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慢谈吧,婢子告辞了。”
纤腰一扭,悄然转身旁去,那老者含笑说道:“姑娘慢走,恕老朽不远送了。”
绿裳少女回眸一笑,袅娜远去,那老者笑道:“公子宠降敝殿,不知有什么吩咐?”
宇文彤道:“吩咐可不敢当,晚生正是前来麻烦老丈。”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那里,那里,公子若不嫌弃,请到老朽书房详谈如何?”
宇文彤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就烦老丈带路。”
那老者哈哈一笑,陪同宇文彤来到一间精雅的书房,室中收拾得纤尘不染,各类书籍堆
满了架、柜、几,但却摆得有条不紊。
主客落座后一个青衫童子捧上香茗敬客。
稍停,那老者出声问道:“以前未见过公子,是第一次作客宫中吗?”
宇文彤颔首微笑,道:“神妃虽是晚生师母,但晚生却是在最近才知道她老人家就是千
幻宫主人。”
那老者微啊了一声,宇文彤接着说道:“晚生夤夜造访,乃是向老丈请教一事。”
那老者含笑道:“公子请讲。”
宇文彤道:“晚生有两位父执,听师母言及正客居在老丈处,故特造访,敬烦老丈代查
一下。”
那老者笑道:“敝殿养心院现住着五位客卿,不知公子所寻访的两位父执上姓大名?”
宇文彤道:“晚生两位父执,一位叫王颐,一位叫韩桐。”
那老者反覆念了两次韩桐,似乎那养心院并无其人。
陡然间,宇文彤似有所悟,笑对那老者道:“啊,我记起了,师母说是贵处有一位叫韩
老大的人。”
那老者即向侍立一旁的青衣童子吩咐道:“你去养心院,请韩爷和王爷来。”
青衣童子躬身应诺,领命退去。
移时,忽听门外有人朗声道:“黄殿主召唤兄弟,想必是要与兄弟对奕一局。”
随着话声,由门外走进二人。
宇文彤抬头一望,顿觉浑身一震,心胸一阵情感激荡,再也忍耐不住,离座而起,一步
抢了上前,扑地跪倒在两人身前。
原来那两人,正是王颐和韩桐。
王韩二人刚进入房中,突见奔过一人,跪倒跟前,心中不由一愣,闪目望去,只见跪在
地上这人,乃是一个丰神绝世的蓝衫少年,但却陌生得很。
宇文彤一见两人望着他发愣,知道自己改变甚多,两人一时已认不出来,当下强忍着激
动的心情,轻呼一声道:“三叔,韩大叔,你们不认得彤儿了吗?”
韩桐闻声身子一震,脱口惊呼道:“彤哥儿,是你!”
上前一步,俯身扶起宇文彤。
王颐此刻也认出了宇文彤,一把握住他肩头,道:“彤侄,几年不见,你……你已经变
成大人了。”
宇文彤见二人鬓角已呈灰白,人也显得苍老多了,尤其是韩桐,满颊虬髯,如今已然完
全花白。
劫后重逢,恍如隔世,宇文彤虽然热泪盈眶,心里却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然而,这两位曾经纵横江湖,叱咤武林的奇侠,此刻却是神色黯然,只是默默地凝注着
宇文彤。
目睹斯情,宇文彤不由一愣,心底突地荡起了一阵不安的涟漪,忍不住问道:“三叔、
韩大叔,爹、娘……”
刚说到这里,王颐躯体一颤,韩桐神情激动,口齿微启,却又发不出声来,宇文彤心中
更为惊疑,颤声接道:“他两位老人家莫非……”
王颐突地沉声道:“彤侄,你……”
韩桐惶声接道:“三爷,这件事……”
王颐双眉紧聚,截口道:“事情的真象早晚要告诉他,倒不如早些让他知道!”
韩桐立时默然,王颐由怀中取出一卷色泽陈旧的白绫递给宇文彤,道:“彤侄,你先看
看这东西。”
宇文彤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刚看了几行,脸色骤然大变,但觉
心胸间一阵剧痛,待得看完之后,已经面如死灰。
忽地身子摇了两摇,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王颐拦腰抱起了他,皱眉叹道:“这孩子……”
那老者暗地喟叹了一声,悄然退出房去。
韩桐目送那老者背影消失在门外后,方始接口道:“彤哥儿突然获悉二爷乃是他的生父,
而大爷却又是他杀父仇人,自然情难自禁,心伤不已,只是……”
这时,宇文彤经过王颐一阵推拿,已醒转过来。
王颐叹道:“绫上所留之字,前半段乃是你祖父亲笔所书,后半段却是你母亲滴血地写
在上面——”
语声微顿,神情略显激动,续道:“当恩师他老人家病重之时,忽然发现大师兄的一切
阴谋,才知二师兄无故失踪的真象,但是,他老人家那时已知无力对付大师兄,故留言在白
绫上,弥留时方交给师嫂……”
宇文彤这时悲不自胜,热泪泉涌,只听王颐继续说道:“当师嫂明白真象之后,当场便
想追随恩师于泉下,恩师立即痛斥她无知,要她忍辱偷生,要她留心保护你,要不使你受到
伤害……”
他说到这里,双肩一阵颤抖,显然心情激动已极,稍停,方转对韩桐道:“老韩,你接
着往下说吧!”
韩桐颔首接道:“六年前九华山庄被焚前夕,琼姑已知大祸将临,便将她十数年忍辱的
痛苦生活,滴血添写于后,然后将这卷隐藏着血泪秘密的白绫,交我暂行保管,嘱咐我等待
彤哥儿成年后转交他,琼姑并再三叮嘱我勿使彤哥儿修习武功,其意欲避免彤哥儿卷入上代
恩怨中,是时,琼姑已心萌死念,唉!却怪我竟然不懂……”
蓦听宇文彤大叫一声,人又晕厥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宇文彤方悠然醒转,目光一转,王颐韩桐远立窗下,自己却在葛
青霜的怀抱中。
刹那之间,只觉悲哀和喜悦一齐涌上了心头,怔怔望着葛青霜。
葛青霜一见宇文彤醒转,迎着他目光温柔一笑,略带羞意说出来到修武殿的经过。
时近二更。
宇文彤离去客苑已有一个时辰。
这时!
客宛中,葛青霜神情焦急,不时向门外张望。
诸葛璞双眉紧聚,在室内来回踱着。
上官兰也甚奇怪,宇文彤进去了这样久还不返来。
每个人心中虽然焦急异常,但却谁也不愿先开口提及此事。
月光如水,微风徐扬,月色下,满塘油油荷叶,朵朵莲花,宛如无数翠衫红裳美人,迎
风起舞,袅娜多姿。
但是,室内空气却异常沉闷。
寂静中蓦听远处敲起二更鼓声!
距宇文彤离开客苑,已有一个多时辰。
葛青霜似乎已不耐室内沉闷,莲步轻移,走出室外,忽见一条人影,分花拂柳,直向荷
塘走来。
人影渐近,葛青霜已看出正是引领宇文彤离去的慕容婉美,不由一怔,心道:“她独自
返来,我彤哥哥呢?”
是时,室中二人已先后走出,上官兰迎上去道:“师妹,你是从恩师那里来的吗?”
慕容婉美摇摇头,轻声道:“我领宇文大哥到静室后,便到白姨处去了,刚才见到宜月
领着宇文大哥向修武殿走去……”
上官兰微呵了一声,插嘴问道:“他到修武殿有什么事?”
慕容婉美向着上官兰神秘一笑,低声问道:“师姐,他……他是谁呀?”
上官兰“呸”了一声,面上登时发热,但目光一触及葛青霜立刻又不由幽幽长叹一声,
垂下头去。
慕容婉美怔了一怔,心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叹起气来。
她人虽聪颖,但对上官兰心境的变化,她却深感惑然,因为她尚不曾看出宇文彤和葛青
霜之间的微妙关系。
这时,可把静立一旁的葛青霜急坏了,又听不清她二人说些什么,想问,却又因上官兰
之故,无法出口发问,当下向诸葛璞投以救助的目光。
眼光相接,诸葛璞已明她的意思,立报以微微一笑,转对慕容婉美抱拳问道:“姑娘前
来客宛,可是敝掌门有什么吩咐吗?”
慕容婉美还礼道:“我领宇文大哥到了恩师那里之后,便到别处去了,当时他不曾交待
过我什么。”
诸葛璞道:“不知敝掌门人此刻是否尚在令师慕容前辈那里?”
慕容婉美道:“宇文大哥刚刚离开恩师那里,前往修武殿找人去啦!”
诸葛璞不由一怔,心道:“找人,咱们在此人生地不熟,他到修武殿找谁?”
忖念之间,忽听葛青霜在耳畔低声说道:“老先生,彤哥必是探得三影魔君的下落,咱
们可得设法去修武殿。”
诸葛璞已明白她话中含意,心念微转,已有计较,当下向慕容婉美道:“老朽想到修武
殿去见掌门人可否烦请姑娘带路前往?”
慕容婉美道:“宇文大哥查找人,不会耽搁太久,你们有事,不能等他出来再说吗?”
诸葛璞和葛青霜未曾料及慕容婉美拒绝的这样干脆,不由齐地一愣。
上官兰一旁瞥及两人发愣神情,连忙婉言解释道:“修武殿乃本宫重地之一,任何人未
得家师许可,均不得自行进入,二位如无急要之事,宇文少侠事完之后,我便命人请他前
来。”
诸葛璞“呵”了一声,含笑道:“如此偏劳两位姑娘了。”
上官兰道:“老先生休要客气,此事自当效劳,时已不早,二位请早些休息吧。”
月移花影,露冷风寒,两个少女携手踏月而去。
诸葛璞目送她二人远去后,闪目向四周扫了一遍,然后对葛青霜低声道:“她二人离此
后可能前往修武殿,咱们可以暗中跟踪在她二人之后,葛姑娘,你由假山东面,老朽从西面,
咱们分头跟踪,可要小心些免被她二人发现。”
话一落口,也未见他如何作势纵跃,人已似疾风顿起,灰衫略一飘动之间,人已远去三
丈以外。
葛青霜不敢怠慢,双足一点,云裳微曳,飘然而起,宛如穿帘云燕,凌空一掠,越过九
曲石桥,飘落假山之前。
葛青霜凝神屏息,倾听了一会,方闪身隐入一排冬青树后,利用这些茂密的树木掩蔽身
形,由右侧绕过假山。
月光如水,从树叶缝间遍洒下来,葛青霜凝神运用目力,从树隙中望出去。
月色下,只见上官兰和慕容婉美一路分花拂柳,顺着一条碎石小径,向园林北端奔去。
她略向四周扫了一眼,立由树后转出,突然纤腰一折,上身前俯,莲足一跺地,疾演
“金鲤穿波”,贴地疾掠,跃入数丈外一丛花树之中。
她这一式“金鲤穿波”,不仅衣不生风,声息全无,而且快如电光石火,一闪即逝,纵
然这时恰遇上她师姐妹回头探望,也只见到一缕淡淡轻烟而已。
葛青霜穿过花丛,立即转到小径右侧竹林中,藉翠竹掩蔽身形,远远跟踪这师姐妹二人
之后。
她不敢太过逼近,始终保持十五六丈远的距离,以免被对方发现。
上官兰和慕容婉美的行踪,果然不出诸葛璞所料,是奔向修武殿而去。
那消片刻,一座宏伟的殿宇已然在望。
葛青霜远远望去,时虽深夜,殿前仍然亮如白昼,只是见不到半点人影。
因距离太远,无法得知这座殿宇是否就是修武殿。
她正思忖之间,上官兰和慕容婉美到达殿前,随见人影一闪,由殿里走出一人,凝立阶
前,拱手相迎。
上官兰二人已拾阶而上,那人也未向殿里让客,师姐妹也停步不动,三人便在殿前谈起
来了!
葛青霜一见情形,心里好生焦急,暗自忖道:这三人当门而站,要想潜入殿去,势必先
要设法引开他三人,加之如今距离彤哥进入修武殿已有一个更次,静候对方散去自不是办法,
如诸葛璞现已赶到附近,由他现身诱敌,岂不妙绝!
刚忖念及此,忽听左侧十数丈外一株巨松之上,发出一声巨响,树梢无故折断。
殿前谈话的三人不禁一怔,和上官兰姐妹谈话那人,正是那修武殿的黄姓殿主,他双眉
紧锁,果然凝视巨松半晌,蓦地扬声喝道:“夜寒露重,尊驾何不现身入殿一谈!”
喝声直如晴空焦雷,响澈九霄只震得周围的树木,一阵簌簌落叶,如雨而下,葛青霜虽
然相距甚远,也感到耳鼓嗡嗡直响,可怪的是巨松之上却声息全无。
黄殿主神目电射,突然双臂一抖,巧演一式“龙腾九霄”,冲空直上三丈五六,半空中
猛一旋腰,身形竟自凌空一个转折,挫腕旋掌,向那株树梢无故折断的巨松上飞扑而去。
人未到,双掌已提聚七成功力,一式“排山倒海”,向枝叶密结处斜斜击去。
就在这一瞬间,陡闻巨松之上,有人哈哈一笑,随见由那枝叶中腾起一条黑影,向数丈
开外的另一株大树上飞掠而去。
黄殿主出掌虽猛,却早巳料到无法击伤来人,是以一见黑影腾起,立刻一沉丹田真气,
收掌降落地面。
倏然转身一个急旋,身形有如离弦疾矢,迅捷无伦地向那条黑影追去。
就在这同一瞬间,上官兰姐妹也分由两翼包抄而上。
那知那黑影这遭却未停留,仅脚一点树梢,藉势向另一株大树上飞掠而去。
这黑影身法之快,似是远在迷宫三人之上,但他却未立即远逃,故意显示轻功似的,逗
引三人向他存身处追来。
他再次腾身跃至另一株大树上,这一追一逐,瞬间,便已远出数十丈外。
葛青霜旁观者清,虽然尚不敢确定那黑影便是诸葛璞,但其动机却甚显明。
如今这三人已被诱离远去,机不可失,当下,利用树荫掩饰身形,伏身疾掠,快如电光
石火,朝修武殿奔去。
一入殿堂,顿觉情形有异,心中不禁为之一惊,因为,她发觉这处被上官兰称为迷宫重
地的所在,竟然静悄悄的,声息全无,连忙闪影暗中。
她哪里知道,这座千幻迷宫中心腹地,根本无人防守,也用不着人防守。
静候了一阵,依然无丝毫动静,而这时她已不能再事犹豫,一旦上官兰三人醒悟转回,
事情更为麻烦,略一思忖,决定冒险闯入。
她一心悬念着宇文彤安危,纵然重重埋伏,她也要往里闯。
她戒备着往里寻去,穿过一条长廊,正待向左转去,忽然听到前面传来谈话之声,登时
精神一振,立即循声找去。
这是一排五间平房,话声乃是最右第一间传出,到得近前,月光由窗口往里一望,发现
靠壁的云榻前站着两人。
而她悬念着的宇文彤,此刻却正平躺在云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葛青霜一见之下,顿时身子一震,已无暇思索,双足一点,穿窗掠入。
房中王颐和韩桐二人,突然看见自窗口掠入一个绝色少女,只当是宫中的姑娘们,故未
出手阻拦。
葛青霜这时芳心惶急已极,竟然无视房中王韩二人,迳自奔到云榻前,秀目满含泪光;
望着宇文彤惶声自语道:“这……怎么……办……”
韩桐诧然望着葛青霜,口中却安慰道:“姑娘,彤哥儿不过一时晕厥过去而已。”
且说上官兰目睹来人侵入迷宫腹地,心中又惊又怒,当下便同慕容婉美双双追截过去,
但来人轻功都远胜她二人,一阵追逐,逐渐远离修武殿。
来人意存轻视,即不急于逃去,却存心相逗,忽然,一个意念倏袭心头,上官兰不由心
头一震,暗道声:不好!也顾不得再向慕容婉美两人打招呼,立即折转奔回修武殿。
她一到修武殿,顿时发现那道通往殿主居处的侧门,未曾关闭,显然已有人由此门侵入,
当下权衡利害,决计违例先入殿擒拿侵入之人,然后再向恩师处自请罚责。
她曾奉令进过这座修武殿,毫不费力便找到殿主居处。
然而,她目光瞥及房中一切后,脚下再也移挪不动,因为,此刻宇文彤正躺在葛青霜怀
抱中,一个安祥躺着,一个情意绵绵。
刹那之间,她但觉心上一阵剧痛,一颗心直往下沉,她感到此刻身如一叶孤舟,飘浮在
狂涛怒潮的大海中。
黯淡的灯光下,上官兰斜倚在床边,云鬓蓬乱,容颜憔悴,一滴滴清冷的泪珠,顺着玉
腮滴在她那斜搭在床栏的皓腕上。
这从来不知伤心为何物的奇女子,终于为情愁所苦,此时,在她心底深处,泛起一阵空
虚的悲哀。
她此刻已是柔肠寸断,清泪泉涌,爱情的苦汁,使这坚强犹胜须眉的女子,在短短一日
之间,变得无比的脆弱。
夜风悄悄由窗口滑进房中,轻拂着她鬓边乱发,她举手一拭面上的泪痕,幽幽叹了一声,
在心底暗自低语:
“上官兰啊!上官兰,今后一连串凄苦寂寞的岁月,尚须要坚强起来独自去承受它啊!
为了爱,只有忍痛牺牲一切,让自己所爱的人永远幸福……”
她黯然走到窗前,眼帘一闭,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苍空阴黯,夜寒如水。
她凄然的一叹,回过头来,向这间曾经寝息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