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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发烧还没好，应该多躺一会儿……呃，好吧。”寐罗见他异常坚持，只能无奈地点了下头听任他走出卧室，一边回去抱起那些毯子和枕头转身跟着他走到客厅里，把毯子给他紧紧裹在身上又把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舒服点倚在那里，“好了吗？”他帮他围着毯子，一边细心地给尼亚掖好边角。“我先去给你倒杯水，你等一下，很快就能吃东西了。”
“谢谢，”尼亚低声说到，“真的很麻烦你。”
“你可以看电视，”寐罗把遥控给他，“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他无言地接过来，放在身边。
“等我一下，”寐罗起身朝厨房那里过去，“马上就好。”
他在那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像是好受了点。胃部抽搐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地缓解了，他支着额头坐在那里发呆，仿佛刚才那一场无声的歇斯底里像一幕闹剧。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反应那样强烈——而当尼亚再一次想到那起因，他再次紧张地绷紧身体。他拼命想要让自己放松下来，却觉得越来越困难。甚至他的脸孔开始跟着一起僵硬。
“喝水，尼亚。”寐罗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蹲下来抬起眼睛关切地看着他，墨绿瞳孔里映出他满脸僵硬的表情。“你在出汗，尼亚。”寐罗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要帮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他却本能地向后一躲，躲开了寐罗的手。
寐罗的表情一瞬间僵硬起来。他抬起的手和尼亚的额头之间隔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微微蜷起的手指在空气里尴尬地发着抖，他一直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尼亚，自然没有忽视那个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皱眉和抵触神色，很快他就明白了尼亚为什么要躲开他的手，这没什么好困难去想的。……寐罗微微咬了下嘴唇，然后朝尼亚勉强地笑了一下，尴尬地缩回了手。“那，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朝浴室那里过去。
尼亚坐在沙发里，带着种发慌的眼神，心情复杂地看着寐罗去拿毛巾的身影，懊悔不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该死的反应，但一切都在他能够想到之前就发生了。当他发觉寐罗脸上浮现出来的受伤表情，他已经没法再挽回他所作出的排斥举动——他为什么躲开寐罗好心伸过来为他擦汗的手？因为这个男人曾经有过让他无法接受的一个又一个男友？？他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要去在意寐罗的那些，可他为什么还是一次又一次让寐罗难过？？
他简直快要恨透了自己。
还是说，无论他在嘴上说得有多好听实际上他心里根本没办法接受寐罗。不然这种完全无心的反应该如何解释呢。结果到头来只能证明，他仍然是个虚伪的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不是。他不是骗子！他是真的想要和寐罗做朋友。他真的不想去在意那些东西，那些毫无用处并且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的东西。那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友情会有什么影响吗？
他看着寐罗站在沙发前伸长手臂把毛巾递给他，那个男人躲避着他的目光，仿佛愧于与他对视，而他觉得愧于对视的人应该是自己。他无言地接过了毛巾放在一旁，当那个男人要抽回手转身离开回到厨房时，他突然用力一把抓紧寐罗的手，拉着那个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蹭了几下，蹭掉他渗出的冷汗，然后抬起另一只手，两手一起紧紧握着寐罗的手贴住自己的眼睛，轻轻压去里面不知不觉溢出的水汽。“……对不起，”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微微有点发抖，“对不起寐罗……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别生气，好吗？”
“……呃，没有，”寐罗蜷起手指想要躲开他的手，他固执地抓住那个男人的手不放。他觉得一旦放开寐罗就会让自己眼睛里的东西成串涌出，他不想让那一幕发生。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样脆弱而容易冲动。他真的很感激寐罗没有生气，而这让他更难受了。他觉得额头上一冷，不由得抬起眼睛，看到寐罗另一手拿着毛巾按在他的头上。“嘿，用它吧，好吗？”那个男人故作轻松地跟他笑着，“你这样抓着我，我就没法去弄吃的东西了。”
他愣了一会儿，终于放开寐罗的手，换抓住那条毛巾擦擦自己的眼睛。“嗯，抱歉。”
寐罗摇摇头，然后俯身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身体还是很难受吗？”
“不，好多了，”他随口说到。他感觉不到哪里好受也感觉不到哪里难受——事实上他没有任何感觉，或者说所谓感觉那种东西早已脱离他的身体——他只是像具空壳一样地坐在这里，看着寐罗关切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抹仿佛在轻轻吞噬着他的灵魂的墨绿瞳孔，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上前靠近那双眼睛，近些，再近些。直到他们两个的额头彼此亲昵地抵住彼此，用睫毛蹭着对方的睫毛，让他们的眼睛最近距离地看着对方。哪怕根本看不清楚。他微微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平息下来，而后再睁开，平静地看着寐罗，“你去忙吧，寐罗。”
“……嗯，你喝水，”寐罗慌张地躲开他的视线，将水杯塞进他手里。
水杯剧烈摇晃着，洒了水出来在他袖子上。他觉得小臂上微微一冷，继而看到寐罗懊恼地嘀咕了一声迅速抓过他手里的毛巾在他湿掉的袖子上来回用力擦了几下，然后放在一旁。“待会儿我给你洗条干净的，”那个男人说，“你先凑合一下吧。煮的东西要糊了。”
他皱皱鼻子，毫不费力地嗅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已经糊了，”他说。
“呃——完了，我去刷锅，”寐罗尴尬地抓抓后脑勺，“你再多等一下。”
“在煮什么？”他问到，突然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他突然不知道刚才都经历了些什么。而现在他才觉得他是在寐罗的房间里，等着那个男人给他准备晚餐。
“……麦片粥，”寐罗结结巴巴地答到，“好像——好像太久了。”
“已经不是糊的问题了，”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我跟你去吧。”
“不不你坐在这里——”寐罗急忙推他坐下，“我一个人能行。”
“只是帮你一把，”他坚持要跟寐罗一起过去，“不会太麻烦的。”
“真的不用啦……”
“不碍事，”他努力勾了下唇角，“走吧，让我看看你都准备了什么。”
寐罗不由得吐了下舌头，然后脸红红地带着他去厨房那里。
作者：XXX猫猫 2007…6…23 16：29 回复此发言
62 回复：【授权转载】〖NM〗边缘之路 BY KATT
【NM】边缘之路 26
katt 发表于 2007…6…6 11：24：00
吃过晚餐后，尼亚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寐罗没有挽留他，两人暗自在心里觉得这是个明智的举动。尼亚害怕拒绝寐罗会引起那个男人的不悦，而寐罗也怕尼亚答应会让他们两个都精神紧张。礼貌地道别后，寐罗把尼亚送到门外，看着那个男人搭上计程车才转身回去。
他以为这个晚上会很难熬，于是跑到酒吧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玛特忙着和朋友玩扑克没时间送他回家，于是他躺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他的眼前摇晃着不真实的灯光和人影，昏昏沉沉的意识让他一再陷入某种类似于错觉的幻境之中。他觉得还能感觉到尼亚，那个男人坐在他的身边，拿着酒水单认真地看，双膝微微拘谨地合拢着，姿势端正而不乏优雅。整个酒吧的人都在羡慕他有这么一个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的男友，连杰瑞也跟他开玩笑要他把尼亚的双胞胎兄弟介绍给他。他希望那个男人能朝他这里投来目光，知道他在这里醉得一塌糊涂，很想要他的安慰。要是他能像上次那样给他一个亲吻就更好。虽然那只是尼亚完全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但他更愿意把那当成尼亚心甘情愿给他的吻。要是可能的话，他还想要一个。一个就够了。让他能够安心地躺在这里睡着，而不是用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吻来自我安慰。
“你不开心呀，寐罗。”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晃了晃他的肩膀，“醉了？？”
“别吵，”他不耐烦地推开那人，“滚开远点。”
“在想那个灰眼睛的男人啊，”男人笑了起来，继而很感兴趣地俯身趴在他肩上望着他醉醺醺的模样，“喂寐罗——那家伙是什么地方来的？模样不差嘛，没弄到手？？”
寐罗理也不理他。
“怎么了，不高兴？”男人碰碰他的脸，“跟我一起去玩玩？”
“不去，”寐罗埋头到沙发里面，“你能不能快点消失？？”
“我想让你高兴起来嘛，好歹我也是关心你的人——我可不像那个灰眼睛的家伙，让你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躺在这里不说话。走吧寐罗，我搬了新公寓，想不想去看看？！”
寐罗的头从手臂里慢慢抬起来，“你想找死吗？！”
“喂，对你前男友也太糟糕了吧——当初……”
寐罗屈起膝盖给了那男人一脚。“你有完没完？！”
“喂你真过分啊……”男人委屈得大叫起来，“我又没有恶意，寐罗！”
寐罗停下了动作。他看了那个男人一会儿，模糊地想着他大约是之前什么时候的男友，脑袋里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意识被酒精洗刷得更加空白，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眼睛闪出几丝透明的色彩，虽然他看不清楚那是灰色还是蓝色或者是灰蓝色，但总算那人的眼睛还不让他讨厌。“来吧，”他伸出手臂朝向那人，“陪我在这里躺会儿，怎么样？”
“附赠接吻，”男人愉快地说了一句，抓住寐罗的手压上他的肩膀找他的嘴唇，“我知道你很想他，可惜他不给你你想要的——我保证会让你忘掉那家伙，怎么样？”
“为什么你觉得我在想那个人？”寐罗冷哼一声，“我根本不是在想他。”
“那就算我猜错，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耸耸肩，“反正我知道你不高兴。我和那家伙不一样，那天看到他我就知道他不会有我这么在乎你，你干吗非要找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呢？你该找个在乎你的，非常在乎你的——就不会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躺在这鬼地方。”
“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了不起的爱情专家，”寐罗冷笑，“你找到在乎你的人了？？”
“还没，”男人笑着耸耸肩，“我只是说这道理人人都明白。”
“能明白不代表能做到，”寐罗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少在我耳边说这种蠢话。”
“真的不去我的公寓吗，寐罗？”男人不甘心地拉着他的手臂，“喂，我保证……”他喜出望外地看着寐罗跟着他坐起来，然后伸手揉了揉醉意朦胧的眼睛，朝他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他知道那是寐罗默许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寐罗答应得这么快但他知道要快点带着寐罗走，不然待会儿那个家伙准会后悔。“你要住几天都行。”他在寐罗耳边说。
寐罗则亲昵地拍拍他的头揉乱了他的头发。
一个混乱不堪的夜晚。
当寐罗被耳边的震动声扰醒，他醒过来看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身边的人则心满意足缠着他的身体睡得正熟。他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绕过男人的手摸到地板上的衣服，然后一点点拽了过来——他找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拎出来按亮屏幕，凌晨三点十分。
那混蛋简直越来越过分了。他不爽地想着，打开了尼亚给他的新邮件。
『你醒着吗，寐罗？』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尼亚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么晚发来邮件只为了问他一句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想要回答『我在睡着』，又觉得这种时候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实在是没趣。于是他简单地答了句『醒着』然后给那人发送过去。尼亚在干什么？他不屑地想着，不会是因为半夜难受得睡不着像个在想妈妈的小孩，辗转反侧在床上折腾起来没完吧。
他握着手机将手臂搭在床外，房间里的空气带着让他陌生的味道，显然身边男人用的香水不太符合他的品味，他觉得有点呛。但总比女人好。他真是讨厌透了女人那种生物——他永远也不会喜欢女人。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傻丫头。他等了一会儿才收到尼亚的邮件。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寐罗？』
他觉得他简直要疯了。那个混蛋到底想干吗？！寐罗有点恼火，他想了想，没好气地飞快按着按键给那人一个足够打击的回答。他不知道他干吗要这么做，但他突然很冒火——他就是想要让那个混蛋跟他一样不痛快，最好让那个白痴马上闭嘴。别做个让他讨厌的家伙。『我和我的男友在一起，』他带着种恶意报复的情绪答到，『你打扰我们了，尼亚。』
他写完后迅速按了发送键发送出去——唯恐迟一秒就会让自己没办法下定决心用这话去刺激那个男人。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当他已经等了五分钟那边仍然没有任何声息，寐罗又开始懊恼自己用那么干脆直接的话让尼亚难过。他有点心痛，但更觉得痛快。这种带着疼痛和幸灾乐祸的矛盾心情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心脏几乎无法承受这种复杂滋味的冲击。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
他想要入睡却睡不着，胸口处泛出一阵阵酸涩的颤抖让他始终该死地清醒着。他眨了下眼睛，对着室内干燥灼热的空气，他有点喘不过气。拿起手机再看了一眼，寐罗索性再次给那个男人发了封邮件过去。他觉得他有点像个要恶意报复的幼稚孩子，可这怪不得他。尼亚明明说过要和他做朋友，要是那个男人始终无法接受的话那只能说明那家伙是个说大话的骗子。他从没排除过这种想法——那个混蛋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一旦碰触到这些让人会变得敏感的东西，他仍然不能接受他。就让他一点点拆穿他的谎言。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嗯，你又觉得我很恶心了吗？是不是想要反悔你在此之前说过的那些废话？？谁让我是个该死的同性恋呢，而且和你那种又冷静又内敛的保守类型不一样，要是身边没有男人我会发疯的。没什么能比一个又有酒精又有性的夜晚更让人愉快了——所以这个夜晚很愉快。我希望我的话没有让你的病加重。实在很抱歉，你把我从天堂过后的甜蜜睡梦里吵醒，大概我有点闹情绪所以说了这种话。要是你恨我就恨吧，总之我本身就是让人讨厌的家伙。』他写了这些刚要发送过去，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分。寐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发送键将邮件送了出去。管尼亚都会想些什么——要是那个男人就此消失也未尝不是好事。他沉默地想着，要是尼亚一直都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却又不过来，他真会疯掉。
他希望自己对于尼亚的感情只是像对过去那些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各色男友一样，时间过去他很快就会忘掉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人。他承认他现在很想念尼亚，可能是喜欢，可能是爱，也可能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单单只是性的冲动。他宁可现在身边睡着的人是尼亚而不是什么过去的男友——就算他们有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也没用。可他知道尼亚不可能睡在自己旁边，在他半夜突然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和尼亚相互拥抱着睡在一起。那种场景……寐罗想想便觉得兴奋异常。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让身边的男人变成尼亚，然后和他好好爱一次。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手机从他手里滑出去掉在地板上，响动声惊醒了身边的男人。当那个男人呢喃着他的名字靠上来吻他，他没有任何抗拒地接受了。他在心里把这个人想象成是尼亚，随即仿佛全身的血液一瞬间沸腾起来，他赫然发觉自己的冲动已经不能控制，甚至那个人也惊讶万分地笑着嘲弄他的兴奋过头，他不理会那人的嘲讽，伸出手臂抱紧男人的头压下来狠命厮咬着对方的嘴唇，那是尼亚。那是尼亚。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那是尼亚。他的兴奋持续着，几乎要让他全身燃烧起来。两个男人在床上很快纠缠着融为一体，当寐罗发出难以遏制的呻吟，他在一片意识混乱中听到地板上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本能地伸手过去摸到手机拿到面前费力地去按按键，但身上的男人似乎很不满这个时候被打断，他从寐罗手里抢过手机扔在床的里面，然后更为亢奋地和寐罗纠缠着身体让那个男人大叫起来。
他觉得很满足。不管手机那边是谁打来的电话，他觉得对方都会知道在这种时候打来电话是多么愚蠢的举动——尤其是打给寐罗这样从来都不会缺人疼爱的男人。手机一下又一下闪出的光芒显示着那边迟迟没有挂断，他更得意了几分——看来那人很喜欢听这种声音，他就让他听到更多，让那边的白痴恨到牙痒，因为这个时候寐罗是他的。他加重了力气，很快便让寐罗失控地叫喊着到达崩溃的顶端，那一刻寐罗在生理上达到了高潮，而他则在心理上得到了满足。当他喘息着朝床的那边投过目光，他很高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