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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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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铮却是清醒的。

    “原来任十一你是看上了人家大美人儿了!”他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赞同任少青道:“的确。十一你别的不说,但这一个‘俊’字,就将许多人都比下去了!你那九哥不如你,延平郡王也不如你!”

    任少青喝多了,自然听不出宋景铮这是在揶揄他,更是因为宋景铮的这一番话而生出了知己之情,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重重地拍打在宋景铮的肩膀上。硬着脖子道:“就是!”

    “他们两个都不如我!”

    “的确如此!”宋景铮又道:“最近我娘同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特别有道理……说是这女人生的好看了。难免心思就花在了镜子上,脑子用的就少了,所以才总是做出蠢事儿来……”

    “你娘的话有道理啊……”

    “……”

    两个公子哥儿,坐在孟府外树根下的青石板上,你抢一口我抢一口,一番痛饮畅言。最后,连孟景铮也终于上了头,醉得不省人事了。

    两个人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模糊着呢,耳朵里却听见了外面好一通热闹,足有十来人在吃席的样子,笑骂声,划拳声,乱七八糟各种声音,隔了一道门,轰轰的响。

    两个公子哥儿一开始还有些蒙,只觉得头痛欲裂,听着外面的哄闹声更是难受的很,只想犯恶心呕吐。两个人喘息了一会儿之后,才突然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来,相互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哪儿?

    两个人的腿都有些发软,扶着桌子都有些站不稳。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子,对面是一张足够挤着睡上五六个人的土炕,炕上的席子还破了几个洞,有的用步给补上了,有的还没有补,一不小心就能扎到人;炕边上是一张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的方桌,方桌四面有两把旧旧的高背椅,几条扭曲难看的长条凳。桌上有一个大茶壶,几个粗瓷的茶盅子。

    他们两个人扶着的就是这个方桌。

    回头看看,他们跳起来的地方,也是一张和对面差不离的土炕破席,只是破洞的位置有些不一样……他们二人,显然之前就躺在这破席上。

    任少青毕竟是常年习武的。他醉得厉害,却比宋景铮冷静的要快些,在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之后,发现自己衣衫尚算完好,手脚也没有被绑缚之后,就长吁一口气,扶着桌子又慢慢做回炕上。

    宋景铮还一脸青白,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他甩了甩脑袋,看清楚了他们的处境,恐惧一下子涌上来,身体本来就不听使唤,这么一来就更是哆嗦不稳了。。

    “任十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宋景铮问任少青道。

    他突然想起来,他有一个刘表哥,就在不久之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难道……

    宋景铮越是冷静,就越是害怕。

    任少青比宋景铮强的多了。

    他正要对宋景铮说“静观其变”,但外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他们二人醒了,猛的一下推开了单薄的木门。轰然的说话声夹杂着酒菜的浓重的味儿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又让两人的脑袋炸了几炸。

    “大哥!他们醒了!”推门的人是个瘦小的汉子,回头朝着热闹处呼喊道。

    “大哥,怎么将人给弄这里来了?以我说,拿了他们的钱袋子扒了他们的衣服首饰走人不就成了吗?干嘛费劲要将人给弄回来!给两位公子留了里衣,这大夏天的,睡外面还凉快呢!也丢不了多少人!”

    “你那是抢劫!是犯法的,没个出息!”

    正在任少青和宋景铮都下意识地查看自己有没有少什么的时候,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个子不高但却满身鼓起的肌肉,一看就格外壮实的人挤了过来,踢了那瘦子一脚,走进屋里,朝着警惕的宋景铮和任少青二人笑道:“两位公子,休息的可还好?”

    “兄弟们这里条件简陋,只能请两位公子多担待了。”

    “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鄙人姓付,被兄弟们称为付头儿,两位喊我斧头也成,方便,好记。”

    这位付斧头想要努力笑的和蔼有礼,但一脸横肉怎么看都是更加的狰狞,让人心里发寒。

    “付头有礼,在下任少青。”

    宋景铮说不出话,任少青勉强镇定出声,拱手抱拳道:“多谢付头看顾我们兄弟二人,不至于让我们兄弟二人醉卧路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付头笑纳。”

    他刚才摸了一下,他身上的钱袋子还在,里面的银子似乎也没少什么。此时,他一边说话,一边讲钱袋子整个都摘下来,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他身上统共也就几十两银子。

    眼下情况不明,还是早点儿离开这里为要。这点儿银子,就当时破财消灾了。

    任少青很想的开。

    宋景铮见状,也大着胆子摘了自己的钱袋子,放在了桌面上。只是,他大拇指上的金戒指怎么都有些显眼,当即惹了多面围过来的好几个光着膀子的莽汉们的目光,付头也不例外,朝着宋景铮的手指多瞧了几眼。

    宋景铮心里一横,哆哆嗦嗦地褪下了戒指,也放在了桌面上。

    此时他心中很是庆幸,他今日出门是喝闷酒而非赴宴,并没有带太多的首饰,又盘算着,自己头上还有一根金簪子,腰里还有……

    “两位公子这是作甚。”

    付头走近,一把抓过宋景铮的手将那金戒指给宋景铮粗蛮地重新戴回去,又抓起两个钱袋子颠了颠,笑容满面地道:“这些银子,就算是我们兄弟照顾两位的辛苦费了。想来两位公子也不差这些小钱,是不是?”

    “应该的应该的,给弟兄们吃酒。”任少青忙应酬道:“这大夏天的,石板凉露水重,真在外面躺一夜,我们两兄弟非病倒不可。多亏着大家,才免了我们俩受这个罪。”

    “公子哥儿就是娇气啊,我们夏天谁不是躺外面的?”有别的大汉开口说道。

    那付头回头凶狠地瞪了说话之人一眼,口中责骂一句“怎么说话呢”,一边从一个钱袋子中摸出一锭约五两的银子抛给了那人,吩咐道:“去,新整一桌酒菜来,给两位公子垫吧垫吧肚子。另外,找个冰盆来,没见这屋里热的很,让两位公子都出汗了吗?”

    又骂其他道:“你们一个个的,围着这里干什么,专门挡风啊!滚到一边,喝你们的酒去!”

    付头这么一骂,统共十来个粗鄙汉子,都一窝蜂地散开了,只剩最开始开门的瘦子守在了门口。

    “坐,两位公子请坐。”那付头对着二人又换上了笑脸,热情地请了他们围着座子坐下,又给他们倒了茶壶里的凉茶,道:“条件不好,两位将就一下,能漱漱口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394 付头

    “兄弟们粗鄙,让两位公子受惊了。”

    那位付头又笑着道歉。他弯腰转身的时候,宋任二人才发现,原来他背后刺了两柄交叉的大斧头,透露出格外凶狠残暴的气息,即便他面上笑的再和善,也无法掩饰住。

    但屋里有了空间,人自然就觉得舒服了些。

    任少青心中警惕,端了茶盏在唇边碰了碰,似乎想要显示出自己的放松,而后问道:“敢问付头,这是何地?如今又是何时辰了?”

    “不忙,不忙。”付头答非所问,笑呵呵地探身,一双被横肉掩住显得有些小的眼睛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好一阵,开口推心置腹地道:“请恕我这个粗人多嘴,两位公子是有烦心事?不然,怕也不会醉卧路边了是不是?”

    “要我说,”这个时候,酒菜送进来,是一大盘熟牛肉和一个足有五斤坛子的酒,几个大海碗,其他就是一些瓜果小菜,也同样都是大份的,十分的大方豪迈。付头儿挥退了人,分了海碗,拍开酒坛,给三个人一个倒了一海碗,当先端起来,站在那里道:“且不管马上出门如何,这相逢就是缘分!来,干了!”

    他端着大海碗与宋景铮和任少青大力地碰了碰。三个海碗中的酒水难免高高跳起,又溅落下来,彼此混合一些,让那原本颜色就有不太好看的水酒显得越发浑浊了些。

    付头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任少青和宋景铮被逼如此。也只能咬着牙捏着鼻子,将那不知名的一大海碗酒水灌了进去。

    “好!”

    “痛快!”

    “我付头就喜欢痛快的人!这京城地儿也难得有这么痛快劲儿的公子,所以我付头遇到两位。当真是缘分!两位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听听!”

    “这人生短短几十年,若不能大碗饮酒大口吃肉上想上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劲儿!”

    一碗之后,斧头并没有给任宋两位灌酒的意思,而是坐下来,拍着桌子。抒发胸臆。他说的痛快了,看向任宋二人,道:“不是我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醉酒失意黯然神伤什么的,那是那些鸟气文人才喜欢干的事儿,他们就喜欢那种调调!我老付。就喜欢直来直去的!”

    “你们有什么难处。同老哥我说!”付头砰砰地拍着长着浓密厚毛的胸膛,大声道:“钱我是没有,但手底下可有不少卖命的兄弟!有谁惹了你们,老哥我替你们教训一顿出气!”

    “付老哥。”宋景铮突然开了口。

    他的拇指还因为这个草莽头子粗鲁的动作蹭破了点儿皮,此时还隐隐作痛,但宋景铮却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这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儿,这汉子看起来也十分凶狠,但他们既没有抢光他们俩个。也没有羞辱折磨他们,而是弄了酒肉来吃。似乎并无恶意。

    话本中写着,很多草莽汉子看似粗鲁凶狠,但其实却是直来直去的真性情,经常就莫名其妙地认了朋友,而且认准了朋友就推心置腹肯抛头颅洒热血的?

    看,一碗酒下去,这位付老大不就开始说,要替他们教训人出头了么?

    宋景铮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问付头道:“付老哥当真肯帮我们?”

    “那是自然!”付头闻言再次拍响了胸膛,显得诚挚的紧。只是,随即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试探问道:“不知两位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成事?若只要一两人,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二话!但若是需要人手多了……”

    付头有些为难,很不好意思地朝着外面望了一眼,道:“兄弟们当然也肯出力,只是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总是希望多少能够得两个钱,伤了也好买药,残了也能养老,是不是?”

    “付老哥如此替兄弟们着想,难怪大家都服气你。”宋景铮见这位草莽老大的意思就是想要银子,他反而更放松了些。要银子好,要银子,就实在多了。比之前那虚头巴脑让人心底没底的热情要实在多了。

    于是,宋景铮夹了一筷子牛肉给付头,笑道:“当然不能让兄弟们白出力。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就是心里我和我这兄弟们啊,心里头都因为一个女人不爽快的很,若是付老哥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

    ……

    宋景铮回到郡王府的时候,浑身上下是有些狼狈的,衣服皱巴巴地不说,浑身上下佩戴的金玉全都不见了,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而他的神态却是愉悦的,醉醺醺的,走路歪歪扭扭的,口中哼着小调儿。

    “哟,你这是怎么了?”

    宋景铮一夜未归,二夫人刘氏担心了一夜,这会儿听说他进了门,立即就找了过来。她看到宋景铮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这是去哪里混去了?一夜不归的。”

    “娘,我就是去找了次乐子,您大惊小怪作甚。”宋景铮歪歪斜斜操着榻上一躺,手摸着肚皮,斜着眼睛看二夫人,醉眼惺忪地道:“娘,我这心里头不痛快的很,出去找个乐子难道不成么?娘,您就别管了!”

    二夫人这时候已经发现他浑身的贵重东西都没了,听他这般说,就以为她这个儿子去喝花酒解闷去了。联想到宋景铮是因为什么不痛快的,二夫人也就责怪不起来,只是叮嘱道:“外面那些女人,身子多半都是有病的,你也不嫌!找乐子不要紧,别将好好的身体给玩儿坏了!”

    “成了,这一次娘就不说你了!”

    “赶紧的,洗洗涮涮再躺着!熏人的慌!”

    二夫人一边让人备水,一边又想起正事儿来,对宋景铮絮叨道:“景轩已经答应你爹去看工程了,但却不肯开口允了你也去。他口中说是你先成亲要紧,但娘却知道,他是嫌你没正经揽过什么事儿,对你的性子能力不放心。”

    宋景铮挑了挑眉,爱听不听的,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耐烦。

    二夫人见状就道:“你也别不高兴。你要是真有你二弟一半能干,我还能舍得说你一句半句的?只整日里跟人吹嘘骄傲去了!”

    “你也别瞧不上那修路工程。”

    “郡主那个老乡,姓杜的,听说原来就是个开小酒馆的,认得几个字,会算一些帐,能算是什么人?但就因为是他主修的京通路让皇上得了眼,就赏了他一个官衔,正六品呢,了不得了!”

    现在的杜家楼,已经不是杜老爷,而是升格为杜大人了。只是那官衔是虚的,拿点儿俸禄,不用干活,也没有什么权。但对于杜家楼那样的出身,绝对是想也想不到的大好事!

    二夫人想的是,杜家楼那是小商人,出身不好;若是换做宋名垣或者宋景铮,难道就不能疏通一下,真的当个官,然后一步步的,当成个大官?她这阵子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条路还是有很大机会走通的。

    “景轩若是肯帮我,轻而易举,在哪不能谋个差事!”宋景铮对宋景轩很是妒忌,更因为他的冷淡而不爽。

    二夫人恼道:“他那是认真负责!若是他只管胡乱插人不管好歹的,皇上能那么信任他,当他是一等一的心腹!”

    “你得自己有点儿本事,不是那糊不上墙的烂泥,才能让别人能放心地,光明正大地用你!”

    “你那个姑父,前阵子不是又挪了一下屁股了么?虽然品没有升等,但却是从那得罪人的御史,挪到了那油水遍地的吏部,当了主事去了!那可是多少人都宁愿降等也想要的位置!”

    “若不是因为你二弟和你二弟妹,就凭你姑父那样的出身那点儿资历,再过十年,他也不一定能到吏部去!”

    不得不说,二夫人还是一个很明白的人。她不敢跟宋景轩和花袭人胡搅蛮缠不讲理的闹,这一但讲理起来,就真是个明白人。

    “娘,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宋景铮此时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前程”啊这些事情。正好丫鬟过来禀告洗澡水备好了,宋景铮从榻上一翻身起来,道:“将来我成亲之后,就好好学,成了不?娘,我现在去洗澡了,会见了啊。”

    说完,他就摇摇晃晃地,朝着里屋净室里去了。

    而正是差不多的时候,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婆子从崇安候府后面的、供侯府奴仆住的一条窄巷子里走出来,到了一家肉铺柜台前站着挑挑拣拣的,似乎要买肉。

    “办妥了么?”老婆子问道。

    “妥了。”若是宋景铮和任少青再此,就会发现,此时带着头巾围着蓝布围裙的买肉屠夫,正是那位看起来凶狠的付头儿。

    “那位宋公子很慷慨,身上的金子银子什么都给出来,统共能值一二百两;那位任公子身上没什么油水,却是答应,事成之后,另付一百两银子。”付头一边给着老婆子割肉,一边开口回道。

    “之前说好了,赚的都归你。”那老婆子随手指了一块五花肉,道:“我家主子,只想看到好戏。”(未完待续。。)

395 进香

    承启元年五月初,徐清黎奉旨进宫,为徐婕妤,后、宫之中,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而延平郡王与孟如嫣的婚期却被定在了十月底。

    圣旨下来之后,孟家接旨谢恩,越发地低调行事了。孟如嫣也再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延平郡王于五月底行了侧妃礼,娶了一个将门娇女,却是从西边过来的,并不为京城所熟知。直到成婚之后,苏侧妃出来行礼见客,众人才发觉,这位苏侧妃,生的美艳逼人,气质上透出来的爽利又娇柔的劲儿,实在一点都不比孟如嫣差了。

    孟氏明珠真的打错了算盘。许多人心中嘀咕着。

    更有朝中大佬们听妻子们谈论起这件事,露出嘲笑道:“那孟氏老儿原本也算是有能耐的……但他居然妄图依靠女子行事而不是用心教出一个儿子孙子来守家业,真是老糊涂了!联姻是可以,但小女子那点儿算盘打出来,实在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其实孟家老爷子也在恼孟如嫣:为什么要攀上一个不受新帝待见的延平郡王!哪家的公子不比延平郡王更合适!两个孙女,一个是英王妃,一个是延平郡王妃,听起来风光,但这两个王爷都是被新帝膈应的,孟家如此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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