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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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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殊笑,“怎么?嬷嬷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

    叶嬷嬷想起叶青殊那天在码头说翻脸就翻脸的狠戾,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接过芳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

    叶青殊毕竟是主子,又是个不好惹的,这几天也还算乖巧,她也不想彻底得罪了她。

    眼看着她抿了一口就要放下茶杯,芳草忽地一手抵着杯底,一手按住她后脑勺,将整杯茶都灌进了她嘴里。

    叶嬷嬷被灌的连连咳嗽,还吃下了几片茶叶,嘴角脖子都是茶渍茶叶,十分狼狈。

    她咳了半天才慢慢止住了咳,神色阴沉的盯着叶青殊,敢怒不敢言。

    叶青殊扫了一眼院子中站的稍远些的丫鬟婆子,轻笑,“看来上次的耳光倒是让嬷嬷记住了怎么做下人”。

    叶嬷嬷张了张嘴,似是想辩驳,却最终没敢开口,半晌,方哑声开口,“时辰不早了,请姑娘回房”

    她说着忽地痛苦捂住肚子,疯狂抠着自己的脖子,似是想将什么吐出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四周的丫鬟婆子大声惊呼,涌了过去,“叶嬷嬷,你怎么了?快来人!”

305 回京

    喊声惊动了院外守护的侍卫和僧房里的尼姑们,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小的院子便挤满了人。

    领头的侍卫雷平驱散围在叶嬷嬷身边的丫鬟婆子,就这片刻的功夫,叶嬷嬷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脸色青紫发黑,嘴边也开始溢出黑血来。

    “她这是中毒了,快去叫大夫!”

    叶青殊悠悠开口,“中毒?我怎么看着她倒像是发了恶疾?雷侍卫可要看好了”。

    雷平默了默,这时叶嬷嬷忽地抠着嗓子嘶声喊了起来,不一会又像被掐住了嗓子般戛然中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青殊弹了弹衣袖,云淡风轻扫了一眼死透了的叶嬷嬷,“这也不知是什么恶疾,片刻的功夫就死了,别是过人吧?远远的扔了,传染给了庵里的师太们,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里的方言与京话差别很大,芝麻庵里的尼姑们不太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什么恶疾,传染还是能听得懂的,齐齐往后退了退。

    叶青殊朝她们竖掌一礼,“惊扰师太们了,请师太们回房休息吧,这里我们自己处置”。

    尼姑们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叶青殊笑盈盈又行了一礼,“多谢师太们关心”。

    尼姑们回了一礼,退出了后院,叶青殊淡淡看向沉默盯着叶嬷嬷的尸身的雷平,“雷侍卫,刚刚是没听清?”

    雷平默了默,起身行礼,“属下不敢,来人”。

    几个侍卫上前抬起叶嬷嬷的尸身,从后院的角门出去了。

    叶青殊幽幽一叹,“叶嬷嬷这么大年纪了,却客死异乡,着实可怜,芳圆,替我捐五十两银子请庵里的师太们为叶嬷嬷做一场法事,保佑叶嬷嬷早日投胎”。

    叶青殊说着转身离去,芳草一步不落跟上,面色惨白芳圆这才如梦如醒,勉强控制着颤抖机械跟了上去。

    她奉叶青殊的命端了茶给叶嬷嬷,原本只是以为叶青殊要小惩大诫,顶多也就是像那天一样赏叶嬷嬷一顿耳光,叫她不敢再嚣张!

    没想到叶青殊一出手竟然就要了叶嬷嬷的命!

    而那盏要命的茶,是她亲手端给她的!

    叶嬷嬷手下的那群丫鬟婆子更是瑟瑟发抖,噤若寒蝉,那是老爷亲自派来教导姑娘规矩的叶嬷嬷,姑娘都能随手一盏毒茶毒死了!

    死了,也不过就是五十两银子的事!何况她们这些人?

    ……

    ……

    西北军中的叶青程忙了一天,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中,顾不上吃东西,就看起了七九送来的京城的消息。

    看着看着,叶青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什么叫消息中断?”

    “大爷恕罪,老爷命人送夫人与姑娘外出养病,刚开始还有二九传来的消息,后来就突然没了,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变故”。

    外出养病?

    阿殊身体一向康健,不可能他走了才没多久,就突然病了。

    那么是支氏生病了?是什么样的病,须得要出京去养?

    内宅之中,许多消息都送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青程垂眼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我要回京一趟,立刻就走”。

    七九没有多问半句关于他走了,这边的事怎么办,皇上的圣命又怎么办,一拱手,退下准备。

    叶青程抬手捏了捏眉心,突然就没了消息,是遇到难处,还是危险?

    他果然还是不该来西北,这般相隔千里,消息送的再快也是好几天前的消息了,几天的时间过去,谁知道事情已经演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知道留在西北,才是他最好,也是最快的出头之路,留在这里,顶多三年,他就能闯出一片天。

    可这般日日悬心、不能亲眼确认她安然、安乐的感觉实在太糟,糟到他根本无法安下心来做任何事情,糟到他时时刻刻的想丢下这一切回京……

    ……

    ……

    叶青程安排好一切,当夜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第二天傍晚就收到了大房满门近乎全部覆灭,叶守义伤心之下呕血卧病的消息。

    他遣人往宫中送折子说自己要回京奔丧侍疾,自己则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听到消息的一刹那,他几乎就立即判断出肯定是叶青殊下的手。

    他十分清楚叶青殊对叶守仁的刻骨恨意,也知道叶青殊时时刻刻在找机会,在不牵连到自己的前提下,寻大房报仇。

    他只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就动手,还一出手,就斩草除根的这般彻底。

    阿殊还能出手对付大房,可见本身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叶青程略略放了心,正好又借机向德昭帝请休回京,便决定休整一晚,好好梳理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到了京城后才不致措手不及。

    他处理好事务,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又起身快马朝京城赶去,恰恰在到京城的前一天晚上接到了德昭帝的批复旨意。

    叶府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叶守义更是卧病不起,叶青程不等旨意下达就赶回京城,情理可原,德昭帝待下又向来宽容仁厚,叶青程未再停留,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京城。

    叶老太爷算着时日,只当他是听说了叶守仁等人的噩耗,不顾违抗圣令,赶了回来,十分欣慰,拉着他絮絮感叹了半天。

    叶青程又去给叶守仁等人磕头上了香,这才回了二房看叶守义。

    叶守义并未回咏雪院,反倒是留在外书房养病,叶青程暗暗惊讶,待到了外书房门口,听守门小厮说叶守义还睡着,便命不许通传,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

    叶守义却并没有睡着,而是阖目靠在迎枕上,俊面惨白,连双唇都没有丝毫血色,脆弱的仿佛一吹就散。

    叶青程心下恻然,正要靠近,不想叶守义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朝他看来,在看清他的一瞬,眼中顿时露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又是悲凉的神色来,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惨白的脸也因着激烈的情绪变得潮红起来。

    叶青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父亲?”

    叶守义喉咙咕嘟了两声,才终于发出声音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叶青程正要开口,叶守义已暴躁打断他,“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是为阿殊回来的!是为阿殊!除了她,你还能为什么!”

306 煎熬

    叶青程默了默,又后退两步,俯身跪了下去,“父亲恕罪,我在西北收到消息说阿殊陪同母亲外出养病,然走到半途忽地没了消息,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便赶回来看看,不想却得知了大伯一家出事了”

    “你心中放心不下,难道我还能如何她不成!”

    叶守义双手紧紧攥着手边的被子,几乎将被子硬生生提了起来,显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更加激动起来,“你还怕我怎么样她!她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我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叶守义说着左手成拳,猛地砸向床沿,一拳又一拳,仿佛不知疼痛,“我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他这些天着实心中煎熬,直恨不得叶青殊毒死的是自己,他明知是女儿心狠手辣,害死了兄长一家,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叶青程不告回京,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的失控。

    他的阿殊,他从小疼到大,他知道她聪慧狡黠,又生就了一番比一般女儿家更敏感多疑的心思,就算她平日对自己不敬,他也疼着纵着。

    他的疼爱纵容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她越加无法无天,大逆不道,对至亲之人下这般狠手!

    他却只能闭目不视,替她藏着掖着!

    他违背良心,违背道义,只不想她被天下人唾骂,换来的又是什么?

    换来的是阿清和阿殊对他恨之入骨,是岳父岳母、舅兄大嫂对他厌恶憎恨!

    甚至连他一手教导而成的叶青程也如后宅妇人般,防着怕着,就怕他对阿殊下手!

    他叶守义一生磊落无私,正直清明,到老来,却为了女儿违背良心道义,欺瞒亲人,欺瞒世人,害了兄长一家,换来的,却是至亲之人的防备猜忌!

    叶守义的指关节处很快就泅出了血迹,叶青程忙扑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父亲!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守义猛地反手紧握住他的手,“程哥儿,程哥儿,你答应我,决不能纵着阿殊为所欲为!决不能为虎作伥!”

    叶青程双瞳猛缩,父亲到底知道了什么?又或是到底听信了什么谗言?

    “父亲?你在说什么?什么为虎作伥?”

    “你答应我!”

    叶守义死死攥着叶青程的手,死死盯着叶青程,俊秀的眼几乎瞪出眼眶,脸涨的通红,额头青筋绽出,连太阳穴都因激动而微微鼓起,没了半分平日温润儒雅的谪仙模样。

    叶青程忙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抚他的后背,却被他猛地挥手甩开。

    “你答应我!只要阿殊做的是违背良心道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你都要尽全力阻止,更不能助纣为虐!你答应我!”

    叶青程正要随口应下,叶守义用另一只手猛地一把搡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向自己,“你发誓,你用阿殊的声名、终生发誓!”

    叶青程眼中晦涩一闪而归,面上却依旧是担忧急切的模样,“父亲,你先别激动,先将事情说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转移话题!

    他不敢发誓!

    更不愿发誓!

    他怕自己做不到!

    叶守义哈地笑了一声,猛地一推,力道极猛,叶青程被他推的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他不敢耽误,忙爬了起来跪下,“父亲息怒!”

    “滚出去!”

    叶青程迟疑未动,叶守义猛地拔高声音,“滚!”

    叶青程犹豫了一会,咬牙磕了个头,慢慢退了出去。

    ……

    ……

    叶青程出了门,交代结缕好生照顾,又留下了七九照应,便吩咐备马往支国公府而去。

    叶青程直接去了荣安堂,支老夫人那天惊怒之下旧疾复发,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听说叶青程回来了,忙挣扎着坐了起来。

    叶青程半跪到她床下的脚踏上,拉起她的手,“外祖母现在可好些了?”

    支老夫人摩挲着他被马缰磨出道道印痕的手,眼泪直往下掉,“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舒氏怕她情绪激动,又加重病情,忙安抚抚着她的后背,又命文竹喂了盏玫瑰露,柔声劝道,“母亲别伤心,程哥儿这不是回来了吗?华哥儿也递了信回来,说年前定然能回来的,都没事了!”

    舒氏说着简单将叶青殊的事说了,又道,“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查你父亲到底将阿殊许给了谁,将阿殊送到了哪,却一直没有消息,想是你父亲早就有安排,做的极为隐秘,只怕没有这遭叶青松的事,也是要如此的”。

    叶青程又惊又怒又恨,猛地一抬手狠狠一拳砸到手边的脚踏上,遽然起身,“我去问父亲!”

    舒氏吓了一跳,愣了愣,追上两步,“程哥儿!你父亲这次是铁了心,你外祖父亲自上门追问,他都不肯吐露半字,只怕你问也无济于事”。

    叶青程顿住脚步,默了默回头朝舒氏行了一礼,又要往外走,无济于事,他也要问出来!

    他怎么能让阿殊一个人担惊受怕的在荒郊野岭思什么过!

    在回京的路上,他想过无数个可能,想到父亲会训斥阿殊,会禁她的足,会……

    他却根本没想到他会将阿殊一个人丢在外面思过!

    鞭长莫及,再多的侍卫又有什么用,只要有一个内心藏奸的,阿殊再如何聪明,也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家,若是有个万一……

    叶青程根本不敢想下去,脚步越发快了。

    舒氏再次追上两步,“程哥儿,你先去听竹苑瞧瞧你母亲,你母亲,很不好”

    叶青程嗯了一声,再次行了一礼,快步而出。

    舒氏回身走到支老夫人床边坐下,低头瞧了瞧脚踏,瞠舌道,“想不到程哥儿瞧着文文弱弱的,竟有这么大的劲儿,这脚踏可是梨木的,竟被他砸出几个坑儿来了”。

    上面还留着不少血迹,想来叶青程的手此时定然鲜血淋漓,从面上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像一点都不疼似的。

    舒氏不动声色微微侧了侧身子挡住支老夫人的视线,免得支老夫人瞧见了又要大惊小怪的,同时不动声色朝珍珠使了个眼色。

    珍珠装作惊讶去看的模样俯身去看,不动声色用袖子擦去了脚踏上的血迹,脚踏上的是红漆,血迹在上面本就不明显,她这么随手一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她也瞧见了叶青程一拳砸出的几个浅坑,也是惊讶,就着舒氏的话笑道,“表少爷出身卑贱,之前什么苦活累活没做过?力气肯定比正经的少爷们大的”。

307 排疑

    她本是说个笑话凑个趣儿,不想舒氏却面色大变,厉声喝道,“表少爷也是你一个丫头能编排的!还不快滚出去!”

    珍珠又是无措又是难堪,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明明那天夫人还说过表少爷出身卑贱的!

    珍珠勉强忍着泪,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母亲见谅,小丫头们不懂事”

    “何时你身边最得意的人也成了不懂事的小丫头了?”

    支老夫人打断她,紧紧盯了她一眼,“还是说你身边都是不懂事的小丫头?”

    这是明晃晃的在说她御下不力,甚至是因着她瞧不起叶青程,所以底下的丫头们才会忘形。

    舒氏本来以为自己先一步发作了珍珠,以支老夫人的性子,肯定就揭过去了,不想支老夫人竟然盯着不放,还说出这样的重话来,只得跪下谢罪,“母亲恕罪,媳妇回去定然好生管教”。

    支老夫人哼了一声,“我累了,这里不用你伺候”。

    舒氏忍着难堪,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

    ……

    叶青程进了听竹苑,就被一直请进了主屋内间,支氏面色蜡黄,本来就不大的脸几乎瘦脱了形,靠在床头迎枕上细细的喘着气。

    听见动静,猛地转过头来,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伸出双手迎向叶青程,颤着声音喊了一声程哥儿,便泣不成声。

    叶青程上前半跪在脚踏上,握住她伸出的双手,见她一双与叶青殊极为相似的杏眼中满是泪水,眼角已现出了细细的皱纹,本就焦躁难安的心绪越发的迫切起来。

    “母亲,你仔细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殊到底被父亲送到哪儿了?”

    支氏哽咽着话不成音,叶青程命玉兰取了一盏温水来,亲自服侍支氏喝了下去,挥退伺候的人,又命玉兰外出守着,这才沉声道,“母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说清楚了,我才能找到线索和破绽,将阿殊接回来”。

    支氏连连点头,拼命忍着泪水抽抽噎噎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叶青程默了默,追问道,“父亲说是阿殊杀了榆哥儿,阿殊也承认了?”

    支氏点头,干涸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是我拖累了阿殊,阿殊说榆哥儿碍我的眼了,所以她要代我除了他,那个傻孩子!就算是她做的,她又何必非得要承认,惹了她父亲生气!”

    “不可能!”

    叶青程断然开口,“榆哥儿的案子是我亲自经的手,人证物证俱在,凶手是西北军中一个副将,且凶手自己也承认了,供词与案发现场别无二致,绝不可能出错,阿殊还没那个能耐指使得动西北军中的副将”。

    支氏呆住,“那阿殊为什么要承认?”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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