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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更显得肌肤柔嫩,直是吹弹可破。
少女个头甚是娇小,双腿的比例却颇修长,衬与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体态可说十分曼妙。然而毕竟是初初发育,双乳不甚丰盈,只比炊熟的鲜奶馒头稍大,胜在形状浑圆尖翘,乳晕细小,蒂儿只一抹肉豆蔻也似,在昏黄的灯影中看不真切,可以想见其酥滑适口,必定是又弹又嫩。
耿照倒不是有意窥她胴体,而是见她要退,本能地出脚踩住裙裾,忽觉眼前白花花一闪,凭空多出了一具腰窄肩削的少女娇躯,不禁错愕。少女本是夹紧双腿、抱臂捣胸,小脸羞得通红,见他目瞪口呆并未追击,心中一动,放开手脚,提剑指着他的眉心,冷笑道:「忒美的身子,看傻了么?哼,男人都是这样,龌龊!」
美艳的小脸红扑扑的,得意之余,又隐有几分陶醉。耿照啼笑皆非,她却像示威似的大方展露裸体,跨腿迈步转臂刺来,剑尖挟着螺旋气劲,风压直如爆雷!
单论胴体之美,少女远不如明栈雪、染红霞,也不及雪艳青修长健美,但这些美丽的女子,却鲜少赤身裸体,在他面前展露武功。少女纵身跃前,隔着象牙色的柔嫩皮肤,能清楚看到肌束扭转、绞紧、鼓劲爆发的连续动作,顺畅得毫无间隙,像是从温驯的小猫突然变成扑抓猎物的母豹,青涩的胴体充满旺盛的生命力,妖异得令人摒息。
这一击她全力施为,抓的正是对手失神的刹那,剑出一瞬,内力自毛孔迸发,陡地飙高的体温蒸腾着肌香汗潮,霎时周身的空气变得又温又黏,布满异香,以致剑势凝时,已是香汗淋漓,睁大美丽的杏眸,怔怔瞧着男子指间的剑尖。
「……世间没什么美丽,比性命更重要的。况且,你也没这么漂亮。」
耿照鼻翼微歙,碧火神功的感应扩大了这股异质甜香的效力,那是混合了肌肤与汁水沁蜜的鲜猛气息,令人联想到激烈交媾之后的旖旎狼籍。他皱起眉头,本能地摒息,食、中二指一连劲:「撤剑!」
娇呼声中,少女倒飞出去,香风似是有形有质之物,随主人被抛回榻上。她抓住手腕蜷着身体,面露痛楚之色。
耿照起脚一送,飞起的绣金礼服如血鹏展翅,「泼啦!」
挟风盖落,恰恰复住她的身子。「你———」
少女俏脸煞白,目光突然落在他肩后,咬牙怒道:「杀了他!给我……给我杀了他!」
耿照未及转身,锐利的劲风已至。
他单臂负后,右手二指夹着剑尖格档,来人剑势劲猛,走的是刚强一路,两人一个猛攻一个硬挡,俱无转圜,清脆的铿铿交击声不绝于耳,片刻耿照已无法轻松地背向来人,觑准空隙抛转长剑,改持剑柄;回身一劈,刚力对上刚力,那人「登登登」连退三步,正是方才在楼梯间交过手的小宫女。
她柳眉倒竖银牙一咬,沉声娇叱:「看招!」
猱身复来,剑招大开大阖,一反先前的黏缠,耿照暗暗称奇:「她一个人……居然能使两种截然不同的剑路」」然而刚力对撼,女子到底是吃亏的,比起适才那难以摆脱的细腻剑法,眼下的压力明显轻得多,耿照手持珐琅嵌金的碧水名剑,一一将来招击回,见她兵器无损,刃上亦有淡淡波光,不觉一凛:「她的剑器,也是本城所出!」
料想宫女所持,剑质略逊于碧水名剑,但最少也是天甲剑的品级,否则数度交击纵未折断,也早该崩出缺口。
主仆二人俱用流影城之剑,还都是等级极高的精品,绝非左道妖人能办到。
要出手抢夺一柄碧水名剑,须得考虑剑主背后偌大牵连,一旦消息传人江湖,势成正道公敌,纵使得了宝剑也保不住;一柄尚且如此困难,何况是两柄?
耿照不禁迷惑起来,小宫女却一点也不放松,运剑如腾蛟起凤,呼喝连连,声势十分烜赫;若非她与耿照的修为有根本上的差距,这一轮强攻之下,不定便要得手。耿照打醒精神,看准空档,冒险让剑刃贴颈而过,趁机欺进小宫女的臂围之间,正是他最擅长的「中宫突入」。
对方是妙龄少女,也不是谁家都有天罗香这么开明的姥姥,他不敢乱碰胸腰,见她斜背剑鞘,系带由右而左,忙拽住带子一扯,步法变换,拎着小宫女转过半边,将她的臀背转到了正面。
小宫女又羞又恼,唰的一声胀红小脸:「你……无耻奸贼!」
反手欲撩,胸间一紧,原来耿照揪着系带转得半转,带子勒进乳间,勒得她弓腰昂颈,气息顿滞,这一剑再也撩不下去。
忽听一声娇唤:「放……放手!」
一剑自身侧掠来,耿照及时避过,眼前一花,竟又来一名小宫女。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象:那宫女正被自己捉在身前,哪儿又来个一模一样的?拉着小宫女左闪右避,剑脊一拍来人腕间:「着!」
那人长剑坠地,手中又生一剑,刺穿小宫女的衣袖,正中耿照手腕!
距离太近,碧火神功虽避开腕脉手筋等要害,仍被剑刃划了道口子,铿啷一声,珐琅剑脱手。原本被挟制在前的小宫女左手忽生一剑,划断胸间的剑鞘系带,脱困的同时反刺耿照一记,趁他踉跄避开,抄起了掉落地面的珐琅剑,往榻上一掷:「主人,接剑!」
耿照这才明白:原来「小宫女」自始至终便有两名,恰是一对孪生姊妹!
她二人在交错的瞬间交换长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默契伤了耿照,更缴下他的兵刃。二人并肩而立,宛若照镜,相貌一样,衣装打扮也是一模一样,裙裾裤脚缺了一片、裸着雪莹小脚的,自是方才在楼梯间遭遇之人;另一名神情倔强、刚气凛凛的少女,则是最初在廊间所见,外出巡逻的那位。
锦榻那厢,她俩的「主人」穿上肚兜和晨褛,手中的碧水名剑指地,赤足踏上冰冷的檀木地板,一步一步、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废物!」
耿照浑没料到她开口居然是先骂自己人,不觉一愣。「巡逻的不见有人,看门的挡不住人,养你们两个,当真浪费米粮!金钏、银雪,今晚要拿不住这个刺客,水月停轩的脸都教你们给丢光啦!」——水……水月停轩?
(她们……是水月停轩的人?
「等一下!」
耿照面色微变,急急追问:「你们……是水月停轩的门下?怎么会在皇后娘娘的凤阁里——」
突然想到当日在映月舰上曾听许缁衣提起,说三师妹任宜紫前来迎接皇后凤驾。据绮鸳之言,袁皇后乃大学士袁健南从任家抱来的螟蛉义女,如此,任宜紫便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子……
莫非,这名手持碧水名剑的少女,便是风靡东海无数正道子弟的「蝶舞袖香」任宜紫?念头一起,鼻端又嗅得那阵馥郁浓香,她方才内息鼓荡,又无衣裳蔽体,肌肤香泽被体温一蒸,融融泄泄,竟是久久不散;此刻两人相距已远,仍能清楚闻到。
这香气非是薰香所致,没有人工物料的厚硬堆叠,而是活生生、热烘烘的生体气味,浓郁到稍嫌锐利的程度;要说是「骚」,又一点儿也不觉得臭,与媚儿那种乳脂鲜革似的浓烈体味绝不相同,衬与少女如鲜碾花草般的清新汗味,极能勾起男人的原始欲望。耿照不由得想起「活色生香」四字,便是这种运功之后会生异香的体质,才为她赢得「蝶舞袖香」的名号么?——糟糕,这下误会可大了。
少女冷笑,眸中却殊无笑意。
「兀那刺客!能死在本姑娘的「同心剑」下,你也不冤啦。」
「且慢——」
「少废话!」
任宜紫俏脸一板,手中的碧水名剑「同心」倏然而出!那对双胞胎姊妹金钏、银雪跟随她已久,默契十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剑。三人剑尖同指一处,快得声息难辨,纵使闪过其一,也决计料不到另外两柄剑来得这样快;这毫无花巧的三剑齐出,竟是一步杀着。
耿照虽正对任宜紫,始终提防着在楼梯间遭遇的双胞胎之一——他分别与三人对过招,只有那回会居下风,若非名唤「银雪」的少女自乱阵脚,即便他终究能胜,身上少不得要多添几道伤口。
三人来得快绝,耿照避得更快,眨眼掠出圈外,「叮」的一声三尖交合,无比精准,只可惜猎物已然消失,任宜紫与双姝倏又分开。金钏、银雪默契绝佳,双剑再度掩至,任宜紫却抢先越过她二人头顶,居高临下,迳取耿照眉心!
这招看似狠辣,其实避得轻易,眉心忒小的目标,一晃即走,剑尖、剑风随即落空,想趁便拣个次要的目标都没门。双姝顾忌主子无处落脚,攻势放缓,联剑的威力大大减弱。
耿照游斗片刻,发现三人之所以不成剑阵,主要还是因为任宜紫。金钏、银雪练有双人合璧的招式,此一套路却非是专与任宜紫的剑法配合,而是自成体系。
她若肯仗剑在圈外游走,伺机补位,绝对令人防不胜防;偏生她怒红双眼,定要亲手置耿照于死地,强出头的结果,金、银双姝难以配合,反而处处迁就,还不如抄家伙一拥而上管用。
他摸清了三人联手的弊病,不欲久斗,足尖挑起地上金钏所遗的剑鞘,凑往银雪的剑尖,「铿」的一声长剑入鞘,银雪睁大眼睛满脸惊慌,耿照「白拂手」一圈转,啪的一声轻轻击中她的肩头,少女纤细的身躯如风飘柳絮,卷着纱帘跌入榻里,正摔在厚厚的被褥之上。
「银雪!」
金钏与她心意相通,一霎间便知妹妹没事,怒目回头,挥剑斩向耿照的脖颈!她学的「水月剑式·泪映红妆」原是杜妆怜少女时代的创制,经这些年闭关修改,已成一套由外修内的奇特剑路,招式的威力颇受情绪影响,就金钏自身的经验,悲愤、急怒等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与人过招也渐趋狂放,和银雪得一授的「怜月照影」剑法截然不同。
心知银雪无碍,她这一斩难免少了悲愤与决绝,耿照侧身让过,剑鞘一抖,长剑倒撞弹出,剑柄正中金钏肩头,撞得她踉跄坐倒,右臂软绵绵地再也提之不起;勉强咬牙改用左手,剑尖却被耿照一脚踏住。
他手里的剑鞘又空出来,转头兜住任宜紫之剑,那同心剑比金银双姝的佩剑还要细薄,毫无阻碍一贯到底,剑锷用力撞上鞘口,被耿照拇指一扣,再难拔出。
「任姑娘!我不是刺客——」
语声未落,赫见任宜紫面上闪过一抹狠笑,从剑柄底部抽出一柄发簪也似的尖匕,急刺他小腹命门!——这便是此剑「同心」之处!
耿照不觉怒起,抓住任宜紫的右腕,如老鹰抓小鸡般将她提起。任宜紫的腕子本就为他所伤,只是逞强以丝巾紧紧扎住,此刻一入他铁箍般的手掌,登时疼得哀叫起来:「要……要断啦!呜呜呜……好疼……」
他闻言赶紧放松,岂料任宜紫匕交左手,还未刺出,耿照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抓起,任宜紫兀自不肯认输,反手戳他小腹下阴。耿照将她双手连簪剑一同箍在胸前,从背后将她高高抱起,避免这个小丫头一迳发疯似的头撞脚踢;眼见金钏拾剑撑起,银雪也挣脱纱里爬出锦杨,忙三两步窜至露台边,提声道:「都不许动!再来,我便把她给扔下去!」
夜风吹得任宜紫遍体生寒,把她一身热气腾腾的香汗吹得急遽降温,栖凤馆何其高耸,露台底下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瞧得脚底板都禁不住刺痒起来,这才乖乖不动;劲力一松,小小的身子变得绵软起来,带着汗潮的体香非常诱人,颈后发丝轻拂耿照鼻端,明明怀中人儿娇美无比,他却丝毫不敢放松:「水月停轩门下,怎么会有这种藏暗剑、撩下阴的下九流路数?是谁人将她教成这样!」
见三姝不再妄动,沉声道:「任姑娘,我不是刺客,也不是坏人,但如果你坚持取我性命,我就非做坏人不可啦!你明不明白?」
任宜紫点了点头。
“请金钏、银雪两位姑娘,将佩剑踢下楼去。我并不怕二位持剑,但这样实在不好说话。」
双姝动也不动,金钏面色阴沉,银雪神情慌乱,四只妙目都瞧向耿照手里的人质。
任宜紫雪白的腮帮子绷鼓起来,看得出正咬牙忍耐,片刻才一字、一字道:「照做。」
两人得到指示,才将佩剑连着剑鞘一齐扫下楼梯。
「还有任姑娘的剑——」
「你要我扔了这把同心剑,不如将我扔下楼算了。」
她截断他的话头,片刻才低道:「我……扔地上,扔……扔你脚边。你给我好好保管。」
也不理耿照答不答应,玉指一松,簪剑直挺挺插入楼板,直没至柄,可见锋锐,连贯穿硬如铁石的紫檀木也像热刀切半油般毫不费力。
耿照将她抱回绣榻边,正色道:「任姑娘,我要放手啦!请你务必牢记,我一点儿也不想做坏人。」
任宜紫一言不发,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愤怒或害怕。
耿照未见她应答,料想是默认的意思,轻轻将她放在榻上,高举双手退开几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任姑娘,我是……」
「我知道,你是镇东将军慕容柔的人。」
美艳绝伦的少女冷冷一笑,一点儿也不像落败的丧家之犬,白皙的小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块金字牌,竟与慕容柔所赐一模一样。
耿照一怔,立时会意,摸过怀襟衣袋,果然不见了将军赐下的通行腰牌,不禁骇然:“这丫头……好厉害的剪绺活儿!」
以碧火神功之灵感,要在他身上动这样的手脚,实是难上加难。以任宜紫的脾性,方才受制时若有机会摸他衣袋,早用簪剑搠他几个透明窟窿,白进红出的,怎会乖乖扔掉兵刃?想来想去,也只有将她放落的一霎间,才有施展空空妙手的机会。
耿照自己都快不相信她是水月停轩的三掌院了,比起雪艳青、漱玉节,没准这名自负美貌的少女还更像七玄外道些。要不是五帝窟还有个漱琼飞打底;把她跟何君盼摆在一块儿,十个除魔卫道的正派侠士里倒有十一个要杀错人。
任宜紫露这一手,多半还是为出一口恶气,耿照却不由得留上了心:她若是在激斗之间施展这门神技,威力岂止增加一倍而已?怪的是方才她全无此意,仿佛武功与此无涉,全没想到要把这样精巧难防的手法应用在武学之中。
她更关心的,还是面子问题。
「啪」的一记响指,金钏、银雪又将他围在中间,摆出空手接敌的架势。
「任姑娘!」
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明知打不赢,怎么老是要自讨苦吃?「在下的确为镇东将军办差,大家说起来都是自己人。适才有些小小误会,请给下一个说明解释的机会,就当是卖将军一个面子,如何?」
任宜紫轻声笑起来,玩闹似的晃着他的金字腰牌。
「看来你什么都没搞清楚。我阿姊的下落,头一个不能让慕容柔知道。」
她笑着转头,眸中却无笑意,柔声道:「不得不杀你灭口,本姑娘也相当头疼啊!」
第九四折 故国应在,蟾魄依稀
「皇后与佛子携密诏来对付慕容柔」的谣言,自凤辇离京起没一天止歇过,早已在东海各处传得沸沸汤汤,堪称街谈巷议的热门。其中谬处,就连初涉官场的耿照都知道:慕容柔经营东海既久,麾下十万精甲,砺兵秣马日夜操练,当世能抗手者,不过西韩北染而已。皇上一纸诏书能拔去镇帅,在平望都拟旨盖印便了,何必劳动皇后佛子跑一趟东海?这是无知百姓才有的妄念。
须知政事繁复,牵连甚广,天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戏文里一人独立、为所欲为,阶下臣工尽皆俯首的画面,多半只有在野台才能看见。
任宜紫之言似与流蜚相契,坐实了「皇后此番为镇东将军而来」的态势,但耿照一听便知不对。全东海若只一人与皇后的安危休戚相关,那人便是慕容将军;这张名单上若有余白,怕得再拉上迟凤钧大人。她说得出这番话来,只代表一件事。
「你……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哪儿去了,对罢?」
耿照忍着笑,正色道:「她离开的时候,并未同你说要去哪儿,是不?」
任宜紫心中「格登」一响,高深莫测的笑容凝在脸上,暗自咬牙:「哪来的死小鬼,怎地什么事儿都像瞒不过他的眼睛?」
兀自端着架子,强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乃皇后娘娘的亲妹,是受了她的请托,才在这儿守护凤阁的安全。我不知道姊姊的下落,难不成你知道?」
耿照心想:「你这不等于承认了自己不知道么?」
从容道:「日前金吾郎大人趁夜将皇后娘娘送离栖凤馆,我命山下骁捷营于、邹两位统领派人日夜监视,不见有车辆返回,料想娘娘迄今未归,十分担忧。」
他这话后半截是真,当夜与任逐流交手后,对这位金吾郎大人颇为上心,的确交代驻守阿兰山下的于鹏、邹开二位,严密监视夜间车行进出,但当时并未与皇后联想作一处。
如今见了凤阁的情形,转念一想:如非皇后,何人需要任逐流亲自护送?顿时明白当夜那名披着连帽大氅、身形曼妙的夜行丽人,必是袁皇后无疑。
任宜紫不明所以,睁大了美丽的眼睛,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其他水月弟子如黄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