咳,“没有大碍,就是疼的哭了一场,她面皮薄,你千万别提”。

    叶青殊一惊,都疼哭了,还没有大碍?

    宣茗又咳了咳,面色更不自然了,“我刚刚问了几次,她一直哭到现在”。

    叶青殊,“……”

    好吧,她总算是明白了宣小郡王到底在说什么了。

    宣茗想想又不放心叮嘱了一句,“你千万别问”。

    叶青殊,“……”

    叶青殊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刺道,“郡王放心,论察言观色,阿殊总是要比郡王强上那么一点的”。

    宣茗,“……”

    所以,她是在嘲笑他蠢了?

    因着宣茗的一番“解释”,叶青殊并未对燕阳郡主的失态起疑,将她带到了二层客房,交给花嬷嬷,吩咐丫鬟好生伺候,便又回了一层陪长乐公主和夏惜晴。

    午膳的时间早过了,宣茗和燕阳郡主既回来了,支其华便吩咐摆膳。

    不一会,花嬷嬷亲自来说,燕阳郡主淋了雨,怕着凉,至少要捂上一个时辰才能出来见风,就不下来用膳了。

    叶青殊命人备了一份单独给燕阳郡主送去,众人分男女两席坐下用了午膳。

    众人刚用过午膳,暴雨便倾盆而下,众人说笑感叹了一会,支其华便安排众人进二层客房休息。

    暴雨下了一小阵便渐渐小了,此时在画舫上,看着远处的乌云、被风吹斜的雨丝,听着雨打在木质的船身的声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叶青殊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船身不轻不重的颠簸着,晃的她昏昏欲睡,她往下缩了缩,放任自己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含着淡淡愁绪的琴音依依响起,却是不知哪家画舫中弹起了阳关三叠。

    叶青殊阖目听着阳春白雪的阳关三叠,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叶青程微微垂眸弹着艳丽多情的坊间俚曲的模样。

    那样一个人,要获得别人的好感真是太过容易,只简简单单一曲醉扶归,就彻彻底底取得了萧永嘉的认同。

    他身上那种不知是小时候挣扎求生学来的,又或是与生俱来的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本事,和上辈子一样,开始慢慢展现。

    虽然她一直知道,亲眼目睹,却是第一次……

    不多时,杜鹃轻声唤了叶青殊起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几个少年少女又聚到一层船舱。

    萧永嘉建议玩射覆,请安王做评判,安王欣然同意。

    因着叶青程在座,长乐公主显有的规矩本分,倒是没起什么摩擦,众人尽兴而归不提。

    叶青程和叶青殊帮着支其华送走客人,支其华开口道,“外祖母一直惦记着,阿殊还是随我到支国公府吧”。

    今天夏惜晴不说是救他于水火,却避免了他一场极大的麻烦,他碍着男女之别和夏惜晴明显不愿多说自己的“丰功伟绩”,不方便道谢,但舒氏明天定然是要亲自到夏府道谢的。

    支国公府与夏府没什么来往,当家主母乍然到访,总显得突兀,惹人闲话猜疑,若是借着叶青殊和夏惜晴的闺交,便名正言顺了。

    因此,叶青殊是必得要到场的。

    叶青程就看向叶青殊,叶青殊面露犹豫,叶青蕴是她的堂姐,支其华与她有口头上的婚约,论理,她比舒氏更该亲自上门道谢,只暂时,她实在不愿和舒氏单独相处——

    叶青程笑道,“母亲叮嘱了我们回去陪她用晚膳,就不打扰表哥了,明天一早,就劳烦舅母来接一接送阿殊和柔姐儿”。

    叶青殊顿时松了口气,带上闫怀柔,她自是会和闫怀柔坐一辆马车,更没有机会和舒氏说私…房…话,倒是免了许多尴尬。

    正好,今天闫怀柔也是来了的。

    闫怀柔没想到叶青程会这么替自己说话,顿时双眼放光,晶晶亮的看向叶青程,又反应过来,忙低下头去,双颊耳根通红一片。

    支其华微微凝目,这份察言观色,应变机敏,怪不得能这么快就得了皇上的青眼,在京中站稳脚跟。

    “这样也好”。

    支其华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两厢告辞,各自回府不提。

279 求情

    叶青程几人刚到叶府二房侧门,陶氏就带着两个婆子急急迎了过来。

    叶青程先下了马,朝陶氏一抱拳,“大伯母”。

    随即转身虚扶着叶青殊下了马车,闫怀柔本以为他也会扶自己,不想叶青程看着叶青殊安然下了车,便往旁边靠了几步,微笑看向陶氏。

    闫怀柔心下微微失望,又很快甩开,自己毕竟和他有婚约,他避讳些才是对自己的尊重!

    叶青殊、闫怀柔福身行礼,陶氏忙一把拉住叶青殊,笑道,“都是一家人,那么多礼做什么?快起来!”

    叶青殊亦是笑道,“礼不可废,大伯母慈爱,阿殊可不能仗着大伯母慈爱就不知尊卑”。

    陶氏面皮微僵,她这是讥讽蕴姐儿不知天高地厚,想攀上支国公府的长子嫡孙!

    叶青殊果然还是叶青殊,四年后,两人第一次交锋,她一开口就要给她一记杀威棒!

    只叶青蕴落了把柄在叶青殊手上,再杀威棒,她也只能受着!

    “阿殊说的是,这京中谁不知道阿殊最是知书达理的?”

    陶氏勉强笑着,搀着叶青殊的胳膊往里面走,“大伯母知道,阿殊一向是个好的,不但知书达理,对兄弟姐妹也是极爱护的”。

    “你二姐姐胆子小,今儿不慎惊扰了支国公府的大爷,大伯母也不求别的,就望着阿殊能看在同府姐妹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叶青殊笑,“大伯母过虑了,天有不测风云,二姐姐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虽说扰了贵人们的雅兴,却也谈不上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伯母折煞阿殊了”。

    陶氏自然不信她会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叶青蕴,将手上的一对碧玺手串塞到叶青殊手中,语带央求,“阿殊,你也知道,你二姐姐正在议亲,是半丝儿差错也错不得的,就当是大伯母求求你”。

    叶青殊扫了一眼那对手串,成色虽比不上当年宇文贵妃赏的那对,但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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