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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她好轻哦……是不是应该多吃点……
陆依雯看着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像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大宝宝。默默地退出房间。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工作!
于佑和把孩子一放进婴儿床,孩子就哭。一抱起来就睡着。没办法,在她的额头上隔空弹了一下,低头亲了亲,昏黄的灯色,映着孩子的睡脸,生命一段一段延续,这就是我们能够保留的最好礼物。如果能多活一天的话!
钟孝礼没有那么好的命。下大雨的时候他在路上碰到了喝醉的酒鬼。一晃一晃正好撞到他身上,伤口几乎被人撞裂。妈的!差点一拳上去把人揍进街对岸的海里,可是当他抓住那人的肩膀,看到人的脸时,这不是那个小司机嘛!呵,真是无巧不成书。
喂!醒醒,喂!Tommy拍着他的脸,你他妈给我醒醒……这酒鬼拖着他的衣服伏在地上几乎把他的上衣扯烂。
DIU!
Tommy嘬了嘬嘴,从口袋里掏出小刀。认准了那人的手腕正准备扎下去,突然发现那人的嘴角……等等!
他把人拉到墙根。从他的背后重重一拍,那人哗的一下吐出了胃里的东西。靠!他妈的吃什么长大的!Tommy捏着鼻子侧脸看着地上的黄色软化胶囊,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这玩意儿让他丧失神志!很好,反身掏他的衣裤,最后翻出了一家夜总会的营销卡片。
“子夜城。”
钟孝礼笑了笑。走吧,小子!荣幸的是你,Tommy因为你这辈子第一次救人!
*******
这鬼天气!
于佑和坐在车后,听着达华咒骂着这天。是啊,温哥华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可是他却调侃道,“可能是看我们坚决的裁员,老天都看不过去吧!”
达华刚要说什么,于佑和接口道,“我知道,您要说‘有时候为了目的,不能留情面’,而我除了有些同情之心以外,对公司不利或者违法的事情,从来不做!”
达华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笑,怎么今天这么严肃,放松些,MBI不是龙潭虎穴,年轻人就是要会闯!
于佑和转头笑了笑,折了折袖口,紧了紧领带,“爸,晚上风凉,妈说你晚上出去的时候,多加件衣服!”然后,他打开车门,走下宝马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Downtown(温哥华市中心)那座著名的白角大楼。
身后的车上,达华呼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对着司机说道,回总公司!
三角形的会议厅里。一个上午,一杯咖啡。从热到冷,于佑和只喝了一口。然后,他裁撤了三位高级主管,一位特殊助理。从营销,到配调,到人际调整,下半年的输出计划,MBI对于运营的启策,一一划定。
一丝不苟,坚决果断。
这是林伟仁接到助理电话时心里想到的第一句话。该去会会这个多年不见的义子了。或者说,这人的存在不可预料,无法猜度。
28层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于佑和一遍一遍看着裁撤人员的资料,这下这个新官上任可是燃了不止三把火,搞不好会被人说独裁也说不定。于佑和松了松领带,起身走到窗前。依稀中,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那些被裁撤的人员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掉了这份工作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
于是,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喂,那些被裁撤的人员留住暂时不要让他们走,什么……?哦,好的,麻烦了……
这边他挂了电话,林伟仁很会做人。这些被裁员的人名第一时间全部入了林伟仁的旗下。于佑和第一天上任不想插手股东之间的你死我活,林伟仁作为MBI最大的股东,对于他这个总公司派进的总经理防不胜防。他知道,但是他也只是摇头笑笑,或者,好人你来当,恶人交给我好了。
这些被裁撤的人永远会记得林伟仁的好。记得于佑和的坏。本来,于佑和想,只要还有出路,无所谓跟着谁干……
Patty送来下午墓园开放的时间。
嗯,谢谢!等下,你是……
哦,于先生,我是你的新助理!
哦,好,谢谢你!麻烦你,给那些……
嗯,放心!给那些被裁撤的人账户汇够补贴,就算是跟了林总,您这里也要说得过去才行。补贴还是要给够的。
于佑和低头笑了笑,好鬼的丫头!“嗯,别忘了,给自己加薪!”
这边,手机响起。短信箱里,依雯写道:佑和,下午墓园我不能随你去了。你自己小心点。5点钟医院化疗,不要忘了。晚上去医院看你,带上天天去陪你……
于佑和叹了口气,手搭在落地窗前的扶栏上。不知为何,他总能从反射的玻璃上看到一张看不清的脸,或许太过深刻。太难忘记,38795,好熟悉的数字……
第六章
下午,Patty送来了第4季度的工作计划。顺便,还送来了一沓资料,外带一杯椰汁。
我没有点这个。还有这些,都不是我要的。于佑和说得很温柔,闻着椰汁的浓香,他有些不能专心工作。不过,还是谢谢!
先生,这沓资料是林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还有这椰汁,是陆小姐让我送来的。她说,北湾的椰子熟的晚,这些都是新沏的。
于佑和看了看泛白的露水,上扬的蒸汽,拿起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下,抬眼说了声不谢!
他看了看让他头疼的一沓资料。想也不想就撺进了一旁的抽屉里,掉在地上的U盘啪嗒一声,他慢慢地捡起,握在手里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放回了抽屉。义父的意思,是让他看好手下的人。林伟仁只是把于佑和手底下那些管事的直属资料一一送还给他而已。
小司机被钟孝礼送回家,已经是那日凌晨4点钟。
隔日小司机拎着果篮来拜谢。却被钟孝礼挡在铁门外,妈的,睡个觉也不得安生。他一面“啪”的一声阖上门缝,一面躺回沙发上。隔了许久不见响动,还是起身去开门,刚一开门,小司机的头就冒了出来,“大哥!”
那声“大哥”叫得还算顺耳。Tommy哼了一下,咔嚓一声拧开了门闩。
“我叫正义。”
“很无赖的名字。”钟孝礼笑了笑,点了根烟,把烟灰弹在茶几上。
其实钟孝礼打开门让正义进来,理由有些说不过去。他根本就是无所事事,打着一圈一圈的洋牌,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烟卷。何况,这家伙的出现不是正应了那句他之前死也没打算相信的台词——好人好报?
Tommy在温城暴雨的街头搭救了一个因为服食软性催化毒药而丧失心智的小司机。然后他看到了小司机口袋里那张“子夜”的广告卡片,最后他笑了笑,果然,是不是荒腔走板的人嘴下嘟囔的好人好报就是这层含义。怎么从前听那戏文没这么欢喜。
还是说,香港,确实是走戏的场子?!
钟孝礼懒得跟正义废话。也没空听他滔滔不绝地描述那日在“子夜”有多么的衰。他只是问了他一句话,“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正义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低下头,眼睛里尽是躲闪的神色。
钟孝礼一把推开他,揪起他的领子把人按在墙上,拍拍他的脸,仔细说道,“你给我听着,你妈老死之前,你最好离那东西远点,他妈的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吃那东西……”他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笑会让眼前的这个人颤到什么程度,钟孝礼停下来没有继续说,撩起外衣转身出了门。其实他转身的时候笑了笑,这家伙自己穷得叮当响,却让母亲住那么豪华的疗养院,没有浑到见钱发疯的程度还是可以一用的!
正义是私人司机。没有牌照,按说在温哥华是违法的。但是,当100个人里,前99个都这么做了,那么这第100个再做起来就理所应当。正义载着钟孝礼一圈一圈的转着温哥华市区,这个城市美得有些恶劣。
甚至是张扬。
或者说是放肆。
各处都是樱花树。正义说,这里一到5月份,满城都是樱花,粉色的,美死啊……
Tommy不理他。自顾看着手里的“子夜”卡片。他需要一个契机接近林伟仁。
靠,又闹事,这年头,连市中心都有人闹事,大哥,我们去凑凑热闹!
钟孝礼无奈抬头看到左前方的淡蓝色高层写字楼下聚集了一群人,怎么外国人也喜欢看热闹?!“这哪家公司?”
“大哥不知道啊,MBI啊,不过像是要打起来了!”
“走,下车看看去!”
两人刚一下车,就看到一辆宝马从候车场开了出去。他一眼认出了那车子。“快,跟上那辆车!”
几个箭步回到车里,改为钟孝礼开车,他握紧方向盘,一环一环紧跟那辆宝马车。于佑和啊!这家伙跑得够快,不是亏了人家工资吧!哼,他冷笑道。
“慢啊,天,大哥,这速度会被那帮警察罚死的……啊!当心!”几乎用漂移的速度在盘山公路上跟车,一路险象环生,钟孝礼并不熟悉温哥华山区的公路,他全部凭着本身娴熟的车技在密林中飞驰。不一会儿,天空转淡,夕阳西下。
映透了天边的淡云。
一轮夕阳在海平面滚滚而下。
“于先生,对不住了!”宝马车里前面的司机用利索的台湾腔调说话。告诉于佑和,我们把你架上车,也是身不由己。
于佑和靠在车座上。他淡淡地挑了挑眉毛,送我去墓园,不谢了!
“现在不行。先生,林总在一喜堂备了酒菜,请他的义子赏光!”
于佑和笑了笑,嘴角勾起,左手摸着自己右手手指,轻轻地按压,这一招真是厉害,他现在才明白父亲说的“龙潭虎穴”是什么意思,本来被于佑和裁撤的那些员工聚众闹事没什么稀奇,只要他慢慢地调解都捅不出娄子,可是当他要出面调解时,恰恰被一干人护着上了车,在那些待调解的人面前公然消失,不得不说这是件威信扫地又声名狼藉的事情。不过,于佑和叹了叹,是该会会这位义父大人了!
“于先生,您坐稳!这第一道菜我们等着您细细地品尝!”
于佑和向后看了一眼紧跟不掉的车。转头闭上眼,淡淡地说了句,“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漂移仍在继续。正义几乎缩在前座哆嗦着不敢瞧窗外闪过的绿树红花。“你就这么点出息!”
“大哥啊,不是不是,你知道你跟的是谁吗?”
“谁啊?”
“我不知道啊,我问你呢?这么玩儿命干吗?”
“不是玩儿命,是做笔生意,这笔生意做好了,你这超速的罚单就不用赔了!”他邪恶地笑了笑,他知道前面的车上司机已经发现了他,看这架势,于佑和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跑到这偏荒山区来解决晚餐问题,他笑了笑,MBI上层的聚会,Tommy凑凑热闹该不为过吧!
何况,今天晴朗,没有下雨。
温哥华,鲜有这么透明干净的夕阳。
第七章
车在盘山公路上打了回旋,调头向着海湾大桥方向前行。钟孝礼握紧方向盘紧跟不放。其实他并不知道前面的车要开到哪儿。渐渐地皱起眉,有些怪!
突然一个急转弯,后面两辆黑色轿车跟上把Tommy的车夹在中间。一时间,三车并进,好不惊险。狭窄的盘山公路一圈一圈回旋,刺刺啦啦地摩擦出石火电光,Tommy点了根烟,冷笑留在嘴边。伸出左手往窗外弹了弹烟灰。握紧方向盘的手使劲一打转,“喀”的一声避过扭转的车身,挤开夹攻,他向倒车镜里看看,后面的车虽然被甩出但是仍然紧追不舍。他嘬了嘬唇,指尖轻轻地敲击方向盘,然而往前一瞅,宝马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Shit!
“于先生,没有扰到您吧!”前面的司机礼貌说道,“一喜堂很快就到了!”
于佑和任凭汽车如何颠簸怂恿,他仅是微微闭目。安全带牢牢系好,轻声道了句,“义父真是体贴,连罚单都不劳驾员工,看来我这个做上管的要好好向他老人家学习学习!”
“于先生说笑了……”司机回的有些尴尬,因为于佑和发现了他在限速公路上超速驾车。为了甩开紧跟的车辆,他暗自记下过往路号,提防警察问起以便交差,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一个司机一年的薪水也不够警察罚的,林伟仁究竟找他来做什么,至少,于佑和轻轻叹气,他猜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喜堂的所在。
钟孝礼在转弯的一刹那,猛地一踩刹车……刺啦……
车头一个大回旋,拦在桥头入口处,耸得正义差点从窗子飘出去。他被撞得头顶一个大包,呼呼吹气,“哇靠,大哥,你开车要不要再黑点儿?”
钟孝礼踢了踢他,下车!
Tommy下车的时候跺了跺脚,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抬头看着同样狼狈刹车的两辆黑色轿车,从上面走下的人黑色T…shirt,黑社会见得多了,现在的人以为穿上黑风衣戴上墨镜就是黑社会的?!
“跟了一路,累了吧!?”Tommy的目光写满友好,但就是这种“友好”的眼神在多少次买卖中打动了对方,高价,不惜成本,投购……直到最后歇斯底里的家败人亡。
钟孝礼也不动作,看着对方作“请”的手势,悻悻然跟着走上去,正义好似给人逆了毛似的大喊,纵是乌七八糟的脏话一地乱吐,聒噪得要命。钟孝礼指了指他,给我闭上嘴!然后摆了摆手,自顾坐进轿车。
正义只有留在原地哀伤徒叹,靠靠靠!这算什么大哥啊,生意不一起做,仗不一起打,现在车还坏在半道,罚单怎么办啊……额头上的包努力叫嚣……
车子渐行渐远,在海湾大桥夕阳的余晖中扯出狰狞的长影,海面看似平静,却暗自波涛汹涌。钟孝礼望着窗外缓缓落下的日头,心中突然有一抹兴奋感,他管那种心跳的感觉叫做不安。自从来到温哥华,这种感觉一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在温哥华日化般的阳光下,白色的车,缥缈的人;第二次在夜灯下的细雨中,仍是白色的车,缥缈的人。第三次……他突然收回那种“友好”的眼神,静止的沉默好似夏天阴霾的夜空。
如果下一秒就是你争我夺,终究要逆风千里,顺着命脉向前进。
如果上一秒仍是蓝色天堂,终究要随遇而安,逆着罗盘向左转。
仅仅,一步,之遥。
*******
偌大的子夜城。越接近傍晚越是繁华。
已经在温哥华山区绕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汽车翻过海湾大桥,直直开向Richmond华人区。在那座有些喧哗的“子夜”前面停稳。“先生,我们到了!”
“这一回把我当客人了!真是,万分荣幸!”于佑和抬手解开安全带,踏出已经被人打开的车门,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座城堡式的建筑,有种旧处重游的参差感,他曾经用了一整晚想要接近这个城堡,却被包裹得像是缠满绳索的牢笼堵在外面,这一回他是被人请进来的,上一回他是被保安拦出去的。他微笑,微笑里面透着从容和淡定,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城堡的主人,姓林。
“先生,林总在楼上一喜堂等您,我想我们要快点!”
于佑和笑了一下,英俊的眉目在晚霞的照射下更加朗厉,他拧了拧袖口的挽扣,温柔对司机说道,“下回先生要是不认得路可以买张温哥华地图,做生意要讲求效率!”他走了几步忽又想到什么,“或者,我来开车可能会节省一些时间!”
话音未落。
钟孝礼在他的身后信步下车。抬眼间正盯上于佑和微笑淡说的眼……
对视。
只存匿于微妙的瞬间。
钟孝礼有些好奇地侧头看着他,于佑和的脸上似永远挂着微笑,眸子里净是他从前没见过的坦荡。其实,他有些不喜欢这种坦荡。就是这样,于佑和抬头看见他时,慢慢地收起笑容,那表情好像是在记忆中搜索,然后,他踏步走了过去,那步履坚定,掷地有声。
“又见面了……”
“没错!又见面了……”
“昨晚忘了说再见!”
“我说了,你没听见!”钟孝礼说的没错,他说了再见,只是那时隔着雨色的车窗——
不是再见,是后会有期!
第八章
两位让我好等啊!
林伟仁见人未到已然出现在楼梯口,敞开臂膀迎接。于佑和笑了一下,走过去礼貌回应。钟孝礼也迎了上去,林先生!
林伟仁看着钟孝礼,眼睛里充满疑惑,这个老头长了一双会算计的眼,仿佛他是这世界的债主,别人都欠了他的,他还装成滥好人告诉大家欠我的债不用还了!林伟仁不需要急于证明什么;本来他今天请到两位的目的就很纯粹;仅仅是一顿黄金晚餐;外带一张支票;还有一个好消息。这两个人一位是他的义子;棋子;也说不定是拆台子的好手;另一个是亡命徒;逃犯;他这样看着钟孝礼的眼;复杂地看着;用好了他可以为你搏命;用不好就像达华说的;留不得的人最好不要留下去。
钟孝礼被他看得不耐烦;摸了摸下巴侧头抿了抿嘴;抬步向里面走去。仁义社的大堂和香港确实不一样。够气派!
子夜的内部结构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