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家里人多嘴杂,你也不想让老二老三看笑话。”不是韩盼芙的声音,那这个一定是慕朝夕的正牌太太,程家吟了。
“为了盼芙吗?你一向不在乎的。”慕朝夕声音淡淡的,无波无澜,柳冬晴悲哀的想,这就是所谓的夫妻。
“不是这个,朝夕,我们结婚五年了吧,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我们一向相敬如宾的,马上是我三十二岁的生日,我们是不是该打破这个局面,重新设想一下。”
慕朝夕的影子瞬时淡化了去,一阵蟋蟀,他好像挨着石围栏坐下了,程家吟仍站着。
“你想怎么样?”
“朝夕,我们都玩够了。”程家吟的声音突然有了萧瑟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恳求。
“是不是阿爸找你说了什么?”
程家吟顿了一会才道:“都怪我,结婚前硬要与你约法三章,现在想想,也是年少不懂事,不可一世,朝夕,你其实是个好丈夫,是我一直没有给你机会。”
“还说这些干什么,我觉得现在局面很好,你不要再起事端。”慕朝夕话里显出烦躁。
“阿爸身体近来其实不太好,可是老二老三不争气,若素又管不住老二,阿爸心里烦着呢,前阵子就常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多多回来,他还是很器重我们的,朝夕,你一向有责任,有担当,我爸也就我一个女儿,现在要个孩子,也是时候了。”
这时的气氛格外的压抑,连柳冬晴都感受到了,她按着胸缓缓的吸气,呼气,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那边更加静,更加的沉,紧接着,一声金属的打火机,划破寂静,紧接着,香烟的味道顺着微风钻到柳冬晴的鼻子,她以为慕朝夕不会吸烟的,原来不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我们当初就说好的。”程家吟感觉有些急,夺过他的烟,挫败的用鞋底稔灭,又是死一般的静。
“你听我说,家吟……”
“我不听,我不听,朝夕,你是不是还不能原谅我。”一阵脚步急动,两个身影交错,合为一体,程家吟抱住了慕朝夕。
“你是慕家的长子,我爸也就我一个女儿,我们一向是互相理解的,所以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有孩子后,立升就是你的,你要将展阳真正独立出来,不过点头间的事,最艰难的一段我们都熬过来了。”
柳冬晴张嘴无言,随即将手放入口中,一下便咬住虎口处,全身僵硬。
“阿爸怎么说?”慕朝夕终于道。
“他自然是同意了,我知道你一向听他的话,不确定,哪会找你谈。”程家吟恢复正常,言辞之间,淡然又带着一丝欣喜和自信。
“我考虑一下。”
一阵衣料磨擦的暖昧沙沙声后,程家吟声音更柔更蜜,“朝夕,还是第一次和你这样看月亮吧。”
“嗯。”
柳冬晴的眼泪到底还是砸了下来,鼻子胀得满满的,只好松了口呼吸,可是紧接而来的心疼得更加无以复加。李煜,你是个大坏蛋,你说的话都是错的,有些东西,注定你再怎么争,都是得不到的,我可以改变以后的人生,却无法左右我的出身。
“听说你对维扬那个小文员不错。”
“见过几次面。”慕朝夕语气没有起伏。
“工作要是表现不错的话,不如调过来帮我们,反正展阳缺人。”
“你什么时候管起我这些事来了?”
“若素说,乐高想入慕家门的职员,一捞一大把。”
慕朝夕稍嫌烦躁嫌恶的起身,“我倒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你。”
“是,我的老公大人,我知道了,不说了,好不好?”程家吟扑哧一笑,也起身跟了上去。
蓝球场又恢复了安静,月色还是这样的明亮,青幽如水,柳冬晴捶着发麻的双腿起身,便刮来一阵大风,凉意遍布全身,有种秋意的萧杀,连人的心都吹得发凉发麻。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蒙着薄毯,让眼泪静静流了一宿,一直以来坚持信奉的勇气,突然的失散,微微有些睡意时,天已经发亮,她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帐顶,好久,连乔元冬都起床,这一天的繁琐的工作,钻进她的脑子里,嘣的一声坐起来,头晕目眩下,就这么一下子,突然失去了对工作的热情,形同嚼蜡,寡淡无味。
直到魏落眉撂起她的床罩,沾了一手的水,就这么拍了一下她的脸,她又猛然惊醒。
“太阳晒屁股啦!还不起来!”毛毯一掀,就这么被她拖下了床。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柳冬晴,你以为你是谁,有这份工作,你还是顾彦的得力助手,别人尊敬叫你一声柳秘书,否则出了这道门,谁还认得你是谁,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魏落眉将牙膏挤好塞给她,推搡着她去阳台。
“落眉,你有没有想过,抛下工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
两人走出宿舍楼,太阳已经当空强照,额头当即就出了一层细汗。
魏落眉耸耸肩膀“想过啊,不过这社会就是他妈*的变态,嚷着男女平等,结果女人还是要结婚,生孩子,带孩子,照顾家庭,工作上,却要和男人一样拼命,谁也不会认为你是个女人而让着你,最后男人还是一样花天酒地,女人疯一点就被骂是狐狸精,荡*妇,你说这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柳冬晴倒是被她这番话逗得笑了出来,心情也明朗许多。
“行了,好好上班吧。”打完卡,魏落眉拍拍她的肩膀,轻快走了。
柳冬晴看了她的背影,长长吁了口气,捏紧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好好上班,除了做好工作,她还有别得退路吗?没有?那就别想了,加油吧!
血淋淋的过去
各省省区经理,陆续回来,光为派车与安排食宿问题,就忙得柳冬晴团团转,脑子无法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顾彦也一样,这个时候就算是他妻子不满意,应酬是避免不了的,下了班便和先回来的省区经理碰面,了解市场上的情况,为了打好关系,使得大会顺利结束,请客吃饭唱歌尽量与他们打成一片,柳冬晴自然也不能缺席,饭桌上有个女孩子谈事情也不至于太僵,有柳冬晴在,顾彦要轻松许多。
这样一来,白天晚上的时间都占满了,还要抽空去监督仓库收货、装箱及落实包装要求,联络货运,她真想推掉周年庆主持人的任务,不过也只想一想而已,虽然这只是一个晚会,但维扬能在公众场合,露一露面,占一席之位,也是慕老爷子对维扬的重视。
“柳秘书,你没有过上台的经验,那天可不要给我出错,虽然只是开幕式,可我们面对的是全集团,还有集团请来的贵宾,更不用提电视台的人员了,要是出了错,可是会贻笑大方的。”武一云亲自把开幕的节目安排表拿给柳冬晴,花费许多时间解释一番,还是放不下心。
安若素坐在旁边听了许久,这会也忍不住了“你不要太小题大作,以为上台只有你一个人行,没有协作的精神,不信任同伴,那就不要上台,冬晴在维扬大半年来,表现一向很好,有礼有节,遇事不骄不躁,你做好你的份内事情就够了!”
武一云脾气挺硬朗,慕老爷子一向很重视她,被安若素这么一抢白,还是陪笑道:“安小姐,我这也是为了晚会成功才这么说的,希望她重视起来,毕竟谁也不想,到时尴尬。”
柳冬晴起身,安抚这两位的剑拨驽张,笑道:“谁也别争了,这事我放在心上呢,确实最近是忙了点,若素,一云是资深的主持人了,到时我真出了点什么错,还得她帮我打圆场呢,这事讲究协作,要互相帮衬,都是为了工作,没有必要这样。”
这话听得武一云心里舒舒坦坦,一来为她和安若素打了和局,二来,也给了她脸面,于是也不这么指高气昂,反倒笑道:“安小姐说得对,协作很重要,现在我们心里有什么不快的,当面说了出来,以后就顺顺利利了,冬晴,你研究一下节目顺序,看有什么建议,可以和我提。”
安若素对柳冬晴这种“万事和为贵”已经习若平常,无谓的笑笑,翘起腿继续浏览新闻去了。
武一云一走,沈家别庄的接待经理黄传亮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去看一下会场的灯光和音响。
柳冬晴匆匆收拾了一下,一想维扬两部车都被省区经理开走去市区游玩,只好涏着脸和安右素道:“少奶奶,半个小时,我去沈家别庄一趟。”
马新梅脸上马上推满红星,激动道:“哇,法拉利啊!”
“不借。”安若素盯紧屏幕,正在放一组时装周的登台表演节目。
“这下可怎么办,厂门口也拦不到出租车啊,走路过去,要半个小时,不行,我想想办法去。”柳冬晴也不在意,提了包匆匆就出去了,径直到了慕朝阳办公室。
男人总是要比女人大方和好说话,慕朝阳二话不说就把安若素的红色法拉利钥匙丢给柳冬晴,她吓了一跳“我没驾照你也肯借啊。”
慕朝阳刚刚从澳门豪赌回来,顶着两个黑眼圈,不过人挺精神,听说这回他赢了不少钱,看来是真的。
“她又不开,放在那里招蚊子啊。”慕朝阳挥挥手,打了个哈欠,开始处理堆积一个星期未签字的文件。
柳冬晴拿着钥匙,路过办公室,朝安若素摇了摇,把安若素气得嘴鼓得像青蛙,还是无奈交待道:“你小心点开啊。”
“知道!”她欢快下楼了。
她虽然没有驾照,但技术很娴熟,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考而已,车龄也有好几年了,但头一次开这么贵重的车,还是有点紧张,黄传亮正在别庄大门等她,上了车,直道:“好车,好车!”
柳冬晴笑笑,会场的介绍黄传亮显得就格外的殷勤,世人的嘴脸都是这般,见惯了,也就安之若素。
她围着可容纳百人的会场转了几圈,先将窗帘全拉开,看一下采光如何,又将帘子全拉上,将灯全打开,一一感受,才和黄传亮交待到时开哪些灯,关哪些灯。
黄传亮在一旁记录,不由得佩服道:“柳小姐,看起来,你是专业人士啊。”
“只是有一些经验而已。”她已经上了主讲台,测试音响效果。
黄传亮开了空调,这种统一的中央空调,风劲够大,但没办法适应每一个人的需求,而且各省区经理,每个人生长的地域差别很大,西北边陲,极南,极北都有,各色炯异,她想了想,下了台来和黄传亮商量道:“每个位置都放一条薄毯吧。”
“行,这是无偿提供的。”
她点点头,四处仔细巡视一番,基本无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道:“对了,胸章名牌你这里应该有固定的样式吧。”
“没错,不过我建议你们自己先打印剪切出来,这样保险一点。夹具什么的,到时可以帮你们装一下。”
“好的,反正我还要来一趟安排座次。对了,你们的菜式我研究了一下,过几天我把最终的菜品清单传给你。”
黄传亮有些惊讶,“你不用我们这里的标准餐吗?”
“基本上是按照你们这里的搭配,我只是稍微做了些改动,总之我早一点给你们,好准备起来。”
“柳小姐,你事事都亲力亲为啊。”黄传亮操办这么多会议以来,很少看企业人员这么讲究和认真的。
她叹了口气,“事先能想到的,就尽量避免,我现在所做的这些,不是最难的,人这一关,才最难过。”
黄传亮点点头,“要挑刺么,总归会有纰漏的。”
她看看表,已经出了会议厅,“好了,后面我们再联系。”
*
沈家别庄的对面,就是徽源和讯高尔夫俱乐部,其实乐高集团面山临水,虽然交通不甚便利,但周边自然风景独好,并不比仿西湖差,一个是闹市中的小桥流水,一个则大气朴实,宏远壮阔,对有钱人来说,这才是高品质的生活,可是对乐高集团的职员就截然不同,又有几个人可以进出沈家别庄和和讯高尔夫球场呢,生活的圈子,只是乐高那一道铁门的门里门外而已。
她从未苛求自己一定要活成那样,那又何必对慕朝夕的选择耿耿于怀?她放不下脸面和自尊跟慕朝夕在一起,自然也无力怪罪慕朝夕没有舍弃现有的一切,成全她的感情,否则,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慕朝夕的自私?
想通了,心情就平复了很多,谁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顾虑,最后,只剩一丝余憾和感慨罢了,无谓谁对谁错。
也许有一日,她也会找一个志同道和的伴侣过一辈子,纵然貌和神离,但却适合,所谓爱情,便在时日里,慢慢褪色,渐渐的,连她都会忘了,它曾经亮丽的颜色。
她开了收音机,里面正放着一个广播剧。
男声动情而又满带期待的说:“亲爱的,我们私奔吧!”
女人总是能先一步知道生活的艰辛,却仍然感动问道:“我们靠什么而活?”
“爱!”男声干脆而又果断,声音顿时落幕,激情而又澎湃的音乐急促的响起,让人联想,此时的男女主正感激的相拥,跳着爱的舞步,眼光是坚定而又互相信任的。
她竟然在掉眼泪,真是的,她关了收音机,奇怪的抹掉泪水,随即露齿一笑,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广播剧。”
才刚开出沈家别庄,便看到路边有辆车抛锚,她仔细一瞧,站在车边的却是程家吟,见到安若素的法拉利,忙招手喊停,柳冬晴将车靠边停下,程家吟显然是认识她的,挥了挥墨镜,“原来是你,我以为是若素。”
她笑了一下,走近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程家吟便敲敲前盖,“突然熄火了。”
柳冬晴顶着太阳往前路望望,这里离乐高还有不少距离,“有叫人来帮忙吗?”
“车子都出去了,叫了几个保安过来,不过应该没有这么快。”程家吟的皮肤雪白,在太阳底下,更是白得有些恍眼,富豪之家长大的人,身上有股气质,是许多人学不来的,安若素如此,程家吟也如此,举手投足间,总若有若无带了一些疏离,她可以做到和魏落眉亲密无间,却无法和安若素达到那种程度。
马路光秃秃的,一棵躲荫的树也没有,太阳当空的照,熄火的车内,又如蒸笼,难怪程家吟戴着护袖大草帽大汗淋漓,她眯眼看柳冬晴时,眼尾还是有一丝丝淡淡的细纹,但身上其它地方都保养得当,纵然出了满身的汗,身上还是若有若无一股香气扑人,她和柳冬晴一般的高,胖瘦均匀,也许是刚打完高尔夫回来,一身运动衫配合一头高扎的齐肩马尾,显得格外的朝气,和慕朝夕真是登对,低头看看自己,一袭毫无剪裁的蓝色工衣,配一条洗得发白的收脚牛扎裤,高跟鞋的衬托下,双腿修长,但站着和程家吟一比,差异不言而喻。
她将随身带的小风扇递给她,看着几乎蒸出热气的公路道:“要我不先帮你试一下,你先到后面的车上吹空调,别中暑了。”
程家吟哪里还有二话说,接过风扇和钥匙急急忙忙就上了安若素的法拉利,柳冬晴抹抹汗,深吸了口气,打开程家吟的奥迪,顿时被车内的热气冲得胸口一阵憋闷,咬咬牙上车关门,尝试几下,引擎似钟表般滴滴响,毫无反应,泄了口气,一抬头便看到后视镜下方用红线牵着的照片,比大头贴才大一点点,全是慕朝夕和程家吟的合照,慕朝夕的笑意比此时外头的太阳更加眩目,摆在最前头的一张,也许是他们刚认识或是初结婚时拍的,慕朝夕的眉目里不像现在这般的沉淀,眉尾稍稍的扬起,眼睛清亮,笑容有些阳光,头发剪得很短,是啊,柳冬晴,你才认识他多久,你又了解他多少,怎么到了今天,你还犯傻。
抹去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咬紧唇,左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稳住,右脚用力踩住刹车,脸上这时没有一丝其它的情愫,右手将档打到N,迅速将钥匙退一格,重新打火,再将档恢复到D档,油门一踩,车子动了,虽然极力控制方向盘,但车子还是险险的歪了一下。
保安没有来,来的是慕朝夕,两人的车头面对面,隔不过一米的距离,同时推门出来,对视了一眼,相较无言,柳冬晴微微点了点头,返身就往后走,程家吟拿着小风扇出来,看到慕朝夕就笑着摇了摇手,对柳冬晴还是道了谢,“辛苦了。”
柳冬晴抿唇笑笑,慕朝夕赶了上来,“你快回去吧,公司里有事找你。”
这话是对程家吟说的,柳冬晴微微顿了顿,弯身要拉开车门,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瓶旷泉水递到她眼前,内冷外热下,逼出满瓶身的水珠,格外的诱人。
“出了很多汗,喝点水。”慕朝夕朝她点点头。
她的心若能和这瓶水一样,够冷够冻,才能抵抗外界的历练,否则,就会扭曲变形,她定定神,轻轻推开“不用,我马上要赶回去。”
“你这是在赌气吗?”慕朝夕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