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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这就是燕歌此时的感觉，哪怕是一丝疏忽也足以令自己葬身在骤然出现的诡异刀锋之上。
身体像是没有重量一样不断地在空中飘转着自己的身体，用匕首发出了熟练地攻击。
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面对面前这个男人的例行考校。
不论自己怎样努力地去突击，去防守，去围魏救赵，都只能延缓自己败落的时机，根本无法取得任何一丝胜利的机会。
匕首就像是蛇一样的突然发出了一记凌厉的尖刺，直刺燕迹的面门，燕歌丝毫不顾拦腰斩来和即将刺穿喉结的双刀，然后身体消失在空气中，再次隐匿起来。
但是呼啸的劲气却斩断了燕迹的两根头发。
“这么多年没使用过了，确实是有些生疏了啊……”燕歌的声音感叹着：“记得这一招突刺还是你教我的，感觉如何？”
异空间中，燕歌咬着牙，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即使是没有被砍到，但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经让自己无法忍受，而喉结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了，只有开始有些发冷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一阵温热。
“抬手要是再能高两分就好了。”燕迹认真回答道，然后毫无征兆的劈斩出了一刀。
就像是撕裂了一张薄纸一样，他面前的空间撕裂了一条缝隙，而燕歌持刀准备进攻的右手也缩了回去，指尖鲜血淋漓。
“你怎么发现的？”燕歌将匕首换了一只手，甩掉了自己右手上的鲜血，看到了手背上的伤口。
即使没有被砍到也会出现伤害么？燕迹，你又强了很多……
燕迹转过了身子，隔着空间的遮蔽直面着燕歌说道：“直觉。”
“真是有意思的东西……”燕歌悄然将自己西存在于空间夹缝中的身体换了一个位置，躲避开了燕迹的杀机。
“虽然这些小伎俩能够让你多活一会，但是你已经准备放弃了么？”
燕迹话刚说完，手中的刀就急速劈斩，架住了腰间那柄短小的匕首。
燕歌的身体骤然从异空间中窜出，然后身形急速变换，就像是被快进的电影一样，完全超越了常人的理念不断地发起了进攻，有时候突然跳进了异空间之中再从另一个方向跳出来。
手中的刀锋不断地闪动着，突然消失了半截之后，消失的刀锋出现在燕迹的背后，被他反手一刀劈开了。
就像是不断进攻的恶鬼一样，燕歌的身影时隐时现。
空气中传递着他冷笑的声音：“放弃？我已经坚持了十五年了！”
“虽然今天不一定是你的死期，但是我已经做好的死亡的准备。”
燕歌再次从他的背后出现，匕首的光芒涌现了一刹那，就像是死亡的阴影一样直刺他的后颈。
果然在半路中被突然出现的长刀所阻挡，然后反转的刀锋将他的右臂裹进了一团银光之中。
燕歌再次消失，等他从上空中出现的时候，他的右臂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你这些小伎俩还真是烦人。”燕迹的声音从掀起的灰尘中传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逃呢？或许再多几年，你就能打败我了。”
“切……”燕歌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你能再恶心点么？变态！”
“既然你不打算逃，我又要赶时间。”燕迹轻轻地挽起袖管说道：“那就要尽快解决你了，不陪你玩了。”
“拘束式解放至百分之十。”随着他声音的响起，空气出现了铁锁崩溃的声音。
然后轰然的爆裂响起，燕歌突然开始空间跳跃，向后跃了五十米，等到爆裂声结束之后燕迹的周围，包括他刚刚所站立的土地上出现了一圈深深地刀痕，深入土地的裂纹中散发着一阵阵令人皮肤刺痛的气息。
燕歌看着那个以燕迹为圆点的巨大圆圈，圆圈之内的大地像是在一瞬间被犁了上千次一样，变成了最基本的土灰。
“什么意思？”燕歌倒退了两步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燕迹甩了甩手中的刀说：“到刚才为之，都是陪你玩过家家而已。”
“现在……温情时间结束了……”
他的手指抓紧了手中的刀说道。
第七十五章 所有人；都会死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么？”青恒突然开口对着前面的无伤说道。
“什么声音？”无伤疑惑的转过了头然后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轰隆！轰隆！轰隆！
那种被压抑到即使认真听也只能隐约听见的声音就像是不断震动的打桩机在工作一样。
不，是在重重减弱之后的爆炸声……
就像是每秒钟都有一个炸弹同时炸开一样，不断地响起，如同将死之物的绝望哀鸣。
轰隆！轰隆！轰隆！
当无伤几个人转过最后的拐角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种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血红色的火焰在不断地炸开，不断地生出，不断地绝望的向着焦黑的墙壁发起冲锋。
少年挥舞着火焰缭绕的长刀，蹒跚的想着墙壁不断进攻。
焦黑的墙壁上已经蔓延出数十条裂纹，每一次裂纹扩大到即将崩溃的时候都会开始急速的愈合。
让它崩溃只有一瞬间施加超过它的承受力上百倍的力量，摧枯拉朽的毁灭它。
水滴石穿，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只能无奈的看着它不断地崩裂，然后再次愈合，崩裂，愈合，崩裂，愈合……
永无止尽。
少年虚弱的咳嗽着，已经开始发抖的双臂高高举起火焰长刀，喉咙里发出了压抑到了极点之后再也无法阻挡的丝丝悲鸣。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平素卓越的武士根本没有注意到墙角的几个人，而是发狂的朝着墙上那一片巨大的焦黑地方进攻。
不断地呐喊着无伤听不懂的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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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什么？”无伤拉了背后的青恒说道：“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你认识他？”青恒问道：“像是跟疯子一样。”
“说的上是见过吧。”无伤皱着眉头，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但是看到对方现在这个模样，还是有种悲凉的感觉。
“应该是叫做上泉秀吉？”无伤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先别问这些，赶快翻译……”
“他在说，咳咳……”青恒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恩，我看……混蛋……该死的……”
“你别骂人啊……”无伤拍了一下这个少年的脑袋说道：“这些词就不用翻译了。”
“没了……”青恒耸肩说道：“他就是在骂人来着。”
“好吧，我让你翻译，真是错误的办法。”无伤摇头感叹：“你没有翻译出‘他刚刚开箱子什么也没开到’这种结论出来，我已经很满意了。”
“喂喂，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好不好？”青恒有些愤怒的说道：“什么叫做开箱子什么都没开打？这不是事实么！那么具有珍藏价值的东西让你一刀砍没了啊，诶诶，你别走啊……”
他看着无伤快速的向前走去。
秀吉依然在无力的的发起攻击，但是刀刃上的火焰已经微弱的看不见了，从刚开始青白色变成了黯淡的橘红色，到最后，奄奄一息。
即使是这样，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愤怒的少年依旧在发出无力的攻击。
终于无力的趴在了地上，艰难的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已经，结束了么……”上泉秀吉哽咽着，全身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抽搐着，颤动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扒皮之后的青蛙。
“是啊，早该……早该结束了……”秀吉跪在地上，压抑的哭泣着：“求求你，把尹萌还给我，求求你……”
“求求你了……”他不断地祈祷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哽咽中传了出来：“求求你，让我做什么也好……”
“不论做什么也好啊，只要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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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量产能力者，型号LZSB，编号00221，请您报出您的身份卡……”
冰冷的人形兵器如此说道。
“编号00221是按照数据库中标准营养餐22号的标准来严格执行的，其中有六克盐，二十克油，三克……”
疑惑的人形兵器背诵着数据库中的数据，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不好吃么？”
“编号00221的全名叫做型号十六量产型能力者第六批实验体盖亚工作连线网络小型终端……名字？数据库中无此数据，需要进行设定么？”
不解的人形兵器看着搭档的严肃的眼神重复着：“编号00221的名字……尹萌？”
“抱歉，为了避免雷击声对计算中枢产生不良影响，所以尹萌根据《自我管理条例》第十六条做出决定，这也是您作为照料者的责任……”
面对半夜发现自己被窝里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少年，尹萌如此解释道。
“照料者的名字？……秀吉……秀吉……”
尹萌心里不断重复着：“秀吉……秀吉……”
“真的可以么？按照条例规定，尹萌不能……不管条例？这样可以么？……诶，秀吉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了，恩，尹萌想要吃刨冰！”
尹萌指着不远处冒着冷气的食物说道。
“秀吉，如果说，换一个人过来，比尹萌会做饭，打雷的时候不会害怕，而且不会缠着秀吉要吃东西的人过来，秀吉会不会开……呜，不说就是了……”
银发的少女跳起来抱住秀吉的脖子说道：“最喜欢秀吉了……”
“最喜欢……秀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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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喘息的少年突然扭头。
然后残缺的长刀向后挥去。
或许是对敌人的防范，或许是惊慌之下的下意识行为，或者是，他想发泄一下而已。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挥刀的理由
在无伤眼中缓慢到就像是蜗牛的刀被裹着布的青帝架住：“别冲动，是我……”
无伤看着那一张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脸，感觉似曾相识，然后反应过来，时光就像是倒影一样，把几个小时之前的他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秀吉不断地喘着气，缓缓地抬头看着他的脸。
“你是那个碍事的男人？”他冷笑着：“来啊，你不是很想杀死我么！来啊！”
他骤然起身，手中的刀毫无章法的向着无伤劈去，然后被轻易地阻挡。
到了最后，已经开始毫无顾忌的进攻，就像是在送死……
他握刀的手被紧紧地抓住，然后眼前一花，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个巴掌。
“我说冷静点！”李无伤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打人耳光，他从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如此悲哀，就像是不久之前的自己，失去了所有。
只是秀吉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样，充满了各种逃避，每一次都在逃，逃了一生之后，再也逃不掉了，然后陷入了绝望的牢笼。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啊？”上泉秀吉呐喊着
他倒退了两步，随后丢掉手中的刀：“笑吧，没关系了，已经无所谓了……”
“切……”李无伤喉咙里有些不满的发出了声音。
“随你吧！死了也没关系。”李无伤看着地上那个可怜虫：“只是，你真的甘心么？”
秀吉靠在墙上抬头看着他：“不甘心有能怎么样？你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旦封印之门启动，除了最中心的几个人，其他人，都要死……”
李无伤愣住了，扭头看着低头不敢看他的青恒，然后回过头来问：“你说什么？”
第七十六章 兽性
秀吉靠在墙上抬头看着他：“不甘心有能怎么样？你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旦封印之门启动，除了最中心的几个人，其他人，都要死……”
李无伤愣住了，扭头看着低头不敢看他的青恒，然后回过头来问：“你说什么？”“我说，除了最中心的几个，其他人，都会死！”秀吉露出了冷笑：“怎么了？恐慌了？害怕了？”
无伤将他按在了墙上，将刀扎在了他脑袋边上，脸色狰狞：“你给我好好地说清楚！”
“你不知道？可怜的家伙。”上泉秀吉讥诮的看着他，俯视着这个狰狞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无伤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很该死，明明已经没落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忘机会让别人一起陪着他绝望。
可恶的可怜虫。
无伤握紧了拳头，不断地喘着气。
当无伤为了寻找一个失去所有的小女孩不顾一切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告诉他，放弃吧，东京要毁灭了。
当不知名的灾难降临的时候，一切都会死掉，你，我，所有人，包括那个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
哪怕她曾经一脸不情愿的给你擦过药，然后皱着没有将你扶回家。
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意义。
哪怕你付出再多，也是什么都收不到的。
再过一段时间，整个东京，那些有着莫名其妙的使命感的家伙，那些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无关的人，当然也包括那个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小女孩。
都会死。
叫做上泉秀吉的少年恶毒的揭穿了善意的谎言，将黑色的绝望灌注进了他的心脏中。
然后看着他深受折磨的样子，一言不发。
无伤抬头看着那个被自己按在墙上的家伙，然后心中压抑的兽性和黑暗席卷而来，吞没了一切。
“你听我说，我第一次对别人这么认真的跟别人说。”李无伤松开了刀柄，用手用力的戳着他的脸：“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说，我会立刻杀了你……”
秀吉的眼神更加的讥诮，然后下一句话彻底的将他打入深渊。
“杀了你之后，我会在这段时间里用尽全力去找到那个银色头发的女人，然后打断她的四肢，弄瞎她的眼睛，将她扔进那些憋了多少年的变异人中间，让他们彻底的玩弄……”
从心底爆发的恶意在那种野蛮的兽性之下不断放大，足矣让一个人从老好人变成魔鬼。
“你想想，那么精致的一个女孩，被那些浑身长着脓包的变异人舔啊，舔啊，然后用他们那跟东西，有的人甚至有两根，去塞满她身上所有的洞……”
完全已经疯掉的李无伤完全的堕落掉了，用这种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去威胁另一个人。
“或许你可以赌一下，我找不到她呢。”李无伤一手将他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指着最后面的邋遢神父说：“你看，那个人，是个预言者。”
看到李无伤完全红掉的眼睛，青恒有些害怕的倒退了一步。
邋遢叹息着，果然还是有影响的啊，已经开始疯狂了，如果再遭受刺激，就会彻底的疯掉吧……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李无伤扭过头看着绝望的秀吉。
“我说……”秀吉移开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一双充满了黑色眼瞳：“整个东京，从一年前测算出是封印之门的隐藏地的时候，就在几个组织的主持之下埋下了一个巨大的网络。”
“这个过程牺牲了十九个B级，三个A级，LK当时接手负责整个网络的组建和维护。”
秀吉指着脚底下说道：“整个网络的目的就是将覆盖的地方进行毁灭性的清除，除了最中心的安全之地之外，其他人都会在一瞬间变成飞灰……”
“而开启条件，就是一个牺牲者，还有封印之门的开启。目的是将一切隐藏的变数统统销毁。”
秀吉看着地下的灰尘说道：“只要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大家都会变成一团灰……”
“现在，如果想活命的话，就拼命地往中心逃吧。”秀吉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无伤的眼睛：“我说完了，你答应过我的。”
“原来如此……”无伤点点头说道：“我刚才骗你的。”
丝毫不顾秀吉的脸色，他扭头看着青恒，邋遢，还有小洛。
“你们都知道？”李无伤从墙上拔出了刀刃说道：“对不对？”
青恒低着头：“那个，我其实正准备说的……”
邋遢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你跟着我的方法走，绝对来得及在网络开启之前到达中心。”
“就这些？”李无伤冷笑着：“这种理由？我其实在刚刚之前都挺相信你们的……”
“你们就这么想要把我骗到那个最中心去？”李无伤用刀指着墙壁的一个地方说道：“那个最中心对不对？”
他并不恐惧死亡，只是一旦想到，芙蕾就这样被放弃，他就有种发疯的感觉。
那个女孩或许在网络开启之前最后的一瞬间都没有放弃去寻找自己，但是自己却懵懂不知的在别人的欺骗之下站在迷宫的最中心。
简直，不可原谅。
“我现在再问最后一句。”李无伤踏前一步，眼神血红说道：“芙蕾，再哪里？”
哪怕是如何，哪怕需要放弃再多的东西，哪怕失去生命，他都做不到将那个女孩抛弃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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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个小背包的芙蕾一个人孤独的走在了迷宫中。
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冷，只好抱紧了那个小小的包，就像是汲取着里面的温暖。
“李，你在哪里？”芙蕾低声的自言自语着，然后像是迷路的小猫一样恓惶的在迷宫里乱转，鬼使神差，离那个中心越来越近。
小猫儿有些胆怯的看着四周，然后抓紧了腰间的枪。
就在几十分钟之前，她一枪崩掉了一个想要干点什么事的恶心家伙，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