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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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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打水面,天地连于一线。运河水位又增高了,亏得如此,否则响马盗在运河中投下许多障碍物,难免要阻碍水路行程。不过尽管如此,朝廷通过水路往来的船只也大幅减少了,因为响马盗从德州南下,已经占领了吴桥、景县等地方。

    德州,是大运河在山东地境最后一处大埠头,山东西北境最大的一座城。德州城东是卫城,驻扎德州卫,德州左卫的兵马。城南安德驿码头,现在主要是自南方北上的船只至此而返,再向北已是响马盗的地盘,基本已经停渡。

    这里既是南北水运中枢,同时也是济南至京师的陆路中枢,名实相符的水陆大埠,尽管现在到处是兵,一派紧张气氛,仍可看出它的繁华。

    德州城坚壕深,兵强马壮,杨虎大军曾经攻打德州无功而返,现在刘六率霸州响马盗再度尝试攻城了,巡逻的兵丁络绎不绝,各条要道完全进入军事管制阶段,由军队取代地方官府管理一切。

    这时,自西却有一队官兵入城,这队官兵统是骑兵,个个身材彪悍、勇武非常,清一色的长柄马刀,代表着这支队伍是专门负责战场厮杀的精兵,而不是派来守城的。

    他们的甲胄外,套着明黄色的战袍,仅此一举,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令所有人肃然起敬。明黄色,唯有皇室中人和天子禁军才可以使用,这是一支什么部队,难道当今天子到了德州?可又不象,如果是天子到了,他应该去北面的皇帝行宫才对。

    这支军队的缨帽也与众不同,士兵帽盔上都插着一支天鹅翎,偶尔,也可见有人头插两翎、甚至三翎的,那都是参将、副将级的高级将领,德州卫指挥和先后赶来增援的各路将领济济一堂,站在城门口儿毕恭毕敬的等候着。

    终于,只见数十匹马特别的高壮,马上的勇士身躯也更加健硕,腰间甚至配了短火铳的队伍走了过开,这些人看起来杀气腾腾、绝对是久经战场、沐浴过生死搏杀的百战勇士,他们不是将校,可是每人头上都是双翎,显示着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

    这时,队伍中间出现一匹白马,马上一员小将,全身亮银链子甲,英姿飒爽,目如朗星,肋下一柄青锋剑轻轻摆动,头上三支天鹅翎在风中飘摇不已,端得是个风流人物。

    德州卫指挥罗光权精神一振,立即率领各路将军趋前相迎,躬身施礼军礼道:“卑职等恭候威国公大驾多时了”。

    马上的小将唬了一跳,急忙一拨马闪向左边,罗光权不由一怔,随即见那小将后边又是一员白袍小将,身穿明光甲,肋下配弯刀,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比先前那个小将俊了七分,媚了十分,他头上也有三枝洁白的翎羽。

    罗光权心中暗奇:“莫非这位才是威国公爷?也太俊了吧?难怪万岁爷那么的喜欢”。

    罗光权正欲再次施礼,这位小将军也一拨马,闪到左边去了,只见后边又出现一个骑黑马的青年男子,这人一身玄色织金蟒纹袍,头戴金丝翠玉忠靖冠,冠上插着五只雪白的天鹅翎。这人腰束玉带,并未配兵器,可是顾盼之间,自有威仪。

    罗光权见了长吁一口气:“这个……一定是威国公,不会再错了”。

    杨凌骑在马上,扶着忠靖冠,总怕风大把那翎子吹走了,他一边微笑着命众将平身,一边腹诽不已:“天子禁军就禁军,穿明黄袍不就完了么。还插什么天鹅毛啊,我这算什么,五翎上将吗?”

第367章 备战、出征

    “德州城现屯兵马、民壮、丁勇共计六万人,其中德州城内驻军三万,距城十里官道旁的十二连城驻兵一万,更远一些,四十里外的桑圆口,是安陵废县的故城,那里现在也驻扎一万兵马,此外大水驿、店官驿等储粟的河仓也驻扎有兵丁,共计一万人。不过为安全计,我们已经将过半粮草搬来德州城。”

    罗光权介绍道:“这六万人,分属德州卫、德州左卫、天津、保定、地方团练,还有部分来自齐河、临邑、惠民等县官兵,名义上统由末将统领,事实上由于各有统属,彼此不熟,所以调度起来非常困难。”

    德州卫指挥使罗光权犹豫了一下,本想把一些军队军纪败坏、人心焕散,不听号令畏战怯兵甚至偷摸拐骗滋乱乡里的事一并禀告,不过这些兵的将官也都在场,这话说出来就要与人结下嫌隙,所以略一犹豫,只强调了由于各有统属调度困难的事。

    杨凌坐在上位,已换了身白绸梅花饰纹的儒衫,头戴平定四方巾,翩翩儒雅、丰神如玉,毫无一丝统兵将帅的威严,在座的还有文官,除了本地府治的官史,还有济南、泰安等地派来听候剿匪指示的特使,有这些文官陪衬,杨凌更显得鹤立鸡群一般,十分的出众了。

    杨凌笑吟吟的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不做可否。事实上有关德州情形,他还未到,手下便已禀告回去,所以对这里的情形了解实比罗光权介绍的还要多。

    他向正襟危坐的诸位将领看了看,问道:“听说乔四海乔参将也在守德州,怎么没见他?”

    罗光权这才想到江南平倭时乔四海增兵浙江,曾在杨凌手下打过仗,忙恭声答道:“回国公爷,十二连城原有驻军不过三千余人,为安全计,末将派乔参将增援十二连城,国公要见他,末将马上把他找来”。

    杨凌忙摆手道:“不必了,大敌当前,军中主帅岂可擅离。咱们先议议公事吧。德州濠深墙厚、兵强马壮,诸位英勇善战,曾遭杨虎三次攻击而屹立不动,本国公在京里也是听说过的。”

    罗光权与众将一听,尽皆脸上荣光。其实杨虎三次攻城,为的只是粮草,那是他还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根本无意打下这座连接南北,贯穿西东的重镇,所以攻而不下,便转向他处劫掠,战事并不算十分激烈。

    而这一次不同。依杨凌的了解,杨虎此人志大才疏,在绿林中虽有威名,而且武功了得,不过行军打仗谋略用计实非所长,这一次白衣军一反常态,不再漫无目的的四处流窜,摆出对德州、济南势在必得之势,而且霸州响马盗与之遥相呼应,里外夹攻,显然双方已经取得了联系,并就重要的军事行动取得了一致意见。

    从流窜,改为试图霸占山东、山西,以此为根据地,再图河南,将京畿所在的河北变成一片孤地,这样的宏图大略杨虎想不出来,那群响马盗也没有这种见识,估计十有**是出于赵疯子的主意,不过现在白衣军势力在响马盗之上,却能从善如流,看来杨虎手下也有能人,不但赞同赵疯子的军事部署,而且影响了杨虎。

    一方面,这是反贼手下智谋之士策划的战略,另一方面,这也是一支队伍日渐壮大后的客观需要,他们需要建立一个据点、一个根据地了。就算没有人谋划,杨虎现在想不到,随着他的军队日渐壮大,这个问题他早晚也会意识到。

    杨凌知道,这两支反贼已成朝廷心腹之患,然而大明目前无论是从财力还是军事上,针对白衣军的行军特点,都不可能从帝国调集大量军队剿敌于山东一隅了。

    朝廷的战略也是因时因地随时改变,白衣盗力弱时,杨凌和内阁的意见一致,都是堵死白衣盗的出路,毕全功于一役,拼着山东遭受重创,也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在山东境内。

    然而,随着白衣军的力量日渐强大,狼已经变成虎,而朝廷既无法、也不能更没有时间把全国的精锐之师、全国的财力都集结起来用之于山东,甚至随着朝廷统治在山东的彻底瘫痪,这里有成为猛虎啸聚的山林之势,那就只有逼虎出山,不给他们营造根据地的可能。

    流匪祸害再大终是流匪,是无法动摇国家统治的,而拥有自己的根据地,那么随之而来,他们就会建立统治、建立政治制度和律法,建立后勤,并且把完全的破坏改造为有目的的建设,那才是最可怕的。

    朝廷已经制定分地负责坚壁清野,各府各道各司其职的剿匪战略,驱虎出山,虽然白衣军驰骋中原,祸及的地方更多,但是首先把他们赶离了京师重地,不使京师所在、天子之府时时陷于危急之中;二则免致京师周围的山东、河南、河北、山西四省被他们祸害得彻底糜烂,几十年时间生产力也得不到恢复,那样兵灾还会随出现。

    而驱狼流窜,既可乏其兵,挫其锐,把伤害分散开来,易于剿匪之后恢复经济,又可充分利用如果集中起来使用将消耗巨大、且效力难以发挥的各地财力、物力和兵力,共同剿寇。

    这一点只有朝廷中枢的人才知道,这样残酷的决定是不可能告诉地方的。如果让地方知道中央为了避免国本动摇、为了充分发挥全国的力量剿匪,有意把他们逼出去,受到侵害的地方难免产生怨尤甚至民心思变。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站高望远,有时候,纵观全局、统筹决定的苦心,地方未必能够理解。而且出于地方利益,他们也不愿意执行。山东山西、河南河北就算变成人间炼狱,没有身受其害的其他府道的官民士绅没有切肤之痛,也不会毫无怨言的供应财力物力。

    如果各处都消极应付,等到北方的反贼趁势坐大,那么天下所受的伤害将更加难以估计,不这样做,有几个人会有那么长远的目光呢?

    想想明朝末年北京城破城在即,朝廷甚至没有军饷来调兵支援,而读过书、见过世面的高官富绅们家中财积如山,却仍不肯拿出一文一毫来坐等城破被人抄家的鼠目寸光,就可见一斑了。

    这些宏观战略杨凌自不会说给这些将领们听,他先夸奖了一番守军们的英勇,然后说道:“目前赵疯子打出了‘建国扶贤’的口号,又口称反贪官、不反皇帝,其实不过是蛊惑民心罢了。

    他西进山西。只有万人,不过依我看,这才是心腹大患,远非刘六刘七和杨虎一群草莽可比,所以尽管德州岌岌可危。许泰大军还是被朝廷派去追剿,勿使他不得立足山西,引火燎原。因此上,本国公这次来,只有数千精骑侍卫,此外再无一兵一卒”。

    他的目光凌厉起来,肃然说道:“也就是说,德州之围,山东之难,你们没有什么外力可以借助,完全要靠自己。本国公带来的,只有一颗头颅,为你等共进退罢了!”

    这番话声色俱厉,即是说给在场将领们听的,也是说给各地孤城悬立、翘首待援的州府官员们听的,他们的特使听了不禁为之怵然。

    众将领先是一怔,随即纷纷起立,慷慨激昂各表忠心,杨凌淡淡一笑,举手安抚道:“诸位将军请坐,其实白衣军、响马盗虽然风头正劲,也未必便不可打败。我自朝中来时,中枢对于白衣军响马盗,也曾有过种种议论。

    有议和的,认为招抚为上。本国公招抚过两次,一次在江南,成功了。一次在霸州,失败了。此时我却不赞成招抚,贼军士气正旺,未尝一败,没有强大的威慑力,如何能逼人签下城下之盟呢?招抚只能助长他们的气焰,他们根本不会有诚意。

    而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京畿流贼悖理枉法,荼毒百万。朝廷一出师就议抚,凡有血性的人,没有不痛心疾首的,从此野心勃勃者必众,朝廷官兵也再无颜面可存。所以朝廷已决意必战、死战,法不容情!”

    杨凌情知各处孤城府县的官员,甚至许多将领,畏于白衣军、响马盗的强悍,同时由于杨凌曾经招抚过响马盗,所以都抱有一线希望,希望朝廷招安叛匪,解了自己的困厄,所以一些地方将领和守城官员持有观望态度,作战不力,犹豫不决,所以先说了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表明朝廷的决心,打消他们的幻想。

    随后杨凌凛然立起,说道:“本国公先来说说目前的局势,然后再宣布朝廷的剿匪、安民之策”。

    杨凌徐徐踱到大堂正中,德州是贯穿南北西东的交通要道,商贸发达,税赋丰厚,所以设有地方官府,但是这里同时也是驻兵练兵的重要城池,此地一直以军事管制为主,这座府衙就是德州卫指挥使官衙,大堂甚是宽阔。

    杨凌一动,文武官员纷纷立起,屏息恭听。

    杨凌道:“响马盗和白衣军用兵一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作战凶悍狡诈,各股部队时分时合,行踪飘忽,而且居无定所,能战则战,不能则避,所以朝廷官兵无法实现击其要害,行雷霆一击、一鼓而平。

    而且,他们的物资全部是劫掠而来,部众大部分是裹胁的乱民,朝廷大军一旦围剿,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所有的辎重、战马,甚至被围的小股部队,然后逃之夭夭,伺机又卷土重来,如同豺狼野狗,逐之不及,避之难防。

    对这样来去如电地盗匪,朝廷大军的确吃力,我们要筹措粮草、运送辎重、需要寻找马贼的主力,需要守护每一个重要城池和交通要道。需要时间精力来筹划协调,更要花很大的精力来处理流民过后的善后安抚工作。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顾此失彼,确实有些狗咬刺猥,无从下口。如果以小股精骑追击,纵然追上,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各地官兵各有防守地区,调动困难,主要是就地利用,由于用兵事权不一,不相统属,集中调度困难重重。

    此外,大明百万军队,要戍边、要守城。而且内地官兵由于成本高昂难以负担,很少有完全的骑兵战队,纵有骑兵,也是以步骑混编为主,非常依赖于辎重粮草供应,这就注定了游击战非我所长,我们的长处是善于构垒筑城,以防代攻。

    这样,才使得响马盗、白衣军猖狂一时,趁机坐大,现在他们势力日壮,完全靠掠夺、完全靠游击战,已经不能适应日益庞大的军队需要,于是占据一块地方,需要一个属于他们的根据地来继续发展,攻打德州、泰安,兵围济南,试图将整个山东掌握在手中,就是他们做出的第一个尝试。

    这样,也就给了我们机会。可以发展我们善守之所长,在守战中尽量消耗敌人兵力,挫敌锐气,使其军心焕散。这一点,要传达给各州府县治,一体遵守。”

    杨凌吁了口气,继续道:“这是战事上的主要要求,还有一件事,比这件事更为重要,那就是被白衣军破坏过的地方,各州府官员不得只是苦守城池,对这些遭受破坏陷入无治状态的地方置之不理。

    要恢复村庄、想尽办法筹集粮种交给村民播种,抢耕抢种,能收一颗是一颗,有了希望,百姓们才不会被迫跟着白衣军去杀、去抢,要及时委派官吏,有条件的地方派驻些军队。对于白衣军,不必过分的担心,他们现在野心越来越大,军队也越来越庞大,已经不会在意那些几度受到抢掠破败的村落了。”

    “此外!”杨凌的声音严厉起来,堂上众将领和文官们为之一震,只听杨凌厉声道:“我们的一部分军队,战力低下、军纪败坏,甚至和土匪强盗比着赛的祸害百姓,不要以为本国公不知道。

    我现在宣布:对这些事,既往者不纠,但是再有触犯者,各地官吏要严格处理,大恶大罪者公开处治,重典用刑,格杀勿论!自己的军队败坏的一榻糊涂,唯利是图、奸淫妇女,何谈剿匪?他们自己就是匪!

    还有,卫所之中挂籍吃空饷的,要趁着战事迅速清理,以老弱病残冒名顶替的士兵,全部剔除出去,这些人纵然上了战场,也是驱羊入虎群,白白送死。本国公已请了圣上旨意,各地可以便宜行事,招纳部分新兵、丁壮入伍,严加训练,以战练兵。指挥调度不利的官员、将领一经查实,格杀无赦!”

    杨凌说的杀气腾腾,两眼凶光直冒,众文武骇然失色,不由自主拱手称是。方才他们被杨凌儒雅斯文的外表所欺骗,只觉这位国公毫无架子,说话和气,直到现在,有关这位国公爷的种种事迹才突然从他们的记忆中回想起来。

    杨砍头、杨扫把,所过之处腥风血雨,福州城内,一日枭首千百余级,这么一个天杀星、大扫把,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头,怎么刚才愣没想起来呢?'天堂之吻手打'

    许多官员怵然心惊,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杨凌沉声道:“再有,对地方,皇上和朝廷是十分牵挂地,对乱匪,朝廷也不是一味的厉法酷刑。本国公现在宣布,尔等回去后要张贴榜文,晓谕地方:流寇盗匪,凡自首者无罪,凡临阵投降者以自首论,亦无罪。同时,尽管朝中连年用兵,财政拮据,皇上仍下恩旨,免山东一年钱粮税赋。

    这是朝廷休恤百姓,各位特使回去后还要记着告诫地方官吏,租子免了,调、役也要控制,不要随意征用民财民役,匪患祸乱,许多百姓破财毁家,赤贫如洗,人都活不下去了,如果官府不能安抚休恤,反而借战事层层盘剥,那就是逼民为匪。白衣军能这么快聚起十万大军,未尝没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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