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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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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花袭人跟靖王求了情的!

    韩丽娘笃定地这么认为。

    韩母还说什么外室女日子难过,要受苦受气受人拿捏……但花袭人却受封成了乡君!一个乡君。吃朝廷俸禄,如何也不会日子难过的!

    “哥。你觉得呢?”韩丽娘不想与韩母多说什么,只问韩清元。

    韩母就这么被自己女儿给晾在一边,面色僵硬难看。她这阵子同韩丽娘碰撞了许多次,却是拿韩丽娘没有办法。她想回到里屋去给韩父上香去,又不想错过韩清元的看法,留下来就没有走。

    韩清元微微愣神,随便轻声道:“丽娘……我们说话做事,要有证据。如今我们见不到花妹妹,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地好。”

    韩丽娘听到他这么说,就有些不乐意。

    韩清元顿了顿,又补充道:“花妹妹行事一向有分寸。此时那旧案虽然明了了,但两位王爷的相争却到了紧要关头,尘埃尚未落定,咱们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若万一最后依旧是宁王胜出来,以薛家同六皇子的关系,他们未必没有再次兴起的时候。成年男丁去充军了,其他人却没有再做惩罚……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也就是错过了十几年的光阴,以后总有机会的。

    再次兴盛起来,并非不可能。

    韩清元想到薛家,不免又想起了那个同他定了亲的少女来。此时此刻,少女面容上,怕是忧郁更深,心中更痛吧?她一个娇滴滴长大的人儿,如今被关在大牢之中,依仗的家族一夜间倾覆……不知她受不受的住?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另眼相待的一个普通学子,却是她家族仇人,接近她不过是为复仇来的吧!

    韩清元心中蓦然一痛。

    这一痛,像是带动了他这些日子所应该有却没有感觉到的那些痛一般,痛楚争先恐后,前呼后拥着一下子扑上了韩清元,让他刹那间不能呼吸,整个人摇晃几下,踉跄着做回了榻上。

    面色惨白。

    “清元,你怎么了!”韩母一下子冲了过来,挤开韩丽娘扶住韩清元。看见韩清元面容白的吓人,韩母面色也白了起来,回头对还在发愣的韩丽娘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是!大夫!”

    韩丽娘一个激灵,顾不得同韩母争论,急急地跑了出去。

    为了以防万一,这几日,韩母花了几倍大价钱,专门请了一个擅长外伤的大夫住在了家中,日日不错的给韩清元看脉换药。

    就在大夫来之前的这不到盏茶时间的空当,韩清元躺在床上,面色就由惨白变成了绯红,额头上开始沁出大量的汗珠。

    “热……”

    他口中嘀咕几句,就不再说话,眼睛也跟着闭上了。

    韩母一模韩清元的额头,如同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吓的她一下子缩回了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大夫,大夫……”

    韩母颤着心拿着毛巾替韩清元擦了一下额头,又急急地走到门边转来转去:大夫怎么还不到!

    大夫终于到了。

    他本来还不慌不忙十分镇定地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踱着步子进来,迈入门槛的时候还冲着韩母客气地拱手,道:“老夫上午才替公子把过脉,公子康复的很好的,太太且心安吧。”

    不过是半日时间,能出什么事情!

    身为亲人总是不能淡定!

    不过,这大夫也能理解。毕竟是家中唯一男丁,且还是十有**马上就成为侯爵的。

    若非如此,这大夫也不会愿意住在病人家中。

    韩母忘了还礼,惶惶脱口道:“他发烧了!”

    大夫闻言神色一惊,顾不得再装高人风范,急急走到床边,看到床上韩清元的样子就更是面容一白,伸手一搭韩清元的脉搏,头上冷汗也就跟着下来了。

    他轻轻一触就收回手,对韩母道:“公子病邪潜伏骤然发作,竟至于五内俱焚,高烧起来!老夫只擅长外伤,此种急诊请恕老夫无能,不能治了!”

    不能治了!

    韩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昏倒在地。

    吴妈妈扶住了人。

    韩丽娘顾不得自己母亲,一把抓住大夫,嚷道:“你说的什么话!怎么就不能治了!”

    大夫见吓晕了病人家属,但好歹还有一个清醒的,忙道:“我是说,我不会治,但有人能治!府上不是同靖王府相熟呢,请了御医,一定能治好!我也能帮着缓缓,撑到御医来的!”

    大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不早说清楚!”韩丽娘一跺脚,对吴妈妈道:“吴妈妈,你在家看着!青橙,你跟我出门!”

    此时,家中就剩下她一人,韩丽娘想着花袭人曾经在暗香来招待客人的样子,镇定地安排了起来。只是心中砰砰直跳。(未完待续。。)

208 郡主访

    “怎么病了?”花袭人问道。

    当她听到闻登鼓响的时候,就再没刻意关注这件火遍了京城一下子将关于她的仙音猜测话题给压下去的大事儿了。关键人证都万分乖巧地配合了,若是靖王一伙人还弄不赢这场官司,那他们就是白吃饭了!

    靖王那一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白吃饭的。

    所以,花袭人很放心,没有再去刻意关注。

    至于韩家能够得到的什么好处……反正韩清元他们也没付出多少,不过是挨了几棍子,所以不管得到任何好处都是赚的,实在不值得计较。

    就算是没有关注,一些信儿她还是得到了。

    准确的消息都是任少元及时送来的,街上的留言蜚语,赵婶子也会同她嘀咕一些。

    照眼前情况看,不是一切都很顺利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花袭人觉得有些奇怪。

    赵婶子摇摇头,道:“青橙在外边,您要不要见一见?”

    “让来进来吧。”花袭人点点头,开口说道。

    没一会儿,赵婶子将青橙领了进来。这个丫头,面容发白,神色间有些强自镇定的惶惶,进来前的时候有左右留意地打量几眼,看见花袭人,怔了一下后,忙跪下来,给花袭人磕了头。

    “起来说话。”花袭人示意赵婶子将人给搀扶起来,问道:“你说,你家公子病了?什么时候,请大夫了吗?”

    青橙忙道:“公子本来好好的,说话间就突然发起了烧。昏迷不醒了。家里面请的外伤大夫说他不会治,让请御医。”她说话时候。条理倒还清晰:“太太吓晕了,小姐领着奴婢出门寻到了靖王府。王府立即就给派了大夫。”

    “小姐领着大夫家去了。让奴婢拐弯来告诉您一声。”

    青橙说到这里,再次抬头飞快地看了花袭人一眼。她的小姐总说这小娘子厉害,青橙也觉得花袭人的确厉害,但眼下这时候,家中正需要人手呢,她却被派人告诉这小娘子一声……难道这小娘子身上真有仙气,还能治病救人?

    花袭人并不知道青橙在想什么。

    她略一沉吟,转头对赵婶道:“劳烦赵婶子过去一趟瞧瞧。义兄家中人少,婶子不必着急回来。多留些时候帮帮手。”而后,她又对青橙道:“告诉你家小姐,我不便出门,请她谅解。若是她有什么需要的,与赵婶子说一声就是了。”

    花袭人口中说着话,心中同时也对花芽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转转吗?这会儿正好,藏在赵婶子身上出去吧。我会让赵婶子也走暗香来走一趟,你正好也替我弄出些不错的花草,择日那铺子就要开业了。”

    花芽本来并无太大兴趣。听到花袭人提到暗香来要开业,才有了精神,答应了下来。但还是嘟囔道:“总说是不管那家人了,怎么又管了起来?真是的……”

    花袭人没有回答她。

    若是他们健健康康地活着。哪怕是贫穷困苦,她都能不管。但此时人是病了,韩丽娘又求到了她面前来。她人不去就算了,又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

    另外。花袭人心中难免又生出些别的想法——

    挨一顿棍子,打的皮开肉绽的。能死人,也能不死人;能让人立即当初就死了不能开口说话,也能让人延后个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半年的才发作死掉。

    韩清元此时突然病重……是单纯病重,还是因为什么?

    若是有人故意报复让他不能活,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若非她如今能力丧失,去了也没有大用,她肯定会亲自确认一下。

    赵婶子走后,花袭人坐在廊檐下,抬头望天。

    刚刚还是晴天,转瞬就起了浓密的铅云。

    伴随着乌云压下来,不远处的院门处,清和郡主第二次踏入了这归花院。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但却在院门口的时候,让跟着她的丫鬟婆子都停下来侯在了外面,自己独自一人朝着花袭人走了过来。

    夏日炎炎,她穿着湖水蓝绣暗花银白滚边的束胸锦衣,肩上搭一条灿烂金色薄纱,沿着回廊款款而行,目光偶尔落在小院内的花草景致上打量几眼。

    蔷薇花开落了一茬,又起了一批新的花儿,开的绚丽灿烂。

    花袭人站起身,唤了一声“蔷薇”,一起迎上了清和郡主。因为没有人通报,花袭人站起来的速度有些慢,走动的时候又慢一些,因而她没走出多远,清和郡主便行至了她面前。

    “郡主安好。”花袭人欠身行礼。

    “嗯。”

    清和郡主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深邃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含义,瞧了花袭人一眼后,就自在大方地走到花袭人刚刚在座的藤椅上坐下了,对跟上来的花袭人道:“你身子没有恢复,也坐下说话吧。”

    花袭人没有客气,欠身之后,坐到了下首。

    “你这个丫鬟,是叫蔷薇吧?”清和郡主看向侧立一边的蔷薇。

    蔷薇忙应是。

    “听说原来暗香来的花露味道特别不错,不知我是否有幸尝一尝?”清和郡主说道。

    花袭人摇头:“抱歉,残存的花露已经没有了。就是还有,也不是新鲜东西,是不能用的了。”

    为什么说是残存?还不是因为清和郡主将暗香来一把火给烧了?致使她这个东家身残半死,什么也做不得了?

    花袭人并没有这般讽刺反问,只是很坦诚平和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清和郡主哑然失笑,随即道:“既然如此,随便点些茶水就好。”她也同样没有训斥花袭人的丫鬟没有眼色,待客失礼。

    蔷薇忙下去忙了。

    其他几个丫鬟没有上前来,廊下隔着一张红松木的茶几,清和郡主和花袭人对面而立。两个人神色之间都十分平和,却让人瞧着难免觉得怪异——

    这种场面,怎么也不像是嫡母与庶女相处时候应该有的场景。

    “才几日没来,你这里就像是一下子多了许多生机似的。这蔷薇花,一茬开过一茬的,永远都不倦似的。”清和郡主轻轻开口,语气中似有感慨。

    花袭人轻笑道:“郡主当知道,这家居布置,物养人人也养物的道理。同样的两栋房子,一栋有人住,一栋没人住……有人住的房子能用许久都还能十分结实,而没人住的房子却很快就会破败的不像样子了。”

    “这个小院,原来府中下人虽然也不忘打扫照料,但到底不如有人长期居住。”花袭人抿唇轻笑:“郡主瞧着自然就觉得有了些精神气了。”

    一番话说的清和郡主微微颔首,十分赞同。

    蔷薇上了茶,迟疑了一下,退了开去,站在了远处。

    清和郡主给归花院的一应供应并不短缺。尤其是在朝廷封赏下来时候,日常供应就更加精致。所以,蔷薇泡的茶也是好茶,清清爽爽的六安瓜片,清香怡人。

    茶水滚热,清和郡主碰了一下碗盖,并未立即饮用。

    她看向花袭人,突然悠悠开口问道:“你的娘亲,那位花娘子,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花袭人怔了一下。

    清和郡主便道:“你说你失忆,我是不信的。如今你已经回了府,那些说辞也就没有意义了……我是一个女人,就算是装作不屑不在意,也总想知道,那个被自己丈夫惦念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听人说,她生的并非倾国倾城,只是清秀耐看而已。”

    她是郡主,高高在上,怎么能在意能问起一个做了外室女的平民女子。她必须高高端起架子,俯视那女子,蔑视那女子,将她当成卑微之人,问都不能问一句。问了,那就是她自降身份。

    但,又怎么能不问?

    清和郡主有多喜欢过任平生,就有多么想知道,他心底的女子,将其如珍宝般珍藏呵护着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子。

    她想知道。

    却不能问任何人。

    如今,却能问花袭人。

    在清和郡主心中,经历了这一些事情,她并不能将花袭人当成是能任由自己拿捏的庶女外室女。她心底也排斥花袭人这个身份,只想将花袭人当成需要她长期招待的娇客一般对待。

    这个态度,相信是所有人都能满意的。

    她自己心中会满意舒服;眼前这个依旧只喜欢“花袭人”这个名字的瘦弱少女会觉得满意舒服;她的丈夫任平生会觉得满意;她的女婿靖王也会觉得满意。

    丈夫,女婿……

    清和郡主又想到连自己小女儿心仪之人都同眼前这少女关系匪浅,心中不由得觉得荒谬万分。

    她及时撇去了心中的荒谬感,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花袭人,眼中露出一点请求之色。

    花袭人本来想依旧说自己不记得不知道,但对面这样的清和郡主,那样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她微一迟疑,缓缓地道:“我能记得的,并不多。”

    花袭人目光看向那灿烂的蔷薇,轻声说道:“印象之中,她总是不开心。就算是在自己女儿面前,露出的笑容也很勉强。她喜欢坐在窗前,跟自己女儿轻轻说起往事……”(未完待续。。)

    ps:  送走了儿子。

    平日在的时候半步都不错眼跟着我,本以为他会哭闹,却没想到他一句话也没问过“妈妈”……他应该是生气了吧。心塞。

209 和平?

    清和郡主觉得花袭人言语中有些怪异。

    她听到“往事”时候,不及细想那怪异处,便不禁问道:“往事?”

    是关于与任平生相遇相知时候的美好往事吧?

    清和郡主在考虑下嫁任平生的时候,并非是被任平生英武的好相貌迷住就不问其他的单纯女子。她是着人查过任平生生平日常的。她查到的任平生,虽是嫡子却并非长房,家族人口繁杂,家境也不富裕甚至还能说是有些窘困(穷文富武,一家上下都练武花费也很高的)……

    但与任平生的洁身自好勤奋上进相比起来,这些缺点在清和郡主眼中就不值一提了——族人关系复杂,她是郡主,完全能够自立另过,谁也无法管到她头上,连公婆都无需在一起居住;他家中窘困更没关系,她的赏赐俸禄完全能够应对一切开销,富足生活……

    只要他人品好、相貌好、有能力就好。

    清和郡主欢欢喜喜地嫁给了心仪上少年,少年果然也没让她失望,一直爱重与她,一路建功立业……清和郡主怎么也没想到,在任平生从前单薄的人生经历中,还有另外一个少女的烙印。

    就连任家人都不知道。

    清和郡主后来暗中打探,才知道就在武举考试之前的半年中,任平生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个香火一般的寺庙中度过,而那花娘子,就是临近寺庙的村庄中人。

    只是知道这一点,并不能帮助清和郡主清晰那位少女的形象。

    花袭人轻声道:“她很喜欢说起小的时候,说春日漫山遍野的花。说夏日池塘中新鲜的莲蓬和菱角,说秋天丰收后空旷的田野。和冬天皑皑白雪和厚厚的冰层。”

    “她说,当水面结上厚厚冰层的时候。她总是会用铁锹费力地将冰面挖凿出一个圆洞,时常就有傻鱼儿那从那冰洞口蹦出来,蹦到冰面上去,毫不费力地就被抓住了……”

    “许许多多的山野乐趣,不一而足,尤其是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最是美好令人难忘。”花袭人轻叹道:“而不像她女儿,小小年纪,只能被关在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中。约束,不得自由。”

    说的是自己的女儿,又何尝不知说自己。

    在花袭人不多的记忆中,那花娘子直至闭眼的最后一刻都不曾迈出过那小院一步。那个小孩子也同样是被关在小院子长大,轻易不得出门。

    花袭人微微有些走神。

    清和郡主更是听的怔住了。

    那些田野之趣听起来很不错,但这并非是重点。清和郡主不能明白的是,为何她口中那些“美好往事”之中,没有任平生的身影?

    “她就没有提起如何与你父亲相识的?”清和郡主还是问了出来。

    花袭人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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