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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楚-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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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烨双手伸开,像玩“老鹰叼小鸡”游戏中的老母鸡一般护着身后的白阜。

    听伍秀说起将来无面目见人,项烨连忙说道:“伍将军,若是白阜真的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便做个主,将他许配给你如何?”

    项烨的话刚一出口,项清和伍秀同时愣了愣,她们对视了一眼,或许是觉得除此之外确实也没有其他解决方法,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项清上前一步,站在离项烨只有半步的位置,对项烨说道:“素来只闻男人娶女人,却从来没听过女人娶男人的习俗,敢问项将军,如何把白阜许配给伍秀?”

    “嗯!”项烨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对项清说道:“以往确实是只有男人娶女人,但是我们却可以将它反过来行之。届时伍将军只须身披铠甲在辕门外迎亲,我自会安排人为白阜披红带彩,将他洗剥干净送到伍将军帐内,项清将军以为此事可行否?”

    项清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可行倒是可行,只是经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都不像是在嫁人,而有些像是祭天时洗剥三牲。”

    “呃!”项烨翻了翻白眼,回过头朝躺在地上已经疼晕过去的白阜喊了一声:“白阜,我这个建议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昏迷中的白阜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强忍着疼痛“嗯”了一声,他却不知道,正是他这么一“嗯”,就注定了将来他要被项烨亲手送进一只出了名的“江东牝狮”口中。

    “白阜也答应了!”听到白阜发出“嗯”的声音,项烨回过头对项清和伍秀说道:“此事是否可行,还请两位明示!”

    项清微微一笑,对项烨说道:“好吧,既然你出来说情,那我也做个和事佬,如今西进正急,不便为他二人完婚,我们就约在暴秦覆亡时,届时暴秦灭亡,你便把白阜嫁给伍秀。”

第九十八章 背后的雇主

    项烨叫来几个兵士,让他们把白阜抬回营房。目送着士兵们抬着白阜进了营房,他才转回头向项清问道:“被白阜这一耽搁,险些忘记问你,你们来这做什么?”

    项清朝项烨微微一笑,说道:“不做什么,只是我大哥想要见见你,让我来请你。”

    “呃!”项烨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有些急事需要去办,过两天我自会去项羽将军帐前求见,还请项清将军替我告个罪。”

    “哦!”当项烨说有要事需去处理的时候,项清的表情有些失落,她抿了抿嘴,说道:“好吧,两日后再去也不迟,届时我在军营里候你。”

    项清和伍秀离去后,项烨继续在军营里四处寻找李鑫蓬。

    他问了不少巡逻的兵士,最后才知道李鑫蓬一早就出了军营。

    顺着兵士指着的方向,项烨出了军营,一路向城北背静的角落跑去。

    项烨正寻找着的李鑫蓬此时捂着小腹,汩汩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在他的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如雪,肩头一片血渍如同雪地中盛开梅花般鲜艳的剑客。

    剑客的头发并不是像男子那般挽成髻子,而是自然的垂下来梳成髫子——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极美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杀我?”李鑫蓬捂着小腹,疼痛使他脸部的肌肉不断的痉挛着,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站着的白衣女剑客,语气中略带痛苦的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请你来杀的我?”

    李鑫蓬不认识对面的女剑客,若是项烨此时在这里,他倒是能一眼能认出她来。

    她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辛凌一同截杀赤雪娥,后来又在城阳城外与项烨邂逅过的辛桐。

    辛桐紧紧的抿着嘴,她肩头上的血渍正在以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扩散着。她伤的也不轻,李鑫蓬的剑法并不像她预想的那样差,肩膀上的这道剑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今天是不可能从你手中逃离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吗?”见辛桐紧闭着嘴,一点口风也不漏,李鑫蓬凄凉的笑了笑说道:“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在战场上杀敌,也不可能招致敌人专门请你这样的剑客来杀我,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而请你来杀我,来世若是再做人,我一定谨记教训,再不犯同样的错误。”

    辛桐一直跟在辛凌身后行走江湖,遇事一直是辛凌拿主意,她的经验却不算老道,听李鑫蓬这么一说,她的眼中闪烁过一抹犹豫的神色,嘴唇张了张,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鑫蓬叹了口气,把头侧向一旁,目光投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悠悠的说道:“项将军曾经跟我说过,人的长相决定内心,就是一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哦,好像是相由心生,你长的这么漂亮,内心一定不邪恶,你应该不会忍心看着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无法了却最后的心愿死不瞑目的。”

    “相由心生”这句话确实是项烨对李鑫蓬说过的,可他却没有把含义延伸到这么宽泛的程度,他只是说有些人看五官就能看出性格,譬如生着丹凤眼的人,内心一定固执,而生着厚嘴唇的人,多数不善言辞。可话到了李鑫蓬这里,却变了个味,他居然硬是解释成长的丑的一定坏,长的漂亮的一定善良。

    这句话虽然牵强,却明显打动了对面站着的辛桐。

    女人都是爱美的,辛桐也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美的女人。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脸颊,抬眼看了看小腹还在汩汩流血的李鑫蓬,长吁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决心的对李鑫蓬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我杀你,她只是说你该杀,却没有说明为什么该杀!”

    “请你来杀我的是男人是女人?”李鑫蓬拧着眉头,疑惑的看着辛桐,辛桐这番话,对他来说等同于没说,他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女的吧!”辛桐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对李鑫蓬说道:“请我来的人只是说他们夫人请我来杀你,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一听说是有女人要杀他,李鑫蓬有些郁闷了,他想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时候得罪了女人。

    就在他纠结着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有能力请动剑客来杀他的女人时,辛桐纵身朝他冲了过来,长剑直直的指向他的眉心。

    这次攻击完全没有预兆,李鑫蓬听到辛桐衣袂作响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连忙抬手一剑,朝刺向他额头的长剑扫了过去。

    一剑削出去,李鑫蓬顿时后悔。辛桐的这一剑,攻势看起来虽然凌厉,但后劲不强,显然是留有后手。

    果然辛桐见李鑫蓬抬剑格挡,嘴角牵出一抹笑容,长剑旋了一旋,变了个方向,向李鑫蓬的咽喉割了过来。

    二人距离很近,李鑫蓬的长剑已经削了出去,无论撤剑回防还是向后倒退,都不可能挡的住向咽喉削过来的这一剑。

    避无可避之下,他只得抬起胳膊,用手臂去拦挡辛桐削过来的这一剑。

    “嗤”的一声,李鑫蓬的手臂被削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着溅了出来,溅了辛桐满脸都是。

    长剑削过李鑫蓬的手臂,辛桐来不及撤身避开喷溅出的鲜血,俊俏的脸上结结实实的被喷上了一片猩红。

    李鑫蓬的鲜血迷住了辛桐的眼睛,腥腥热热的血糊在脸上很不舒服,她持剑疾退十多步,边退边抬手去擦糊在脸上的鲜血。当她把手放下的时候,雪白的脸庞被李鑫蓬的鲜血染的通红一片。

    手臂被长剑削过,一阵钻心的疼痛刺激着李鑫蓬的小脑,他满脸痛苦的蹲下身子,持剑的手抱着喷溅鲜血的手臂,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正在擦拭脸庞的辛桐。

    辛桐用衣袖擦着脸上的鲜血,雪白的衣袖染上了一片片暗红色的血渍。当脸上那种腥腻的湿热感随着衣袖的擦拭而消失时,她感到脸部的皮肤有点紧绷,很是不舒服。

    “你不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吗?为何还要反抗?”辛桐擦好脸,皱着眉头不解的望着蹲在地上的李鑫蓬。她认为李鑫蓬先前说他是要将死之人有些欺骗嫌疑,却没想到,人对生存都有着强烈的渴望,不到最后,绝不会有人甘心死去。

    对辛桐的问题,李鑫蓬感到有些无语,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但在辛桐面前,他居然第一次有了种智商完全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辛桐的问题实在是问的白痴,即便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也不可能伸长了脖子等她一剑割下来。他的心中还有着一分渴望,一分能够顺利逃离,活下去的渴望。

    “既然你言而无信,那我只好费上一些周折!”辛桐显然是因李鑫蓬说出将死,却还极力反抗而感到不快,持着长剑再次朝他冲了过来。

    当辛桐的剑再次朝李鑫蓬头顶劈下的时候,李鑫蓬绝望了,他的手臂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只得紧闭着双眼,等待长剑将他劈成两片。

    “呛!”李鑫蓬等来的并不是长剑劈入头颅的疼痛,而是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他是我的兄弟,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死!即便你是吴越剑冢的人也不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李鑫蓬的耳朵,他欣喜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项烨那张毫无表情的冷峻脸庞。

    “你敢得罪吴越剑冢?”辛桐的长剑被项烨用剑架起,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得罪了吴越剑冢会是什么后果?”

    项烨嘴角撇了撇,鄙夷的笑了笑说道:“我不管你们吴越剑冢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你们杀天下间的任何人都与我无关,唯独不能动的,就是我项烨身边的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项烨的心情极为沉重。当初他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吴越剑冢的三个人在卫风弓箭的协助下杀死了赤雪娥的整支商队。不过对这件事,他却有个说辞,在辛凌等人屠杀商队的时候,他与赤雪娥并不熟悉,当时赤雪娥也只不过是“天下间任何人”中的一员。

    “那你也跟他一起死吧!”项烨无视吴越剑冢的态度使辛桐脸部的肌肉痉挛了几下,她脸上已经干燥凝固的鲜血配上搐动着的脸部肌肉,竟也显得有些可怖。

    她的话音刚落,长剑突然变换角度朝着项烨胸口削了过来。

    项烨微微一笑,顺着辛桐长剑削向的角度一拧身子,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背后,手中长剑朝上一提,剑刃恰好搁在辛桐的咽喉上。

    “你要杀我的兄弟,你说我是该杀你呢?还是该杀你呢?还是该杀你呢?”项烨手中的长剑平平的搁在辛桐的喉咙上,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辛桐的脸颊说道。

    辛桐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自从离开吴越剑冢,她从来没被人用剑抵住咽喉,没想到今天却被人结结实实的挟制了。

第九十九章 危机四伏

    “项将军不要杀她!”项烨的长剑架在辛桐的颈子上,他正要用长剑划过辛桐那雪白的颈子,重伤倒地的李鑫蓬却勉强支撑着身子对他喊道:“她不是个坏人,让她走吧!”

    李鑫蓬的话让项烨和辛桐都愣了一愣,项烨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李鑫蓬。辛桐也是上牙齿咬着下嘴唇,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和不解的望着被她重创了的李鑫蓬。

    “我兄弟让我放了你。”项烨收回长剑,顺势搡了辛桐一把,把她搡的踉跄着向前跑出数步才说道:“今天有他求情,我不杀你,可是若你将来还要来杀他,我必杀你!”

    辛桐拧着眉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鑫蓬,片刻后,她猛的一转身,朝城门口狂奔而去。

    “鑫蓬,撑着点。”辛桐走后,项烨把李鑫蓬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李鑫蓬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平日里红润的嘴唇也变成了灰白色。

    李鑫蓬微微闭着眼睛,他没有回答项烨,他能感觉到项烨有力的臂弯正托着他的颈子,但他伤的太重,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甚至连正眼看看项烨的力气都没有。

    项烨抱着李鑫蓬,向军营狂奔而去。当他气喘吁吁回到军营的时候,李鑫蓬已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听到李鑫蓬受伤,石磊、白阜等人全都聚了过来。就连项清也在项羽的指示下带着伍秀过来探视。

    李鑫蓬双眼紧闭,呼吸十分微弱。随军郎中替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项烨又命人给他熬了些汤水喂了下去,他的气色才稍稍的好了一些。

    “石磊,你跟我出来一趟!”安顿好李鑫蓬,项烨朝石磊招了招手,把他叫到屋外。

    “什么事?”出了房间,石磊跟在项烨身后,有些纳罕的问道。

    “你知道鑫蓬是什么人伤的吗?”项烨转过身,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石磊。

    “我怎么知道?”石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看着项烨说道:“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我有什么理由和动机找剑客刺杀他?”

    项烨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对石磊说道:“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那个女人,你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落到了她的手中,到时我们可救不了你!”

    “不用你操心!”石磊不无愠怒的瞪了项烨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会项烨。

    项烨见跟石磊说不清,苦笑着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回到了李鑫蓬的营房。

    蒙苏靠在墙角坐着,她已经准备好了三个人路上要消耗的干粮和饮水,做好了去雍丘的准备,没想到李鑫蓬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昏迷中的李鑫蓬发着高烧,随军郎中也是束手无策,只是建议用沾了冷水的布敷在他的额头上。

    这一切项烨并没有让兵士去做,他盘腿坐在李鑫蓬的榻旁,亲手为他拧着湿布敷在额头上。

    手触在李鑫蓬滚烫的额头上,项烨心中不免感到一阵焦躁,他突然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仅仅只是发烧,就会让郎中毫无办法。他恨不得能够穿越回两千多年后,为李鑫蓬买来退烧药。

    前来探望李鑫蓬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营房里只余下项烨和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蒙苏。

    “你想要带着一起去雍丘的是不是他。”看着项烨不断的更换湿布为李鑫蓬敷着额头,蒙苏幽幽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

    项烨吁了口气,没有回头,他的视线停留在李鑫蓬苍白的脸上,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这几天我一直有种感觉,石磊和吕雉有染的事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我总觉得他和鑫蓬认识的有些蹊跷,或许当日是有什么事被鑫蓬撞破,他才把鑫蓬带到了我这里。”

    “你在怀疑对李鑫蓬下手的是吕雉?”蒙苏拧着眉头,有些忐忑的望着项烨问道。

    项烨撇了撇嘴说道:“可能你们都不了解吕雉,她是个权利**相当大的女人,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刘邦,原因就是她看好刘邦将来可能大有作为。刘邦好色,毕竟年纪偏大,床第之间应是有心无力,即便入了进去,草草几下应该也就一泻千里!吕雉正值**旺盛的年纪,如何能够满足?石磊的出现,恰好弥补了她对**的需求。可**与权力相比,她却更喜欢权力,只不过石磊不清楚而已。我怀疑石磊带鑫蓬回来,正是因为鑫蓬撞破了他与吕雉的好事。石磊倒是不会如何,可吕雉怎能容的下随时会揭穿她丑事的鑫蓬?”

    这番话虽把蒙苏说的俏脸通红,却也是合情合理,蒙苏一时竟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们必须带鑫蓬走,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不会担心。”项烨站起身,走到蒙苏面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对她说道:“在这个世上,我是个孤独的人,自从有了你们,我才知道我并不孤单,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等打完雍丘,我就带你们离开,离开这四处都是危机的军营。”

    蒙苏仰起头望着项烨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她第一次看见了无尽的深邃,这深邃让她突然有了种从未真正了解过项烨的感觉。

    当天晚上,项烨在安排白阜和卫风保护好李鑫蓬之后,去了刘邦的营帐。

    在刘邦的营帐中,他呆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和刘邦谈了些什么。但是事后,见过项烨的人都能看出他的表情透着一股落寞,一股只有极度失意之人才有的落寞。

    一匹火红的战马驰骋在官道上,在战马的后面,是个一身洁白长衣的少女,少女不停的挥动着马鞭,鞭策着两匹拉着大车的骏马跟在火红战马的身后疾速狂奔。

    在大车的车厢里,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紧紧的闭着眼睛,颠簸的大车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他睡的是那么深沉、那么香甜!

    骑在马背上的项烨纵马狂奔,赤骥粗重的喘息声和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使他心底涌起了一股策马天涯的豪情。

    项烨正享受着策马狂奔的快感,前方五十步开外的草丛中突然蹿出了十多个穿着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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