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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人坐到了她身边空着的位子上。
迎着阳光,风暮音没能立刻看清她的样子,倒是一下子认出了那双眼睛。就算在黑暗中也闪闪发光的……风暮音慢慢从桌上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
“你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对方弯起嘴角,首先对风暮音伸出了手:“我叫晨辉,金晨辉。”
风暮音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很机械地点了点头。
“请问,你是……”金晨辉落落大方地收回手,一点也不在意风暮音的冷淡,只是用带着点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风暮音的眼睛这时终于适应了光线,也看清了这个金晨辉的脸。
皮肤要比别人略白一些,就像上好的瓷器一样泛着温润动人的光泽。接近茶色的头发柔顺地覆盖在雪白的额头上,像有点点金色的碎光在那发间舞动。那双眼睛也是浅浅的茶色,透明清澈得像一面镜子。
和名字一样,这是一个耀眼的人,和她截然相反……
“风暮音。”她不是多么热烈地回应。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呢?”
风暮音正准备趴回桌上,听到她这么说,感觉有一点点意外。
“对不起。”看到她挑起眉毛,金晨辉有些局促地道歉:“刚才在外面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眼熟,所以才会这么问的。”
“不。”风暮音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以前也没有见过。”
“是吗?”金晨辉的笑容带着一种淡淡暖意:“很抱歉。”
风暮音又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虽然说之前从不认识,但其实她同样感觉到了熟悉。她不知道金晨辉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不过她觉得那应该算不上是多好的感觉。
是的,和金晨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风暮音对她怀着莫名的敌意。
放学前,想从侧门或者用其他方式溜走的念头,一直在怂恿着风暮音。
但是她也知道天青那么安排,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对比他们之前经历的种种,现在的情况至多也只能称之为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虽然两个人都很清楚,要是真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恐怕任何安排都派不上用处,但天青需要有一种安全感,希望她能被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所以至少在这段时间,她要尽量做到不成为天青的烦恼。
因此,她还是在下课后准时到达了学校门口。
“天青?”说实话,看到天青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时候,风暮音还是愣了一下的。
在马路对面,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的天青被一群女孩围着,那些女孩在不停地说话,他则保持着一种礼貌的笑容。他看到风暮音后,立刻低下头和那些女孩们说了些什么,那些女孩回头看了她一下,然后垂头丧气地散开了。
“暮音。”天青走了过来,主动地接过了她的背包。
“你怎么会来?”这个几乎忙到二十四小时不见踪影的人,又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来等她下课?“那些人呢?”
“你不喜欢那么多人跟进跟出,所以只能让最厉害的人亲自出马了。”
“我看你最不要脸才是真的。”风暮音挽住他的手臂:“你的公事都忙完了?”
“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喔!”天青在她耳边低声地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偷偷溜出来的?就是说没有专车接送喽?”她故意装出担心的样子:“那我们怎么回去?”
“搭公车啊!”天青翻出了她的钱包,拿在手上抛来抛去:“不过在那之前,先请我吃晚饭吧!”
“喂!你真是……”
“风暮音。”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她的名字,风暮音和天青停下了笑闹,一起转过身去。
“是你?”风暮音有些惊讶地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那个白色身影。
“你的笔忘在桌上了。”金晨辉走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谢谢。”风暮音接过她递来的笔。
“这位是……”金晨辉呆呆地看着天青。
“你好,我是兰斯洛。赫敏特。”天青对金晨辉笑了笑:“你是暮音的同学吗?”
风暮音目光扫过两人,然后微微地皱了下眉。
“是的。”金晨辉眨眼就恢复了常态,好像刚才呆滞的目光只是错觉:“我叫金晨辉。”
第六章
金晨辉远远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
一直到看不见那个白色的窈窕背影,天青的目光还是没有收回来。
“看够了没有?”风暮音抓住他系在一侧的长发:“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暮音。”天青反手抓住她。
“怎么了?”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得令风暮音有些惊讶:“出什么事了吗?”“没什么。”天青察觉到她的紧张,马上松开了她的手:“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奇怪是吧!”风暮音抿了抿唇:“不过这世界上奇怪的人本来就很多啊!”“但是……”天青若有所思地侧过头,看着金晨辉离开的方向。
风暮音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她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确。”天青一边说,一边微笑着:“不论外表或者内在,似乎都是令人乐于亲近的类型。”“是吗?”“暮音,你不开心。”天青突然拉着她停了下来:“为什么?”“没有啊!”她抬起头,在天青的墨镜上看到了自己的脸:“天青,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回到家之后,风暮音一直在反省,因为她今天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天青特意放下工作出来接她,她却对天青冷言冷语。看天青回来的一路都没有说话,样子也很奇怪,也一定是不开心。
还是去和他道歉好了!
“天青。”风暮音推开了天青书房的大门:“我想……”书房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天青站在窗前,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天青,你的头发……”风暮音僵在门边,错愕地看着他。
“剪了。”天青朝她走了过来。
“剪了?”她看着天青,怔怔地重复着。
“是啊!那么长的头发不太方便,我还是觉得短发好些。”天青用手拨了拨多层次的短发,朝她笑着:“一个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你也一直觉得很别扭吧!”“头发……”“我留了一些。”天青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束用银色带子绑着的黑发递到她面前。
风暮音接了过来,呆呆地看着,然后紧紧地握在手心,贴近了胸口。因为太过用力,连手也在微微颤抖……天青看着她,绿色的眼睛里有种讳莫如深,无法解读的情绪。
风暮音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疑问,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你比较喜欢我长发的样子吗?”天青伸手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你放心,很快就可以长长的。”“不用,不用特意留长了。”风暮音的喉咙很干涩,声音也很沙哑:“没关系,剪了……就剪了吧!”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剪短了头发,天青还是天青,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些头发,产生任何的改变……风暮音尽量大声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呜……”剧烈的疼痛突然从背部传来,她环抱着身体蹲了下去。
“暮音,你怎么了?”天青吃惊地过来扶她。
“天青……”风暮音倒在他的怀里:“我的背……很痛……”“怎么会这样?”天青把她打横抱起来,脸色比她还要难看:“不是已经……”剧烈的疼痛让风暮音的视线都开始涣散,她什么都看不清,甚至看不清天青的脸。她的手心里躺着一束冰冷的发丝,那是……天青的头发。
“不要怕,暮音。”她耳边隐约传来说话声:“很快就会好的,我这就带你去找……”他要带自己去找谁?风暮音听不清,她只是觉得好痛!背好像痛得快要裂开了……
风暮音昏昏沉沉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想我警告过你。”这是一个听到过却不熟悉的声音:“这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不好。”“不行。”
这个声音……是天青:“其他没有问题,但是这一点我做不到。”“你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天青好像很不开心:“麻烦你照顾她一下。”接着,风暮音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任性呢!”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说:“你说是吗?暮音小姐。”在昏沉中挣扎的风暮音,突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片刺眼的雪白。那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过来。
“觉得好些了吗?”那个人全身上下充满了阳光一样柔和安定的气息。
“你是……”风暮音有一瞬的恍惚:“M医生?”“是我,好久不见了。”M医生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有着让人乐于亲近的感觉:“不过如果每一次见到你,都必须是在你伤痕累累的时候,我们还不如不要见面了。”“你……”直觉告诉风暮音,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只是单纯的医生……
“人类真是一种很有趣的生命,这么脆弱的身体却拥有强大的意志。”他走过来,乌黑慵懒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我有时候真是想要知道,人的极限到底是在哪里。”“你在说什么?”风暮音疑惑地看着他:“天……天青呢?”“赫敏特先生好像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M医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了,你也已经没什么事了。还好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总算熬过来了。”他的手好冷,冷得风暮音打了个寒颤。
“我到底是怎么了?”风暮音往后退了一些,让额头离开了他冰冷的手心。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的情绪失控呢?”他把手收了回去:“你要知道,一旦你的情绪不稳定,失控的力量很容易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只是一些小事,我不想提起。”风暮音忽略闪过眼前的那束头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M医生:“不过说起来,就像你不是个普通的医生一样,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目的和打算,而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非常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许我有一点点的特别,但是对大多数人和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医生。”明媚的阳光照射在白色的外衣上,泛出朦胧的光晕:“你首先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才没有办法信任别人。”“有人告诉我,没有什么人值得相信,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但你是因为相信这个人,所以才会相信这句话的,不是吗?”M医生侧过头,弧度优美的嘴唇绽开笑容:“暮音小姐,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拒绝任何尝试的可能。”“你觉得我可以试着去相信某一个人吗?”“你已经开始尝试了,所以才会觉得这么彷徨。”M医生笑着说:“这是个好的开始,人类是无法忍受寂寞,也无法独自生存的。”人是无法忍受寂寞和独自生存的吗?
风暮音背靠着书架发呆,然后她举起手,扳起了手指头。如果算一算的话,那么风雪,爸爸,还有天青……这三个人,她想自己信任他们。其他人,好像还是不怎么可信的样子……
如果说,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可以用颜色来形容的话,那么这个金晨辉全身就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金色光芒,就像阳光一样温暖柔和。
风暮音不讨厌阳光,但是,她总是这个样子,这让风暮音心里觉得很困扰,所以干脆就直接找上她。
“金晨辉,请问,你是不是有事找我?”“你好像不喜欢我?”书架上的书立刻被拿空了一块,金晨辉从后面探出头,表情看上去有点失望。
“没有的事。”风暮音心想,难道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为什么她的语气是不确定?“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总是跟着我?”“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很陌生,也很怪异……自从幼稚园以后,就没有人对风暮音说过这么奇怪的话了。
“因为我好像很喜欢你。”金晨辉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你让我感觉很亲切,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风暮音花了点时间才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怀疑自己也许是听错了。
是说到“亲切”这个词语了吗?这些年以来,说她冷淡的也有,说孤僻的也有,但是说“亲切”的,金晨辉倒是第一个。
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的风暮音随意点头:“谢谢你的夸奖。”“那么,你就是同意了?”金晨辉伸趴在书架上,大大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会被看成怪人呢!”风暮音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事实上,她真的觉得这个金晨辉很奇怪。看她说话轻声细语,总是笑脸迎人的样子,光看外表和人前的表现,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端庄得体、出身良好的名门淑女。但是风暮音现在越是看她,越是体会到为什么不能以貌取人……
“金晨辉。”风暮音疑惑地抬起头问:“你为什么要爬得那么高?”“因为从这个角度看,你还是很帅啊!”她一脸高兴地对风暮音说:“我上次在楼下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男生呢!”那也不用爬到书架上看吧!
“书架已经很旧了,而且也不是固定在地面上的。”风暮音善意地提醒她:“如果你不小心……”她还没有说完,“轰”的一声巨响,整排书架就朝她坐着的方向倒了过来。
满室灰尘消散之后……
“对不起!”金晨辉小声地说:“我总是闯祸。”“我看出来了。”风暮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已经很注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做错事情。”她的脸上满是无奈:“我也想机灵一点的,可就是做不到最好。”“我并不想打断你。”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风暮音觉得自己更是无辜:“可如果你要说很久的话,我希望你能先从书架上下来。”因为两面书架的距离很近,所以书架并没有倒在风暮音身上,但被那些厚厚的精装书砸到然后活埋,她也很难保持愉快的心情。
“对不起!”金晨辉迟钝地察觉到了她的情况,手忙脚乱地想要离开书架。
“喂!”风暮音的脸色都变了:“我是让你……”话还没说完,她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轰然巨响。
“我是让你从书架上爬下去,不是往上。”等四周终于安静之后,风暮音透过眼前细小的缝隙,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蘸着双氧水的棉花近乎粗鲁地压到风暮音的伤口上,让她痛得抽搐了一下。
“啊!”金晨辉吓得丢掉了凶器:“对不起。”“你快点。”风暮音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你忘了要收拾好之后才能回家吗?”“可是你流血了。”她抬头看风暮音一眼,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你脸色这么难看,真的没事吗?”“我没什么事。”这人似乎忘了这完全是拜她所赐:“这种伤口随便拿个贴布贴一下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不行!”金晨辉摇头,重新开始清理伤口:“一定要好好处理,不然很容易引起细菌感染。”风暮音转过头,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你……真是勇敢。”金晨辉一边帮她包纱布,一边说了一句极其无聊的话:“要是我一定会喊痛的!”“这和勇敢没关系,我只是懒得说。”今天运气实在太差,被灾星克到了:“你刚才擦伤口的时候,我的确很痛。”“你真好。”一转眼,金晨辉开始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她看:“我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样。”“和我一样?”
风暮音笑了出来:“那有什么好的?”“有啊……”金晨辉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她:“你和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你真的是与众不同……”“你在胡说些什么?”风暮音把手举高:“还有,虽然我不会包扎,但是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离谱了?”只是划破手背,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会被包成猪脚的形状。
“啊?”金晨辉手里还拿着一卷新的纱布:“我还没完全包好呢!”风暮音已经完全确定了,金晨辉其实就是个虚有其表的笨蛋。
当风暮音把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架上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
“咦?你的手上是什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晨辉一把抓住她的左手。
“你那边收拾好了吗?”风暮音手一用力,轻易从金晨辉手心里挣脱出来:“收拾好了就各自回家。”“是朵花。”金晨辉的眼睛里发着光:“我看到了!”风暮音懒得理她,迳自拿了背包想往外走。
“给我看一下嘛!”金晨辉拉着她的外套。
“不要。”风暮音拒绝了她,走出图书馆的大门。
“风暮音,你等我一下!”金晨辉跟在她后面边跑边喊。
风暮音拉下脸,加快了脚步。
“等一下啦!”金晨辉喘着气喊:“你走慢一点嘛!”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她们两人的样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够了没有!”风暮音停下来,转身想要骂她,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直冲冲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