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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保险，我今天还听到二公子在慕董那里吵了一架，当时顾彦还在，我挺替顾彦不值的。”
柳冬晴却对顾彦的印象很好，长得白净，高瘦，穿起那件无领的白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书生，格外的文雅，他的气质也是不愠不怒，很沉稳的模样，但气势确实不够，也许是在慕董身边当了三年的秘书有关。
“对啊，文丽，你们当时不是在同一个办公室吗？”刘安兰突然道。
“对，但我没有和他共事多久，我以前在公关部，后来才调到董事长办公室做翻译。”
何文丽是长春人，从小就会汉语和朝鲜语，目前在董事长办公室做韩语翻译。
“不过顾彦这人蛮好的，老板很器重他，他脾气也不错，当时还策划了好几个项目，帮公司赚了不少钱呢。”
柳冬晴想起，顾彦这几天开会，都是在说一个手机小灵通研发的事情，好像和合作方前期接洽得差不多了，研发部的叶开天天往总经理室跑。
李映珍低头修着指甲，一边道：“捷运在二公子手里，确实没有什么发展，慕董其实也挺偏心的，手机事业部给老大做，现在谁不知道，电话机不赚钱了。”
柳冬晴倒是老实的插了一句：“乐高是做电话机起家，在这一行算是老大，销售渠道又稳定，捷运公司对乐高来说是很重要的。”
“大有什么用，光有名气，没多少利润。”
柳冬晴便不再回话，李映珍说的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企业做大了，总是避免不了这样的问题，乐高不可能放弃捷运，但必须开发新的市场和产品。
所以她坚信，维扬公司不可能如她们所说，只存在一时。
刘安兰喜滋滋道：“这样看来，还是我们模具厂最好。”
李映珍不屑道：“是，就你最好了，你家老三最爽，模具厂只做捷运和展阳的生意，脑子都不用的。”
刘安兰道“你有什么好不平的，展阳目前可是香悖悖，二公子和我们三三想要都要不到呢。”
柳冬晴见她们看样子要闹得不愉快了，忙道：“展阳是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过？”
何文丽笑道：“她们俩就是这样，一个太子派，一个老三派，时不时要争一下，有啥好争的啊，争来争去，你们又捞不到一份。”
转头又向柳冬晴解释：“展阳就是乐高的手机事业部，名义上是乐高的，实际是太子一个人管，权力很大，油水也多，当时三兄弟为争这个，闹得挺大的，后来就把展阳分出去了，太子办公室也不在乐高。”
“那映珍……”
“我们没办法啊，名义上展阳在乐高，老大不在，我们还得分一个部门在这儿顶着啊。”李映珍丧气道。
何文丽取笑道：“你叹啥气啊，你不是每个月还能见太子一次吗，其它人都见不到呢。”
李映珍这时又生龙活虎，“那倒是，说真的，三兄弟就太子长得最有味道，很有男人味，一看就知道是撑得住场面的男人，可惜有老婆了。”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二公子也要结婚了，老婆家也挺有钱的，是做服装生意的好像，听说订婚时送的就是一辆法拉利。”
几个女人谈到这里话题便乱了，叽叽喳喳的，柳冬晴揽着脖子躺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顾彦了，这个文质彬彬的总经理，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式企业里，生存一定相当艰难。
慕朝阳作风不正，游手好闲，爱喝酒赌博，输个百来万是常事，有关于他赌博欠债，流连花丛的故事，只来半个月的她，不知道听了多少版本，若不是这样，顾彦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可到底父子就是父子，他仗着慕老董事长的信任和重用，还是施不开拳脚，顾彦是个真正想做番事情的人，柳冬晴是清楚知道的，可到底，维扬公司重要决策事项，最终还是要通过慕朝阳的手。
这个父亲始终还是顾忌着儿子的脸面。
没有把维扬公司真的分出去。
一个外人，做得再好，总也是有限度的，推得越高，越要兢兢业业，出不得一丝纰漏，一个小错误可能就会致命。
这天一早，柳冬晴便发现顾彦脸色不好，虽然没有朝她发火，但她能感觉他的心烦气燥，她小心翼翼为他泡了菊花茶，突然顾彦起身，将黑色的文件夹重重一仍，差点打翻茶水，柳冬晴忙低眉顺眼站到一旁，顾彦扫了她一眼，点了支烟，离开办公桌，推开窗吸烟，久久未动。
郭向阳探头进来看，柳冬晴忙朝他使眼色，郭向阳扔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退了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顾彦发火。
柳冬晴站了一会，见顾彦仍然没有动静，壮着胆子轻轻打开文件夹，是一份新项目开发意向书，这个项目柳冬晴知道，也是由她打印的，这一星期以来，顾彦一直在与这个越南的客户洽谈手机小灵通的业务，明明昨天心情还很好，达成一致，就等着慕朝阳签字的。
顾彦突然转过身，柳冬晴吓了一跳，忙放下文件。
“你出去吧。”顾彦只淡淡说了一句。
午饭时，柳冬晴问起这件事，郭向阳叹道：“这个客户的订单要得很急，顾总蛮看中这个项目的，毕竟是公司成立以来着手的第一个项目，事先也和慕朝阳报备过，他当时也挺感兴趣的，还说要见一见这个越南客人，因为这个，这个客人在中国多逗留了一个礼拜。”
柳冬晴道：“可是这星期慕朝阳都在澳门。”
“欠了一屁股债回来，可是客人已经走了，顾总和我连夜做了这份意向书，等他认可签字，不是人不来公司，就是送过去，又被他的秘书退回来。”
这个事情发生在慕朝阳身上，柳冬晴一点也不奇怪。
“听说他就要结婚了，怎么还闹出这么大的事。”
郭向阳笑道：“听说就是因为结婚的事，才故意和老董事长过不去的，像他这种人，怎么甘心被婚姻套牢，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
柳冬晴感觉有点吃不下，叹道：“可是顾总这边的事怎么办，他的压力肯定很大啊。”
郭向阳不以为意，“冬晴，你来得晚，有些事还不了解，呆久了你就知道，在维扬公司要出头，没这么容易，顾总都步步艰难了，何况我们。”
柳冬晴一直都知道郭向阳志向远大，绝不甘心只做一个办公室主任，他这阵这么热心和顾彦搞新项目的事，其实也是想分一杯羹，可现在新项目层层受阻，他不止一次跟柳冬晴抱怨过，家族式企业的弊端，表明他的才华无处可用。
“明天我亲自送意向书过去，不签字我就不回来，我被骂两句没有什么，顾总直接去谈，怕谈崩了就没回旋的余地。”
郭向阳道：“也只能这样了。”
秘书守则第二条：负责做领导与他人的沟通工作，当领导与另外领导或其他人发生矛盾时，做秘书要做领导的思想工作，使其消气，并为领导向他人沟通，使矛盾尽快消除。”
可恶的二公子
郭向阳请假了！
柳冬晴有种不好的预感。
“郭主任的工作，你都熟悉吗？”顾彦把柳冬晴喊了进去。
“是的。”事实上，柳冬晴在郭向阳的刻意栽培下，很多事都是她在代劳。
“好，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顾彦站起身，突然向她伸出手。
柳冬晴被呛了一下，她满脸通红，僵硬的伸出手与顾彦相握，“是！有事请尽管吩咐！”她几乎是用发誓和保证的口吻，又一次被打了鸡血。
顾彦便看着她笑，淡淡的眼神里有了别样的味道。
“我相信你可以，把你的能力拿出来，我要的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秘书。”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我也是秘书出身，我要你做一个不一样的秘书。
“顾总的意思是，要升我做你的秘书？”她有些口吃，第一反映是，李映珍会说，你真幸运，连升三级，她忙摇摇头，挥走这诡异的思楮。
“这是很有挑战的一件事，不是吗？”顾彦用逗趣的口吻说着。
是，确实是很有挑战的一件事，两面夹击，他们在中间左右抗敌，自然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没有郭向阳坐在后面，其实是件非常轻松的事，至少她偶尔偷闲和酒肉朋友聊两句，不需要做贼一样。
一上午她都在努力适应秘书的工作，她告诉自己，以后再没有一个郭向阳会教她怎么做，安排她工作了，她必须调整过来。
“友青，请问慕朝阳回来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乐高的风格，办公室的人，对慕家三兄弟，要不就是随和一点称太子，二公子，三三，要不就是直接唤名字，约定俗成似的，没有人会觉得不敬。
“冬晴，你每天三个电话来催，干脆以后早中晚饭你叫我吃算了。”友情是慕朝阳的秘书，她这个秘书是全集团里最让人羡慕的职位，一个月，慕朝阳有一个星期在公司算是好的了，她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尽忙活聊天看电影。
她赶紧赔笑道：“姑奶奶，慕朝阳行踪我要是知道，夜宵叫你都行。”
“去，我不吃这一套，今天不是周五吗，照往常，他一般会来一下的。”许友青口头虽然这么说，不悦被冬晴打扰她独修的时间，却还是透露一些信息。
“行，谢谢啊。”柳冬晴松了口气，不枉她经常去找友青聊天培养感情。
不过她却始终和捷运总经理曹安的秘书处不好，曹安是慕朝阳的得力助手，死忠骨干成员，对顾彦一向都是抱着排斥的态度，他的秘书也是一样的脾气，冷热不吃，柳冬晴气起来，心里暗骂他们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她对曹安也没有好印象，指高气昂，但他手下人多，有一千多号员工，打起架来，顾彦肯定吃亏，她有时也在心里这样可笑的想。
周五总归是很忙的，顾彦要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和慕老董事长汇报一星期的工作，柳冬晴都替他觉得累，好在顾彦本身就是个很细致的人，很多材料，他都自己整理，省了柳冬晴很多工作，柳冬晴自然也是领他的好的，二人相处越来越融洽。
吃罢午饭，柳冬晴就开始看越南客户的资料，怕到时万一慕朝阳为难，一问三不知，她就错过一次签字的机会。
半下午时，集团总部老何打电话过来，说要给维扬公司配两辆车。
“一辆是给顾总的，另一辆是专门配给研发部的叶开，这两辆车以后就由你安排，司机等会就去你那里报道。”老何热情的说。
柳冬晴想看来这星期顾彦的汇报甚合老董事长的心意，一下就配了两辆车。
“哦，谢谢，市场部和研发部这回就不用再跟顾总抱怨不方便了。”她由衷的说，这两天开会，由她组织的，叶开和顾新全在会上，屡次提到集团对维扬不公平，这些都是大家眼能瞅见的，其它分公司都有车。
“对了，小柳啊，以后要多多帮忙啊，集团这边也才四辆车，有时候忙起来，要借调你们公司的。”
“老何，放心吧，我们公司有时候客户多，你也多多关照。”柳冬晴也不失时机道，她心里清楚，乐高的风格便是这样，明义上各个公公司权限很大，事实上，最后一关，还是通过慕家三兄弟，派车这事也一样，落到她手里，其实说到底还是集团的车，最终还是要在老何那里记录在案，闲时，老何有权力安排。
两个司机，一个小张，一个老贺，以前为老二和老三开过车，看起来滑溜得很，来报道时，也是吊而啷裆的模样，这又是乐高一大特色，谁带的人，就是什么风格，沾了上头的习气，不可一世的样子。
柳冬晴留了他们的手机，“一定要24小时开机，油费当天要报掉，车子要定期进行保养，没事时，就在司机休息室，出门要顾总签名的放行条。”
“怎么规矩这么多！”老贺是个老司机，当场发难。
柳冬晴耐心道：“维扬和其它公公司不一样，顾总有自己的想法。”
二人骂骂叨叨的甩着钥匙出门了，柳冬晴想，顾彦不止要让老董事长，公子，下属信服，连司机也一样，围在他们面前的困难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下午四时，友青打电话说慕朝阳回来了“不过和老曹在一起，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去？”
“没关系，我等。”柳冬晴早做好了这个准备。
她将顾彦的办公室上锁关好，又去市场部那里交待马新梅帮她看一下，如果谁有急事找她，让打她手机。
“你干嘛这么卖力啊。”
“没办法啊，都是难侍侯的人。”
和顾彦相处久了，她还是会产生护主的心理，顾彦都能撑下去，她没理由先喊累。连升三级，她还能说什么。
“喂，那这星期你跟我去西湖，听到没，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出去过！”马新梅抓紧交待了一句。
柳冬晴头也没有回，“行，肯定去！”
到了慕朝阳办公室，友青格外的忙碌，柳冬晴没几下看出来，她是在瞎忙，于是偷偷朝她使眼色。
二人心知肚明。
“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触眉头，他最近脾气可大了。”
柳冬晴无奈，拿着文件夹去敲门。
“谁啊！”
果然脾气不好，她心神定了定，来开门的是曹安，对待上司笑面虎，对待下虎如狼似虎。
“曹总。”她先笑颜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越过他，走到慕朝阳办公桌前。
慕朝阳懒散的躺在椅子上，双腿架着办公桌，歪头打量她好几秒，“你是哪个公司的？”
柳冬晴微微恭恭身，“慕总，我是维扬顾总的秘书，柳冬晴，顾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他自己怎么不来啊？”慕朝阳来了兴致，一副我今天就是找楂的口吻。
柳冬晴仍然笑道：“今天是顾总向慕董事长汇报工作的日子，但这份文件拖了很久了，请慕总看一下。”
“你懂不懂规矩啊，没看到我正忙吗？”慕朝阳看人向来头从来不摆正，眼珠从来不是在正中的，嘴角流氓气的歪向一边，一副随时会发火的样子。
“那您们聊，我在外面等您。”她仍然不愠不火，不卑不亢。
有点意思，慕朝阳眼神透着点这样的信息，公司里的女职员，要不就是熟得可以跟她滚上床，比如捷运采购部的魏落眉，要不就是怕他怕得要死，尤其是捷运一分为二，维扬的员工，看到他都是低着头走。
“签什么东西啊，啊？”他不耐烦道，却是收下腿。
柳冬晴忙把文件递上前，恭敬的翻开，慕朝阳的大班台有一米宽，纵然柳冬晴有一米六五的个头，这样凑上前去，翻开需要签的那页，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桌面上。
天气炎热，蓝色的工衣，她虽然只解了两粒扣子，可这样看过来，还是让她心虚，于是左手按着衣领，右手指着签字栏“只要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慕朝阳一把抽过文件夹，柳冬晴身子没了支点，下巴咚的一声便撞到台面，来不及痛，她马上撑起身来。痛是其次，只是这耻辱一下子让她眼圈微微泛红，但她很快便收拾回来。
慕朝阳叨着笔扫了她一眼，“这个项目什么情况？”
倒是曹安在一旁不屑道：“把老顾喊过来，不清楚情况怎么签字。”
柳冬晴忙道：“慕总，半个月前，顾总有将这个项目和您探讨过，你当时表示出非常大的兴趣，这个越南客人上星期才走，本来想您见一面，顾总花了许多心思，才将项目谈妥，技术部门也针对客人提出的要求作过分析，我们可以完成开发工作，因为这个项目涉及到捷运和模具厂、印刷厂，客人制定的时间也比较急，所以迫切需要您通过这个方案，我们好继续下一步的工作。”
未等慕朝阳答复，她又转向曹安道：“曹总，这个项目顾总和您商讨过多次，当时客人在时，您也见了一面。”
“有点意思。”慕朝阳突然道。
“既然和老曹说过，那我要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柳小姐，不介意的话，你去外面等？”
柳冬晴被他突然换了语气又刻意礼貌的话，吓了一跳，搞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思。
出来，友青已经准备下班了，“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好对付的。”
柳冬晴这时垂头丧气的，认命坐在外面，又不敢走开。
这一等，就没个时候，曹安都出去了，慕朝阳也没有叫她进去。
她敲过一次门，见慕朝阳正抱着电话打个不停，也没有办法，马新梅急得跳脚，跑过来找她“今天你再爽约，我就让你死！”
柳冬晴指指里面，把她哄走，便搓着手在外面走来走去。
直到老三慕正中一身运动装扮哼着歌来找慕朝阳出去找乐子，慕朝阳才放下电话。
面对慕正中扫视的眼光，她故作镇定的四处张望，当作不认识。
“别搞了，多大的事，走，老贺他们人都到齐了！”柳冬晴听到老三这样说。
果不然，慕朝阳喊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