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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而且隐隐可以听见里面的交谈声,可见此时养气殿内,不只一个人在。
简老头大著瞻子靠近,藏身在殴外的窗下,陆寄风隔得虽远,却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若是此时有道士巡经此地,必然可以一眼见到简老头!但是简老头不这么冒险,便听不见殿内的话语,也是极不得已。
陆寄风专心凝神,虽然隔了几十尺,还是把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第一句便听见惊雷道长说道:“……这步走得太险了!”
接着的叹气是停云道长,以尖细的声音说道:“这些百姓没见过真人,三天后这一关并不难过,难的是眼前强敌压境,却没有个应对之策!”
烈火道长哼了一声,道:“邪魔歪道,有何可惧?”
停云道长道:“话不能这么说,三师兄,十年前的事您忘了吗?”
烈火道长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重拍了一下石壁,咬牙道:“没忘,我没忘!这群妖邪敢在这时,大举围攻灵虚山,正好送上门来,让我为大师兄、二师兄报仇!”
陆寄风大惊,难道是天下百寨联在司空无一落崖之后,便大举围攻通明宫?他们怎么会有消息?又怎么敢有这么大的动作?
一时之间,殿内一片沉重的静默,陆寄风由气息的起伏差别中,可以感觉到殿内不只烈火、惊雷、停云三人,还有至少五六人,他们的内功修为最低的也有一甲子以上,可见都是通明宫最高层的一、二代门人。这些最高层的门人深夜还在议事,更是显示出不寻常的危机气氛。
过了一会儿,停云才道:“真一子,你有什么看法?”
真一子便是弱水道长,如果弱水道长在殿内,那么简老头自然就不是弱水道长了。陆寄风不由得向简老头望去,他的神情比刚才还要专注,侧耳听着弱水道长会说什么。
发话者果然是弱水道长本人,弱水道:“各位师兄,这次三寨一同围攻,必有个妖女身边的大将指挥,我想该由这人身上下手才是。只要抓到了头,百寨向来是勾心斗角,互不合作的,那时要各个击破,绝非难事。”
惊雷道长道:“青阳君,你说呢?”
青阳君道:“弟子的愚见,与弱水师叔相同。”
惊雷道长说道:“你若有别的看法,直说不妨,不必在意辈份。”
青阳君忙道:“师父、各位师叔,青阳确实与弱水师叔想法相同,并无别的看法。”
惊雷又道:“那么你说说,该如何退敌?”
青阳君有些为难,沉吟不语。
烈火道长道:“青阳君,你有话便说!就将我们当成任你驱使的棋子,该放哪儿,只管放去!”
青阳君忙道:“岂敢,弟子岂敢!”
弱水道长温温和和地说道:“这不是讲究繁文褥节的时候,真人下落不明,我们几个做师叔的,只懂得练武功,修道法,对于兵机权谋,却形同白痴。当初真人便是见我等不济事,才又多收了你们这一辈,让你们学习统筹大事,青阳君,你既为其中佼佼者,这正是你发挥长才之时,通明宫威望的存亡,就看这一役了,你切勿辜负真人的栽培期许!”
青阳君道:“弟子……实难当此重任。”
弱水道长道:“难道你要你师父把掌门令交给你,你才敢驱使我们吗?若是如此,三师兄,您意下如何?”
青阳君急忙道:“师叔切莫如此,青阳承当不起!”
惊雷道长道:“弱水,你真的愿意将掌门令交给青阳君?”
弱水道长道:“三位师兄的意思如何,弱水都无二话。”
惊雷又道:“若是让青阳君暂代掌门之职,你会帮忙他吗?”
弱水道长似乎十分不解:“师兄,您这是说哪里话来?我当然会尽力帮青阳君,这岂有疑问?”
惊雷道长说道:“你的弟子龙阳君与凤阳君,也是能力卓越之辈,你难道不希望他们将来执掌大权?”
弱水道长道:“龙阳君与凤阳君掌管平城观,做为通明宫之辅,绰绰有余,何必定要入主本宫?”
惊雷道长“嗯”了一声,又道:“你的三代弟子中,有一个寇谦之,他也是个不错的人材,你怎么不让他进本宫来见习,将来得证仙道?”
弱水道长道:“寇谦之禀性难脱世俗,不宜在宫内苦修。”
惊雷道长没有再问了,道:“三师兄,你做个主吧!”
烈火道长道:“青阳君!你不许推辞!”
只听得青阳君双膝一屈,连忙跪倒在地,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想必是烈火道长将掌门令要塞在青阳君手中,青阳君才如此惊恐。而陆寄风更查觉出殿内有大约三个人,都发出轻微的闷哼之声,对青阳及诸子的话十分不屑,看来是完全不希望青阳君执掌掌门之位,想也知道其中一定有玄阳君。
原来除了玄阳君之外,阳字辈的人高层弟子也有不少反对青阳君的人,看来通明宫这十年以来,已经隐隐有了分裂之象。
停云道长说道:“青阳君,你这样拘于俗礼,岂是栋梁之材?接受掌门令吧!”
青阳君急道:“师父、师叔,弟子并非为了一己的名声而不敢分担宫务,而是此时此刻,弟子确实不该接令。”
“为何不该?你说个道理来!”惊雷道长道。
青阳君道:“请师叔们听弟子放言了。青阳名望,不足以服众,此乃小事,最主要的是:
只怕弟子一公然暂代掌门,大家便知道真人下落不明,消息一传出去,妖女马上会加大动作,甚至可能亲自攻山,届时通明宫只怕……”
“那么你的意思是?”
“弟子敢陈献劣计,但掌门令万不能领!”
弱水道长道:“师兄,我有个想法。”
停云道长说道:“你说说看。”
弱水道长说道:“青阳君的顾忌极对,将掌门令公开传给了他,众人马上知道真人不在的事,魔女也会亲自来灭通明宫。可是不传给青阳,青阳又不敢驱使我们,所以只有一个做法,可以保住秘密,又让青阳能发挥才智。”
“哦?什么做法?”惊雷忙问道。
弱水道:“尸位之法。”
“尸位?”烈火道长疑道。
弱水道:“掌门令还是得交给青阳,但是青阳所有谋策,都透过三师兄之口公告,请三师兄屈任这尸位,如何?青阳,你也不必觉得责任太大,掌门令只是暂时交给你,此危渡过以后,你仍得将掌门令交还,我们四子会再讨论掌门的位置问题。”
青阳君松了一口气,等着师父的决定,惊雷还没说话,烈火道长已经笑道: “呵……
由我来宣布计策,有人相信么?弱水,你不必故意谦了,有什么退敌之法,众人也只相信是你出的主意!不如就由青阳拿主意,你来宣布吧!”
停云道长道:“师兄说得对,就这样办!”
弱水愣了一下,道:“也罢,这只是细微枝节,不必琐琐议个不休了,先定下大事要紧。
青阳君,就这样定了。此刻起你便是有实无名的掌门人,不可推卸重任!”
青阳君仍有些颤抖,却稳重地说道:“弟子领命。”
惊雷道长喜道:“很好!很好!”
青阳君是惊雷道长的得意弟子,在疾风道长的绝阳君封秋华、烈火道长的桦阳君双双折损之后,竟能脱颖而出,成为第三代的掌门弟子,就算只是暂时接任,还是令他欣慰之极。
陆寄风更感奇怪,烈火、惊雷等人也都知道其实弱水道长足智多谋,再怎么说,真的要传掌门令,也该先传给弱水才是,可是他们却宁可跳过自己师兄弟这一层,直接交给名望还不够的后生晚辈。
烈火道长道:“青阳君接令!”
室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衣摆沙斯之声,众人一齐跪地,呼吸也变得缓慢肃重。烈火道长道:
“青阳君,何谓受命?”
青阳君道:“行善得善曰受命。”
“你所受何命?”
“天命。”
“何谓天命?”
“天道煌煌,非一人之功;王者赫赫,非一家之常。顺命音存,逆命者亡。”
虽然只是简短的问答,陆寄风不禁回味再三,感到其中哲理深厚,值得存在心中常常思考。
烈火道长道:“你身为二代弟子,清心无过,如今已领悟真道,奉祖师爷之名,由你代掌通明宫,位列第二任掌门。”
“弟子从命。”青阳君道,从烈火手中接过掌门令。
掌门令一易手,烈火、惊雷、停云、弱水四人便退下座来,道:“恭请掌门人上座。”
此时,陆寄风陡地发现有人一跃而过,身手极为俐落,同时一道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寒光一闪,竟是暗器破空之声!
简老头连忙一闪,避过暗器,这么一动,养气殿内的众人便发现有人在外,玄阳君率先奔了出来,简老头已紧追着那道偷袭者的方向而去。
玄阳君正要追出,眼珠子一转,便停步不动,对正要追去的师弟道:“白阳君,别莽撞,先请教掌门人,追好还是不追好?”
陆寄风暗想:“你这一耽误,还追得上吗?”
养气室内,青阳君却十分冷静,道:“不必追了。”
玄阳君冷笑道:“那刺探之人可能是百寨连的,他知道了本观一大秘密,若是泄露出去,岂不是害你不浅?”
青阳君道:“他不是百寨联的人,百寨联没有手下胆识这般大,敢只身上崖,放他去无妨。”
“可是……”玄阳君完全不服,惊雷道长沉声道:“你马上就要违反掌门之令吗?”
玄阳子忍着气,道:“弟子不敢。”
“好了,进来吧!”
“是。”玄阳君讪讪地应了一声,重新进入殿内。
陆寄风极想知道是谁以暗器逼简老头曝露形踪,也紧跟了出去,由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一会儿,四下旷野无人,料想也是追下上了,只好放弃,慢慢地走下山找蕊仙。
隔着云烟漫漫,月光下依稀可以见到一线谷的对岸,有一大群人影窜动,陆寄风略一定神,看他们行动鬼祟,应该不是通明宫的人。
“果然是百寨连的手下?这群土匪真的来了。”陆寄风轻身一纵,便贴着一线桥滑去,仅以脚底抓着线,身子却在线下方,犹如蝙蝠般倒吊在一线桥下,缓缓地滑向对岸,而一线桥连动也没动一下。
越接近对岸,便越听得清楚那群人忙乱之声,敲敲打打,不知在做什么,却都没有人讲话,只有粗重的呼吸之声,和搬运木料,接榫敲打的声音。
陆寄风全身紧贴在岩壁上,一寸一寸地向旁滑开,直滑到较少人处,才轻身一跃上岸,混坐入寨众群中,有人顺手将一片木板板递给他,他也顺手接了,以内力传音给旁边那人:
“兄弟,你说这玩意儿得做多久?”
“不知道,快做就行了。”那寨匪也低声道。
“做好了有用吗?”
“不知道,反正通常是……总之装出有在做的样子,让寨主面子上好看就行了。”
“嘘!上面交代不许说话!”较远方有人小声提醒。
陆寄风套不出什么话,细细观查这一列长队正在加紧完工的东西,依然是满腹疑问,从前他便爱照着古书中的图谱或记载,制作奇器,可是眼前这样上百个人在拼凑的东西,却令他一点也摸不着头脑,像是浮桥,又像是某种长梯,但是却在各关节处接榫得十分脆弱。
陆寄风抬眼望去,远方树林掩蔽之中,隐约可见高大的黑影矗立,陆寄风一惊,想道:
“这群土匪竟一夜之间做了这么大的怪物?”
陆寄风一闪,飞奔向树林中一探究竟。坐在他旁边的寨匪正要再递榫给他,一见陆寄风竟不见了,不禁一愣,对刚刚嘘他的人道:“喂,老五,你刚刚跟我说话吗?”
“鬼才跟你说话!”那寨匪低声道。
“方才有人跟我说话,你还嘘我……”
“见鬼啦,我只听见你自言自语。”
原先那名寨匪吓得手一松,木榫筐地一声落地,颤声道:“我……我真的见鬼了。”
“别乱嚷,这么多人哪来的鬼?你昏了头了!”同伴低声斥道。
陆寄风此时已轻身落在那庞然大物之前,黑暗中实在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才一接近,便感有异物飞射而至。
陆寄风急忙闪壁,足尖一点,藏身在一株茂盛古树的枝桠间,往地面上看去。
原来差点打到自己的只是一片木板,可是不知木板是由哪儿落下的,倒是教人觉得诡异莫测。
但当他往那高耸的巨物望去时,不禁吸了口气,在这树枝高处,他总算可以看清眼前之物,竟是一座由木材拼成的城!这座城四面都有许多小小的窗口,每一个窗口还不五寸见方大,若是由内射出箭,必定可以发挥强大的攻击力,而敌人却难以反击。
城的下方基座是一大片平台,陆寄风刚才曾特别瞄到平台下的转轮,只要几十个人就足以拉动这坐攻城。而城腰的部份更是牵索缠绕,绳索若是被拉动,想必可以发射出暗器,陆寄风越看越是佩服。
“这个寨里竟有这样的工匠!更难的是能在一夜之间便完成这个大工程,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就在陆寄风惊叹不已之时,远方轻捷的步伐声正悄然接近。那人的前进虽快,但是步子却不急不徐,即使隔得极远,也可以查觉出是一名高手。
只见穿着淡色夹衫的中年文士,宽袍大袖,轻摇尘尾,走向这庞然大物,仰起脸来看了一回,面上似带着一抹不屑的微笑。
接着他身手如电,在这巨大的攻城周围转了一圈,指间真气飕飕疾射,凌利的指气穿透了几处木墙。
他这才面带笑意,轻哼了一声,愉快地转身欲走。
陆寄风惊愕地想:“他为何要破坏百寨联的武器?”
他以指气射入城内,不是在破坏吗?他是什么人?为不料又有人走近了,道:“寨主,这次的攻山首功,一定是咱们寨拿下了!”
接着“轰”地一声,又紧接着“轰”了一声,大地竟随着那名壮汉的前进而发出令人心底颤抖的震动。
原先那名文士脸色一变,东张西望,无处可躲,只好足尖一点,也跃上高枝,不偏不倚正撞在已经藏在枝桠间的陆寄风身上。他一惊,差点要叫出声,陆寄风已伸手疾点,只在一瞬间便同时点住了他的几个要穴,让他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同时变指为爪,抓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拖到身边。
那文士睁大了眼睛,瞪着这名布衣的年轻人,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预先藏在此地?点穴手法又怎么这么快速?但是他眼珠子一转,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便对陆寄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陆寄风低头望着前来的两人,那两人的其中一个高大魁梧,至少有十尺高,足以教人望之生畏,而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铁甲,前胸后背都衬得更加厚实,简直像是一座山。在宽厚的肩膀上,安着一颗比例似乎太小的头脸,但是五官就有如石雕的鬼像,挣狞凶恶,厚唇紧闭着,神情凝重。
另一人却是个普通的瘦小老头,胁肩谄笑,道:“寨主,这座六合城里,可以容百五十人,只要在里面射出毒箭,千军万马也无法接近!”
那高大得不大像人类的汉子,沉沉不语,仰头张望大城,声音含糊低沉:“ 其它的暗器呢?”
小老头道:“只要拉动牵索,就能启动暗器及毒烟,保证让方圆十里,孑无遗类!”
汉子“嗯”了一声,突然眼中凶光一现,大喝一声,轰然一掌袭向一株巨木。
陆寄风大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急忙稳住身形,一手抓着那名文士的身子,气沉双脚,不动如山。大树被那怪人一掌打得剧烈摇晃不已,落叶纷飞,那巨无霸还不罢休,又连接着两三掌,拼命地轰向地面,每一掌皆有裂山之威,激溅起一大片的碎石飞射,接着一声地拆天崩的巨响,大地竟已被打出一道深长的裂缝!
陆寄风惊愕得屏住呼吸,实在不敢相信有人的蛮力如此可怖!
那小老头紧抱着一株大树,脸色苍白,而那巨人胸前起扶,缓缓举起蒲扇般的巨掌,道:
“不要命的小辈,竟敢在我面前猖狂!”
“寨、寨主,您……为何发火哪……?”小老头颤声问道。
巨大的怪人冷冷地说道:“我最恨毛虫!”
“喔……”小老头捏了把冷汗,缓缓放开树干,陪笑道:“是,寨主您的神功无敌,那头毛虫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陆寄风愕然,那惊天动地的几掌,打得大地裂开,就为了杀死一条毛虫?陆寄风万万不信,瞥见身旁又有一尾五彩斑烂的毛虫缓缓爬动,便举手一弹,不偏不倚,将它弹到那巨大的怪人睑上。
怪人一愣,突然间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化作冰像,接着竟轰然一响,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中冒出一大把一大把的白沫!
小老头大惊,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寨主昏倒了,快来啊!”
四面八方的寨众们听见军师的大叫,急忙围了上来,陆寄风却看得瞠目结舌,而身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