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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欢摊手，不知青帝是何人的陆谦很冷静地出来维持秩序：“请原告控制情绪，让被告继续陈述事实。”
江雯雯把头扭向一边。
梁欢继续说。
她本来只是对在人生旅途上暂时迷失的少年指了一下路边所指的方向，也没打算怎么着。谁知道论坛上层出不穷的求助帖指南帖和攻略并未彻底满足迷途少年，少年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一般疯狂从各地汲取养分，当然也包括梁欢那里，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摆在眼前不是。她就莫名其妙地成为少年的人生导师了。
要升级，当然要下本。
少年还傲娇不上世界求组队，梁欢也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要知道她可是连江雯雯的邀请都拒绝了。反正是玩票性质，梁欢也就随意地带着少年去见识各大副本了，虽然基本打不到最终BOSS，两人再负隅顽抗也难以抵挡一波波怪的靠近。但毕竟人少，经验分得多，也不至于亏到哪去。
虽然梁欢这个奶妈兼人生导师水得不行，一般就蹲在一旁唠唠嗑，关键时刻才想起要给人加点血……
所以少年的技术是必须要磨练出来的。独自一人挑战各大副本，压力山大啊。
这是一部多么励志的成长史啊。梁欢感叹。
“如果你说的人不是青帝……那必须的。”江雯雯不知不觉中嗑起了瓜子，“但后面也太神展开了吧，按你描述这二缺少年……就你这缺心眼的咋培养出一男神出来的？你们又是咋掰的？”
梁欢忧郁托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不是为了跟你结婚换号嘛，系统登记的师徒关系就没有了。后来他就再也没找过我，我也没啥非要跟他说的，就各干各的，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今天这局面了。对了，换号之前他还问过你……”
最开始的江湖百晓生，本来是一个女性角色。
不过那时候恰逢黑色咖啡失恋，为了证明没有爱过，以及找回女人的自尊，她迅速找了梁欢说要和江湖百晓生结婚。梁欢当然要支持好友的行为了，义不容辞地换了个新号重来，当然性别就选了男。
反正江湖百晓生的知名度本来就几乎为零，不用担心被人翻旧历史。好吧其实就是梁欢懒得想名字。
“这孩子，不会是受刺激了吧。”江雯雯摩挲着下巴，作出一副推理样，“不过我的重点是，那时候男神为什么问起我？”
“也许他当时是个小菜鸟，你已经直逼大神一列了？”
江雯雯拍了拍桌子：“说得好！那么请问梁欢同志——为毛线你居然瞒得我这么严实如果不是刚好碰上这档子事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了！”
“艾玛……”梁欢摆出苦瓜脸，“这不当时你说找到真爱了吗……咋瞧得上他呢？我是为了不破坏你们的感情啊！谁知道后来那样了，我哪还敢在你伤口上撒盐啊？后来我们不是没联系过了么……”
“你赔我的男神！”江雯雯一跃而起，抓着梁欢的领子晃了半天。
陆谦继续打圆场：“好了，别闹了。欢欢已经说完了，雯雯你呢？”
这下轮到江雯雯叹息了：“男神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还是提这缺心眼……你说我能忍么，能忍么？我就逗他呗，谁知道缺心眼教出来的也是缺心眼，简直毁三观，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江雯雯的交代很简单，也就她教唆青帝去坑梁欢时说的那几句话。
陆谦沉默了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听完双方的陈述，本院觉得……这男的不会是对欢欢有意思吧？”
作者有话要说：
☆、08。八卦与争执
“有可能！”江雯雯第一个举双手同意，“如果他对你没意思，为什么会吃醋不再联系你？为什么会来问我你生气了咋办？为什么会因为我一句话就屁颠屁颠地去讨好你？你们本来就有革命友谊，没准儿，那时候他就对你芳心暗许了。”
陆谦咳嗽一声：“请原告注意措辞。你这样出去简直丢我们系的脸。”
江雯雯埂了梗脖子：“总之，一定有JQ。其实这样也好，男神归我家缺心眼，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啊……”梁欢无力地说，“根本没有的事情好吧？是凤栖梧惹我了，做帮主的总要替副帮主买单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青帝抽的什么风……嗯，就是江雯雯忽悠的！
迎着两人疑惑的眼光，梁欢只得把后面跟凤栖梧的恩恩怨怨说了一遍。好在三千繁华事件和赵婷事件那俩各自都是当事人，串起来不仅好理解，更不会继续埋怨她不厚道。
然而话毕，江雯雯依旧邪笑着看着她，伸出手摆出要挠她痒痒的姿态：“别找借口骗自己了，快承认吧男神心里就是有你的！”
“有我啥啊，要说有也是凤栖梧好吧……呃。”
梁欢顿了一下。
她刚才脱口而出了什么……凤栖梧？赵婷？
艾玛！好像想起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要说在家的时候，赵婷家里管得挺严，又是女孩子，是不会让她玩网游的，怎么来A市之后，就忽然在《江湖》里混得风生水起了？
要不赵婷姐姐怎么红妆变戎装地陪伴青帝经历了那么多风浪，难道真对人家产生了什么想法？
想到这，梁欢瞬间茅塞顿开一般将之前的事串在了一起。听凤栖梧的口气，至少是不质疑青帝是A大生，那么她潜伏在A大女生宿舍，莫非是为了青帝……
也是。青帝这样的男人，能不吸引得妹纸誓死追随么？
真相往往只有一个。
梁欢如参破了天大的玄机一般，扶着镜框一脸严肃地说出自己的揣测。
当然，不能随意透露的细节必须隐去。
“凤栖梧是个妹纸？”江雯雯听后很是惊悚，“别逗我了，我又不是没和奈何接触过，凤栖梧分明是个爷们啊，再说……青帝肯定对凤栖梧没想法，我拍胸脯保证，男神必须是直男。”
陆谦却歪了歪脑袋：“雯雯，你凭什么说人家是爷们？”
“女人的直觉。”江雯雯挺了挺胸膛，“根据他的语言、行为方式，难道是爷们还是娘们我会看不出来？”
“这就不一定了，”陆谦说，“你知道比东北爷们更爷们儿的是什么嘛？”
“什么？”
“东北娘们。就是你这种的。”
“……滚粗！”
关于凤栖梧的真实性别，宿舍还没有得出一致结论。江雯雯依然坚信她的第六感，而梁欢和有幸亲眼目睹的陆谦是绝对要和她的感觉站在对立面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江雯雯说，“男神一定看上欢欢了。”
在这个问题上，陆谦和江雯雯一边，站在了梁欢的对立面。
梁欢很不屑：“得了吧，照说青帝怎么着都是个成功男人了，怎么可能会玩网恋这一套？”
这话可就挫伤江雯雯的自尊心了，她立马拍案而起：“怎么了怎么了，瞧不起网恋是不是，网恋就不能有真爱吗？”
“再说，青帝这种男人没准更渴望虚幻得无可捉摸的爱情。”陆谦分析道，“如果一个人的生活太过圆满，成功唾手可得，总会寄希望于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况且，根据你们的描述，我怎么总感觉他是个智商和情商不成正比的小屁孩儿呢？”
“必须的，”江雯雯举双手赞同，“这叫反差萌。愉快地决定了，就这么把欢欢和青帝配一对吧，妥了！”
梁欢立马提出反对意见：“那可不成，你男神呢。”
江雯雯邪笑道：“难道你没看出来，青帝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我真正的男神是天在水……”
陆谦反对，原告居然公然提出了审判长不知道的名词。
梁欢就给她解释，在《江湖》中，有那么一个级别最高、技术最好、却又最神秘的存在，那就是天在水……
“你们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技术最好？”陆谦提出疑义。
江雯雯撇了撇嘴：“女人的第六感……”
“哪凉快哪儿待着去。”陆谦冲她挥了挥手。
要说技术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办。
但完全没有影响啊。天在水的级别是白纸黑字摆在那里，没有任何可质疑的地方。虽说等级高了，技术却参差不齐，有时几级的差别真没多大影响，可各服之间有攀比之心嘛，现如今最高级别的玩家在本服，玩家们怎不愿意在这荣耀上锦上添花？再加上不时有“不服玩家多对一挑天在水惨败”的传闻传出，天在水本人又行事低调鲜少一见……当然就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于是在玩家们的不断美化下，天在水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了。
当然，天在水的技术本身必然不差，是不是最好还有待商榷，只不过在所有人眼中，理应是最好的。
大神，配上最完美的配置，说出去才足够为本服长脸。
“得了吧，不就是舆论造势与包装炒作么。”陆谦评价说，“还不如青帝呢，至少管一大帮子人不是容易事儿。天在水就算看起来再无敌又怎样？充其量只是个等级高点的玩家罢了。”
江雯雯可听不得这话，当即挽了袖子要上前和她拼命。
“我说实话你可别不乐意听，什么神秘感啊，玩个游戏还独来独往的，指不定现实中是个怎样的人……”
陆谦得立场倒是坚定，江雯雯却真生气了：“就算他性格孤僻怎样？人家有这个资本！”
陆谦一贯立场坚定不玩网游，但纵使偶尔说说江雯雯和梁欢玩物丧志，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对她俩还是采取包容心态。
只是，这并不代表陆谦真的赞同了。在她看来，游戏不过是消遣，没必要太把它当回事儿。无论是做得太过，还是看得太过。
正因此，她才会说那种话，也许是她真的不懂，也许是她比局中人更为理智。
但江雯雯不一样。江雯雯等于是那个世界的人，当然容不得陆谦这么诋毁天在水。在她眼中，大神是没有缺点，只能膜拜而不能嘲讽的。
陆谦那么说天在水，等于那么说她，也等于否定了她在《江湖》中存在的意义。
“什么资本，等级还是技术？”江雯雯为人颇大气豪爽，陆谦则相对低调温和，两人相处得一直很好，从未起过冲突。现在陆谦自认为好言相劝，江雯雯不但不听，还对她发起脾气，陆谦也有些委屈，说话就冲了点，“这算什么资本，能让他吃饱饭么？现实中混得不如意的男人才会在游戏中拼命找存在感，也亏得你那么看得起他！如果没了你们这些人的盲目崇拜，他等级再高，又有什么作用？”
江雯雯被她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她。
陆谦也毫不退让地瞪了回去。
梁欢出来打圆场了：“你们别争了，有什么好争的，都歇歇气。”
“那你怎么说？”江雯雯赶紧拉同盟，“欢欢你可是玩《江湖》的。”
“谦谦说得也没错，玩游戏可不是为了消遣就是为了找存在感，因为玩得再好，对现实生活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眼见江雯雯开始瞪她，梁欢不禁无奈地笑笑，“但眼前不是有个很好的反例，青帝嘛。”
陆谦撇撇嘴：“你们真信他是什么A大保送生？我可没见过哪个混得好的学长玩《江湖》。”
陆谦是班里的班长，和其他院或者前辈们联系密切，在这方面确实比她俩有话语权些。
“真假不论，至少我的观点是，有本事在游戏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现实中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梁欢说，“就像你之前说，能力不够，是绝对管理不了奈何一大堆人的。这不是光凭刷怪练等级就能与之媲美的。”
陆谦沉吟了会儿：“可是按你们那描述，青帝分明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他可能就是那种能力特别强，什么事儿都能干好，生活过得非常顺遂的人。”梁欢笑了笑，忽然觉得想通了什么，“没有遭遇过挫折的话，在人际关系方面表现得幼稚一些，不是很正常吗？正因为太过一帆风顺，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到，一般人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要经营。”
人总是因为挫折而慢慢成长。这是先天优势怎么也无法取代的。
难怪小白鼠会黑他了。估计青帝自个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被嫉恨上了，还以为他们是铁哥们呢。
说来他不知道的事儿也多，比如凤栖梧极有可能是个暗恋他的妹纸……
嗯，如果凤栖梧是赵婷的话，天天和青帝这么个能力强，性格又呆又和顺的男人在一起，没准真会喜欢上他。
陆谦点点头，赞同了梁欢的话：“抱歉，是我看问题太片面了。”
此话一出，江雯雯倒变得尴尬起来，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无理取闹，好在梁欢继续打圆场说：“也不怪你，就是现在电视上面各种报道网上骗财骗色的……被误导也很正常。其实不能一竿子打死，好人还是有很多。而且大家玩游戏，有着不同的际遇，又因相同的情感走到一起，体验好多现实中不会存在的事儿，不是很美好么？至于看重等级……也是生活态度不同嘛，就像有些人喜欢隐居躬耕采菊东篱下的生活，不在乎庙堂之高，但世人大多为谋个职位而十年寒窗苦读。这都是快学烂了的知识了，以前做鉴赏的时候经常比较来比较去，可是会得出结果说哪种态度更好吗？”
陆谦一脸恍然：“受教受教……”
江雯雯也点点头：“不愧是学霸。”
“只是因为比起谦谦，我好歹玩了点儿，比起雯雯我又没玩得那么疯。”梁欢笑道，“你们两个就别贫了。雯雯你才是真学霸，听说上回球球感慨了一句‘谁道人生无再少’，你接了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球球先气得不行，转念一想还挺像那么回事，于是当成典范到各个班去说……”
球球是班主任沈兰秋，教授大学语文，因为微胖且自爆小名球球而被大家叫开。球球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中年妇女，但很有活力，相当鼓励大家创新。因而虽欣赏梁欢或者陆谦的博闻强识，却更为喜欢江雯雯不时的搞怪。
所以江雯雯即便成绩总徘徊在挂科边缘，却一直是球球夸奖最多的人。
一提起这个梗，宿舍顿时笑成一团，开始各种揭短。
直到电脑的信息提示音响起。
众目睽睽下，梁欢并没多想就点开了最新信息。然后三双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那句话——
【私聊】青帝：有时间么？
作者有话要说：
☆、09。邀请与任务
09。
“必须有啊！”江雯雯亢奋了，“男神相邀，怎会没有时间？”
陆谦却忧心忡忡：“这青帝到底是社会上的人，又和你很久没联系过，现在突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心有诈。”
“能有什么诈，最多不过一对王？”梁欢笑道，“别太担心，没事的，青帝好歹是我们校友，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私聊】江湖百晓生：有，怎么了？
【私聊】青帝：能陪我去趟风波庄么。
【私聊】江湖百晓生：……行。
在《江湖》的设定里，风波庄曾是武林盟主的居住地，而武林盟主是个武功高强又懂得享受的人，因而风波庄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是很多小情侣都喜欢去的地方。如果运气好，赶上武林盟主一个高兴，还会传授点秘籍什么的。有一阵梁欢就很喜欢待在风波庄看风景，偶尔江雯雯去陪她看，也是来去匆匆。
但上个月《江湖》更新了，风波庄变成了一片废墟——不知名人士在某个夜晚潜入风波庄，趁着人都在睡梦中，将上上下下一百七十口人屠杀殆尽。武林盟主奋力抵抗，最后不知所终。而那一百七十口冤混，因满怀怨念不愿投生，日日哀嚎。周围百姓不堪其扰。
原来的约会之地变成了请求各路英雄消灭冤混的副本。许多小情侣接受不了落差，纷纷跟GM投诉，无奈官方解释说只有完成重建风波庄的任务后，才能恢复到往日的山明水秀……
虽然至今无人触发这个任务。
青帝怎么突然邀请她去风波庄？
放在几天前，梁欢可能还会暗地里YY一下。但现在去干嘛，去听那一百七十口冤混的哭诉么？
即使副本限时，只有周六下午两点到四点开放，而且经验较平常副本更为丰厚。梁欢也绝对不会去的。
江雯雯倒是很开心。她每星期就盼着风波庄开呢，然后跟着固定队抓紧时间刷几次，经验一下子能翻好几番。所以她只会遗憾怎么只有两小时，而不能理解梁欢听到鬼叫声就头皮发麻的感觉。
但现在青帝开口，梁欢不好拒绝，也只能毅然前往了。
风波庄外，残阳如血。
青帝负手而立于一片断壁残垣前，衣袂翩飞，飘飘若仙，仿佛要乘风而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