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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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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刀代剑,一招“指天誓日”倏然应手,刀尖迸发出无匹剑气,六尺内激沙走尘,宛若龙卷!

他肩头一动,幽凝刀的寄体绝学《无相刀境》相应而生,莫殊色肢体僵直,却如闪电般还了一招“指天誓日”“铿!”

一声刀剑互击,青芒红滟交相旋闪,妖异非常。

莫殊色左肩嘶的一响,剑气破衣带血,曳开一条细细血虹,他却恍若不觉,见魏无音身子微沉,一式“指水盟松”抢先出手,师徒俩又是一模一样的招数。斫上一模一样的位置,便似照镜一般。

两人越打越快,劲风从六尺推至一丈,赤眼上飘散的红雾漫成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半球罩子,其间青芒穿梭,密如连珠的铿铿交击声不绝于耳,蔚为奇观。按说莫殊色的内力不及其师,两番对击,都被震得小退数步,如今兵器的罡风都扩展到丈余方圆了,可见魏无音出手之烈,他却连半步也没退。

谈剑笏察觉不对,定睛一瞧,不由得瞠目结舌——红雾形成的半球体内,莫殊色口鼻。眼角迸出鲜血,始终脱不出魏无音的双手范围,师徒两人同招同式,刀剑不停对撼,任谁都看得出莫殊色并非不退,而是被某种无形禁锢锁在红雾团里。

面对妖刀的镜射绝学《无相刀境》“琴魔”魏无音终究佔得上风,事隔三十年后。二度遭遇之时,找到了剋制幽凝的法门。

这门“通天剑罡”是他由《通天剑指》中悟出,全凭一个“裹”字诀,出手如春蚕吐丝,每一着伏有一道无形气劲,剑过留痕而劲力不灭,渐渐织成一团紧韧致密的气网,红雾。血珠。飞沙走石等,全被束在丈余方圆的半球里。

莫殊色的四肢仿佛缠满看不见的丝线,一层缠过一层,重逾千钧,《无相刀境》纵有料敌机先。后发先至的奇能,一旦宿主受制,妖刀亦无奈何。

谈剑笏。许缁衣等均是武道的大行家,立时看出眉目,暗忖:“莫说东海,便是当今之世,几人有这等‘束气成团’的修为?若非魏无音,又有谁能制服幽凝?”

斗得片刻,连观海天门的一干年轻道士也看出端倪,胆子大些的纷纷拔剑回转,绕着战团散成了一个大圈子,也不知是谁突然喊道:“斩除妖刀,降魔正法!”

左右大声响应。自妖刀现身以来,笼罩全场的强大压迫一扫而空,众人精神大振,仿佛胜券在握。

任宜紫按剑回眸,柳眉一轩,娇声叱道:“琴魔老前辈!快了结这廝,为正道除一大害!”

天门的小道士们听得美人出言,为引她注意,纷纷鼓譟起来,大声附和叫好。

任宜紫嫣然一笑,满心得意,见沐云色回头瞪了自己一眼,心想:“我说的不对么?师徒俩一般的婆妈!”

她自负武功,若非忌惮被妖刀附身的凶险,早已下场一斗。

“我要是有一口不畏妖刀的剑器可使,几个莫殊色都杀了——”

她樱唇微抿,乜着水汪汪的明媚杏眼,微抬起尖细的下巴,贝齿间咬着一丝冷笑:“僵尸有什么好怕的?拖拖拉拉打了老半天!”

◇◇◇场中师徒俩斗得正恶,周围却如斗鸡斗狗般,喊叫不绝。天门阵营里,只有鹿别驾凝神不语,黝黑湿润的大眼睛牢牢盯着角落里的沐云色与药儿,全然没有管束门人的打算,众道士益发喊得肆无忌惮。

沐云色怒道:“你们鬼叫什么?通通闭嘴!”

那胖子曹彦达回嘴道:“又不是砍你!妖刀附身那还有得救?这可是你师傅自己说的!要不早点杀了,留着让他害人么?”

“住口!”

战团中,魏无音一声断喝,声波似化实体,微微一滞后如海啸般四向爆出!

众人难辨音质,只觉颅中一空,既吸不到空气。也听不见声响,仿佛被浸入海中一般,瞬息间一切都被硬生生阻断,连对时间的知觉也全然失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仅只一霎,忽然体内气血澎湃,犹如点燃了满腹的火药硝石,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弹出,功力深的失足连退,功力浅的则直接撞上土壁败樑,五脏六腑仿佛全压作了一处,鲜血贯出鼻膜咽喉,漫天酾红!

直径丈余的半球气罩也被音波摧毁,血雾混着飞沙走尘,轰然迸散!莫殊色首当其冲,被震飞出去,跌入天门道士群中。他背脊重重撞上地面,倏地鱼跃而起,旁人兀自歪歪倒倒站立不稳,他却毫无影响,手中绿芒吞吐,身边两名小道士身子一晃,人头已斜斜飞出!

苏晏陞保坑眩骸柏!D茄耍垢页研祝 

挥剑欲敌,起身才觉膝弯痠软,下盘脱力,通犀剑挥至中路,软软一偏,剑脊恰恰送到阔剑锋口,“铮”的一声,剑身断成两截,齐整锐利的断口沾染绿萤,像活物般沿着剑稜攀缘而上!

通犀剑是其师鹿别驾所赐,平日斩铁如断香,苏晏陞万万想不到会在一合间被幽凝所断,震惊之余竟忘了闪躲。莫殊色横剑一抹,眼看要划开他的咽喉。

“苏道长!”

谈剑笏飞身来救,左掌拍上阔剑厚重的稜脊,掌下红晕隐现,嗤的一声窜出缕缕烟焦,绿芒应声消散。妖刀似是对“熔兵手”颇为忌惮,攻势为之一挫:几乎同时,一人拉着苏彦陞的衣领急向后退,剑风只割下几丝发毛,及时避过割颈之厄,却是许缁衣出手相助。

“苏道长,你的剑!”

谈剑笏回头大叫。

只见半截通犀剑上绿芒渐浓,一路爬上剑锷,眼看便要沾着手掌,苏彦陞面色惨白,魂不守舍,竟然纹丝不动。许缁衣蹙眉笼手,隔着袖布轻轻一掌,拍上他的背门,苏彦陞“哇”的呕出一口黑血,断剑脱手坠地,左右同门忙将人救下。

谈剑笏还未喘息,颈后寒毛悚立,剑风已至!他回头不及,抄起散落一旁的半截残鼎,猛往身后甩去:双脚不停,反足将地上的残柱。断樑。大块砖石等往后扫,意图稍阻来势。

“奇怪……幽凝似乎颇为忌惮阳刚之气,谈大人为何不使‘熔兵手’?啊,不对!”

许缁衣看出蹊跷,急迫间裙幅翩联,翻出两只差堪盈握的细足,虽着白袜丝履,形状却姣妍似裸,诱人遐思。

她乌裙一动,下盘用劲,裙面上曲线浮凸,依稀见得小腹平坦。大腿浑圆,腿根处一抹腴润凹陷,细雪般的足尖翻飞如扫梅,接连挑起散落的刀剑蹴去,飕飕几声,四柄长剑首尾相啣,笔直一线地射向莫殊色!

莫殊色仰天怪嚎,阔剑颤巍巍一偏,将长剑一一削断。便只这么一顿,谈剑笏终于得以喘息,元功到处,火红的右掌挟着滚热劲风,“呼”的一声挡下阔剑一击,乘势飘退。

他一抹额头,才发现汗水已湿透重衫。

“若非代掌门足下神技,谈某今日休矣!”

许缁衣拉他远远退开,轻摇螓首:“能以肉掌接妖刀一击,普天之下,也唯有谈大人的‘熔兵手’。”

谈剑笏余悸犹存,叹道:“这路功夫我还练不到家,运功既耗时,运使又难长久。能对付幽凝的,怕只有他而已。”

两人目光齐转,见大殿中魏无音闭目负手,任由尘灰簌簌落下,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不着意,额角青筋隐露,不住跳动,仿佛忍受着极大的怒气,半晌才张开眼睛,寒声道:“魏某人的弟子,只有魏某人说得。哪个再要多话,休怪魏某不留情面!”

不远处,莫殊色还欲开杀,琴魔一声清啸,手持赤眼而来,叹道:“殊色!我平生所收六徒,就属你的心志最是澄明,连你……连你也不能摆脱妖刀的控制么?”

莫殊色已不能人语,睁着空洞的双眸吼吼嘶嚎,倏地舞剑扑去,师徒俩又斗在一处。周围横七竖八几具无头尸,鲜血汇成一洼丈余方圆的浅泊,两人踩着血泊舞刀游斗,浆滑声中红漪飞溅,宛若置身炼狱,水月众姝掩面摀口,三丈内无人敢近。

谈剑笏心想:“魏老师迟迟不下杀手,虽一时佔得上风,拖将下去,终究要生变数。”

思忖之间,见莫殊色阔剑横拦,倏忽刺入红刀影中,魏无音随手压制,肩头却绽出一蓬血花:细细一瞧,莫殊色不仅守得严密,十招里已能还以一。两招,绝非一开始全然受制的模样,形势隐然生变。

他与许缁衣对望一眼,难掩心焦。忽听一声断喝,一人加入战团,手持长物硬格阔剑,“嚓”的一声裂帛轻响,前缘被削下小半截,却是一段漆黑硬木,似是紫檀一类。

魏无音猛然回头,目光如电:“退下!你来胡闹什么!”

来者正是沐云色。他一言不发,抢着与莫殊色换过几招,每一交手便折去一小截硬木,怪的是:妖刀寄附的兰锋阔剑能断通犀,却无法一击毁去这条黑黝黝的乌木长棍,剑锋一入木身便微微一阻,纵使稍斫即断,剩余的残枝也绝不裂散,十分耐斗:木上不沾绿光,显然妖刀也无从移转。

魏无音心中一凛:“火油木!这孩子……竟是有备而来!”

不觉驻足沉吟,任由沐。莫二人越斗越远,渐渐将战团牵引开来。

◇◇◇指剑奇宫的门人不仅容貌俊美,还须博通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等百艺,才能显现出东境龙族之后高人一等的血裔。

沐云色除了精擅丹青,对机关工艺也有涉猎。“火油木”乃奇宫秘笈所载,伐取上等的金丝蜀楠,经浸油。曝晒。药渍。牎镜裙ば蛑瞥桑崛缃鹛荒芮帧R喜荒苎ǎ一鹨膊灰状莼伲蛑本透烤谎实馗停ǔS糜诹昴够亍

他利用追踪妖刀的十余天里,沿途蒐集材料制作,可惜药料不齐,也没有产自西南蜀地的金丝楠,处处因陋就简:交手片刻,已被砍得剩下两尺不到,两人同招同式。贴身肉搏,沐云色突然着地一滚,抱住了莫殊色的腰。

此举既险又谬,众人看得傻了。

魏无音愀然色变:“快回来!你犯什么浑?这般胡闹!”

衣袂微晃,也不见他抬腿挪身,已一跃至两人顶上。谁知莫殊色还没动作,沐云色却反足踹出,魏无音身在半空,本能一按他的踝胫,藉力飞退,两鬓逆风霜飘,剑目里迸出怒光:“你干什么?”

“师尊勿来!”

沐云色抱着师兄不放,闭目惨笑:“弟子不肖,害了三师兄,今日不能再教师尊揹上手刃爱徒的污名!除魔之事,请由弟子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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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回头,药儿不知何时已溜到殿门口的骡车上,双手握着一柄小斧,用力斫断棺材上的粗绳,“喀啦!”

棺材前端翻开一小块屉板,咻的一声射出一团回旋黑影,去势劲急,轨迹却是弓似的缓弧,飞行间不住嗡嗡作响,眨眼便缠住了沐。莫二人。

黑影飕飕飞转,将两人拦腰紧缚数匝,末端一物撞上沐云色的背门,弹射再加上回旋之力,撞得他闷声一颤,嘴角溢红。那物事落影还形,原来是两枚拳头大的缠籐石块,中间连着一条编索,竟是一只草具雏形的飞铊。

沐云色咬着满口血溢,沉声喝道:“药儿,第二条!”

药儿吓得面色白惨,尖声叫道:“我……我不要!你没说这会伤着你!我不要!”

原来沐云色沿途削竹锯木,在空棺里设置机关,药儿缠着他问东问西,总推说是伏妖之用。此时一见飞铊缠人,分明是同归于尽之法,后面的机关虽不知如何,却再也不肯发动。

妖刀似无徒手近战之能,莫殊色只消倒转剑柄一插,便能立毙沐云色于身下,却只是僵着身子嚎嚎吼叫,巍颤颤的左掌不住拍打沐云色的背心,每一下都打得他唇际迸血,若非铊绳紧紧缠绕,只怕已支持不住。

“药儿……”

他不肯松手,闭目咬牙:“快!第……第二条绳……快!”

药儿抱着小斧拼命摇头,泪珠在大眼中不住滚动。

“快点……药儿听话!快砍……快砍第二条绳……”

药儿禁不住他苦苦哀求,双脚不由自主往棺后挪去,泪珠滚落面庞。

“胡闹!”

魏无音面色阴沉,正要去救,忽见棺上并无“第二条绳”药儿又站到了棺后,陡地想起一物,失声脱口:“癡儿,你竟制成了‘地母神箭’!”

自他现身灵官殿以来,还未曾如此惊惶,仓促间长身飞起,绕着弧线避开棺材正面,鹞鹰般扑向骡车!

沐云色双目圆睁,回头大喝:“快!”

药儿被喝得浑身一颤,小斧挥落!

魏无音凌空弹指,“通天剑罡”所至,“铮!”

一声斧面歪斜,脱手坠地。

药儿一跤坐倒,右腕几乎被余劲震脱,痛弯了腰。

抬望殿里,但见沐云色的面孔苍白憔悴,满眼都是痛悔绝望的神色,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蓦地心揪起来,倏忽转过无数癡念,容色一冷,左手飞快从靴里抽出一柄短匕,猛将棺后的机关绳划断,倒转匕尖,迳往喉间顶去!

魏无音大袖一扬,隔空震开匕首,喀啦一响将棺材爿角劈得粉碎,却已毁之不及——破裂的第二层屉板爆弹开来,无数簧机角楯四散飞溅,一阵咻咻咻的锐利劲响,仿佛松脱绞紧的牛筋弦,一管径粗如碗的削尖青竹轰然射出,余劲将棺里机括通通毁去,整辆篷车离地一晃,震得棺板裂隙迸钉:而竹箭挟着惊天之威,直射向沐。莫二人!

“地母神箭”是指剑奇宫最高深的机关器械之一,指的不是弩箭炮石,而是发射弩炮的精密柜具。

此弩不用弦臂发射,而是以层层机簧绞紧筋索,提供弹射的动力,威力十倍于同等尺寸的弩炮。若于中空的铜制箭管里填入硝石。铁珠夯实,不仅是破砖碎石的绝佳利器,每一射动辄能杀伤百十人畜,堪称煞星。

创制神弩的奇宫先人只留下阐明原理的文字,录于奇宫秘藏的匠艺奇书《蟠跃大成》之中,钻研机关术的弟子们几乎人人倒背如流,但实际绘图定规又是另一回事。

沐云色十七岁时,曾做出一具手肘长短的缩小模型,被宫中长老们视为奇才,魏无音却当头泼了盆冷水:“一尺长的弩箭和一丈长的弩箭,岂可用同样的机构发射?”

果然放大制比后一败涂地,威力连弹弓都不如。他天性佻脱,喜新厌旧,既受了挫折,从此不再着心于此。

◇◇◇竹箭之势风风火火,快得肉眼难辨,谈剑笏一听声音便即出掌,只来得及掠过箭尾,谁知连妖刀都忌惮的“熔兵手”却首次无功,猛被一股海潮般的螺旋巨力震开,谈剑笏连退几步,双手虎口迸裂,心下骇然:“指剑奇宫的秘艺,神异如斯!若以此物攻城,东海臬台司衙门。镇东将军府,乃至朝廷皇上,还有谁能安枕?”

炼兵手极耗内力,他仓促运使,又未能妥善收功,全身真气走岔,顾不得形势凶险,忙盘膝坐下调息。而竹箭末端引火,轰然炸开,曳着一抹灰浓烟尾,去势更急!

许缁衣自忖本门硬功未有如“熔兵手”者,不敢徒手阻箭,一扯斗蓬系带,将缀有兔尾的黑云大氅当成一幅大旗,迎着竹箭兜头拦去!

大氅褪去,她内里穿着一袭玄色小襦,外罩葱白窄袖对襟,从襟里翻出一小段荷叶领,肌肤仅现于颈上,看似丝毫不露,却密密裹出一对浑圆坚挺的饱满乳峰:裙腰两折,仅系一条细细腰索,更衬得曲线柔媚,极富肉感。

许缁衣兜住竹箭,忽觉一股巨力缠绞,几被掀翻过去,忙以“小园藏春手”的柔劲,欲留不留。欲发不发,恍惚踌躇,柔润的腰枝如柳条一般,扭得腰索一绞一弹,隔着衣布微微陷入腰里。旁人眼底一花,仿佛可以想像衣下那段裸腰是如何腴滑。如何弹手,又是如何的饱蓄劲道,方有这般不可思议的弹性。

销魂不过一霎,竹箭依旧飞速直进,许缁衣被扯得身子飘起,带出三尺有余,“嗤!”

一声竹箭裂布而出,势已稍缓。许缁衣落地连退,轻飘飘的滑出丈余,正欲立定,足尖微一踉跄,又多退了两步,一掌轻轻拍上樑柱,才将地母神箭的残劲卸尽。

谈。许二人联手一阻,箭势骤斜,迳从沐云色腰际掠过,将铊绳悉数削断。两人腰部被掀去大片血肉,沐云色痛得惨叫,几乎松手:莫殊色无知无觉,却仍受妖刀凶魂支配,既得自由,见人就杀。

竹箭不停,飕地串过两名天门道士,连人带箭射入墙中,半堵砖墙轰然坍倒,箭头应声爆碎,后半截却继续贯尸穿墙,向外飞去,隐没于雨幕的彼方。淅沥声里,只见箭尾那一抹残烟袅袅盘升,终至不见。而鹿别驾便在此时出手。

他身形一晃,软榻上已无人影,那两尺来长的火油残木不知何时落入其手,锐尖破空而来,直指沐云色的背门!莫殊色回过来,竟是视若无睹,阔剑迳往沐云色颈间插去!这一下祸起两端,谁都来不及救。

谈剑笏遥遥望见,怒道:“鹿真人!你这是做甚?”

挣扎起身,始终晚了一步——沐云色闭目想:“原来我死在老鹿杂毛手里。”

啐了一口,不觉失笑。

忽听一声冷嘲:“想死么?忒没出息!”

声未落。人已至,琴魔魏无音从天而降,“赤眼”一勾一拦,震开绿芒妖刃。也不见他格挡火油木尖,蓦地左臂暴长,如猿猴一般,食。中二指越过刀刃,迳取鹿别驾双目!两枚尖尖指甲几乎按上眼皮,吓得鹿别驾魂飞魄散,一个“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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